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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米 關(guān)心則亂?


  艾倫的紅色suv,約摸五十分鐘左右,就載著占色駛?cè)肓酥姓髮W(xué)。

  中政是一所211工程重點(diǎn)大學(xué)。在這里,占色度過了她幾年的學(xué)生生涯,有過許多屬于青春的心理軌跡。再次站在這里,看著那個燙金的大字招牌,看著新修整過的翠茵草坪,還有一道那時學(xué)生們都喜歡夜渡的小門兒,一時間,心情頗為感慨而復(fù)雜。

  學(xué)校還是那所學(xué)校,佇立在風(fēng)雨里,沒有改變。

  而學(xué)生,卻不再是以前的學(xué)生了。

  艾倫挽住她的手,一路上指指點(diǎn)點(diǎn),嘰嘰喳喳,十分得趣兒。

  要說她沒心沒肺吧,卻也不完全是。就好像知道她不樂意聽似的,她絕口不提占色‘失蹤’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一向八卦的心也收斂了起來,問都不問。只撿了一些好的事情來說。

  比如,告訴她說小十三又闖了什么禍,又有多想念她這個額娘。

  比如,告訴她已經(jīng)進(jìn)入了熱戀階段的追命和冷血兩位同志,那感情好得是多么的讓她羨慕嫉妒恨。

  又比如,她對鐵手的心思有多么的風(fēng)雨不摧,而她的鐵手同志,還是一如既往的那么頑固不化。

  還比如,根據(jù)她的火眼金睛探索,這幾天的孫青和無情兩個人,雖然表面上還是水火不融,可是仔細(xì)一瞧吧,好像又有點(diǎn)兒什么不對味兒。

  總而言之,經(jīng)了艾倫的口,每一件事情說起來都是津津有味,口沫橫飛,占色也不知不覺就進(jìn)入了她說的那些事情里,短暫的忘記了自己的煩惱。

  進(jìn)入校園不久,在艾倫興奮的聲音里,占色突然頓住了腳步。

  “占小妞兒,怎么了?”

  察覺到她的異樣,艾倫側(cè)過臉來,看了一下她明滅的表情。接著,又轉(zhuǎn)過頭來,順著她的視線,就看見了不遠(yuǎn)處的操場跑道上,正推著輪椅的章中凱。

  咦!

  是他?

  艾倫見過章中凱,在顧東川的別墅里。

  可那是晚上,黑燈瞎火的也看不太分明。今兒換了白日,陽光下面,才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的那張臉上,確實(shí)有些猙獰可怖。

  不過,艾倫有些人來瘋,但心地還是很好。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臉上的驚愕,而且友好地沖章中凱咧嘴一笑。

  “占小妞兒,你師兄。”

  章中凱自然也看見她倆了。

  愣了一下,他面上帶著笑容,將輪椅調(diào)了個頭,就往她們這邊兒迎了過來。

  怔怔的,占色心頭狂跳。

  同樣是在這樣一條跑道上,沒有燒傷前的他滿臉燦爛的陽光,意氣風(fēng)發(fā),干凈清爽。而現(xiàn)在的他,臉上雖然也帶著一樣的笑容,可是那份笑容里,多少帶了一點(diǎn)蒼白的孱弱與讓人同情的幽怨。

  以前對于章中凱,她很抱歉。

  而現(xiàn)在對于他,除了抱歉之外,又增添了許多額外的情緒。比抱歉更深,比內(nèi)疚更甚,偏偏這種虧欠還沒有辦法用物質(zhì)來償還。像一塊大石頭般就那么橫生枝節(jié)地堵在了她的喉嚨口里,讓她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

  “色色?”

  章中凱走近了,笑著抬頭看她。

  “我剛才還以為眼花了呢,沒有想到真的是你。呵,你們怎么會過來?”

  “師兄……”占色輕喚了他一聲兒,下一句,又梗住了。腦子里,全是昨天晚上唐瑜失心瘋似的吼叫出來的話,還有后來權(quán)少皇的親口承認(rèn)。

  “咋了,瞧你這臉色白慘慘的,誰又欺負(fù)你了?”

  章中凱好像沒有看見她的情緒,不以為意地說笑著安慰她。

  這個時候,旁邊不時有成群結(jié)隊的學(xué)生來來去去,他的輪椅在中間就有些擋道兒了。為了避讓開行人,他雙手搭在兩邊的扶手上,準(zhǔn)備先挪到旁邊去說話。坐了這么久的輪椅,他的動作雖然很熟練,可是看在占色的眼里,心里的鉛塊兒更沉了幾分,一陣陣揪著難受。

  搶步過去,她搭上了他的輪椅,招呼著艾倫就推著他到了跑道邊兒上,并且,她很快地恢復(fù)了情緒。

  “我準(zhǔn)備去找老師。”

  輕輕‘哦’了一聲兒,章中凱看著她,臉上帶著她熟悉的微笑,“這個點(diǎn)兒,老師應(yīng)該在家……你約了嗎?”

  占色點(diǎn)頭,“來之前,已經(jīng)約了。”

  章中凱緩了一口氣,笑著說:“那就好。我今天和另一個管理員輪休,要不要我陪你一道兒去,我也正想去拜訪老師呢。”

  這……

  占色遲疑了一下。

  本來她要去做的這件事兒比較隱晦,關(guān)于她主動催眠封閉了一段記憶的事兒,她從來沒有告訴過章中凱,連艾倫也是今天過來的車上,她才提了那么一嘴,也沒有深入地告訴她。

  而現(xiàn)在,想到上次見面時章中凱還約過她改天一道去看老師,且他又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她就有些不好意思出口拒絕了。

  笑著揚(yáng)起唇,她繼續(xù)推著他的輪椅。

  “行,一起去吧。”

  接下來,三個人并排著往呂教授住的教師宿舍走去。

  一路上,追憶著逝去的學(xué)生年華青春歲月,吹著校園里與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微風(fēng),吸著似乎清新不少的空氣,占色心里五味陳雜著,卻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與章中凱說笑。

  愉快的東西,可以與朋友分享。

  至于糟糕的心情,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不需要說出來讓人膈應(yīng)。

  想到這句話的時候,她不由自主又想到了權(quán)少皇。

  她想,當(dāng)他每次在做什么決定的時候,是不是也與她此刻的心態(tài)一樣?認(rèn)為把什么事情都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就是對自己需要維護(hù)的人好?

  這么說來,她與他也沒什么不同。

  與愛人分享傷疤或者難堪,說起來很容易,認(rèn)為那是信任的基石,事實(shí)上,真的要打開那道閘,面對面的時候才會知道,并沒有想象中的容易。

  勾了勾嘴唇,她莫名地笑了起來。

  這時,章中凱正說到有一次他帶她一起去學(xué)校的多功能廳看電影,結(jié)果那天晚上放的是一個學(xué)生自帶的影片兒,不巧放了正流行的《午夜兇鈴》,嚇得占色一張臉都白了。那天晚上,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要求他把她到宿舍的門口。

  說到這里,聽到她這么一笑,他以為她也深有感觸。

  “呵呵,色色,你那天晚上的樣子,確實(shí)挺好玩的。”

  占色從心不在焉的狀態(tài)里回過神兒來,愣了一愣,凝了一眼臉上含笑帶著興奮的男人,尷尬了一下,沖他笑笑,隨口道,“是啊,挺搞笑的。”

  章中凱眸底一閃,“你還記得那部片子叫什么嗎?”

  剛才占色走了神兒,壓根兒就沒有聽見他在說什么,怔忡了一秒,一雙瀲滟的眸子,在陽光下帶著一層看不真切的情緒來。

  “呵呵,時間太久了,我都忘了。”

  “喂,占小妞兒!”艾倫接過話來,捅了捅她的肩膀,翻著大白眼兒,“你丫傻了,剛才你家章師兄不是說過么?《午夜兇鈴》!想什么去了?我都聽見了。”

  大大咧咧的艾倫,說話總是這么實(shí)誠。

  一句話,直到把占色的尷尬給推到了臉上。

  “不好意思,我……”

  相比于艾倫的鄙視,章中凱似乎沒有感受到她的不在狀態(tài),又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個大花臺笑了起來,“色色,還記得吧,那里以前種了好多的桂花樹,每次走那里過,大老遠(yuǎn)都能聞得見桂花香……”

  “是,好久沒聞過了!”

  占色抿著唇笑著,再不好意思走神兒了。

  說說笑笑,推著輪椅走得倒也快,沒一會兒,一行人就走到呂教授家的樓下。到了這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了一個極為尷尬的問題。

  這一幢樓是老式的宿舍,沒有電梯。而這樣的樓道自然不方便章中凱上去,而且他也沒有帶拐杖過來,三個人杵在樓道前,氣氛凝滯了下來。

  之前,占色可以想象得到他身體的痛苦與生活上的不便,可那更多的也僅止于想象。直到這個時候,她才切實(shí)地體會到了這樣的‘不便’不僅僅是‘不便’,而是一個有可能會逼瘋一個正常人的殘忍。

  更何況,章中凱他沒有親人照顧。

  幾個人面面相覷幾秒,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還是章中凱。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輕緩地說,“色色,沒事兒,我就不上去了。反正我在學(xué)校里經(jīng)常都能看見老師,也不差這一次,你們?nèi)グ桑粫䞍旱每樟耍阍賮碚椅艺f話,我還住在以前的宿舍里。”

  他的善解人意,恰好是占色心里的魔殤。

  眸子狠狠一痛,仿佛急于向他恕罪一般,占色立馬地蹲身下來,盯著他的眼睛,說:“師兄,我背你上去。”

  背他?

  看著她那小身板兒,章中凱搖了搖頭。

  “算了!我還是不要去了,哈,一會兒滾下來,可得鬧大笑話。”

  喉嚨哽咽了一下,占色眼眶有些紅。

  這個時候,正巧有幾個大塊兒頭的男生從宿舍面前經(jīng)過,占色過去尋求幫助,他們認(rèn)得章中凱,非常熱情地就過來幫忙了。一人拿輪椅,一人把他給背到了呂教授的門口,并且約好一會兒打電話就過來接他。

  章中凱很愉快地謝過了。

  幾個男生做了好事,也是滿心歡喜的走了。

  可是占色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師兄,你心里還埋怨么?”

  她問的話有些怪,可章中凱卻絲毫未查。唇角輕輕一揚(yáng),他坐在輪椅上拍了拍她的手,小聲兒的嘆,“要說完全不怨是假的,不過,怨也只能怨命了。后來我仔細(xì)回想,都怪我自己,沒有好好檢查汽車。所以,認(rèn)命也就是了!”

  “師兄,對不起——”占色眼睛浮上一層霧。

  當(dāng)然,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這聲兒對不起,與以前的對不起之間,有著本質(zhì)的差別。不過,不管怎么樣,她也不可能告訴章中凱,那件事情完全出乎權(quán)少皇之后。在她的私心里,她寧愿將責(zé)任全部背負(fù)下來,也不愿意讓他陷入章中凱的怨恨之中。

  “說什么呢?!我都說了,這件事跟你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章中凱笑著,顧了一下,又自顧自地說,“更何況,也多虧了你,還有你老公。要不然,沒有錢治傷,我現(xiàn)在還不能恢復(fù)得這么好呢?”

  他說得很輕松,卻讓占色心里的酸澀加了倍。

  一個本來就沒有正常家庭愛護(hù)的孩子,長大了好不容易靠著努力改變了命運(yùn),可是卻遭到了這樣的噩運(yùn)。她真的不知道該去埋怨人,還是埋怨老天!

  呂教授之前接到了她的電話,就在家里等著她了。

  見他們來了,格外的高興,泡茶端水削果子,忙得不可開交。

  趁著這個當(dāng)兒,艾倫扯了扯占色的衣袖,用只有她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兒地八卦,“占小妞兒,問你個事兒。”

  占色蹙眉,“什么?”

  “你這個師兄,是不是你那時候的對象?”

  艾倫的聲音往耳朵里一灌,占色頓時就板住了臉,余光掃了一眼章中凱帶著溫暖笑容的臉,直接剜了她一下,“你瞎說什么呢?哪兒跟哪兒啊!對了,你一會兒少說話,閉上嘴,知不知道?”

  “額!……知道了!”

  艾倫知道她嫌棄自己大嘴巴,聳了聳肩膀,不以為意。

  雖然她的情智不高,可章中凱喜歡占色,她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只不過……

  哎,誰又能給權(quán)老四爭女人呢?可憐這位哥子了。

  她正感嘆著這個與她‘同病相憐’的男人,呂教授忙活完,就笑瞇瞇地坐了過來,長長的一嘆,拉開了她的話題序幕。

  “哎,這一晃都這么久過去了。你倆好久沒在我這里來了。今天中午,就在家里吃飯,誰也不許走啊。”

  抿了抿唇,占色笑著,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以前她就經(jīng)常在她家里蹭飯吃,今天本來就有事兒找她,又帶著對過去美好日子的懷念,自然也沒有心去推辭。

  “那就打擾教師了。”

  “不打擾,不打擾。有你們年輕人陪著吃飯,我那老伴不知道多高興呢。你倆那時候一來就要吃老蘭做的酸菜粉絲魚,他啊,都給你們記著呢。這不,一早就去買菜了,準(zhǔn)備中午給露一手。”

  “呵呵,蘭老師還是這么好……”

  這么一說,把占色那些記憶和饞蟲都給勾了出來。

  章中凱也笑,“老師,連這個你們都還記得呢?”

  呂教授大笑,聲音爽朗,“怎么了,你以為我老了,不中用了啊?”

  “沒有沒有……”

  一時間,笑聲滿廳,賓主盡歡。

  蘭教授在他們坐下來不到半個小時,就提著一簍子菜回來了。有蔬菜、有水果,有魚有肉,看上去紅紅綠綠的十分豐盛。同時,也能看得出來,他們夫妻倆是真心的熱情款待。

  在吃飯之前,占色沒有提到今天來的目的。

  到是吃飯的時候,想到上次權(quán)少皇來找磁帶的事兒,呂教授有些歉疚的提了一嘴。

  “占色,那件事,對你沒有什么影響吧?”

  磁帶不見,又被唐瑜置入了記憶的事情,占色之前就已經(jīng)聽權(quán)少皇提過了。老實(shí)說,這中間的貓膩她還真的有些想不明白,按理來說,放在呂教授家里的東西,不會無緣無故被盜才對。

  見呂教授挑明了,她也就順勢接過了話去。

  “老師,你家里有別的人來過么?”

  瞥著她小臉上的凝重,呂教授考慮了一下,收斂了表情,嚴(yán)肅地說:“我家里清靜,除了偶爾會有學(xué)生來走動,就只有女兒一家,再就沒有旁人來了。不過,書房里,卻是只有我們夫妻倆才會進(jìn)去的,女兒都不往書房去。”

  “哦!”

  事情過去了六年,要回憶六年間發(fā)生的事情,有不小的難度,究竟誰拿走了磁帶,更是一個無頭公案。占色沒有再多問,剛夾了一塊兒酸菜魚在嘴里嚼著,卻聽得呂教授看著章中凱。

  “你這孩子,也是命不好,眼看就可以晉升了……結(jié)果遇上這事兒,哎!我現(xiàn)在也總和別人說起,在我教過的學(xué)生中,最有天賦的人就是你了。不過,你也不要?dú)怵H,畢竟做咱們這行兒,也不靠臉不靠外表,靠的是真本事。你還年輕,暫時在圖書館里養(yǎng)著,等身體恢復(fù)好了,一切都還有希望。”

  章中凱勾起了唇,笑了笑,似乎沒有受到這件事的影響。甚至于,他比其他任何人都要來得淡定與無所謂。

  “多謝老師指導(dǎo),我省得。”

  提到章中凱的事情,本來好好的氣氛,又僵滯了幾分。

  蘭教授嗔怪地看了呂教授一眼,趕緊地切換了話題。

  “來來,孩子們,快吃快吃,給我評評,哪道菜最地道……”

  看著兩夫妻溫和飽滿的笑容,還有臉上鐫刻著歲月痕跡的紋路,大家都知道他們是什么意思。接著,便也就把話題打住了,聊起了其他的事情來。

  等吃過飯,又寒暄了幾句,占色才切入了主題。

  “老師,我今天來,是找你有事兒的……”

  “你是想?”見她遲疑,呂教授面色沉重。

  占色點(diǎn)了點(diǎn)頭,肯定了她的猜想,“我想請你替我找回記憶。”

  沉凝了一下,呂教授問得很嚴(yán)肅,眉頭擰著,一臉都是長者的關(guān)懷。

  “你都想好了么?當(dāng)初,你可是恨不得再也不要想起來。”

  沉默了一下,占色繼續(xù)點(diǎn)了頭。

  “老師你放心,我已經(jīng)不是幾年前的我了。我啊,沒有那么脆。這段時間,我也考慮了許多,一個沒有完整記憶的人,就沒有完整的人生,我想,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歡樂的,還是傷心的,我都應(yīng)該去面對,畢竟,真相比什么都重要。”

  定定地看著她臉上平靜的笑意,呂教授心里豁然開朗。

  “行吧,你跟我來!”

  他們要去的是學(xué)校的心理輔導(dǎo)室。

  蘭教授勸說再多坐一會兒,消化消化再進(jìn)行那種耗體力的活兒。而艾倫卻是興致勃勃磨拳擦掌,新鮮得恨不得馬上過去圍觀。只有章中凱一個人坐著不動,他在等著那兩個學(xué)生來接他下樓。

  很快,學(xué)生就嘻嘻哈哈的過來了。

  招呼了教授,又像上樓的時候一樣,他們背著章中凱,隨著一行人往樓下走。

  等再次穩(wěn)穩(wěn)地坐回到輪椅上時,章中凱看了占色一眼,又看著呂教授,微笑著說,“老師,這些年我對催眠也有點(diǎn)兒研究。不知道能不能觀摩一下?說不定,還可以幫點(diǎn)兒小忙。”

  “這個……得問占色。”呂教授臉上帶著笑,將決定權(quán)丟了出來。

  占色的眸子暗了暗。

  事實(shí)上,她非常的不情愿。

  畢竟這個事情涉及到她的個人**。可是,這么久以來,章中凱從來沒有對她提出過什么要求,一次都沒有。而這唯一的一次,還是關(guān)于學(xué)術(shù)方面的,她實(shí)在不知道該怎么去拒絕這個她虧欠太多的人。

  看著她蹙住的眉,章中凱笑著,推上了輪椅。

  “沒事兒,色色,不方便就算了。”

  喟嘆了一聲,占色極力掩飾心里的不自在,面色平靜地點(diǎn)頭。

  “沒關(guān)系,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一起去吧。”

  有人說,一個人發(fā)現(xiàn)喜歡另一個人,一開始或許只是緣于眼神兒的留戀和心跳的速度。可一個人如果要發(fā)生他徹底地發(fā)現(xiàn)愛上了另一個人,大多數(shù)來說,都得經(jīng)過一次痛徹心扉。要不然,淺薄的愛,很難深入骨髓,刻入經(jīng)絡(luò)。

  正如此刻的權(quán)四爺。

  被老婆給拋棄了的她,坐在錦山墅書房里的大班椅上,面前上好材料的煙灰缸里,已經(jīng)堆積滿了燃過的煙頭。煙頭像一座插滿了旌旗的小山峰,而攻克的卻是他自己的心靈堡壘。

  他又開始抽煙了。

  男人一旦有了煙癮便很難戒掉,可之前他卻戒得非常的順當(dāng)。而現(xiàn)在復(fù)吸,也很順當(dāng)。他必須麻木一下自己的心態(tài),不抽煙他真性自己忍不住熬不過。

  在沒有占色之前,他從來都不相信‘愛’這個玩意兒。甚至于無端端就會討厭這個字眼。在他看來,一個頂天立地的爺們兒,要整天把愛不愛地掛在嘴邊,不是吃飽了撐的就是娘炮兒,被女人給拴了魂兒,是一種對男人意志的摧毀,更嚴(yán)重點(diǎn)兒說,那完全是一種對男人健康心靈的腐蝕。

  后來,即便他對占色好,在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點(diǎn)忌諱的。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熬得過六年。

  可是……

  到底是年紀(jì)大了,還是好了傷疤忘了痛,或者說現(xiàn)在更英雄氣短了?他不知道。更不明白為什么這一次比六年前還要難捱日子。一分鐘過得比一年還要久,每時每刻都恨不得飛奔到她的面前,奉上自己的臉,由著她打了左臉還可以再打右臉,只要她心里舒服,只要她能跟他回來,一切都好。

  就坐在這里的時候,他的腦子里,已經(jīng)演變了各種各樣上趕著‘找賤’的表情、動作,還有語言……

  但他還是坐在這里。

  為什么?

  因?yàn)樗私馑@個小女人了。那女人要不是自己想通了,不要說他把臉拿給她打,就是他脫光了把屁股拿給她打,她也是不會回頭的。

  當(dāng)然,他權(quán)老四要留住一個女人,辦法多得都數(shù)不清。再不行,把她拴在屋子里,只要他不點(diǎn)頭,她也休想離開他半步。

  可是,他并不傻,多少次的交鋒下來,他知道那絕對的是下下策。除了側(cè)面反應(yīng)他的無能,駕馭不了自己的女人外,對兩個人的關(guān)系,半點(diǎn)兒改善都不會有。

  要論手段,他有的是……

  可對他的女人,他這時候只剩下頭痛了!

  頭痛得,他甚至都沒有心思去審訊權(quán)世衡那個人渣。

  “咚咚——”

  無情的敲門聲,正如他這個人,永遠(yuǎn)的吊二郎當(dāng)。

  “老大,想什么呢?這么出神兒?”

  看得出來,無情很欣賞他現(xiàn)在一副失了戀的落魄樣兒。要知道,不過短短一個晚上,就讓英明神武的權(quán)四爺胡茬子青了下巴,眼窩兒深陷,面色憔悴,那簡直就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觀了。

  不厚道的說,無情真的想拍幾張照片兒,用來留念。

  權(quán)少皇剜了他一眼,對于他的明知故問和惡意取笑,并不給半點(diǎn)機(jī)會。

  “有事?”

  摸了摸鼻子,無情笑得更得瑟了,“我說老大,你別這么頹廢成不?趁著咱嫂子不在,要不弟弟給你找倆小情兒抱抱,一起去樂呵樂呵。咋樣?!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

  一下子將煙頭摁滅,權(quán)少皇煩躁地瞪他。

  “能有好建議不?”

  “呵,這建議還不好啊?”無情沒有半點(diǎn)兒正經(jīng),一屁股坐在他的對面兒,一眨不眨地欣賞著他家老大此時的可憐樣兒,覺得自己被孫青虐了千萬遍的小心肝兒,竟奇跡般地恢復(fù)了戰(zhàn)斗力。

  尋思著,他又湊近了幾分,他樂顛顛地笑,“老大,你猜我在想什么?”

  眉頭狠狠一蹙,權(quán)少皇眸光冷得利刃。

  “有屁就放,沒屁滾蛋!”

  “哈哈哈!”無情笑開了,“我在想,我怎么越瞧你,心里越有幸福感呢?”

  這話是他說的良心話,再怎么說,比較起來,他想瞅?qū)O青就可以去瞅,哪兒像面前這位爺,想瞅不敢瞅,想看不敢看,明明勾勾手指頭就能把人弄回來,卻偏偏不敢下手,這得多悲催啊?

  在無情的笑聲里,權(quán)四爺徹底震怒了。

  “去你媽的,無情,你活膩歪了?!”

  含含糊糊地‘唔’了一聲兒,無情收回了笑意,正經(jīng)地摸了摸鼻子,跟他一塊兒嘆息,“得了得了,不開玩笑了。你說咱兄弟幾個,說來還就冷血那廝命好,不聲不響就把追命給網(wǎng)到手了。尤其是我,想我縱橫歡場,橫掃女人無數(shù),竟落到如此下場,實(shí)在是讓人唏噓啊……”

  “操!”見他又開始‘憶苦思甜’了,權(quán)四爺就惱火不已:“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你他媽有本事現(xiàn)在把人給我拿下,再來我面前來拽。”

  面對這頭突然失去了光彩的老虎,無情像是沒有了什么畏懼感了,呲了呲牙,又笑:“老大,弟弟我雖然情場不順,但并不代表不會追女人,要不要我給你支一招兒?”

  “什么招兒?”

  權(quán)少皇脫口而出,那眉目間的迫不及待,讓無情狠狠撇了撇嘴,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他大喇喇地翹起了二郎腿,又從他面前的煙盒里拿了一根兒煙來點(diǎn)燃,“老大,我的辦法要好使,你怎么謝我?”

  敢情丫講條件來了?

  權(quán)少皇挑了挑眉,不太信任的鄙視。

  “你自己都搞不掂,還能有什么好使的招兒?”

  對于這個,無情倒是比他樂觀幾分,吸了一口煙,他涼涼地笑。

  “話不能這么說,我要是跟孫青有一個十三這么大的兒子,還需要你來幫么?老子直接拿大耳刮子抽她。問問她,孩子你還管不管了?”

  他說得挺狠,但在權(quán)四爺聽來就是一個‘屁!’

  但是他的話卻是提醒了他。

  兒子?

  小十三?

  喉嚨口一梗,權(quán)少皇啞了一下,看著無情時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了一簇雄雄的火光來。一拍桌子,他狠狠擼了一把臉,悶悶地說。

  “我操,我怎么就沒想到?”

  “關(guān)心則亂唄!”無情懶洋洋的說。

  心里有了一點(diǎn)兒底了,權(quán)少皇起身大步繞過桌子,狠狠在無情肩膀上一拍。

  “兄弟,謝啦。”

  說完,就連一陣風(fēng)似的,他已經(jīng)沖出了書房。

  皺著眉頭,無情在身后痛心疾首的嚷嚷,“哎哎哎,我的招兒還沒有說呢?”

  外面,傳來權(quán)少皇涼涼的聲音,“不用了。”

  無情想到自己的‘條件’還沒有出口,一時間,郁結(jié)得肝兒都痛了。

  “老大,別忘了刮一下胡子,捯飭捯飭自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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