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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米 差點兒壞了事!


  “四爺,我們還有十分鐘就到機場。”

  鐵手坐在Conquest_Vehicles房車的前排,調過頭來告訴權少皇。

  “嗯。”

  權少皇的聲音很淺很沉,陰鷙的神情里哪里還有半分的戲謔樣子。比平日更為冷鷙和凜冽的神色,讓他整個人看上去越發的難以靠近,有了疏離感。

  好在,面對他的人是鐵手,了解他的種種情緒。因此稍抿抿唇,鐵手就又面無表情地繼續匯報現在的情況,“權董的專機將在十點整抵達,機場那邊兒都整備好了。不僅有我們的人,還有紅刺特戰隊調過來的幾名精銳特種。”

  “哦?”紅刺來人了?權少皇到是沒有想到。

  ZMI機關和紅刺特戰隊是平級單位,算是獨立的兵種。下轄的組織復雜,編制較為靈活,基本獨立行動。不過近幾年來,因為其工作性質的特殊性,平時與紅刺多有往來,互相幫忙的事兒也是屢見不鮮。

  不過,今天這事兒,畢竟算是他權少皇的家務事兒。

  他們怎么會過來?

  不待他問,鐵手便答了,“四爺,是冷梟主動提出來的。”

  冷梟就是權少騰嘴里的‘老鳥’,紅刺特戰隊如今的老大,也是權少皇那個堂妹寶柒的丈夫。當然,年青時候的權世衡風流成性,到處作孽良家婦女,也許他并不知道有寶柒這個女兒的存在。不過,認真算起來,冷梟還算是權世衡的女婿。

  可惜了……

  眉梢一挑,他嘲弄的笑了。

  當年要沒有權世衡犯下的那件風流債,冷家老大又怎么會有那樣的下場?!還有那件導致了冷家老大冷奎死亡的無頭冤案,大概也被冷梟全部算到了權世衡的頭上,早就想干掉他了吧?!只不過,這么多年來,權世衡不僅人已經入了美國國籍,也一直都住在國外從未入境。更何況,權世衡犯下的那些事兒,即便他們心里都知道,卻拿不出這廝的任何證據來……

  因此,今兒干這件事兒,也只能陰著來,不能留下任何把柄給人。

  但,既然冷梟也來了,那就合作吧。

  “行!”

  想了想,他淡淡地回答了一個字,面色一直緊繃著。

  可,他雖然語氣極為平淡,好像對這事兒毫不在意,但那氣息里隱隱透出來的狠戾和冷漠,還有一雙冷鷙無情的眸子,無不透著一抹叫著‘恨’的情緒。

  因為恨,他的表情又多出幾分威壓來。

  “四爺,你放心……今天他了,就跑不了。”

  鐵手是四大名捕里,知道權家事情最多的一個人。到了這個點兒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權四。只能盡心盡力為他辦好這事兒了。說來,今天這些事,確實完全是鐵手去安排的。在他看來,那個人畢竟是四爺的親二伯,血濃于水的二伯,雖然他不仁在先,可弒親這事兒,擔在四爺的頭上畢竟也不太好……所以,一切都是鐵手親自操辦的。

  “辛苦了,鐵手!”

  權少皇突然飄出來的一句話,讓鐵手身體微微一頓。手指‘唰’地一下就提到帽沿兒上,一個堅定嚴肅的軍禮,嗓音低沉有力,卻說得無比慎重。

  “為了四爺,鐵手萬死不辭!”

  這話說得……鐵骨錚錚。

  尤其鐵手今兒還穿著一身正式的軍裝常服,那清俊之氣里平添了幾分大氣凜然。那一幅像要恨不得上刀山的樣子,瞧在權少皇的眼睛里,剛才的緊繃情緒便就散了開去。

  勾勾唇,睨他一眼,他忍不住失笑。

  “得了!誰他媽讓你去死了?”

  “呵……我就那么一說。”訕訕地笑著,鐵手放下了手。

  為了自個兒的安全,權四這人從來不喜歡人近身。這些年來,真正最貼近他日常生活的人便是鐵手了。兩個人經歷過無數次的死里逃生,其關系,又何止戰友和兄弟那么簡單。

  而且,他相信,鐵手不是就那么一說。如果真有一天需要人堵槍眼兒,鐵手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他的身前,替他去死。也正因為如此,明知道鐵手對占小幺有心,他卻什么都不能做。反倒想為他的未來好好籌劃。

  好半晌兒,車里沒有人再吭聲兒。

  一個不動聲色,一個全神貫注地看著前面的道路。

  氣氛,有些怪異。

  權少皇微微瞇著狐貍觢,慵懶地倚靠著椅背,半點兒動靜都沒有。只有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不輕不重地輕叩著汽車扶手,不小心泄漏出了他的心事來。

  十分鐘后——

  Conquest_Vehicles房子停了下來。

  一前一后共五輛警衛車輛,也同時排好陣型停在身邊兒。

  這個地方,是一個機場。可,它卻又不是普通的機場。它的特殊性就在于,他不僅僅是京都市的第一個私人性質的飛機場,也是國內第一個由個人投資修建的私人機場。要知道,在國內這樣的特殊體制之下,私人飛機場的建成,比國外企業主們的私人機場來得不容易多了,那不僅僅是錢的問題。

  當然,這個機場屬于權家四爺。

  機場就建在京都市的西郊,占地面積達到了15萬平方米,有航站區,貨運區,飛行區和工作區四個大的部分。平時除了私人事務使用,權氏企業的一些貨運往來,也會通過這個機場來中轉。就此時,單單停在機場里待命的私人直升飛機,就有十余輛之數。

  以此可見,權家的財力之大。

  現在離十點鐘權世衡的專機到達,還剩下半個小時。

  九點多,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車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權少皇瞇了瞇眼睛,找了一副大墨鏡掛在鼻染上,正準備跨步下去,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冷冽低沉的聲音。

  “權四爺的架子,果真越來越大了!”

  權少皇手指撐在墨鏡邊框上,倏地一抬頭,唇角勾了起來。

  “操!我說老鳥,你這結了婚,怎么被傳染了,說話也尖酸刻薄了起來?”

  在權少皇面前三米外,站著一個高大英挺的男人,一身兒筆挺的軍裝讓他看上去氣宇昂軒,身形直溜兒帥氣,一張棱角分明的五官上線條冷硬,張力十足,一瞧就是冷酷狂傲的主兒。

  他不是別人,正是紅刺特戰隊的老大冷梟,也是權少皇的堂妹夫。

  兩個男人互相一瞅,握手。

  權少皇低頭,瞅著他指上的鉆戒,忍不住又打趣上了。

  “你親自過來,不怕家里的母老虎知道吃了你?”

  “你當我是你,會怕老婆?!”冷梟漫不經心地回應著,松開手抬起來,迎著陽光看了看指上的婚戒,皺皺眉頭,又額外吩咐了一句。

  “不要讓寶柒知道。”

  “還他媽說不怕?”權少皇沒有給這個‘妻奴’留面子。

  當然,冷梟的顧慮他又怎么會不知道?!不管怎么說,寶柒畢竟是權世衡的親生女兒。即便權世衡再壞,即便寶柒現在對權世衡有再多的恨意,又怎么能讓她知道自己的老公和堂哥聯手,在機場伏擊了她自家的親爹?

  奚落完了,權少皇目光掠過冷梟冷峻的臉,突然又笑著勾了唇。

  “老鳥,你腎不好?”

  冷梟睨著他:“新郎倌,你注意自己就好,小心明晚不能洞房。”

  詭魅地掀起唇,權少皇似笑非笑,“那是必須的。”

  兩個男人靜靜地坐在勤務兵拿過來的太陽椅上,有一句沒有一句的聊著,隨著時間的臨近,隨著塔臺已經接到飛機降低的信號,那陽光好像褪色了不少,私人機場里的氣溫,徒然就降了下來。

  他們倆坐在那里,自然是來接人的。

  只不過,現在機場四周的各個伏擊點兒,都已經布置好了狙擊手。除了ZMI的行動大隊,還有紅刺特種部隊的精銳埋伏在那里,到時候要死的還是要活的,全憑他們一句話了。

  剎那,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沉,浮動在了空氣里。

  戰斗之前的硝煙味兒,讓氣壓越來越低。

  還有十分鐘……

  九分鐘……

  八分鐘……

  一分鐘……

  不得不說,權世衡是一個守時的人。

  剛好上午十點整,來自美國的權氏專機降落在了私人機場。

  舷梯緩緩地落了下來,首先出現在眼簾的是一個約摸三十多歲的外國男人……他身形高大,一張棱角深邃分明的五官上,一對眸色幽暗陰冷,將他襯得殺氣濃重,容易讓人產生不適的感覺。而最讓人壓抑的是——他左眉尾到左耳的位置,有一條長長的疤痕,生生地破壞了他俊朗的面部輪廓。

  “里昂?!”

  冷梟的聲音很低,卻還是落入了權少皇的耳朵。

  “對,正是他。”

  “我幾年前參加愛爾蘭國際特種兵大賽的時候,見過他,怎么會……?”

  權少皇涼涼一笑,“跟權世衡了,現在負責他的安保工作。”

  冷梟眉頭一鎖,默了。

  要知道,這個里昂不僅僅是一名優秀世界級特種兵王,而且他有著豐富的實戰經驗。他曾經參加過北約對伊拉克的軍事行動,還在伊駐守過幾年。后來,又擔任了美國海軍陸戰隊的訓練教官,帶領部隊執行過相當多的特殊作戰任務。

  這樣兒的優秀軍事人才,竟然甘心給權世衡做安保?

  緊接著,在里昂的后面,一個手杵著一根金屬手拐的中年男人被兩個保鏢扶著,慢慢地出現在了舷梯口,他面上帶著微笑,遠遠地沖權少皇這邊兒揮了揮手。

  權世衡!

  坐在房車上指揮的鐵手,隔著車窗拿著望遠鏡確實了一下,心里一凜就認出他來了。在這之前,他們都已經看過權世衡的照片兒了,絕對錯不了。

  見狀,他壓下無線通訊器,低著嗓子命令說。

  “狙擊手準備——目標出現!”

  “是!”

  一個又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同時瞄準了微笑著從舷梯踱下來的權世衡。

  只就地抓獲?還是直接斃命?現在只需要權少皇一個手勢指示。

  不料——

  就在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的時候,卻見權少皇目光瞇了瞇,拍拍冷梟的手背,就站起了身來,徑直朝權世衡那邊兒走了過去,面帶微笑的沖他伸了手來。

  “二伯,一路辛苦了!”

  “老四?哈哈。不辛苦不辛苦,”

  權世衡杵著金屬拐仗,緊趕著過來,雙手緊握住了他的手,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全是長輩對于晚輩的慈愛和關懷。

  兩個人,三只手,握了好半天兒手,權世衡又像是實在忍不住了,把拐仗遞給旁邊的里昂,雙手緊緊地抱住權少皇,一句話說得聲淚俱下,或者說老淚縱橫也不為過。

  “老四呀,老四,可想死你二伯了。這些日子啊,身子一直不大好,你伯母說我,要不然就不去了吧。我說那哪成啊?我家老四結婚,我這個親伯伯不去為他主持婚禮,不是讓人看咱們權家人的笑話么?!”

  權少皇笑笑,看著他,“二伯母沒來?”

  “沒。你二伯母啊,身子骨比我還糟心呢。哎,我們啦,都老了!”

  叔侄倆勾肩搭背的寒暄著,一邊走一邊說著久不見面如何想念的套詞兒,看上去簡直親熱得快要不行了。可這變故來得太快了,讓布置在現場的人都摸不準頭腦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兒,老大會改變了主意?!

  權少皇滿臉帶著笑意,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來,攙扶著權世衡的胳膊,指著斂眉而立的冷梟說,“二伯,這位是我兄弟,姓冷,冷家的老二,冷梟。二伯,聽說過吧?”

  權世衡聽了冷梟的名字,面色頓時微微一變。

  不過轉瞬即失,一秒后他就伸出了手來,熱情地招呼。

  “冷家二少的威名,我這個老不死的在國外也聽見過……久仰久仰!”

  望著他,權少皇一雙狐貍眼瞇得很厲害了。

  相比于其他人,對于權少皇突然之間的改變,冷梟最為鎮定。雖然他還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情況,不過還是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非常好,伸出手與權世衡淺淺一握。

  “冷某也是久仰權董的大名。”

  “哈哈,好說好說,你們這些年青人啦……個個都有大出息了,看得我真是……哎!”

  權世衡又說又嘆,說著就去狠狠地摟住權少皇,末了又不停地拿手背去擦自個兒的眼眶,很快一雙眼睛都紅透了,那慈愛的長輩樣子,那久別重逢的親人情感,著實十足十的真切。

  又寒暄了幾句,權少皇才差人將權世衡帶過來的人,一并安置了上車去,送入市里早就訂好的酒店。然而,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車屁股,他的目光越發陰沉。

  站在他旁邊,冷梟面無表情地問:“怎么回事兒?”

  偏過頭,權少皇迎著他不解的眼神兒,咬牙切齒地恨恨出聲兒。

  “他不是權世衡。”

  “不是?”冷梟心里一凜,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權世衡對冷家做過那些事兒之后,他也對這個人也有過深入的研究,照片兒也是看過一止一次,剛才那人像足了他,怎么可能不是?

  “放心,我說不是,就不是。”

  “……”沉默幾秒,冷梟聲線兒沉了下來,“這個替身,不止跟他一年兩年了吧?”

  “哼!比老子還怕死。那老東西,這些年真是越來越精了!”

  權少皇低沉又壓抑,本來安排好了一出手刃仇人的戲碼,竟然會被那個狡猾的老狐貍玩了這么一招。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來了就‘擊殺’,只需要說是意外事故便好。如果權世衡他不來,那他會以叔侄失和為由,爭取權氏老臣的支持,慢慢剪去他在權氏內部根置的黨羽。

  可怎么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弄了一個十足像的替身過來!

  正在他磨牙的時候,鐵手的聲音傳入了耳朵。

  “四爺,那明天婚禮怎么辦?”

  權少皇眉頭微蹙,手指緊緊攥了起來,“一切照常舉行。”

  “是!”

  就在鐵手聲音落下時,他眉梢一挑,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唇角向上揚了一個嘲諷的弧度,“明兒的婚車,爺要親自來開。”

  “這個……?”

  鐵手遲疑了,哪兒有新郎倌親自開婚車的道理。

  權少皇依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瞥著他說,“今兒晚上把車給我好好檢查。我猜,我親愛的二伯,肯定會給我準備一份極好的新婚大禮。”

  “是!”

  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鐵手不再多說什么,徑直上了車去。

  正在這時,冷梟的司機陳黑狗也將汽車駛過來了。臨走之前,冷梟拍拍他的肩膀,又留下了四個字。

  “來日方長。”

  “嗯?”

  冷梟盯著他,難得地笑了,“先把洞房之日搞好,再想來日。”

  權少皇視線一定,一拳砸在他肩膀上,笑著將占色罵他的詞兒丟給了冷梟。

  “操!流氓!”

  “呵。”

  冷梟與他對了對拳頭,眉頭一豎,“曠了這么久,總算結婚了,好好干!”

  搖了搖頭,權少皇眸子里的陰鷙散去,失笑不已,“嘖,真看不出來,老鳥,你他媽還是個悶騷貨!”

  冷梟擺手,“比起你權四爺,差遠了。”

  “彼此彼此!”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不再多廢話,各上各車,各回各家。

  *

  再說占色這頭。

  回到家里的時候,盡管她已經有了心里準備,還是被嚇了一跳。

  今兒是婚禮的頭一天,雖然沒有準備請花夜酒,可現在家里家外,全被大紅的‘囍’字兒給淹沒了。除此之外,不知道權少皇打哪兒找了一個婚慶助理過來。她剛進家門兒,就被她給截住了。

  接下去,那助理孫小姐二話不說,就把她給帶到一個女性spa館,讓幾個師傅過來給她做了一個全身護理。等她被整得昏昏沉沉的回來時,家里的人就更多了。

  什么婚慶化妝師,美容師,服裝造型師……都已經全部到位了。

  這些人擠了滿滿的一屋子不說,還派來了她的伴娘——追命!

  今兒沒有穿軍裝的追命姑娘,穿了一身兒韓版的短袖手繪T恤,下身套了一條卡通的寬松牛仔褲,整個人看上去水靈靈的,比平日又多了幾分俏皮和可愛。在她家里忙上忙下地跟著摻合著,儼然比占色還要上心。

  好半晌兒,她見到占色郁郁的樣子,才不解地坐了過來。

  “喂,占色,你怎么不開心了?”

  占色沖她笑笑,“沒有啊!怎么考慮的?”

  追命坐了下來,面對著瞧她的眼睛,一只手托著腮幫子,“還說沒有不開心?我沒有見過哪個新娘子,像你現在這表情的。怎么著,你也得笑笑吧?”

  笑笑?

  她也想笑,可心里堵,哪兒笑得出來?

  吸了一口氣,她看著家里張紅掛彩的樣子,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追命了。老實說,她自個兒也覺得有些奇怪,明明就是在舉辦她自己的婚禮,可卻覺得好像壓根兒就跟她沒有什么關系一樣,人人都在歡樂,唯獨她像個局外人。

  看著追命,她的思緒莫名的放空了,腦子里也越來越白,沒頭沒腦就冒出一句。

  “大約……我婚前恐懼癥了吧?!”

  嘟了嘟嘴,追命眨巴一下眼睛,就相信了。這位姑娘的心大,神經粗,也沒有察覺出來她的話里有什么不對勁兒。

  “恐懼啥?你的智商啊,真讓人捉急。結婚的日子,應該非常的開心才是呀。這樣吧,現在教你一個解除婚前恐懼癥的辦法。走!跟我去。”

  “干嘛?”占色不解。

  “你去試穿婚紗呀?看著婚紗了,心情可不就好了么?”

  婚紗?

  占色這會兒才想起還有這茬兒事來,不免有些好笑了,搖了搖頭。

  “明兒再說吧,婚紗在哪兒,我都沒有見到!”

  輕輕‘啊’了一聲兒,追命也瞪大了眼睛,“你沒試穿過?”

  “沒有!”

  追命搔了搔頭,想了想又‘哧哧‘地笑了起來,打趣般戲謔說:“嘿嘿,其實吧你也不用多試,老大他肯定有自己的把握。對你的三圍啊什么的……他肯定相當的熟悉了。”

  三圍熟悉……她相信!

  權四爺,對女人的身體可不熟悉得緊?

  心里悶悶的想著,占色瞧著孩子氣兒的追命,又牽了牽唇角,配合著她淺淺笑了起來。

  “沒錯,你家老大,應該被評為婦女之友了!”

  “誒,占色,先說啊,你這句話,我可不認同了。”追命湊過腦袋來,一對眉頭都擰得緊了起來,明顯要為權少皇打報不平的樣子,“我跟在老大身邊兒的時間最短,不過也有兩年多了……這兩年,我就沒有見過老大身邊兒有過什么女人。你以為呢?我憑啥那么喜歡他?還不就因為他又帥又能潔身自愛么?要像無情那種貨色,天天眠花睡柳的男人……我左愛的智商再捉急,也愛不上來。”

  追命向來是話癆,一個話題,她可以引伸出許多內容和含義來。

  于是乎,噼里啪啦一堆話,就落入了占色的耳朵里。

  吐了口氣,占色看著她,伸了一個懶腰,低低地笑了起來。

  “行了,我知道,你啊,本來就是跟他一國的。”

  “不能這么說啊,我現在也跟你是一國的呢!走吧,占色,咱們去試試婚紗去……我剛才看到那個孫助理拿到里屋去了。好像還有我的伴娘服……我都迫不及待想穿了呢。”

  “明早再試。”占色這會兒沒有什么興趣。

  “明早再試,萬一不合身,就來不及了。”

  “……不就一件婚紗么?不合身也能將就。”

  “走嘛!婚紗怎么能將就?一輩子可就穿一次呢。”嘴里不停勸著,追命姑娘是一個極會纏人的主兒,拽著她的手臂不由分說就往臥室里拉。占色實在拗不過她的勁兒,只能無奈地跟著她的步子,進入了那間婚禮準備室。

  那間屋子,本來是家里的客房,挺寬敞的。現在被那個孫助理臨時開辟出來做了她的化妝間和造型間。里面擺放著一個長長的化妝臺,上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還有一個大衣櫥,衣櫥里有為占色明天婚宴準備的衣服。聽說一共有十幾套,各式各樣都有。

  不過,她這會兒對啥都沒有興趣。

  見到她進來了,那個婚慶孫助理笑了。

  “占老師,我剛準備請你進來試試婚紗呢,你就來了!”

  說著,她將那個裝婚紗的滾金邊兒包裝袋給打開了,一邊開一邊笑著說,“這件婚紗要得太急了,權四爺的要求又實在太高了。在法國S·E街,幾個鼎鼎大名的婚紗設計師和裁縫趕了好幾日工才把它做出來了。絕對純手工,全世界獨此一件。今天早上剛剛空運抵京。時間還真是掐得剛剛好。”

  占色抿抿唇,不置可否。

  幸好是剛剛趕制出來的,而不是告訴她說,這件婚紗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本來準備給另外一個女人穿,不巧她卻不在了,現在才落到了她的身上。

  有些別扭,她的腦子正胡思亂想著……

  突然,耳邊就傳來追命‘哇’的一聲兒大叫,她抬起眼皮兒一看,剎那也愣住了。

  長了這么大,她第一次見到這么漂亮的婚紗。

  沒有層層疊疊的花樣款式,沒有飛花翩躚的繁復裙擺,更沒有她之前預料的珠雕奢華。只見在室內燈光的斜映之下,那件純白色的婚紗有著奶樣的圣潔質感,一條迤邐在床上的塔夫綢裙擺足足有十幾公尺長,兩個人牽著看上去清新又飄逸,頗有幾名淡雅氣質。式樣雖簡單,卻又別具一格,胸前和裙擺處用極稀有的彩黃鉆、粉鉆、深藍鉆做了一些簡單的七彩點綴。鉆石的數量不多,卻顆顆極品,不僅不顯俗氣,卻像為它鍍上了一層光芒。

  最美的東西,不一定要復雜。

  而這件婚紗,無疑正是此中王道。

  而且,這一件象征著愛情神光的婚紗,還有一個極美的名字——依蘭。

  婚紗就在面前,屋子里的幾個女人,個個目眩神迷。

  “媽呀,真是太美了!”

  “受不了啦我,這么一比較,怎么覺得咱們平時見到的那些漂亮婚紗,都俗到底了呢?”

  “是啊!占老師,你看,你老公可真心疼你啊。”

  那幾個女人,本來就是專業搞婚慶這個行當的,而且還是為上層社會的人做婚慶的。平時她們見過的婚紗數量,又比占色和追命倆多了不知多少倍,自然會有比較明確的比較。就在她們的驚嘆聲兒里,追命姑娘一雙眼睛幾乎瞪成了銅鈴兒。

  “占色,天啦!我也想穿……不行了……我也想嫁給老大……”

  占色聽著她打滾撒賴的玩笑語氣,忍俊不禁地笑了一聲兒,心里那股子郁氣,突然長長地吐了出來。雖然她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了錢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不管多么名貴的東西,姓權的都可以搞得到。但此時,她卻又不得不承認,他并不是完全在敷衍,多多少少還是用了心來準備這個婚禮的。

  至少,它叫依蘭……而不是叫其他什么名字。

  世界上沒有對愛情不熱衷的女人,也沒有對婚紗這種與愛有關的產品不喜歡的女人,占色知道,自己也不能例外。雖然她沒有像追命那么夸張的表現出來,可此時的心里,多少還是有一些觸動的。

  就在眾人對婚紗品頭論足的時候,她拍了拍追命。

  “行了!還不快看看給你準備的伴娘服……”

  “對啊,我差點兒就忘了這茬……”

  追命樂顛顛地跑過去了,可目光還不時停留在那件‘依蘭’婚紗上。

  占色看著她的側臉兒,能猜測到她的心里,其實沒有表面上那么的好受。然而,感嘆之余,她卻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她,或者跟她說道。太過矯情的節奏點兒,她踩不出來。

  看著追命反復地摩挲著那件伴娘禮服,她目光淺淺的瞇了起來。

  正在這當兒,老媽俞亦珍突然從屋外進來了,臉上掛著由衷的笑容,可以看得出來,她今兒的心情不錯,氣色更不錯。拍拍占色的后背,她喜氣洋洋的對她說。

  “小幺,你舅跟舅媽到家了……”

  “我舅來了?!”

  占色跟追命交待了一嘴,就跟著俞亦珍出了屋子。

  自從到京都來念書之后,她這大幾年都沒有再回過依蘭了,也沒有再見過舅舅俞亦貴,平時偶有電話往來,似乎也沒有什么能嘮的嗑兒。而且,她覺得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離開的時間太久了,她對這個舅舅的印象,非常的模糊。仔細回想,想來想去,似乎都像停留在很小的時候。

  之前,她就聽老媽說過,舅家家里這些年的光景不太好。俞亦珍早點家到了縣城里,而那個弟弟夫妻倆,一直在依蘭農村里熬著,家里也沒有做過什么買賣,有一個兒子在外地打工。雖說在這個年頭不至于挨餓,可那艱辛苦辣自然非體驗不足道。

  想到這兒,占色不僅有些心酸。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大概就是這樣比較出來的效果?

  一入客廳,占色就見到俞亦貴。

  幾年不見,她舅好像瘦黑了不少,好在北方漢子的塊頭都還還高大,就是長常勞作過的臉上,有著飽經風霜的深深皺眉,怎么都隱藏不住了。她記得舅舅今年也不過四十多歲,可這么打眼一瞧上去,跟城市里四十多歲的男人比較起來,簡直天壤之別,她舅的樣子,簡直就像個五十開外的老頭兒了。

  心里突然有些心疼了,她笑著走過去,親熱的招呼了一聲兒。

  “舅舅——”

  俞亦貴也是多少年都沒有見過這個大外甥女兒了,乍一見到,比她的樣子還要激動得多,嘴里大聲的‘哎’了一句兒,咧著大嘴,又是笑著,又是感嘆。

  “真好……我這苦命的姑娘……總算找到好人家了……”

  說完,好好的一個大老爺們兒,竟然泣不成聲地抹起眼淚兒來。

  占色見到舅舅這么感情,向來淡漠的性子也觸動不少。而且,就這么幾句話下來,就那動作那神情,她心下卻真真兒的知道,這個舅舅是真心疼愛她的。一念到此,她越發覺得自己這些年在外面,就拼著自己那點破事兒了,平時給舅舅去的電話都少了,不由就愧疚了起來。

  “舅舅,來,喝茶!”

  接著,她又遞上一杯給旁邊正在安慰舅舅的舅媽,“舅媽,你也喝茶。”

  舅媽也一個典型的農村婦女,面色粗糙,不過性子潑辣,“哎哎,外甥女兒,你就別再忙活了,俺們在路上吃了不少水呢。對了,你舅還給你帶了點兒雞蛋……俺們自己家養的雞生的蛋,土雞蛋,你舅說給你帶過來嘗嘗,我說人城里啥東西沒有啊,你舅偏不聽……”

  看著舅媽從身邊兒的布袋子里撿出來的土雞蛋,占色差不多快要憋不住想哭了。

  那么大老遠的路,又換汽車,又坐火車過來,那些雞蛋竟然一個都沒有碎掉。

  想到這兒,她才注意到舅舅的身上。

  一身深藍色的西服,明顯農貿市場出廠,腳上一雙嶄新的皮鞭,一看就是人革皮的。觀之舅媽的身上也是一樣。很明顯,他倆就是為了來參加她的婚禮才置辦了這身兒行頭。

  她這舅舅,真是一個實心眼兒疼愛她的人。

  越想,心越酸。

  舅媽見到她的樣子,樂呵呵的說,“你舅啊,說你小時候就嘴饞,整天就念叨著要吃雞蛋,沒事就趴在雞窩邊上守著……這不,一路上他都把雞蛋提在手里,害怕壞了……”

  咬了咬唇,占色小心翼翼地接過那袋雞蛋,心里覺得這是她收到的最好結婚禮物了。轉頭交給了小保姆拿去收好,她干脆坐在了舅舅的旁邊兒,壓著心里的情緒,小聲安慰說。

  “舅,這么大人了,怎么還哭鼻子呢?好不容易來了京都,這一回,你跟我舅媽,得多住些日子再回依蘭去吧。”

  “那可不行。”一聽她的話,俞亦貴急得直擺手,聲音哽咽著說,“你現在跟著人婆住著,俺們親戚過來,太過嘮擾了,不僅要被婆婆拿話來說……也留不下什么好印象……舅舅已經訂好了后天的火車票,趕緊的就回依蘭去了……”

  鼻腔里有點兒堵,占色心里酸得不行。

  “舅舅,我現在都工作了,拿的錢不少,正好能帶你逛逛故宮,爬爬長城什么的……”

  她這邊兒好說歹說,她老舅就是擺手不依,說來就是不能給她添了麻煩,怕人家說,新媳婦兒剛進門,整天帶著自個兒老舅像什么話?

  占色哽咽了。

  比起那個貪得無厭的魯有德,她突然覺得舅舅給她的,才是家人的溫暖。

  越是如此想,她越是想不明白,對她這么疼愛的舅舅,為什么這幾年來,她的腦子里幾乎沒有了什么深刻的印象?!

  一家人好不容易碰著面兒,說說嘮嘮間,很快就到了中飯。中飯也是那個孫助理安排的,不算太豐富,可又引起了舅舅一番長吁短嘆。到了下午,也沒有啥事兒,就是家人聚在一起談論明天的婚禮,還有各自的家事兒。

  占以見魯有德沒事就往跟前兒湊,拉了追命就往旁邊的屋子去了,不想看見魯有德的樣子。

  不多一會兒,兩個姑娘正聊著,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喧鬧聲兒。

  豎著耳朵一聽,竟然是她那個老實的舅舅發大火兒了。

  “你們,你們氣死我了,咋地能做出這種事兒來?”

  聞聲兒,占色急忙地跑了出去,只見牛高馬大的舅舅,正怒氣沖沖地瞪著魯有德,“姓魯的,這些年俺們家境不好,也接濟不上你們家。可那會兒你怎么跟俺保證的,你說你對小幺是個實心的,可咋能這么潑皮。你說說,你讓俺家姑娘受了多少委屈?”

  “大舅哥,這話可不能這么說?我哪兒對不住她了……給他找了這么好的人家,要錢有錢,要勢有勢,她啊,以后做少奶奶,做闊太太,就偷著樂吧!”魯有德小聲兒反駁著,不過身板子卻不住往后在退。

  別瞧著魯有德身板兒也不小,可他一直都在城里長大,對著這農村五大三粗的漢子,還是有些忌諱他的拳頭。更何況,早些年,俞亦貴就曾經狠揍過他一頓,心里現在還留著陰影呢。

  “你個老潑皮!”

  俞亦貴恨恨出聲兒,見到占色出門來,又沖她招了招手。

  占色錯愕了,這么個感性的舅舅,竟然有這樣狠的脾氣?

  她急忙過去,不解地問,“舅,怎么了?”

  難過地拍著她的手背,俞亦貴自責不已,“小幺啊,剛聽你媽說了。你可算受委屈了。舅舅還以為你找到好人家了,誰知道,原來你這嫁人都是被人給逼的?行了,俺們人窮了,志不能短。怎么著都不能把俺閨女給搭進火坑去……你說,差那個姓權的多少錢?舅舅家剛建了新房子,回去就賣了……還有你大弟打工也攢了些錢,咱們先還給他。這個房子——”

  說到這兒,俞亦貴又惡狠狠的盯著魯有德。

  “這個房子你們也趕緊地退還給人家,給我好好地回依蘭去過自己日子,守著窩,不比吃人落氣飯強啊?還有你,不要在這兒尋閨女的麻煩了,好端端的大閨女,就被你們給合著伙的賣了……”

  占色一聽,總算知道她舅在生什么氣兒了。

  第一次,有個親出來給她申冤,她心里溫暖得快要融化了。可是,事到如今,她……其實嫁給姓權的也不僅僅是為了還債。想了想,她趕緊扶著她舅,“舅,你別生氣啊,咱們好好說……外甥女大喜的日子,可不興發脾氣。”

  “小幺啊,你這輩子不容易,受老多委屈了……”

  俞亦貴越發哽咽得不行,說著說著,又要掉眼淚兒。

  當然,按他心里的猜想,那個姓權的男人也不知道多大的歲數了,竟然要強娶了他這個如花似水的大外甥女兒,他心里哪里能過得去?說完了,他就起身,“不行,小幺啊,你趕緊給他打個電話,就說這個婚,俺們不結了啊!差他多少錢……舅做牛做馬,也給他還上了。”

  見老舅真擰上了,占色心里嚇了一跳。心下感動于舅舅的仗義,可現在這情況,又豈能是她說不嫁了,就能解決問題的?吁一口氣兒,她吸吸鼻子,搖頭笑了起來。

  “舅,你誤會了……其實我也是因為喜歡他才嫁的。”

  “啊!?喜歡?”

  看看她,又看看魯有德,俞亦貴愣住了,“當真?”

  占色看著舅舅,真心被他的憨直性子給感動得不行了。

  “當真!”

  俞亦貴愕然了幾秒,才又尷尬地坐了回去,“喜歡就好,閨女喜歡就好啊。舅啊,就怕你受什么委屈……要不然,怎么對得住你死去的爹?這些年……舅舅自家日子過得也窩囊。沒法兒顧得上你,小幺啊,不要怪舅舅……”

  喉嚨口里堵得不行,占色笑著看他。

  “舅,不說這個了,咱們先說好了,后天不許走,待我請兩天假,陪你和舅媽在京都逛逛。”

  俞亦貴待要拒絕,見她眸子央求的眼神兒,又軟了心。

  “行,那就多待兩天吧。”

  見到俞亦貴不再鬧了,大家又重新笑開了。

  尤其是俞有德,惡狠狠的瞪了俞亦珍一眼,偷偷罵了一句,“就數你多嘴!差點兒壞了事!”

  俞亦珍抿抿唇,不再吭聲兒了。

  *

  這個夜晚,占色心里五味陳雜。

  今兒晚上舅舅和舅媽都住在家里,雖然屋子也挺寬敞,可追命就沒有地兒睡了。于是,那家伙就跟她擠在一張床上。大約白天為了她的事累得不行,上床沒有多久,聊了沒幾句,追命就睡過去了。

  可她整個腦子里,全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完全沒有辦法入睡。

  偏過頭,她看著追命微張著嘴,呼哧呼哧的樣子,又好笑又好玩兒,越發覺得這個姑娘是個沒有心機的主兒。

  心下煩躁,她特想翻幾個滾兒,可又怕吵醒了追命。于是,只能閉著眼睛,不停地念叨著數羊,可數來數去,腦子依舊無比清醒。那種想睡無法睡的情緒,讓她幾欲暴走。

  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她正數到第325只羊。

  拿過手機來,看著沒有號碼顯示的來電,她皺了皺眉,慢騰騰的接了起來,“喂!”

  “睡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傳入占色的耳朵里,覺得耳朵根有點兒癢癢。小心地瞥了追命一眼,占色側轉過身去,把話筒湊近了耳朵,壓著嗓子說,“睡了。你有事兒?”

  “嗯……有事。”

  “什么事?說吧。”占色聲音很小,就害怕吵醒了追命。

  她忌諱,可男人明顯沒有那么多的想法,故意在話筒里呵了一口氣兒,“寶貝兒,爺想了!”

  耳根子頓時燙了一下,占色不知道這個男人怎么會整天就想著那檔子事兒,除了發情還是在發情。捋了捋額頭上垂下來的頭發,她因為那個‘他深愛的前女友’,情緒還沒有完全平復過來,對他的撩逗直接沒啥好氣兒,只不咸不淡地哼了聲。

  “想了就找個女人去吧。我要睡了!”

  “操!”低低罵一聲兒,男人的聲音從電話線那邊兒傳過來,也能讓占色感受到他的惱意,“占小幺,你聽過誰家的新媳婦兒在新婚前一夜,讓自己男人去找女人的?”

  “那我有啥法兒?我幫不了你,要不自己解決吧。就這樣,掛了!”

  “別!”急急地阻止了她,男人色迷迷地‘哧’了一聲兒,竟然可憐巴巴地說,“寶貝兒,老子剛弄了一下,可他媽出不來啊……趕緊給爺哼兩聲兒……助助興,完事爺好睡覺。”

  靠,人渣!

  占色的臉快要被他的話給臊死了,指尖兒在枕頭上揪著,低低說:“你怎么不去死?整天就想那個,總有一天精盡人亡!”

  “爺死也得死你身上……乖,哼兩句,難受死了。”

  “你難受關我屁事!我掛了,懶得理你。”

  “占小幺!”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落下后,嘆了一聲,又多了幾分邪氣的蠱惑,“乖,就哼兩聲兒。得,不哼也成,讓爺聽著你出氣兒……”

  “你……我掛了!”

  “你敢!”男人低吼,“掛了爺電話,明兒晚上干不死你。”

  “無恥!”占色低罵著磨牙,可到底還是沒有掛掉他電話。不過,卻也沒有真的依了他,只是把話筒放在枕頭邊上,聽著那個男人在那邊兒說了幾句不要臉的糙話,也不知道他搗毀了多久,電話里才傳來他悶悶的低哼聲,接著,又長長地喘了一口氣,才聽得他說,“一手都是,操!憋死老子了!”

  “……不要臉!”

  “乖,別罵,明晚上喂你吃,獎勵你沒掛電話!”

  占色的臉蛋兒,早就紅透半邊兒了。她沒有想到在電話里,那個臭男人會比見面的時候還更加的無恥。不過,她更加不理解,自個兒為什么就沒把電話給掛斷。現在,見他的問題也解決了,她害怕把追命給弄醒了,不想再陪他瞎貧,真準備掛電話了。

  “早點睡吧,我真掛了。”

  男人嘆息了一聲兒,窸窸窣窣的水響聲里,他說得有些無奈又霸道。

  “占小幺,今天晚上,爺睡不著!”

  占色皺了皺眉頭,這么久以來,這還是權少皇第一次在她面前說得這么傷感。不過,她卻以為他是想到了那個‘深愛的前女友’,心里一時情緒溢漲,專業病就又犯了,有了套他出心里話的想法兒。

  “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男人沒有回答,沉默了許久。很快,電話里傳來了他‘啪’的點煙聲兒,末了,吐了煙霧,他才悶悶地說了三個字,“沒什么事兒。”

  占色也默了,知道他不想說,沒啥勁兒了,“那早點睡。”

  “占小幺——”男人叫住她,欲言又止。

  “嗯?!”

  再次沉默了一會,男人突然問,“婚紗喜歡么?”

  喜歡么?

  那么漂亮的婚紗,要說不喜歡肯定是扯淡的。

  占色沒有矯情,也沒有太多猶豫,“喜歡。謝謝!”

  “那就好!”

  說完了這句,那端的男人繼續沉默了下去,卻并不掛電話,仿佛想說什么又不知道怎么開口的樣子。就在占色遲疑著準備問他的時候,他突然又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占小幺,要不,咱倆都別掛……直到爺開車到你家門口?”

  去!

  換了之前,占色肯定臉紅心跳,外加覺得他對自己有意思。

  可她這會兒心里著實別扭著,覺得這么浪漫的事兒,肯定他之前也跟前女友干過。

  于是揪了揪被角兒,她拉上被子蓋到肩膀上,輕聲兒說,“明天還有事,掛了吧!不說了。”

  說完,不管那個男人,她猶自掛了電話,躺正了身體。

  一瞥頭,卻見追命的眼睫毛在輕輕跳動。

  她知道,這姑娘醒了,卻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摸了摸自個兒的臉,她想到姓權的男人剛才干的那點事兒,臉色‘騰’的發起了燒來,雖然他倆聲音不大,也不知道追命聽見了多少。

  無恥的男人,太惡趣兒了。

  恨恨地罵著,她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兒。

  好半晌兒,又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究竟睡著了沒有……

  迷迷糊糊中,她覺得天兒還沒有亮,外面就響起了一陣敲門兒聲。

  “占老師,起來準備了!一會兒新郎倌該來了!”

  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她的婚禮,終于要拉開序幕了嗎?!

  ------題外話------

  來了來了!

  這兩天兒,二錦的事特別特別多。腳快要不能沾地兒,希望小妞兒們多擔待點兒啊,我二你們!

  關于冷梟那塊兒,冷家與權世衡的矛盾,這里寫的不多,如果有看不明白的親,沒有看過《史上第一寵婚》的,可以去看看。當然,不看那個,也不影響這邊兒的故事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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