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發現
沒錯,正是時枝的杰作。
且說在室內幸存三人組各種絕望的時候,時枝提著消防斧,悄悄溜到墻邊,向內窺探。
當下正值下午,時枝在駕駛室里看到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半左右,正值陽光燦爛之時。加上在路上消耗的時間,現在不超過下午三點。
雖比不上正午時分,陽光仍然刺眼,從窗戶中映射進來,在室內形成一片光影交互的場景。
時枝觀從大門玻璃,觀察室內動靜時,發現室內朦朦朧朧似乎有很多身影在來回走動。然而大門卻是從內側被鎖上了,幸而還有一扇小窗戶。窗戶不算大,大概是裝飾或者通風使用,無法容納一個成年人的身量。
“這怎么沒聲?”時枝小聲嘀咕,想了想,還是先把消防斧放在一旁,退后幾步,然后助跑、借力,雙手扒住窗沿,向內看去。
只見在一片光影中,有幾十個人在靠近廚房的一側晃動。面容清白,身形僵硬,動作奇怪,一點不似常人。而且不知是不是巧合,大部分的人都恰好站在陰影中,只有五六個人朝著吧臺方向晃晃悠悠地走過去,但也是遠離窗戶,比較靠邊。
‘吧臺?’隨著那幾個奇怪的人漸漸走進,時枝注意到那幾人身上帶著血跡,衣衫凌亂,近看之下,像極了影視作品里的喪尸。
而向吧臺看去時,由于視線原因,本來是看不到臺后的情況的。
恰好吧臺旁邊的墻壁上擺著裝飾用的鏡子,鏡子里正好映照出吧臺后的幸存三人組的情況。
‘這么大鏡子,這些‘人’都看不見嗎?’時枝眉頭輕挑,有些奇怪。畢竟這么大的鏡面,如果說是這么多‘人’一起疏忽而沒有看到的可能性極低。
‘所以,怕光、怕熱、沒有視力很有可能是這些‘人’的弱點?’時枝一邊思索,大致做出了判斷。
時枝順著門廊往后一看,就見餐廳后廚另開了一道小門,供采購貨物的需要,也不打擾顧客。彎腰悄悄過去,貼在墻邊往里看,就見里面一片狼籍,大概是人員逃離時打翻了許多東西。
幸運的是,細細聆聽,里面并沒有任何聲音。時枝推門進去,也沒有發現任何尸體或者血跡。從后廚的小窗口往前看,就見大廳倒是一片狼藉,一片鐵銹的腥氣從大廳傳到后廚都十分濃郁。
放眼望去,血跡不用說,就連地上的也能看到幾具遍布血污的尸體,偶爾還有斷臂被撇在一旁。
眼見躲在吧臺后面的三人瑟瑟發抖,時枝也不再浪費時間,從后廚找了幾瓶酒,瞄準吧臺前兩米處的方向扔了過去,‘噼里啪啦’瓶子碎裂,酒香味散發開來遮掩了血腥氣。
緊接著,又把隨身攜帶的打火機開火,按原方向扔了過去,‘嘩’,火焰頓時燃起。
不過酒精度數不高,也就起個助燃作用,火焰最高只到人腿處,也躥不到天花板上去。加上餐廳裝修風格,地板也不是木質材料,周圍也沒有易燃物,估計等酒精燒完了,火也就滅了,也就不需要再費心后續處理問題了。
另一邊,吧臺后的三人組聽到一陣噼里啪啦玻璃的碎裂聲,便悄悄彎腰探頭去看,只見一小叢火焰就在不遠處燃起,剛剛好攔住了那幾個想要過來的怪物的腳步。
只見那幾個怪物在火焰不遠處徘徊不前,不敢邁過,頓時心里一松,倒是解了三人的燃眉之急。
轉頭一看,正好看到時枝在小窗口處給他們打手勢,示意他們往后廚跑。
后廚離吧臺不遠,三人頓覺絕處逢生,互相以肢體動作示意,然后彎腰快速朝后廚方向小跑過去。
其實三人本來想從后廚方向離開餐廳,可冒險過去的時候,發現門被從里面鎖上了。于是又無奈地縮回吧臺,可回來的時候一人又不小心腳下打滑,手便扶在了地上,又被碎掉的酒杯扎破了手,這才有了現在的窘境。
本來想拼命一把從大門出去,現在忽然發現還可以茍一茍,三人簡直都要喜極而泣了。
三人動作迅速而輕微,從時枝打開的后廚門口處溜進后廚,就看到一個穿著野外冒險衣物的年輕女性,還沒來得及表達謝意,就被這名女性以眼神示意,迅速從后廚離開餐廳。
“呼,呼”,四人離開餐廳后,放輕腳步加速前進,小跑著被時枝帶到了樓梯間,又向上跑了幾層,選了一個安全房間,這才停了下來。
“嘖,所以說啊,逃跑的時候還是體力重要,對吧?”時枝仔細觀察了下四周,確定沒有危險后,這才關上房門,一抬頭就看見三個人或坐、或靠大喘著粗氣,調侃道。
三人聞言,不由苦笑,室內氣氛一時有些安靜。
見幾人不說話,呼吸還沒平復下來,時枝也不著急,找了個椅子也坐了下來。
半晌,還是那個手上受傷的年輕男人開口道:“謝謝,”頓了頓嘴角掛著一抹苦笑道:“要不是你,恐怕我們現在已經準備沖出去了!
時枝頜首,也沒謙虛,領了這份情,示意他繼續說。
受傷男人會意,繼續道:“您應該是公司聘用的安保人員吧”,說話間還用眼神上下示意了時枝的衣著。頓了頓,沒等到時枝反應,便繼續說道:“我們三個都是公司聘請的研究人員,我是嚴朔,這兩位是唐國言,林晗!
話音未落,另外兩人便向時枝點頭示意。
時枝稍稍點頭以作回應,雖面上不顯,內心卻不以為意。另外兩個人先不論,只這個嚴朔,就不是什么只懂得埋頭研究的那種人。剛剛脫險,自我介紹時卻下意識整理衣著,調整語氣、表情,肢體動作的隱蔽防范等等,都顯示這個人嚴謹、自信甚至還有些自傲的性格。
從他的語言表述中,說時枝是“聘用”的安保人員,他們是“聘請‘的研究人員,一字之差,不僅表現了這個人的傲慢,甚至是想以暗示的方法給時枝施加心理壓力,最好是借著身份職位的不同,讓時枝保護他們。
嘖,真是個心機boy。
如果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安保人員,說不定還真能被他給唬住。不過時枝畢竟是外來人口,可惜了這個叫嚴朔的人的小心機了。
不過讓他一提醒,時枝還真有點奇怪。最開始從第一個房間醒過來的時候,她的確是穿著比較方便活動的衣服的,房間的話,應該算是整艘游輪的標準房間或者稍微比標準房間好一點的級別。
更重要的是當時脖子上還掛著工作證,的確是安保人員無疑?伤_定身體是自己的沒有錯,那么問題來了,究竟是我在做夢還是我穿越了?
時枝面露沉思,神情肅然,腦子里卻在瘋狂跑馬,讓不明所以、初次見面的嚴朔三人成功被震住了。
本來想繼續不動聲色施壓加威逼利誘的嚴朔,頓了頓,咽下原本想要施壓的腹稿,舒緩了語氣,看了看時枝,繼續說道:“我和林晗都是獨立研究員,唐國言是約翰教授的副手。我們都屬于第一批撤退的人員!
嚴朔邊說,邊不動聲色觀察時枝的反應,這一抬頭,卻正好對上時枝看過來的視線,嚴朔一僵,隨后自然地移開視線,繼續說:“11日下午3點,我們成功撤離,準備前往公司規劃好的地點,接下來兩天,我們三個都在房間內沒有出去過,直到14日上午10點,我們收到通知,去大堂集合開會!
“等等,兩天沒離開房間?”時枝打斷嚴朔的話,提出疑問。
嚴朔一愣,頓了頓,剛想回答卻見時枝把目光轉向了林晗。
林晗便是三人小分隊里唯一的女性,現在還有些驚魂未定。見時枝面露不善(時枝:???)地盯著她,只覺得冷汗都要下來了。
于是也來不及看嚴朔的反應,心里一慌,嘴比手快地把答案一股腦兒地拋出來了:“公司的安保人員會為我們定時送過來食物,但不允許我們離開房間,所有的通訊設備也被沒收了,我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上午被安保人員通知過來聚會。沒想到突然出現這么多”
林晗說道一半,似乎又想起來當時的情景,身體都有些不自覺地哆嗦起來,時枝也沒打擾她。半晌,她回過神來,咽了咽口水,艱難道:“多了那么多怪物,慌亂之下大家都逃離了大廳。我們跟著一部分人逃到這里,本來想躲到餐廳暫時避一下。”
話說到這里,她急切地喘息起來,因為恐懼,嘴唇都有些發白。見狀,三人小分隊的最后一名成員自覺接過話題,補充道:“逃進來才發現,餐廳的工作人員已經變成了怪物,有一部分人反應不及,被咬傷或者抓傷,變成怪物,還有幾個人甚至已經被吃掉了!
說到這里,即使唐國言仍竭力保持鎮靜,卻不由喉頭發緊,甚至有作嘔的欲望。
時枝見狀,心里嘆氣,科研人員果然脆皮,然而好不容易逮到這幾個活人,還是信息重要,沒得挑啊。心里嘆氣,時枝放松身體,自然發問道:“那你們運氣還不錯,至少活下來了。”
高人嘛,就是講究人狠話不多,不然真能讓嚴朔壓下去。
三人聞言苦笑,但也在時枝放松的語境下稍稍鎮定下來。
三人互相望了望,半晌還是嚴朔苦澀道:“我們在逃離的時候和大部隊沖散了,倉惶間無奈縮到吧臺后面。誰知道逃出去的人可能為了攔截那些怪物,把門從外面鎖上了!
林晗接過話,“廚房的門也被鎖上了,我們也去試過了。要不是你的幫助,恐怕現在我們已經被那些怪物發現了。”言語中不乏后怕和逃出生天的慶幸之意。
時枝聽出了他們的未盡之意,抬起頭,看向他們,表情無謂道:“錢小寧,安保人員,變故發生之前在房間睡覺!
本來想隨便取個名字,轉眼卻看到了三人面前的胸牌想起自己仿佛也有一張胸牌,時枝干脆拿胸牌上的名字應付過去了。
萍水相逢,意思意思就得了。
嘖,這么謹慎?說什么都不知道,怕是在騙鬼呢。
心中腹誹,面部表情管理依舊在線,時枝繼續保持高人形象,繼續問道:“說說那些怪物的信息吧,這么長時間,別說什么都不知道?”
本來看這個安保人員對事情一無所知,又有些武力。嚴朔本來想繼續討價還價一番,用一些信息為三人爭取相應的利益,但一抬頭正好看到時枝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嚴朔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了一下喉結,把原先的心思壓在了心底,清了清嗓子,聲線平穩道:“厭光、怕熱”,頓了頓又繼續補充道:“害怕火,肢體反應遲鈍、初步推測視力無法正常使用,極大可能是依靠嗅覺狩獵。”
話音剛落,嚴朔下意識觀察時枝的反應,然而面前這個女人還是那樣懶懶散散地靠在一旁,臉上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表情。
他下意識又將對時枝的防備提升一級,這么一個格格不入的安保人員?怕不是外界派遣過來的間諜吧。想到這里,他輕輕移動身體,裝作自然的肌肉改變,將左臂向身體內側屈了屈。
時枝垂眸,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把三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毫無疑問,三人以這個叫嚴朔的男人為中心,而且三人全部或者其中一人肯定不是普通的研究人員,看來秘密不少啊。
‘啊呀?這可就有趣了。那他們落單是意外呢還是特意設計好了的呢?’時枝低下頭,眼睛微瞇,這可真是好玩了,這個游戲,好像還有點意思?
“知道大部隊人員的去向嗎?我之前身體不舒服,在內艙休息。”正在三人暗自戒備、惴惴不安之時,時枝開口打破房間內的寂靜。
嚴朔聞言,心中松了一口氣,這話的意思也就是說暫時是想合作的了。
聰明人說話,不用把話挑的太明白,嚴朔現在也大概猜出了時枝的想法和來歷。相比毫無戰斗力的三人去找尋大部隊,當然還是有戰斗能力的“安保人員”一起,比較安全。至少在現階段,利益既得方是他們。
于是,他不再隱瞞消息,冷靜大方地向時枝表示了合作的誠意:“錢女士,我們猜測,大部人員應該已經到達臨時避難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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