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小院里，方二坐在主位上，聽著賴易發對近來的情況做匯報。

隔壁的情報室里，電報的滴滴聲很是忙碌。

很快，就有探子拿著一封電文送了過來。

“公爺，各處分行的庫存銅錢已經盤查完畢。”

“登州庫存，一百七十萬貫。”

“揚州庫存，三百零五萬貫。”

“開封庫存，四百六十萬貫。”

“長安庫存，七百一十九萬貫。”

“沈陽庫存，三百二十萬貫。”

“共計一千九百七十四萬貫。”

方二微微皺眉，他對這個數字很不滿意。

五處分行，庫中所有銅錢加在一起，還不到兩千萬貫，就算把這些全都調到美洲去，相比至少三億的百姓來說，連毛毛雨都算不上。

思考很久后，抬頭向賴易發道：“讓譚宗、趙剛、墨名他們過來一趟。”

“是，公爺！”

賴易發點了點頭，然后用對講機把命令傳了出去。

不到半小時，三人便趕了過來。

“見過公爺！”

院子里，看到方二后，他們連忙上來行禮。

方二沖他們點了點頭，然后指著一旁的椅子道：“坐下說話。”

待各自落座后，他看向譚宗問道。

“合金的事情，一直是你在負責，現在需要一種和白銀顏色相似的鋁合金。”

“你那邊有沒有合用的配方？”

譚宗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本子翻找起來。

本子上記錄著密密麻麻的數據，都是金屬摻雜在一起配比出的合金特性。

片刻之后，他便一臉喜悅的抬起頭向方二答道。

“公爺，還真有！”

“您看這個，1532號合金，密度為7.2克/立方厘米，硬度6，顏色和白銀無異，且不會銹蝕。”

方二聞言大喜過望，硬度6足以達到他的要求了，這個不會銹蝕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這踏馬是不銹鋼啊！

本子問他要了過來，上面記錄的數據和他說的一般無二。

而且里面的成分顯示，果然有鉻和鎳！

再往后翻，最后一種合金編號竟然已經高達3622！

每一個編號，就對應著一種配比不同的合金，也就是說，他已經做了三千多次嘗試！

滿意的沖他點了點頭，把本子遞還回去。

“干的不錯，你回去一趟，把1532號合金樣本送到工棚去。”

“謝公爺夸獎，小的這便回去拿。”

見自己的努力終于得到了贊賞，譚宗臉上立刻就笑開了花，躬身一禮后便向院外走去。

等他走后，方二便帶著趙剛和墨名他們去了工棚。

府上的工棚，現在只負責機床的生產和維修，為了方便進出，從外墻上又開了個專供車輛出入的側門。

趙剛要總攬全局，這里的擔子就轉移到了大匠劉二陽身上。

看到方二過來，便連忙笑著上前行禮。

“公爺，小的聽說您回來了，還以為是別人跟俺說笑，沒想到竟是真的。”

方二向他笑著打了個招呼，然后隨意閑聊幾句后，便把一旁還在干活的匠人都叫到了近前。

讓人送來紙筆，在上面畫起了圖案。

一邊畫，一邊說道：“這是一套鑄造銀幣所用的模具。”

“直徑30毫米，厚1.8毫米、”

“正面是咱們皇上的頭像，和一元字樣，反面是地球圖樣。”

“除此外，正反兩面還有一行弧形小字，大唐皇家銀行貞觀五年造。”

聽著他的描述，在場的匠人皆是精神一震。

鑄幣，這可是大活！

于是便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紙上那不斷完善的圖樣。

許久之后，方二把筆隨手扔進桌上的筆筒中，將圖紙推到眾匠人面前，然后起身伸了個懶腰。

“錢幣所用材料的樣品譚宗稍后就會送來，你們先看看圖紙，琢磨一下。”

匠人們立刻圍做一團，圖樣在方二畫的時候，他們心中已經有了印象，主要是細微之處在加工中該如何處理。

如果放在兩年前，這種事情還要方二自己動手，但以現在這些匠人的水準來說，只是一套模具，他們完全可以搞定。

譚宗并沒有讓匠人們等太久，便送了三個合金錠過來。

除了編號1532外，還有編號為1944、1475、2257的三樣合金。

他指著合金解釋道：“公爺，1944、2257和1532的性能都差不多，您試試看哪個合用。”

“小的也不知道您是做什么用，但如果需要針對這三種合金做沖壓模具的話，2257可以用。”

方二聞言一愣，他還真忘了選模具材質！

于是便上前在譚宗肩上輕拍幾下，滿意的笑道。

“哈哈哈哈，好！都知道舉一反三了！”

“都是公爺栽培。”譚宗極為謙虛的低下了頭，那張老臉竟然都罕見的紅了三分。

有了材料，匠人們便啟動車床，按照圖紙要求開始加工。

沖壓模具使用編號2257合金錠，削切出大小合適的粗胚，然后在上面雕出圖案。

1944、1532、1475三樣合金則是加熱后拿到沖壓機下，錘成薄板。

看著干起活來分工合理，有條不紊的這些匠人，方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在工棚里又呆了一會兒后，他把趙剛叫到身邊開始交代別的事情。

“讓胡連準備十臺柴油發電機，和配套的變壓器。”

“另外去工坊那邊抽調二十臺沖壓機，一百名夠熟練操作的匠人。”

“這些人要隨我出趟遠門，可能一兩年都不一定能回來。”

“愿去的，告訴他們月錢翻倍。”

趙剛一邊聽，一邊用筆在本子上做著記錄。

看似平很常的一個動作，但卻是是每一個方家莊出來的匠人都必需要養成的習慣。

交代完了這些后，方二便離開了工棚，向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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