方二還是有些不太放心，趁著這個功夫。

讓黃升開車去揚威軍軍營又帶了幾個頭皮不適的兵卒過來。

直到四個大漢被黃升領著走進院子，老孫依然沒能配制出快速殺死螨蟲的藥物。

最快，也要一盞茶的時間。

而且也不是全部殺死。

那四人依次向程咬金見禮。

“見過將軍，見過候爺。”

方二向其中一人招了招手：“你過來。”

那漢子走到方二身前。

“小的玄月，候爺有何吩咐？”

方二指了指程咬金對面的凳。

“坐下，把頭發散開。”

玄月聞言照做。

待他把頭發散開之后，方二湊過去一看。

他的情況和程咬金有些不同，除了紅點腫包之外，還有大塊的頭皮，像雪花一樣。

不只是他，另外三人中，還有一人和他的情況一樣。

另外兩人則是同程咬金的情況一樣。

“孫真人，您過來看一下。”

老孫聽到方二的聲音，也走了過來。

看完之后，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原本以為是只那種蟲子，現在看來，這已經不是單一的原因了。

把那頭屑取了樣，放到顯微鏡下看。

這次又有了新的發現。

細蟲，數不盡的細蟲！

看的老孫頭皮發麻！

思前想后，面色沉重的看著程咬金說道。

“盧國公，看起來揚威軍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如果單靠藥汁洗頭，能夠起到的效果有限。”

“這種外在的疾病，最好是敷藥，如此一來，便需要把頭發剪去。”

“就是不知道盧國公怎么想。”

方二一愣。

要剪發？這可是大事！

可是看了看程咬金還有另外四人那紅通通的發根，很明顯，剪發是最好的辦法。

程咬金一臉的不在乎。

“剪就剪唄，只要這頭皮不再癢，別說是剪發，把這層頭皮揭了去俺也愿意！”

連同玄月在內的四個軍卒也是一樣沒放在心上。

實在是被這深入腦髓的癢給折騰夠了！

可孫思邈卻搖了搖頭。

“盧國公，這可不是一人兩人，而是整個揚威軍都要剪發！所以，最好還是向皇上請示一下吧？”

方二也點了點頭。

“孫真人說的沒錯，整個揚威軍都一起剪發，這可是大事，所以咱們還是進宮一趟吧。”

程咬金一臉的不樂意。

老子自己的頭發，自己還做不了主了？

可是想想那上萬人的揚威軍，還是跟著方二孫思邈一起坐車去了皇宮。

兩極殿中，李世民聽到孫思邈把病情講述了之后，也是眉頭皺起。

看著一邊的賴易發說道。

“傳各位國公進殿議事！”

一柱香后，房杜二人，魏征、李靖、李孝恭、柴紹、候君集等人先后進殿。

李世民指了指程咬金。

“眾位，揚威軍中出現惡疾，孫真人說需要全體剪發，朕要聽聽你們的意思。”

柴紹一臉茫然。

“皇上，剪發能治病，那就剪啊！”

房玄齡瞪了他一眼。

“柴公，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傷也！”

“剪發之事，豈是兒戲？”

“孫真人，當真必須要剪發不可？”

孫思邈捋著胡須點了點頭。

房玄齡攤了攤手。

“皇上，那沒辦法，讓他們剪吧。”

魏征瞅了瞅房玄齡，這老房前言不搭后語啊，這么輕易就變換了立場?

果然，秦王府出來的，都是一條褲子的。

上前一步，義正言辭的大喝一聲。

“皇上！不能剪！”

此時從殿外進來一個老頭兒。

“臣國子博士孔穎達，見過皇上，近來太子早出晚歸，不在宮中，課業無法進行，是否是皇上另有安排?”

沒等李世民回答他的話。

魏征看到孔穎達就像是見到了親人一樣。

這可是圣人子弟，嘿嘿，咱就不信，他還能跟你們穿一條褲子。

“孔先生，您來的正好，皇上和我等正在議揚威軍剪發的事情，不知孔先生如何看待？”

說完，把前因后果向他講了一遍。

孔穎達眉頭一皺。

“胡鬧！此乃大不孝之罪！頭發怎敢輕易剪去！”

“皇上，萬萬不可同意剪發！如若不然，怕是會引起民間非議！”

李世民有些為難。

“可揚威軍中惡疾傳播，若不剪發，怕是難以治愈。”

孫穎達再次反駁道。

“皇上，普天之下，名醫極多，再有宮中御醫出手，臣相信，不剪發，也能治病！”

李世民雙眼一亮。

“傳御醫！”

并非他不信孫思邈的醫術，萬一各有所長，能治好呢？

可太醫院來了一群人，看完了程咬金頭上的腫包，又向孫思邈詢問了一番之后，紛紛面露難色。

其中一人開口說道。

“皇上，孫真人的提議才是最有效的辦法。”

“如果只靠藥汁洗發，或是內服，怕是效果有限。”

“而且，依孫人真所言，這病情是無數的細蟲引起，怕是傳播起來很快！”

“如果不能及時遏制，怕是會后患無窮！”

李世民看向李孝恭。

“河間王，你是禮部尚書，你來說說！”

李孝恭瞅了瞅程咬金，身上打了個冷顫，太可怕了！

只是看了一眼就頭皮發麻。

“皇上，魏公和孔先生所言都有道理。”

“可眼下畢竟是治病要緊，所以，臣以為，可剪。”

方二上前。

“皇上，各位國公，小子有一事不明。”

“若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損傷，那將士們戰場之上，刀槍無眼，難道，這仗就不打了？”

“再有，若是你們自己的兒女受此病患，你們是要兒女的頭發？還是要兒女無恙？”

孔穎達聞言面色漲紅。

“閣下就是遼東候吧，素聞遼東候口齒靈利，果然如此。”

“但，上陣殺敵乃是為國盡忠，刀槍劍傷，在所難免！”

方二搖了搖頭，看著他說道。

“難道說，將士們日日訓練就不是為國盡忠嗎？”

說完，轉頭看向李世民。

“皇上，臣請尋幾位軍卒家中父老入宮，聽聽他們的看法。”

“既然魏公和孔先生句句都在說孝，那么，就讓他們本人來說吧。”

李世民眼前一亮。

對哪！

兒女孝不孝，父母最有發言權！

當即，讓禁衛分別去尋來幾名家在長安城內的揚威軍家屬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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