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對于凈空方丈，占色是有好感的。

　　心里一喜，她眉兒彎下，拉了拉權(quán)少皇的袖子，笑得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來。

　　“四哥，快看，是凈空方丈。”

　　權(quán)少皇低頭，看她那一眼，目光有些深。在她看不見的角度，他微微一挑眉，犀利的雙眸直直望向了黃布幔禪座后的凈空方丈，語氣淡淡地回應(yīng)。

　　“是。”

　　沒有發(fā)現(xiàn)男人語氣的反常，占色翹起唇角來，在阿采吉后背上拍了拍，笑逐顏開地說，“走吧，阿采吉，去找那位法師求簽。”

　　“好啊好啊！阿姐，走！”阿采吉很是興奮，欣然應(yīng)允，拉著她的手腕，一行人就圍攏了過去，直接就將凈空方丈的禪座圍得水泄不通了。

　　凈空方丈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

　　大概因為今天龍泉寺的**會，他穿得比上次在依蘭慈云寺時更為隆重，一件淡金色的袈裟，讓身穿佛衣的他看上去精神矍爍，雙目格外有神。

　　手里執(zhí)著一串佛珠，脖子上還掛著一大顆佛珠，在不遠處咚咚的木魚聲和居士們此起彼伏的念經(jīng)聲里，他慈眉善目地看了一眼權(quán)少皇，目光又掠向占色與權(quán)少皇脖子上騎著的權(quán)十三，雙手合十輯了一禮，才口念‘阿彌陀佛’，微笑著招呼。

　　“二位施主，好久不見了。”

　　權(quán)少皇瞄著他的臉色，輕輕一笑，“方丈身子骨還是這么硬朗。說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呢，走了這么幾千里路，都能見到你老人家。”

　　“坐吧！”凈空方丈拂了一下身上的袈裟，微笑著問，“施主近來可好？”

　　權(quán)少皇先將扛在脖子上的小十三放了下來，才往上一挑唇角，扯出一抹柔和的淺笑來，“不瞞方丈，近來我頗有些困擾。正準(zhǔn)備去依蘭聽方丈講禪化解呢，沒有想到，卻在這兒遇見了。”

　　凈空方丈笑著，眸底帶著一抹仿佛洞悉世事的光芒。

　　“人生苦短，業(yè)識茫茫，施主又何必陡生煩惱障？”

　　煩惱障，為佛教語。意思是堅持執(zhí)念，貪、嗔、癡等煩擾身心的煩惱。

　　權(quán)少皇情緒復(fù)雜的半瞇著一以冷鷙的眸，凝視著他，神色顯得有些不羈，“我本來就是俗人，自然沒有大師這般的平常心，能無視世間污穢，無視人性傾扎與人性丑惡，把心放得這么寬平，獨善其身，不念險側(cè)之人。”

　　好高深！好詭異！

　　隨同來的好幾個人，面面相覷，有些不明白他干嘛與一個老和尚較上了真兒。

　　就連占色也微微側(cè)眸，望向了他棱角冷硬的側(cè)臉。

　　不過，她沒有吭聲兒。

　　這么久以來的相處，她從來都相信，權(quán)少皇不會做沒用的事兒，更不會說莫名其妙的話。不管他做了什么，說了什么，自然都會有他的用意。所以，即便她此刻同樣不懂，卻也只是靜觀其變。

　　凈空方丈眼瞼微收，合掌當(dāng)胸，訥訥地笑著輕言。

　　“施主，聞惡不可就惡，君子亦不念舊惡！”

　　“惡即是惡！世間常理，怎么能不念？大師教教我！”權(quán)少皇的聲音已經(jīng)冷到了極點兒，一雙陰鷙的眸子，剎那就變得沒有了一絲好氣兒。

　　于他的冷硬不同，凈空方丈一直和煦而對。

　　“施主，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才會體會到世間的諸般痛苦。你又何必如此執(zhí)念呢？”

　　輕輕‘哦’了一聲兒，權(quán)少皇勾唇，陰云密布的臉，頓時鋪滿了笑意。

　　“那大師認為，人生在世，什么執(zhí)念最為苦？”

　　凈空方丈眼睛微瞇，靜靜地看著權(quán)少皇。

　　他沉默了。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好半晌兒都沒有再說話。

　　而此時，龍泉寺里的熱鬧還在繼續(xù)，不管遠近到底都是人群的喧囂聲兒。只有這一處黃布幔前面的幾個人，才無聲無息。

　　良久。

　　低低垂下了眼，才聽得凈空方丈淡聲說：“人生有八苦，有欲皆苦。但世間，唯情最苦！”

　　唯情最苦！

　　訝然于凈空方丈一個和尚，竟然會有這樣的回答，占色的心里驚得快要不行了。

　　但，她依然沒有吭聲兒。

　　靜靜地，她看向了權(quán)少皇。

　　一只手鎖住她的腰身，權(quán)少皇眼神放柔，清晰地繼續(xù)哈哈笑問，“情有什么苦的？大師方外之人，也懂得情事？”

　　“阿彌陀佛——”凈空方丈雙手合十口念佛號，目光空靈至遠，淡淡地望向了權(quán)少皇，若有所指地微笑：“施主你見笑了。老訥早已跳出凡塵之外，又何來情致？只是我看施主你眉間戾氣深重，有一言相勸。”

　　“哦？”權(quán)少皇只是笑，“方丈請講！”

　　“一念求全，則萬緒紛起。與其執(zhí)念于仇恨，不如唯心而安。”

　　“呵呵，多謝大師的金玉良言，奈何道雖在道中，可我這樣的俗人，實在是悟不了！”

　　“施主生在富貴家庭，骨肉間的嫉恨本就常態(tài)，當(dāng)冷靜處之！”

　　“一心執(zhí)恨，萬般都惡，哪里還有靜？”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像探討，又像在爭辯。

　　一個穩(wěn)一個狠，一個馳一個張，可聽不去，句句都不沾地氣，高深難解。

　　靜靜而立的幾個人，各有各的表情不同。

　　像艾倫和阿采吉這種完全聽不懂的人，抓耳撓腮，心尖尖都在發(fā)急，恨不得他們趕緊地停下來。而像占色這種能聽得懂表面的文字語義，卻不知道兩人葫蘆里賣了什么藥，更不知道話里深意的只能默默琢磨。

　　上次在慈云寺的時候，她看得出來，權(quán)少皇對凈空方丈是很尊重的。可是今天的他，不管是對凈空的話題還是說話的語氣方式，雖然談不上有多不尊重，但確實多了一些不該有的咄咄逼人。

　　而這，正是她想不太明白的地方。

　　還有凈空方丈今兒也有些不同尋常。

　　記得在慈云寺的禪房里，那個佛茶煮香的上午，這位方丈也是這么侃侃而談，目清思遠宛如駕鶴神仙。可這會兒，徜徉在日光下的他，一襲淡金色的袈裟袍上，依乎沾染上了一種不屬于廟寺的煙火之氣。

　　另外，他的話里話外，好像都是在告誡權(quán)少皇放下執(zhí)念，放下仇恨。可是，他嘴里這些執(zhí)念，這些所謂的‘戾氣’，不就是只有與權(quán)世衡間的仇恨么？可這位世個高人的凈空**師，又如何能知曉得了？

　　難道說，他真的僅僅憑著面相，就能把一個人看得這么透徹？！

　　要真如此，那他太高端了！

　　不是她滅自己威風(fēng)，長他人志氣。就這情形，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即便她的父親占子書，那個俞亦珍嘴里的‘半仙兒’又活了過來，應(yīng)該也沒有這樣的本事。

　　思忖間，實在忍不住的艾倫湊了過來，將嘴巴附在她的耳朵上。

　　“占小妞兒，他們都說啥呢？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

　　輕輕笑著，占色的手摸了摸小十三的腦袋，“禪家都講究頓悟的，自己這個領(lǐng)悟就行了，我給你解釋了，那怎么行？！”

　　艾倫搔了搔頭，搖頭撇嘴，“頓悟？爺可悟不了！”

　　拉下了臉，占色嚴肅地說：“悟不了，那是你沒有慧根！”

　　艾倫哧了一聲兒，沖她翻一個大白眼兒，小聲說：“丫小說看多了吧？發(fā)神經(jīng)！”

　　占色雙眼輕瞇，笑著反問，“我不看小說，你看么？”

　　嘿嘿一樂，艾倫沖她眨眼睛，搞笑地說：“莫言的算不算？”

　　咳！

　　差點兒被她的話給嗆住，占色抬起手背吸了吸氣，忍住心頭的笑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得了！好生聽著大師講禪！”

　　好吧，其實她也一半懂，一半不懂。

　　然而這時候，兩個人的‘問難’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在權(quán)少皇氣勢十足的目光注視下，凈空方丈默默念了一下佛號，在一行人半知半解地表情詢問下，他微微笑了開來。

　　“施主，今天有法會，一會兒我還要去祈愿祝禱，不如我們改日再說？”

　　權(quán)少皇眸色深深，唇角噙笑，“大師，你隨意。”

　　凈空方丈再次合十施禮，笑問：“你們誰要求簽？”

　　“我——”阿采吉早就等得不耐了，聽到凈空這么問，舉起了手來。想了想，她又雙手合十當(dāng)胸，恭敬地說，“**師，我要求簽，問姻緣。”

　　凈空法師垂目說了一聲‘請’，他旁邊的一個小和尚就雙手將面前的簽筒遞了上去，阿采吉閉著眼睛，晃動著簽筒，口中念念有詞，一臉誠懇信奉的樣子，看得旁邊的占色不得不感嘆納西人對神的崇敬。

　　稍頃，大概祝愿的話說完了，阿采吉閉著眼睛就從簽筒里抽了一支竹簽來，恭恭敬敬地遞給了凈空法師，又慎重地重復(fù)了一遍。

　　“多謝**師，我要……問姻緣。”

　　她小臉被暖陽映得紅紅，充滿了期待。

　　凈空法師微微笑著，淡淡看向了竹簽。不料，目光在簽文上停頓一秒，他的笑容便收斂了起來，眼睛略略一瞇，又抬起頭來仔細看了阿采吉一眼，接著，右手快速地轉(zhuǎn)動著佛珠，“小施主，敢問你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

　　阿采吉很高興，滿臉都堆滿了笑容來。她知道這種待遇，肯定都是因為**師認識阿哥阿姐才有的。一般來說，在龍泉寺解簽的時候，法師是不會問那么多的，都只會按照簽面兒來解。抿著嘴笑著，小姑娘臉上的兩團高原紅更艷麗了幾分，揚著眉頭，她很快就將自己的生辰八字報給了凈空方丈。

　　“阿彌陀佛——”

　　眉頭深深皺緊，凈空方丈喊了一句佛號，看著阿采吉的目光，黯淡了下來。

　　“小施主，人情世態(tài)，倏忽萬端，不可較真。情之一事，空空如也，不可執(zhí)念。否則，近日恐有災(zāi)禍啊！”

　　災(zāi)禍？

　　臉上白了一白，比起災(zāi)禍，阿采吉更在意的卻是其他。

　　“**師，我與我的阿黑哥，能成么？”

　　凈空方丈執(zhí)佛珠的手沒停，語氣不容置疑，“小施主，還是放下吧！不然，大難臨頭！”

　　放下？大難臨頭？

　　不僅阿采吉，就連占色都嚇到了。

　　她未開口，卻聽得阿采吉又急急地問，“**師，有沒有什么辦法解去？”

　　凈空方丈搖頭，吶吶出口：“小施主，情緣與常孽不同，得失由心，控心才可得平安。要不然，大羅金仙也助不了你，放下情孽，方得平安啊。”

　　“不……”阿采吉的臉都白了。

　　在凈空方丈說這些話的時候，占色刻意去看了一眼阿采吉剛求到的簽文。她看見上面清楚地寫著‘天定婚姻不偶然，相逢相合好團圓，耳邊休聽閑言語，偕老夫妻到百年。’。

　　而這，明明就是一只上上簽，挺好的上上簽，為什么會被他解簽成了這個樣子？作為《金篆玉函》占卜師的后人，雖然她老爸死得早，她一直都是半壺水，沒有得到占子書的真?zhèn)鳌５�是，像這樣擺明了的事實，她真心不太理解了。

　　一直沉默的她，上前一步，走到了禪座面前。

　　“凈空方丈，我對占卜這行當(dāng)也多少了解一些。我不明白，明明就是一支上上簽兒，為什么你要說有災(zāi)禍，不放下就會大禍臨頭？”

　　手指一顆顆撥動著佛珠手串，凈空方丈看著她，一雙慈祥的眸子微微瞇了一下，眸底仿佛有一抹佛光在流動，語氣比剛才又柔和了不少。

　　“女施主，簽文必須配生辰八字，好簽也得配好命人。否則，命不配簽，反倒陡惹了煞氣，招了不必要的禍端。所謂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自當(dāng)如是啊。”

　　命不配簽？

　　占色皺緊了眉頭，而阿采吉則是‘哇’的一聲兒就哭了出來。

　　“為什么要這樣？嗚，我跟我的阿黑哥……嗚，不能在一起了？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的啊，他也很喜歡我的呀……**師，你幫幫我……幫幫我啊……”

　　凈空方丈斂住眉頭，只是嘆息。

　　“緣起即滅，緣生已空，小施主且自安。”

　　“嗚……”

　　到底年輕太小，又信簽信神，還是第一次戀愛的阿采吉，哪里受得了這樣的‘神旨’？！難過地抽泣著，她掩著臉大哭了起來，引來了旁邊無數(shù)人的圍觀。

　　看著淚流滿面的小姑娘，占色拍著她的后背安慰著，不由得就想起了她之前眉開眼笑的期待。老實說，她真有些不忍心了，“阿采吉，你不想往心里去了。求神問卜這種事兒，又何必相信？！我爸爸說過，不管科學(xué)還是宗教，在于虔誠，在于善良。你這么善良又勇敢，一定會得償所愿的，相信我。”

　　“阿姐……”阿采姐抽泣著，越哭越厲害，顯然更相信凈空。

　　“好姑娘，不要哭了。那誰不是說過么？愛笑的姑娘，運氣都不會太差。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高興起來，你們既然那么相愛，又怎么會沒有緣分呢？”

　　“女施主！”目光淡淡地看著占色，凈空方丈微微一笑，“眾生所相皆是虛妄，執(zhí)念害人，且勿教人強求。情來則守，情去不留，一定要聽老衲的話！”

　　這句話一入耳，占色心里一動。

　　緩緩抬起頭，她一眨不眨地看著面前佛相高端的凈空方丈，心里有一扇記憶的門兒，仿佛在慢慢地開啟——

　　一句似曾相識的話，也隨著龍泉河的風(fēng)，送入了她的耳朵里。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在占子書留給她的《淵海子平》扉頁上，就寫著這樣一句。沒有想到，在過去了這么久之后，還能在別人的嘴里聽到它。恍惚間，想到那個在她六歲時就過世的父親，她的眼睛微微泛起了酸澀。

　　看著凈空方丈，她明知道這句話有些傻，可還是問了出來。

　　“凈空方丈，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問您？”

　　凈空方丈再次垂目，“女施主請講！”

　　狠狠咽了一下口水，占色看著他凝視的臉，問得有些艱難，“在十九年前的哈市依蘭縣，方丈可認識一位叫著占子書的人？”

　　“阿彌陀佛！”凈空方丈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雙手合十向她致禮，“老衲的確識得占施主。可惜他英英玉立，彬彬高華，卻英年早逝，駕鶴而去，可嘆可嘆啊！”

　　喉嚨哽咽著，占色眼圈紅了紅，“謝謝方丈給了我爸爸這么高的評價。”

　　“阿彌陀佛，女施主節(jié)哀！”

　　小臉兒繃緊，占色點了點頭。

　　一直沒動聲色的權(quán)少皇，一雙狹長的銳眸已經(jīng)瞇起了一條線。見狀，他伸出手來，再次將小十三拎了起來，騎到了自個兒的脖子上，一只手臂則穩(wěn)穩(wěn)地攬住占色的腰，涼涼地看著凈空方丈，陰惻惻地哼了哼。

　　“方丈真是好修養(yǎng)，告辭了！”

　　“施主，慢走！”

　　這個時候，后面等著求簽的大批人馬，已經(jīng)不耐煩地催促了起來。占色有心再與凈空聊幾句當(dāng)年他與占子書的交往，卻也不好意思再耽擱他的時間了。只能再次致意辭過，約好下次去依蘭與他詳?shù)�，就往退往了旁邊�?br />
　　就在她轉(zhuǎn)身之際，凈空方丈卻突然喊住了她。

　　“女施主，請留步……”

　　占色一喜，調(diào)頭看他，目光爍爍。

　　她心里尋思著，莫不是當(dāng)年他老爸還有什么過往，凈空想要告訴她？

　　手執(zhí)起佛珠，凈空方丈從黃布幔后站起身來，淡淡地看著她，一雙稍稍松弛的眼斂耷拉著，又像壓根兒就沒有在看她。

　　“施主，老衲再贈你一言。”

　　“方丈請講。”她很期待。

　　“人心惟危，欲念難填。女施主當(dāng)樂而無念，情不附物才好。”

　　情不附物？

　　人皆有情，又怎能做到不附物？

　　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占色淡淡勾起唇來，挽在權(quán)少皇胳膊上的手緊了緊，用行動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情，已經(jīng)附于物上了，“多謝方丈賜教！改天依蘭再見。”

　　沒有再回應(yīng)她，凈空方丈只是笑著，又坐了回去，繼續(xù)微笑著望向了下一位問簽的人，好像壓根兒就沒有和她說過剛才的話一樣。可占色抿著唇，卻停住腳步站了好一會兒。

　　也許，凈空說得很對，情不附物，必不會被物所傷。

　　可一切都可以‘悟’，又有幾個女人能悟通情感？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開始了正式的旅游之行。

　　將束河古鎮(zhèn)留到了最后，第一天，一大幫子人從大研古鎮(zhèn)開始玩起，拍大研古鎮(zhèn)的風(fēng)車，走寬窄不一的大街小巷，穿過有江總題字的‘牌坊’，游監(jiān)了大研有名的四方街。

　　那是一個十分有意思的古鎮(zhèn)。

　　一個酒吧門口，掛著一個搞笑的牌匾。

　　“泡別人的妞，讓別人無妞可泡！”

　　另一個酒吧門口，還掛著一個更搞笑的牌匾。

　　“一個美女是紙老虎，三個美女是母老虎。”

　　還有一個酒吧的門口，坐著有一條大狗，他吊了一塊兒狗牌兒，“求艷遇，我三歲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一件事情，麗江人是浪漫而歡樂的，確實不負‘愛情之都’與‘浪漫之都’的贊譽，處處都有幸福和搞怪的影子。

　　一天又一天。

　　旅行的日子，在充實與歡樂之中，過得很快。

　　他們吃10元錢一個的竹筒飯，也吃10元錢三個的包漿豆腐。

　　他們騎游茶馬古道，去觀音峽，更游歷了騰沖的和順古鎮(zhèn)，走在那至今保留完好的明清時代建筑邊上，看溪流繞鎮(zhèn)，嗅金桂飄香，買《北京愛情故事》里與愛情有關(guān)的龍鳳鈴，將龍鈴和鳳鈴扣在一起，聽那清脆的聲響，最后，坐在了《北愛》里沈冰曾經(jīng)坐過的那個堰堤壩上，大聲兒地笑鬧著。

　　這樣的日子，格外美好。

　　幾天下來，占色這個準(zhǔn)孕婦，玩得特別的盡性盡情。

　　不過，在這樣的日子里，她有時候也有點兒恍惚。她看得出來權(quán)少皇還是在忙碌，可即便他忙得要死，電話一個接一個，他依舊寸步不離的陪著她玩兒，拎著小十三，抱著她，一家三口……

　　不，一家四口。在這個遠離了城市的地方，他徹底褪去身上所有的光環(huán)，與每個人大聲地說笑，吃小吃，唱民歌，將他完全不同于平時的一面暴露了出來。

　　這樣的他，終于接上了地氣。

　　可是，占色的心里，卻隱隱有些不安。

　　這種不安來得很詭異，她估摸著有兩點原因，一來懷孕了心神不寧，二來生活實在太幸福，人就容易患得患失。所以，還是執(zhí)著欲念造成的。

　　第七天，一行人游遍了麗江附近景點，終于回到了此次旅行的起點。

　　當(dāng)然，也是旅行的終點——束河古鎮(zhèn)。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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