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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米 故事大轉折!


  入夜。

  黑暗無邊無際。

  屋外的雨,一直沒有停,打在窗戶的雨棚上噼啪作響。

  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了,幾天幾夜的連續(xù)失眠,讓杜曉仁完全沒有睡意。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她慢慢地拖著手開了燈,準備起床去上廁所。

  這是一個在京都市幾乎沒有任何辨識特征的普通居民小區(qū)。她與孫成昊好了之后,就一直租住在這里。

  原來還準備買房紅璽臺。而現(xiàn)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自從手腕被權少皇擰斷了之后,杜曉仁請了病假沒有去上班。無處可去的她,只能暫時居住在這里。她出的那件事情,由于少教所沒有接到任何通知,加上她已經(jīng)被釋放,也就沒有人再去追究她的事情了。

  工作算是保住了,可她的臉也算丟盡了。

  她的手雖然是權少皇親自擰斷的,她卻不敢告訴占色,甚至都不敢告訴她這件事情。審訊室里的一幕,那徹骨的寒意,太可怕了。為了避免更大的打擊報復,她只能選擇了沉默。

  一邊在這里養(yǎng)著手傷,同時也逃避著別人的有色眼光。

  手腕受傷了,一個人居住的她,生活起居特別地不方便。

  衛(wèi)生間里,她上完了廁所,沖水時看著已經(jīng)在洗衣機里泡了兩天的衣服,說不出來的沮喪。睡不著了,想著明兒或許會天晴,她索性插上了洗衣機的電源,一只手在里面搓揉了幾下,準備把衣服都絞干凈了,明天再晾曬出去。

  “咚——咚——咚——”

  屋外,響起了幾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她在京都沒有親人,也幾乎沒有什么朋友。更何況與孫成昊的事情也不算太光彩,因此,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自己住在這里。

  大半夜的,會是誰來了?

  心懸了起來,她擦了擦手,走到客廳的門邊兒,緊張地問,“誰?”

  “我,快開門!睂O成昊的聲音隔著房門傳來,很小聲,似乎還喘著氣。

  杜曉仁心驚肉跳。

  他怎么會回來了?

  按理說,他不是應該還被關押在里面么?

  她在門邊站了幾秒,在孫成昊不耐煩的又一次敲門后,終于打開了門。

  屋門口的聲控燈,燈光很微弱。映照在孫成昊蒼白的臉上,樣子有些恐怖。他的身體緊貼在墻壁上不停地喘著氣兒,身上的衣服濕漉漉地滴著水,臉上不知道在哪兒劃破了皮,血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看上去猙獰不堪,一片狼藉。

  “你,你怎么回來了?”杜曉仁的聲音有些抖。

  孫成昊像是被嚇破了膽兒,警覺地回望了一下過道,推開她擋在面前的身體就飛快地躥了進去,惡狠狠地沖她吼。

  “老子養(yǎng)了你,愛來就愛,你管得著?”

  “你不是……被抓了?”杜曉仁奇怪地問。

  孫成昊一腳踢上房門,完全不管她纏著繃帶的手,掐著她的脖子就往屋里推。

  “還敢說?這事是不是你告發(fā)我的?”

  “我……?”杜曉仁被掐得差點窒息,瞪大著眼睛,不停地搖頭,“不……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我的事除了你,誰也不知道。”孫成昊咬牙切齒,把在zi機關審訊室里受的罪全都算到了她的頭上。勒住她脖子的手越發(fā)用力,一臉猙獰兇狠,嘴里呼哧呼哧喘著氣,好像要把她掐死。

  杜曉仁用力掰著他卡在脖子上的手,使勁地掙扎著,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

  很快,她的呼吸不暢,雙眼鼓瞪了出來。

  滴答……滴答……

  她不知自己是否產(chǎn)生了幻聽,窗外一種好像滴水的聲音,在一種瀕臨死亡的空靈狀態(tài)里,顯得格外的清晰,一下下的傳入了耳朵里。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以為要被孫成昊給掐死的時候,他終于放開了掐住她的手,重重地喘著粗氣,罵了一聲。

  “這次就饒了你!快去給我煮碗面,快餓死了!

  杜曉仁吐出一口氣,身體狼狽地跌坐在地上,一時回不過神兒來。

  “愣著找死啊,還不快去?”死里逃生的孫成昊,儼然成了亡命之徒,兇橫毒辣的程度,比以往,有增無減。

  “我……這就去!

  杜曉仁眼角余光掃著自己放在沙發(fā)上的手機,有氣無力地應諾著。心里在思考,到底應該先喊救命,還是找機會拿著手機報警。她想,在這樣的雨夜里,如果喊救命,大概救援的人還沒有到,她就會被姓孫的給弄死了吧?

  她心里忐忑著,見孫成昊往臥室里去了,就準備向沙發(fā)上移動。

  不料,那孫子到底也不是傻的,突地想了什么似的,回過頭來陰毒地看著她。

  “杜曉仁,你不要想報警。我要真進去了,這事兒也跑不了你!

  “我沒想報警……還有,你的事……我可都不清楚……我……”

  見她還想紅口白牙的申辯,孫成昊又調過頭來,一把抓住了她的領子。

  “你個臭婊子,少在我面前裝逼了。你真以為你能清白得了?呵呵,我問你,少教所為什么會鬧鬼,你心里很清楚吧?我實話告訴你好了,我是間諜,間諜懂不懂?我潛入少教所,就為了去男生宿舍拿317院的結構地圖。你想想,這些事情,如果沒有你的接應,怎么會行得通?他們要知道了,能饒了你嗎?這要是殺頭的大罪。杜曉仁,這一次我沒有把你給供出來,就是看在咱倆過去的情份上,你他媽要敢出賣我。我一定會把這些臟水都潑在你身上,到時候反正我大不了一死,而你……”

  說到這里,他陰陰地看了看她包扎的斷腕,作勢抹了一下脖子。

  “哼!而你被擰斷的可就成這里了……”

  杜曉仁傻呆呆地任由他拽著領口,心臟差點停止了跳動,臉色也是瞬間就灰敗了。想到自己在那個冷凍室里的遭遇,一動也不敢再動。

  孫成昊見她老實了,諷刺地哼了哼,大步往臥室去了。

  看著他猥瑣的背影,杜曉仁慢慢地蹲了下來,脊背上全是涼意。

  臥室里。

  孫成昊換下了身上濕透的衣服,顧不得先去洗澡,也顧不得這會兒自己體力透支嚴重,為了活命,還是先打開了電腦,準備聯(lián)系碩鼠。

  人就是這樣,一旦被壓到了極點,就會反彈得更厲害。

  現(xiàn)在他的情況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zi機關都準備要槍斃他了。那么,他在國內還有什么立足之地?好不容易潛逃出來的這幾個小時,讓他不敢想象往后要像老鼠般躲著過日子,會是一個什么樣子。

  所以,他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了碩鼠的身上。準備把之前在zi關押時,無意之中得來的重要情報傳遞給satan組織,爭取立功,讓組織安排他這個功臣藏匿或者出國。要知道,他雖然暫時嚇住了杜曉仁,可他心知那個娘們兒是一個不肯消停的主兒,不考慮好后路,指不定哪天就交代在她手里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房門口,按照碩鼠教給的緊急時聯(lián)系方法,他從隱藏的文件里打開了一個軟件。軟件運行時,發(fā)出‘嘀’的一聲響,借著室內的光芒,他一臉蒼白,而面前的電腦,卻泛著幽幽的藍光,看上去格外的詭異。

  噼里啪啦……

  他從軟件里翻找著組織暗語,慢慢寫上。

  “碩鼠碩鼠,人魚成功出逃,得絕密情報……程貫西,代號貍貓,系zi機關在satan的臥底人員……現(xiàn)人魚請求去國外組織總部……”

  ……

  “面好了。”

  杜曉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把孫成昊嚇了一跳。他雙擊軟件隱藏,飛快地合上了電腦,把鼠標一放,隨口問了一句。

  “你動過我的電腦?”

  點了點頭,杜曉仁‘啪’的一聲,把面碗放到了電腦桌上。

  “在家呆著無聊,玩了一下游戲,你先吃面吧!”

  孫成昊想到軟件有密碼,料定依她的本事,就算擺在面前也沒有辦法弄明白那些東西,也就沒有再多問。端過面碗來,唏里呼嚕就吃了起來。餓了這么久,一碗面條,也吃得特別香。

  好一會兒,杜曉仁就站在旁邊,定定地看著他,看得他有些發(fā)毛,才皺著眉頭,轉過頭去,“怎么?你也要吃。恳宰约鹤鋈!

  杜曉仁盯著他掛著傷的臃腫肥泡臉,心里有些反胃。

  “你打算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

  “……你是偷跑出來的吧?不要連累了我!

  孫成昊咧了咧還沾著一點面條沫兒的牙齒,陰笑了起來,“我養(yǎng)了你那么久,現(xiàn)在怎么也輪到你來養(yǎng)我了吧?”

  杜曉仁臉色一白,默默地不吭聲兒。

  吃完了面條,孫成昊恢復了些力氣,把面碗往電腦桌上一放。

  “出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不叫你,不準進來!

  杜曉仁不動聲色,默默地退了出去。臥室里只有鍵盤的敲打聲,而孫成昊坐在電腦面前的身體,很久都沒有挪動過。過了好一會兒,他打了個呵欠,突然站起了身來,一把推開了就在電腦桌前的窗戶……

  ……

  !

  外面的沙發(fā)上,杜曉仁正直愣愣地看著電視走神兒,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停電了?!

  她住在這個小區(qū)的時間不長,可還從來都沒有斷過電,家里沒有可以隨時應急的手電,她條件反射地慌了慌,正準備摸索著站起身,臥室里的孫成昊就跌跌撞撞地撲了過來。

  像得了失心瘋一樣,男人撲到她身上,就急促地呼吸著上下其手。

  “你……做什么?”杜曉仁的痛手被壓在下面,痛得冷汗直冒。

  男人一把將她的睡衣剝掉,揚手拋在了地上,就著沙發(fā)把她推倒了下去,濃重的呼吸聲,夾雜著說不出來的喘急。

  “你說我做什么?跟你還能做什么?……臭表子!”

  與他做這件事兒自然不是第一次。在黑暗里,杜曉仁將傷手往旁邊挪了挪,有些慶幸突然停電了,她什么也看不見,也不用再看見他猙獰不堪的猥瑣樣子了。

  一個女人用身體去換取金錢,去換取前途到底有多下賤她不知道,可她卻知道,伺侍孫成昊這件差事兒,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做得下來的。

  姓孫的不僅人長得丑,在這件事上也從來不消停。大概有錢人的通病,玩女人玩得太多,一般太正常的玩法都沒有勁兒。所以,他每次總能把她折騰得死去活來,哪怕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也不算完。

  當然,這不是說姓孫的床上功夫有多好。事實上,他不僅不行,還非常的差勁兒。但是越是那方面不行的男人,越喜歡變相地找各種方法來折磨女人。而孫成昊每次做這件事兒,他要么就下死手狠狠地擰她,掐她,要么就狠狠用牙齒咬她,還非得逼她裝出舒服叫喊不可……

  瞪著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她看著黑壓壓的天花板,像往常那樣,盡量讓自己把這件事兒幻想得美好一點。然而,人的感官總那么真實,這回比往常有過之而無不及,姓孫的肥膩膩的身體在她身上聳動著,手下更是半點不留情的死擰著她身上的脆弱點,在黑暗里發(fā)出畜生一般的興奮喊聲,痛得她渾身直打顫……

  “小婊丶子,你叫啊,快叫啊……”

  “……你快點行不行?我的衣服還沒有洗完。”

  “你說什么?嗯,說什么?你在找死?”

  男人又卡上了她的脖子,嘴里嚯哧嚯哧地喘著,估計怕把她掐死了,很快就轉移到了下面,狠狠地掐著她,一下比一下狠,那興奮時的喊聲,像極一個哮喘病患者,好像陷入了一種極度癲癇般的興奮中。

  杜曉仁沒有再亂說話,也沒有再掙扎,配合著他咿咿呀呀了幾聲。

  突地,她聽到男人悶悶地‘哼’了一聲,身體篩糠般痙攣著抖了起來。接著,耳朵邊上響過一記沉悶地‘噗通’聲兒,身上一輕,男人肥胖的身體就重重地滾到了地板上,再沒有了發(fā)出半點兒聲音。

  躺了幾秒,杜曉仁覺得不對勁兒,喊他。

  “孫成昊?”

  “……”沒有回應。

  “孫成昊?”

  “……”還是沒有回應。

  杜曉仁摸索著,用那只好手撐著沙發(fā),借助著玻璃窗外透進來的點點光暈,往倒在地上的黑影身上摸索了上去。

  “孫成昊,你怎么了,你說話……”

  黑暗里,男人還是沒有動靜。

  整個世界安靜了,靜得好像只剩下了她一個人的呼吸。

  眼睛慢慢地適應了黑暗,杜曉仁摸索著把手機拿了出來,用那幽暗的光線往孫成昊的臉上照了過去。乍一看,她瞪大了眼睛,尖叫著‘啊’了一聲兒,手機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翌日。

  翻看日歷,已經(jīng)是七月十五日了。

  綿綿的細雨未停,漫長得像是要鋪滿整個夏季。

  被現(xiàn)代化污染過的城市天空,濃重的陰霾也讓人特別的壓抑。

  占色剛把小十三送到上學的車上,就接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孫成昊死了。

  告訴她這件事情的是孫青。

  而孫青,也是從無情的嘴里知道的。

  因為孫成昊的死,嫌疑犯逃竄的社會危害就輕減了,而無情本來應該受到的處分程度,也會相應地減輕。

  孫青告訴她說,孫成昊在昨晚逃亡后,又潛回了與杜曉仁的租屋里。出事時,兩個人正在沙發(fā)上做丶愛,男人在高度興奮的狀態(tài)下,突然間掉落地面,就不省人事了。

  杜曉仁當即撥打了120急救電話。可是當醫(yī)護人員趕到小區(qū)時,該小區(qū)正處于停電狀態(tài),電工在搶救線路。那個時候,孫成昊就已經(jīng)處于重度昏迷狀態(tài)了,等醫(yī)護人員摸索著把人給抬到醫(yī)院,哪怕卯足了勁兒,也沒有把他從鬼門關搶救回來,于凌晨五點宣布死亡。

  至于死亡原因,一開始認為是因死者做丶愛時情緒激動,誘發(fā)了心腦血管類的疾病,發(fā)生了性猝死。

  可是,孫成昊的家人在得知消息后,卻認為這個死亡原因很可疑。因為一般來說,性猝死的人一般都年紀較大,或者身體機能本就存在問題。而他們的兒子向來愛惜身體,每年都有在醫(yī)院體檢,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任何疾病,怎么可能突然死亡?

  再壞的人,也是有親媽的。

  孫家這么一鬧,直接就報了警。

  不管孫成昊到底犯了什么事兒,當他變成了一具尸體時,還是有人權的。

  于是,這件事情,很快就介入了司法程序。而杜曉仁身上有傷,在警察面前的口供更是疑惑很多,錯漏百出。作為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她當即就被公安機關帶回審查。而孫成昊的那臺電腦,直接進入了追命同志的庫房。

  當然,孫成昊沒有白死,他在潛回租屋之后,很快就完成了權少皇對他‘寄予的殷切希望’,將程貫西是zi組織潛伏人員,代號‘貍貓’的消息,利用組織秘密網(wǎng)絡傳達給了碩鼠。

  至此,孫子的演出完美落幕了。

  得知他死亡的消息時,權少皇正在去zi機關的路上。

  沒有半點意外,他淡定地撐著額頭,語氣涼涼地告訴無情。

  “找一個可信的人,以匿名的形式,‘偷偷’給孫家父母送筆錢!

  “老大……”無情正在辦公室里捻著詞兒寫檢查,腦子昏脹,捉摸不透他的意思,“你錢太多了,沒地兒花了是吧?要不要兄弟替你消費幾個?”

  權少皇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聲音,帶著一種從毛孔里透出的冷。

  “等你犧牲了,老子會給你發(fā)特殊撫恤金。”

  特殊撫恤金?

  無情嗆了一下,腦子極速的轉著。

  前因,后果,左左右右一聯(lián)系,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悻悻地回答。

  “老大,你這水平太高了。我學一輩子,也學不會你這歹毒勁兒啊……”

  “操,你是在夸老子?”

  聽著老大的呵斥聲兒,無情懶洋洋地玩著筆頭,回答得漫不經(jīng)心。

  “必須是夸啊,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環(huán)環(huán)不離,環(huán)環(huán)相扣……嘖嘖嘖,真是想不佩服你都難了。幸好了,兄弟我跟你是一伙兒的,要不然,哪一天被你給整死了,說不定還會在閻王殿里為你祈福,盼著你在陽間長命百歲呢!

  “滾蛋,寫你的檢查!”

  “報告首長,一定完成任務!”

  擱下電話,無情的脊背還在躥涼。

  能將一個死人的利用價值最大化,除了權少皇大概沒別人了。很明顯,他給孫成昊父母的這一筆特殊撫恤金,為這個反間計的環(huán)節(jié),添上了最有力的一筆精彩。

  而且……

  這么一來,不僅可以救了程貫西,就連準備秋后算賬的杜曉仁,現(xiàn)在出了事,也與他半毛線關系都沒有,不會讓他在嫂子面前有一點為難。

  一環(huán),又一環(huán)。

  丫實在是太高了!

  果然。

  一切都沒有偏離權少皇的計劃,satan組織對此事的回應,也恰如權少皇所料。因為孫成昊從逃離、到突然匯報的情報、還有他要求去國外組織總部的申請,他們反倒相信了一直還在甄別身份的程貫西。

  事實上,satan之前會懷疑到程貫西頭上,主要來自于京都市的那場明里‘掃黃打非’,暗里捉拿龍把頭的行動。不過,現(xiàn)在有了孫成昊告密事件的連鎖反應,satan突然悟出了“真相”——當時龍把頭到達京都市時,接應他與安排臨時住所的人,正是孫成昊。而龍把頭第二日剛離開,警方就接到了zi的消息,實在太巧合了。

  當時,satan為什么懷疑程貫西,也是權世衡提出來的疑點。

  到了現(xiàn)在,在權少皇安排了這一場精彩大戲之后,他們自然認定出賣的那人就是孫成昊。而且,孫成昊的舉報,更是像極了賊喊捉賊的反戈一擊。

  更何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孫成昊于satan的價值,是不能夠與程貫西相比較的。他不過是一個半路出家的和尚,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而程貫西是satan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精英。孰輕孰重,自然很容易區(qū)分。

  七月十八日,zi機關再次接到了貍貓報平安的消息。

  與此同時,satan組織也正式解除了對程貫西身份的甄別與懷疑,重新讓他投入了工作,并且升了職,且委以了重任。

  一出戲看似落幕了,可事情卻遠遠沒有結束。

  京都市公安局法醫(yī)在對孫成昊的尸體解剖中,在對死者胃內溶物和肝臟進行化驗時,發(fā)現(xiàn)了大量致興奮類的藥物成分。經(jīng)過進一步鑒定,結果確認孫成昊系服用興奮類藥物引發(fā)了性興奮,并損傷身體機能,在精神高度亢奮的狀態(tài),導致猝死。

  通過對事故現(xiàn)場的調查,警方在電腦桌上的面碗里,提取到了同類藥物成分。因在現(xiàn)場找到杜曉仁與孫成昊搏斗或爭執(zhí)的痕跡,警方認定杜曉仁對孫成昊有殺人動機,于7月19日,正式以涉嫌故意殺人罪對她進行了刑事拘留。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占色沉默了。

  老實說,她不太敢相信殺人這件事是杜曉仁干的。

  雖然她慣常會投機取巧,會干點狠毒的缺德事兒,可她即便再怎么膽兒大,真還沒有大到敢殺人的地步。更何況,這件事情里,有太多的疑點……

  不過,當時出租房里沒別人,孫成昊也確實吃下了那碗面條。

  如果不是杜曉仁,又會是誰干的呢?

  三天后。

  雨還在纏綿,日歷翻到了7月21日。

  占色陪著孫青一起,剛做完了腰部扭傷的康復治療,權少皇就冒著雨回來了。

  一回來,他與她打了聲兒招呼,就徑直去了書房,行色匆匆。

  正好占色心里也憋得慌,端了一杯茶就進去找他。

  書房里,他正半瞇著一雙銳眸,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一抹淺淡的光線隱藏了他鋒利的面部輪廓,也襯得他嘴上叼著的煙火,忽明忽暗,深邃難測。

  見在他在忙,占色沒有走過去,遠遠地看著他。

  權少皇抬頭,皺了皺眉,目光落在她手上。

  “端了茶不送過來,多沒誠意?”

  占色彎唇,淺笑著走近,將茶放到他面前。

  “以為你在忙正事,不敢打擾你!

  “說什么屁話呢?夫人面前,無正事!睓嗌倩恃畚矌еΓ靶暗氐鹬鵁煟瑫崦恋嘏牧伺乃钠ü,一只手就順勢環(huán)上了她的腰,“嗯,我猜猜啊,你有話要問我?”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直接。

  見他都這么問了,占色也就不跟他繞彎子了。攀著他的肩膀,她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抬頭望著他,語氣沉凝地問了出來。

  “四哥,那件事兒怎么樣了?”

  權少皇略略蹙眉,隨口反問她,“什么事兒?”

  “孫成昊那件事兒!

  黑眸危險一瞇,權少皇抬手捻著香煙又吸了一口氣,然后將煙頭摁滅在了煙灰缸里,“人死了,與我們就沒有什么關系了,案子的事情,警方自然會調查!闭f到這兒,他目光掃到了占色臉上的情緒變化,勾了勾唇,又笑著補充。

  “你是在想你那位姓杜的同學吧?”

  “嗯,她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占色沒有否認。

  權少皇挑了一下眉頭,語氣冷鷙,“具體情況,我不清楚!

  心里沉了沉,占色默了一下,又說:“四哥,我覺得孫成昊不是她殺的!

  權少皇扶著她的腰,揚了揚唇角,“哦?”

  “四哥,你想想,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殺人,尤其像杜曉仁這樣的性格。就算她真的要殺人,肯定也會事先經(jīng)過深思熟慮,算好怎么逃避責任才對。又怎么可能下了藥,還去打120?不可能,除非她腦子秀逗了!”

  權少皇端起了茶盞,抿了一口,“她身上有傷,不甘屈辱,報復殺人很正常!

  占色眉頭越皺越緊,“不對,你再想想,孫成昊是突然逃跑的,杜曉仁根本不可能知道他會突然回去,更不可能事先就準備好了藥物等著給他下藥。這完全就是講不通的,對不對?”

  抬眼掃了她一下,權少皇放下了手里的茶盞,環(huán)著她的身子往后一仰,懶懶地倚靠在了大班椅上,陰涼的語氣里,帶著幾分笑意。

  “你說得很對?墒,她已經(jīng)招供了。”

  “招供了?”占色失聲反問。

  “對!她殺的!

  權少皇說得云淡風輕。

  占色眉心微擰,有些懷疑剛才的判斷了。難不成,真是她想得太多了,想得太復雜了?事情也許很簡單,正好是孫成昊把她惹惱了,她突然就想到了這種巧妙的方法,殺了他,再制造出‘性猝死’的假相來逃過法律的制裁?

  可……不對,還是說不通。

  見她陷入了沉默,權少皇似笑非笑的把玩著她胸前的一縷頭發(fā),眼眸微微一挑,在燈光下,仿佛跳躍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火花,更如同寶劍出鞘時劃過的光芒。

  “占老師,你現(xiàn)在的任務是養(yǎng)好身體。別人家的事兒,你操的哪門子心?”

  占色知道他關心自己的身體,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了。

  “殺人罪要坐實了,她會判死刑嗎?”

  “嗯,差不多吧……”

  權少皇語氣極淡,說得極無所謂。

  可占色聽到死刑兩個字,心臟卻像被什么蟲子給叮咬了一下似的,說不出來那滋味兒。靜默一下,她雙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幽嘆了一聲。

  “她雖然做了不少的錯事,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四哥,我真是沒有想到,她最后竟然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掌心撫上她的臉,權少皇目光涼薄。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點了點頭,占色把腦袋靠在他的肩窩里,鼻子卻莫名的有點酸。

  以前,她對杜曉仁是有過怨懟的?墒,真到了這樣的一天,想到她有可能會被判處死刑,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她的心里并不好受。腦子里想到的,也不再是她做過多少對不住自己的事情,而是很多與她相處過的景象來。

  她與杜曉仁是同學,認真說起來其實算不得好朋友。但是在京都兩個人都舉目無親的情況下,在少教所里,還是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ハ鄮鸵r過,互相取笑打鬧過。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

  人的一切罪惡,都來自于。

  她曾經(jīng)分析過杜曉仁傷害她的那些事情的心理成因。因欲成妒,因妒生狠,歸根到底,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弱小的人看到了身邊的同類突然改變了命運,一時沒有辦法接受現(xiàn)狀,走上了歧途罷了。

  現(xiàn)實的壓力與無奈,讓社會再難有凈土。

  當努力工作一輩子卻付不起一套房子的首付時,當周圍的人都在談論著美容旅游,養(yǎng)生保健,而自己還在為每天該吃幾個饅頭發(fā)愁時,誰還會靜下來拷問心靈,究竟誰的靈魂比較干凈?

  她默了。

  良久。

  還是只剩下無奈地嘆息。

  權少皇摟著她的身體,卻理解不透她的心情。低下頭來,他將她的腦袋從肩膀上扳開,抬起她的下巴來,仔細瞅了瞅她,抿著唇一勾。

  “占老師,不要想太多。每個人的命運,都是自己造就的。她如果不貪圖那些身外之物,又怎么會去招惹上孫成昊?如果不招惹上孫成昊,又怎么會落到現(xiàn)在的下場?一切都是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四哥……”

  占色眼圈兒有點紅。

  權少皇輕應了一聲,啄了一下她的嘴,柔聲問,“怎么了,寶貝?”

  占色咽了咽口水,說出來的話有點兒哽咽。

  “你是不是覺得她罪有應得?哪怕不是她殺的人,也是活該!

  “難道不是?”

  “你不明白……當你站在高處的時候,看見的全是別人的‘低小’,可是,只有‘低小’的人才會了解。有時候,他們要的僅僅只是一塊面包而已!

  “……她要的,可不僅僅只是面包!

  “四哥,貧窮,太容易讓人喪失尊嚴!

  “嗯!睓嗌倩蕠@氣,抱緊了她,“我理解了,不要傷心了,嗯?”

  抿了抿唇,占色長吸了一口氣,又擠出一抹笑來,“不知道她的父母見到她現(xiàn)在這樣兒,會不會后悔當初離婚的決定……”末了,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偏過頭去,“對哦,四哥,她父母有到京都來嗎?”

  權少皇皺了皺眉頭,“我不清楚。你要想知道,讓孫青給你了解一下。”

  占色點了點頭。

  她能理解權少皇的心情,在他看來,是杜曉仁間接害得她流產(chǎn),沒有了他們倆的孩子。依了他的脾氣,不上去再狠踩一腳就不錯了,又怎么可能會多過問她的事兒?

  可是,她的想法卻不同。

  杜曉仁在京都舉目無親,父母離了婚,各人都組建了家庭,多少年都沒有管過她了。不管過去的好歹,兩人相交一場,人死如燈滅,一切的是非都過去了。到了這種時候。她于情于理,都該去關心一下。

  思忖片刻,她看著男人,“四哥,我想找個機會,去看看她!

  “案件還在偵察階段,殺人嫌疑犯不能會見!睓嗌倩屎谥。

  “我知道你會有辦法的……”

  權少皇無奈地瞪了她一下,輕輕捏著她的臉,勾起唇又笑了起來。不過,那笑容牽動著一汪眸底的波瀾,將掩藏在里面的邪惡因子通通都釋放了出來。

  “等你好了,每天讓我做一次,什么事都可以答應。”

  占色默了,“……你就不能有點別的什么追求?”

  “嗯。”權少皇點頭,嘴蹭過去親她,“那每天讓你做一次?”

  “……”

  又半個月過去了。

  每個人的生活都重新走上了軌道,而事情似乎也塵埃落定了。

  在權少皇的整個計劃里,最倒霉的人就數(shù)無情了。

  買好的一盒水波蕩漾型避孕套,一個都沒有用出去不說,在任務的中途,還被孫青給咬得鮮血淋淋。按冷血的說法,他那只手腕算是作廢了,等結的疤掉了,指定還得留下一排牙印兒。

  更為凄慘的情況是,冷血同志表示,為了不助紂為虐,殘害更多的婦女同胞,他拒絕給他配祛除疤痕的藥,希望他引以為戒,從此走上正途。

  另外,雖然孫成昊的事情是任務需要,但權少皇的表面功夫還得做足了。無情同志,自然又成了倒霉的替死鬼。由于他在執(zhí)行任務期間‘玩忽職守’,致使在押嫌人員逃脫,zi機關給了他一個黨內警告,同時還寫了一份深刻的自我檢查,在黨組會議上當眾宣讀。

  對他來說,這些都是小事兒。

  最讓他嗚呼哀哉的是,本來任務時也沒有占到孫青什么便宜,可那個女人任務完了,好像他真成了登徒子和瘟疫似的,不僅不給他好臉色,從此見到他就繞道。除非工作必要,基本上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多扯。∷記得那幾個小時的親親我我,而孫青明顯給忘到了九霄云外,壓根兒就沒把他當成一盤菜。這么一來,無情公子所有的自尊、自信、自戀全部轉化成了悲催、悲情、悲壯……恨不得找塊兒豆腐一頭撞死。

  可人性本賤,果不其然。

  孫青越是這么‘厚待’他,他越是不信她那個邪了。

  這么些年在女人堆里打滾出來的經(jīng)驗,讓他自信還是了解女人的,心里尋思著,憑著他的手段,還會有搞不掂的女人?

  不信邪的他,真的就開始追求孫青了。并且對外揚言,一定要把她給拿下來不可。

  然而,幾次吃癟下來,他痛定思痛,終天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并不是在矯情或者拿喬,而是確確實實視他如無物。捶胸頓足之余,他覺得臉,簡直丟到姥姥家去了。

  可牛逼已經(jīng)吹出去了,石頭也沉入了大海,半點兒旖旎都沒有,孫青就把她震壓回了五指山,哭都沒地兒哭去!

  不過,單論感情這件事,比無情更凄慘的人,當屬追命。

  自從那天晚上偷雞不成,蝕了把米之后,她初吻沒有了,眼看初戀都要被奪走了。不知道為什么,曾經(jīng)愛得心坎上的權少皇,在她心里越來越淺淡。

  因為,她沒有時間去想他,那種藏在心里純純的感情,完全經(jīng)不起冷血一日比一日狠的糾纏。她每天要疲于應付冷血各種千奇百怪的借口與理由,哪兒還頓得上對權少皇愛在心里口難開?

  也不知道怎么的,與冷血接觸得越多,她的腦子里,關于他的記憶就越多。

  這一段時間來,她很容易回想起,她剛到zi上班時,勇敢得有些二缺的那些荒唐事情來。那一年,她是剛到機關的新人,除了電腦技術比別人牛那么一丟丟,若論資歷,論背景,可算得上事事不如人。

  而且,她有一個致命的缺點,話持多,還大嘴巴。在一個以保密為原則的軍情機羊,她這個缺點,讓她屢屢違反規(guī)章制度。而冷血在zi是有名的溫馴醇良,內斂又有風度的男人。

  她犯了錯,他會損她,可也總是他在幫她。她體能不過關,他會笑話她,卻也會給為單純傳授她一些小技巧。她性子倔強,出了錯還好賴不分,差點沒害死了自個兒。而那些事情發(fā)生時,也是他為她掃清了障礙,才保了她小命兒。

  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仔細回憶往事,她才發(fā)現(xiàn),進入zi機關這兩年來,冷血似乎一直都在她的身邊兒。不遠,不近,不黏糊,不撒手。不管她在那個犄角旮旯養(yǎng)神兒或療傷,他總能第一時間找到……

  她曾經(jīng)想過,這輩子,她生命里最亮的一道風景就是權少皇了。

  可這么一回想,腦子里怎么全特么變成了冷血?丫啥時候鉆進來的?

  不敢想了,一想她就累得慌。

  但是么,憑著這些交情,去他家里冒充一下女朋友,幫他交個差,應該是沒有多大的問題吧?

  每一個人的生活,似乎都有改變。

  而生活本身,其實又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日子還是在那樣慢慢的流逝,與孫青和無情,冷血和追命幾個人發(fā)生的大大小小火花四濺的碰撞不同。艾倫小姐的追男史,簡直就是一部血淚史。她遇到的男人,是史上最難搞掂的男人。

  鐵手不冷漠,只是不理睬。

  鐵手不生氣,只是沒有表情。

  鐵手更不會罵人,只是懶得回應。

  鐵手對她什么也沒做,因為他壓根兒看不見她。

  這樣的軟拒絕,比真正無情殘忍的拒絕,更讓人無法招架。

  這樣一來,在錦山墅完全無所事事的艾倫,為了消磨時間,就撿起了自己的專業(yè),成了一名‘鉆業(yè)’的畫家了。她幾乎把錦山的每一個角落都搬到了她的畫架上。當然,她畫里的男模,最多的還是鐵手。可,不管什么角度畫下來,她畫上的鐵手,都是從來沒有過半點表情的。

  在占色的耐心說服下,她終于心甘情愿地放棄了習慣的大鸚鵡造型,開始學著留長發(fā),學著穿多少年都沒有觸碰過的正常裙衫。學著小聲而文雅地說話,學著為了鐵手做出一切的改變……

  可,成效甚微。

  微得她都有些焦躁了!

  占色的小月坐完了,算起來,連大月都坐完了。

  好在,天兒總算放晴了,又是一天連著一天的大太陽,火辣辣炙烤著大地。

  在錦山墅里活活悶足了一個月之后,在解除‘禁錮’的第一天,她就恢復了正常的工作。

  和往常一樣,照常還是孫青送她去的。

  雖然她覺得這樣挺耽誤她事兒的,而且有了杜曉仁的前車之鑒,她也不想在工作的地方讓人覺得招搖?墒牵还芩趺磾[事實講道理,孫青同志還是堅持認為,老大的命令就是圣旨,一定要對她進行上下班接送的全方位服務。

  占色擰不過她,只能接受!

  看守所與少教所,本來就只有一墻之隔。她要進入少教所的大門,要從看守所的正門前經(jīng)過。以前不覺得有什么,每天看習慣了,與任何鄰居的門兒沒有區(qū)別。可是現(xiàn)在,看著那有著荷槍實彈武警戰(zhàn)士把守的鐵大門,她的心里,莫名就有了些觸動。

  杜曉仁如今正是關押在這里面。

  說起來有些可笑,以前在少教所里,兩個人還常常討論隔壁看守所的事情。有的時候,聽到了他們開飯時的哨聲與喊聲,杜曉仁還會坐在食堂里,挑著眉頭問占色,讓她猜猜,他們今兒的伙食會不會比她們的強……

  時光易逝,人事易非。

  中午,一個人坐在食堂里,占色默默地吃著飯,想到曾經(jīng)的往事,心里特別不是滋味兒。而這時候,旁邊桌上的幾個女職工正在那兒竊竊私語。至于談資么,正是已經(jīng)被正式解除公職,關押在隔壁看守所里,等待著庭審的杜曉仁。

  “……聽說,她毒殺的那個男人,一直在包養(yǎng)她,還準備給她買房呢!

  “……是不是做人小三了,上不了位,就起了殺心?”

  “什么小三,那男的好像沒結婚吧?”

  “那好好的干嘛要殺人啊……可惜了,好好的一個姑娘!

  “誰知道呢?……對了,你們知道嗎?噗,可笑死人了,我聽我檢察院的一個姐妹兒說的。那個男的發(fā)病的時候,正跟她在沙發(fā)上扯著呢。一開始,還說是馬上風,性猝死來著……你們說,還真是看不出來啊,她的腦子真不簡單……”

  “唉!好端端的……就是想不開。”

  “可憐的女人啊,想靠男人沒靠上,反倒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要我說,就是活該!你們不知道,瞧她那個樣兒,上次我給她介紹我娘家的堂弟,雖然說是農(nóng)村的,可人長得比她那個男的強多了吧?!你猜什么著,她還不樂意呢。我看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還當自己千金大小姐呢?一般人還看不上……”

  “……”

  輿論與八卦的精妙之處,就在于不用負責。

  幸災樂禍的有,落井下石的有,感嘆糾結的也有,說什么的都有。

  當然,以前這些人也曾用這樣的語氣說過她。而現(xiàn)在,當人們議論的焦點變成了杜曉仁之后,她不僅不覺得開心,反倒越聽越煩躁。只不過,這種事情,她沒有與人理論的理由,更不可能有那樣的念頭。唯一能做的,就是飛快地扒幾口飯,然后默默地起身離開。

  正當午,天氣有些悶熱。

  一個人走過少教所的小花園,她腳步很快。

  “占老師——”

  不遠處,李管教正在辦公樓下招呼她。

  占色吸了吸鼻子,平靜了心情,才微笑著走近,“李管教,找我有事兒?”

  “我正到處找你呢!崩罟芙绦χZ氣里有明顯的恭維,“恭喜你啊,要高就了!

  “高就?”占色腦袋被太陽火辣辣一曬,有點兒發(fā)懵。

  “諾……看看吧!崩罟芙虩崆榈嘏芰藥撞剑^來將手里的一份紅頭文件遞給了她,“剛接到的通知,艾所長讓我直接交給你就成!

  通知?高就?

  難道是……?

  占色抿著唇,默默地接過來,一看,果然與預料的一樣。

  該來的通知,終于到了!

  通知上面清楚地寫著大字的標題——

  按照國家招錄人民警察的有關規(guī)定,新錄用的新警通過公務員考試之后,還必須參加警察上崗前培訓,培訓為期三個月。通知上面,清楚地寫著培訓起止時間,培訓地點,注意事項以及需要攜帶的物品。

  也就是說,從現(xiàn)在開始,她可以從少教所辦理離職手續(xù)了。

  也就是說,她很快就要穿上向往已久的警服了。

  拿著手里蓋著鮮紅公章的通知單,她慢慢地側眸,抬頭,越過少教所與看守所之間相隔的那一堵高高的巡邏墻,看著沖天而起的幾白鴿,陷入了緘默。

  當初,她與杜曉仁一起興奮地參加了公務員考試的筆試……

  當初,為了面試的成功,杜曉仁在過生日時,花了大筆的銀子在帝宮里宴請了孫成昊,并且在那一天晚上于他。而她,卻在同一天晚上,見到了宿命糾纏的權少皇……

  當初,她們兩個人,一起滿懷希望的參加了面試,結果她鎩羽而歸,而她志得意滿……

  當初,她好不容易攀上了晏容,有了公務員考試的補錄資格,卻被她一個小小的計謀毀于了一旦……

  而現(xiàn)在,她身陷囫圇,她卻即將開始新的征程。

  最重要的是——她成了囚犯,而她成了警察。

  命運,總是這么神奇而無奈,更從來不由人掌握。故事,冥冥中好像始終被人牽引著,卻尋不出那線頭在何處?墒窃谶@一刻,在這個故事突然出現(xiàn)的大轉折里,本來應該引吭高歌,慶祝全新生活的她,心里卻突然涌現(xiàn)出了一種與此情此景不太相符的情緒來。

  悲憫。

  對,就是悲憫。

  ------題外話------

  咳!故事就此,開始進入新的階段了。摸下巴,我感覺,這節(jié)奏很快啊……一萬三千字,求個票哈,姑娘們,交票有幸福!

  叮呤呤!姑娘們,當元宵節(jié)適逢情人節(jié),你們今天準備做什么呢?

  都說今年有四奇:【兩頭春、閏九月、元宵遇上情人節(jié)、一年384天】,在這個難得一遇的特殊日子里,祝大家吃湯圓,拿玫瑰,開開心心,大吉大利。呵呵呵呵,日子一天一天過,一天一天更。我們一起迎來了一個個節(jié)日,又送走一個個節(jié)日,在這個長途跋涉的旅程,很慶幸,有你們一直相伴。你笑,我也笑。你在,我也在。愿所有人,都幸福平安!

  最后,感謝給二錦送月票,送評價票,送鉆,送花,送打賞的妞兒們,尤其這個月已經(jīng)給俺送了幾十張的幾個妞兒……特別特別的感動,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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