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質問
請支持正版! 從劉氏出來, 她站在院子里深深吸了口氣, 冰冷的空氣吸入肺部, 凍得她連連咳嗽。連眼淚花都出來了。
銀杏扶著她快些走到自己房里去。外頭實在是太冷,不能久待。
回到房中,把沾染寒氣的衣服給丟到一旁,換上之前一直放在爐子上暖著的罩衣。
“之前五娘子還說要在這兒留下來呢, 這兒冷成這樣, 五娘子怎么受得了。”說著把個小巧的黃銅爐子塞到她手里。
“之前也沒想著能有這么冷。以為熬一熬就過去了。再說,阿家家公比家里那那兩位要好相處多了。”
明姝不得爺娘喜歡,也不是個什么秘密。說來哪個疼女兒的爺娘, 舍得讓女兒嫁到這種苦寒之地的。
銀杏也沒了言語, 過了半晌才道,“還有大郎君在,大郎君是為五娘子著想的。有他在,五娘子不要太擔心了。”
她說著,讓其他侍女給她收拾東西。劉氏讓明姝替她走這一趟, 慕容叡之前并不在平城, 而是在恒州代郡武周縣,有一段路要走, 這么冷的天, 出行不方便, 怎么都要收拾收拾的。
“看來天下的阿家都是一樣的難相處。”銀杏嘀嘀咕咕, 嘴上沒個把門的, “叫個老仆婦去不就好了, 偏偏要五娘子去。這么冷的天,凍壞了怎么辦?”
“死丫頭,還不快閉嘴!”她突然低喝,抓起裙子下的香囊丟擲到銀杏腳下。
劉氏是這兒的主母,要知道點事簡直不要太容易。到時候銀杏被拖出去打死了,她都沒辦法給她討公道。
銀杏嚇了一大跳,也不再敢言語,低頭給她收拾。
慕容叡那邊準備的很快,過了兩日就要出發(fā)了。
他等在門內,瞧見里頭侍女們簇擁個毛絨絨出來,他定睛一看,只見著那邊侍女簇擁個嬌小的女子出來。北方女子一般生的高大濃艷,健壯而美艷,渾身上下透露出爽利。
女子生的嬌小柔美,巴掌大的一張臉陷入風帽的周遭那一圈白絨絨的絨毛里,呈現(xiàn)出她膚白勝雪。
他抱胸而立,見著兩邊侍女攙扶她下來,臉頰上透出紅暈,他一看就知道是被凍出來的。她不適應這兒的寒冷,哪怕外頭圍著厚重的狐貍皮草斗篷,還是凍得哆哆嗦嗦。手上戴著厚厚的兔皮手套,懷揣著個黃銅手爐。就這樣,還是忍不住哆嗦。
“這兒比翼州信都冷?”慕容叡嗤笑,走上去就問。
明姝凍得已經(jīng)整個人都不好了,信都沒這么冷,到了冬天的時候,除非必要,她也是不輕易出門。
這兒比信都給冷多了,還要她出來,可不凍得哆哆嗦嗦么?
寒冷之下,她抱住了懷里的爐子,警惕的瞪他。
慕容叡哈哈一笑,“嫂嫂別怕,到了車里也——不暖和。”
他這話惹來明姝一記白眼,可惜太冷了,她哆哆嗦嗦的,連翻個白眼都不行。慕容叡讓開,請她上車,車輛已經(jīng)準備好了,侍女麻利的給她把車門拉開,她躲進去。車內如同慕容叡所言,其實一點都不暖和,雖然里頭也放了個爐子,但終究比不上屋子里頭。
慕容叡說的一點都不錯。
她進去了,凍得手腳都伸展不開,不多時,車廉被人從外頭一把掀開。
慕容叡站在外頭,手里提著一只暖爐。
“到武周縣還有一段路,嫂嫂捧著這個吧,里頭剛剛添了炭火的。”
明姝凍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同乘一車的銀杏幫她伸手去拿。結果手掌剛要碰到時候,慕容叡抬手避開,眼睛看向明姝,“這個是我給嫂子的,與他人無關,自然是請嫂子親自來拿。”
他說完,雙眼掠過銀杏,直直望向明姝。
慕容叡的目光放在身上,似乎有千斤重,沉沉的幾乎叫人透不過氣來,容不得有半點拒絕。
睡夢中那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又上來了,她臉色蒼白,伸出了手。
她從他手中將爐子接過去。指尖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他的掌心。寒冬臘月的天里,似乎都是冰冷冷的東西,他的掌心倒是滾燙的。
明姝很不適的揣回爐子,坐了回去,閉上眼看也不看慕容叡一眼。
慕容叡站在那兒,寒風從他身后呼嘯吹進來,他頭稍稍歪了歪,似乎要看透車里這個臉色突然變得極其不好的女人,此刻到底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最后還是明姝扛不住,臉都被凍僵了,眼珠都凍得轉不過來了。再這么下去,她覺得自個都要凍死了。
“小叔若是沒事,可以啟程了么?”她說這話的時候,艱難的動了動臉頰,好歹把臉頰上的肉給活動起來了。
“嫂嫂可要快些適應這兒的氣候,要是不適應,到時候很容易難受。”慕容叡見到她快要斷了氣的樣,終于大發(fā)慈悲放下車廉,車廉厚厚實實,一番下來,蕭瑟寒風就給隔絕了大半。車內兩女頓時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了。
這個天路不好走,天寒道路特別容易結冰,哪怕有人把大道上的冰鏟掉,但不多時,又很快結起來。
明姝在車內緩了口氣,等著車內暖和點了,她小心把車窗給推開了點。
外頭車馬如龍,來往不絕,其中不少高鼻深目的胡商。雖然已經(jīng)遷都到洛陽有那么些年了,倒是平城依舊還有幾分家底,還是有幾分繁華。
“五娘子快些放下來吧,外頭太冷了。小心凍著。”銀杏兩只手揣在袖子里死活抽不出來。
明姝點了點頭,把車窗給拉嚴實了。
武周縣靠著平城,看起來不遠,但真的走起來,卻耗時不少。
找了一家驛站,暫且避避風,休息一下。
驛站里頭暖意融融,點著炭盆,明姝到了屋子里頭,她坐到火盆旁,火盆里的炭火燒的正旺,她伸出腿,好暖和一下。
還沒等坐上多久,慕容叡大步過來,她身后的侍女連忙后退,給他騰出地方來。
慕容叡沒有乘車,是馳馬而行,坐在她面前的胡床上。胡床其實就是個馬扎,兩人坐在一塊,中間就隔著個火盆。慕容叡伸出手,手掌籠罩在火上,“嫂嫂這走的還好吧?”
他問的隨意,明姝也嗯了聲,“還行。”
“你見過我兄長么?”明姝忙著烤火,冷不丁聽他發(fā)問。
明姝有些奇怪,難道刺史府里還沒有人和他提過。
心里奇怪,但還是說了,“沒有。”
慕容叡眉梢一揚,“沒有?”
“成昏當夜,他就走了。后來一直到現(xiàn)在,我都沒見過他一面。”說起這事,明姝也有些遺憾,嫁過來的時候惴惴不安,畢竟盲婚啞嫁,她只知道他父母是誰,其他的一概不知。但還希望能是個能一眼看對眼的。
誰知道一眼都還沒見著,他就跑了。
“那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慕容叡開口。
他滿臉嘲諷,對上明姝驚訝的眼神,他挑起嘴角,“阿娘給他挑中嫂子,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心思,能丟下美人跑出去,最后死在外頭。真是蠢貨。”
他評價其慕容陟格外不客氣,甚至沒有半點弟弟對兄長該有的尊重。明姝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小叔,阿六敦畢竟還是兄長。”
“嫂嫂想和我說甚么呢?”慕容叡笑了兩下,他抬眼看人的時候,眼里沒有半點溫度。和外頭的天一樣冷冰冰的,幾乎能凍死人。
“兄長是兄長沒錯,不過我自小沒見過他,與我來說,不過就是個陌生人罷了。”他說著,斜睇她,“若是回去之后,嫂嫂想要告訴爺娘,盡管去說好了。”
明姝側過臉去,拿了火鉗撥弄火盆里的火,不肯開口了。火盆里劈剝聲時不時炸開,氣氛漸漸的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明姝不想搭理慕容叡,這個小叔子性情古怪,而且不怎么把尊敬兄弟放在心里,嘴上說話也叫她有些無可適從,那話是叫她鼓掌認同呢,還是指著他的鼻子罵?
室內靜悄悄的,外頭倒是熱鬧,時不時有人聲透過厚厚的門簾透進來。
慕容叡伸展雙腿,不一會兒,外頭進來一個中年婦人,那婦人面目平常,穿著平常的厚厚的衣裙,頭發(fā)全部在后腦勺盤。她是劉氏身邊的人于氏。
于氏也是鮮卑人,她進來,手里端著一只囊子。她進來發(fā)現(xiàn)室內就這對叔嫂在,目光不由自主的在他們之間逡巡一圈。
于氏目光如炬,想要忽視都很難,明姝開口,“于媼有事?”
“驛站的人送了鮮奶過來,說是才煮出來的。奴婢給二郎君和娘子送來。”于氏說著,身后又出來兩個侍女,拿了瓷碗,倒了兩晚熱氣騰騰的羊奶。呈給明姝和慕容叡。
羊奶才煮出來不久,熱氣騰騰,奶香味里混雜著一股膻味。
“嫂嫂喝的慣么?這東西喝下去能御寒的。”慕容叡端過碗,瞥了她一眼,“漢人嫌棄這個膻味重,嫂嫂要是喝不慣,接下來這么一段路,嫂嫂叫人提個火爐子上車算了。”
這話里頭的鄙視幾乎都要溢出了,明姝一口氣提上來,閉眼把羊奶一飲而盡。
別說,一碗羊奶下肚,渾身就開始暖洋洋了。原本冰冷的手,都有了融融暖意。
慕容叡喝了那一碗羊奶,別說和她說一句話,就是目光都沒有在她身上停留。
休息了一會,吃了點東西,渾身上下暖起來,再次上路。趕在天黑之前到下一個驛站。不然這個天野外露宿不是開玩笑的,出了城,就是荒郊野外,到了夜里說不定還會有成群結隊出來覓食的狼群,所以要盡快啟程。
明姝重新穿好斗篷,把風帽戴好。走到外頭,前面也有一隊人正在套車,驛站面前一大塊地,叫站得滿當當?shù)模麈抛邘撞剑吐牭侥沁吶巳豪镉袀男人高聲嚷嚷。
她下意識回頭,見著慕容叡已經(jīng)大步走過去,那邊人群里走出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快步向他走來。
慕容叡大步走到那男人面前,滿臉笑容,伸手就在他肩頭上碰了一拳。那男人也不客氣,也和他一拳在他肩頭搗了一下。
兩人對目而視,隨即大笑。
明姝見著那兩個人親親熱熱的說了什么,那個魁梧高大的男人抬頭向慕容叡身后看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車前的她。
男人上下掃視她一會,湊近了慕容叡,嘴唇翕張。明姝聽不懂他說的什么,但那男人一邊和慕容叡說話,一邊不懷好意的打量她。
那目光令她受到了冒犯,她轉身徑直到了車內。
那男人手臂靠在慕容叡肩頭上,滿臉曖昧,“見你帶個小美人,是誰?”
慕容叡一把推開他壓在肩膀上的肘子,“那是我嫂嫂。”
“嫂子?”男人聲量一下提高了八度,他隨即舔了舔唇,眼里有一抹異色。
這模樣落到于氏眼里,不由得皺了皺眉。
現(xiàn)在在于氏看來,自己已經(jīng)上了慕容叡的賊船。
明姝抬頭,“她畢竟是阿家身邊的人,雖然是奴婢,但也要查清楚。”
慕容叡頷首,“嫂嫂說的也是。”他說著看向院子里頭跪著的于氏。于氏被五花大綁,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
“既然嫂嫂來了,那么就勞煩嫂嫂多在這兒留會。”
說著,就叫人進來,隨即進來好幾個被五花大綁的奴婢們。奴婢們跪下來,嘴里嗚咽。
慕容叡讓人把幾個奴婢嘴里的破布拿開,那幾個奴婢馬上就開始哭喊。
才哭喊兩句,后頭的人一鞭子抽到身上,鞭子抽的狠,一鞭子下去皮開肉綻。哭喊立即被掐斷了。
明姝下意識瞥了慕容叡一眼,慕容叡臉色冷峻,目光里冰冷沒有半點感情。他叫人拿賴兩張胡床,自己坐下,要明姝也一塊坐下來。
胡床就是一只小小的馬扎,穿著褲子也就罷了,她坐下來就會顯得大為不雅。她婉拒了,只是站在一邊。慕容叡見了,也不坐了,直接站起來。
押解來的奴婢,基本上都是一路上和押送的布帛有關系的人。還有些是于氏的親戚,全都一塊包圓了。
原先還有人叫屈喊冤,哭哭啼啼的,慕容叡叫人幾鞭子下去,全都沒了聲。
“從平城出發(fā)的時候,東西都清點過的,和賬本上的是一模一樣,怎么到了武周縣,就少了三層?”他說著把賬本拿在手里晃了晃,揚起笑臉,“這一路上我都在,也沒瞧見甚么匪盜,怎么少了那么多?就算是路上有不知死活的小偷,布帛那么顯眼的東西,能零零碎碎偷去那么多?還是說,是你們里頭哪一個藏起來了?”
他話語帶笑,可是眼底沒有任何的笑意。
下頭的奴婢們緩了一緩,終于知道哭喊起來,爭先恐后的說自己不知道,是被冤枉的。
男女的哭叫混雜在一塊,聽得耳朵生疼。慕容叡嗤笑,“冤枉,沒有看好主人的錢財,說丟就丟了,拿出去打死都是輕的,竟然還敢叫冤枉?”
這下,院子里頭安安靜靜下來。
“都給我好好審問,養(yǎng)的狗竟然還知道偷吃了,吃的還不少。這還了得。說不定再過一段日子,對主人捅刀子都行了。”慕容叡下了令,五大十粗的男人們如狼似虎拉起地上跪著的人左右開弓就打嘴巴子。
一時間鬼哭狼嚎和哭叫聲一片。
“不如拉到另外個清凈地方,就在眼跟前,小叔也不嫌吵鬧?”明姝聽得啪啪的耳巴子聲和慘叫,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喜歡看人行刑,也不知道慕容叡這到底算的是個什么怪癖。
慕容叡不答,反而手指壓在唇上輕輕噓了一聲,“嫂嫂稍安勿躁。”說著他笑了,“嫂嫂難道不覺得解氣?”
這些奴婢都是慕容家的家生子,一家子都在慕容家做奴婢的。明姝剛嫁過來就被新婚夫婿給丟到后頭,現(xiàn)在更是新婦變寡婦,哪怕上頭的公婆待她不薄,這些成了精的奴婢瞧不起她。明面上不敢輕舉妄動,私底下多少給了她點絆子。
明姝咦了聲,不知道慕容叡怎么知道這個。
“有些事我若是想要知道,誰也瞞不了我。”慕容叡說著,頭向明姝那兒靠近了些,“嫂嫂是菩薩一樣的人物,慈悲為懷。”
他眉眼逼近,明姝下意識退了一步,“小叔想要查出個水落石出也是應當?shù)模贿^于媼是阿家那邊的人,如果阿家問起來。”
“一個老婢而已!”他揚聲道,那邊好像要和他這話相呼應似得,那邊于氏就被扇了四五個嘴巴。打的口鼻冒血。
“我明白嫂嫂的難處,所以我一手處置了,到時候回到平城,就算阿娘問起來,我一力承擔。”
慕容叡一句話把責任挑了個干干凈凈,明姝也無話可說。
明姝也不是真的什么慈悲為懷,不過是想著一年后就離開慕容家,既然如此,沒必要計較。反正到時候老死不見。
慕容叡垂首,他肌膚白皙,一縷黑發(fā)垂在臉龐邊。明姝站在那兒可以清楚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這里風大,不如嫂嫂進去坐坐,等到出個結果,我說給嫂嫂聽?”
明姝傻了才去他房里,上回來是道謝,這次還進去不知道被說成什么樣子,她退開半步,“不必了,我先回去。”
“恭送嫂嫂。”慕容叡雙手抱拳送她離開。
走出慕容叡院子都有好一段路了,突然那邊的慘叫大了起來。估摸著是慕容叡見她不在場,可以放開手腳了。
銀杏在她身邊白著一張小臉,“這位郎君煞氣也太厚了。”
打殺奴婢都不是事,甚至官府都不會過問奴婢們的死活。不過這拎到面前拷問的,也太少見。
“我們這兒也有人被綁了么?”明姝想起跪著的那些奴婢里頭,好像有幾個眼熟的。
“嗯,有幾個被抓去了。天還不亮,人才剛起來,就被捆了帶走。”銀杏低頭答道,“也不知道是個甚么緣故抓去的。”
明姝腳下頓了頓,“你去把咱們帶的東西全都查一遍,看看有沒有甚么丟失的。”
銀杏冷不防她這一句,明姝乜她,“還愣著作甚么!”
“是。”銀杏應下來。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銀杏和幾個侍女張羅著把帶來的衣箱和首飾盒全都開了,點了好會的數(shù),過了好會,銀杏慘白著臉過來,“五娘子的妝奩里少一只寶梳和一只步搖,另外裙子也少了一條。”
“去那幾個被捆了的人屋子里找。”
銀杏去了,不多時從那幾個被拖走的侍女屋子里頭,還真翻找出來了。
銀杏白了臉,明姝看著找出來的東西,突然想起那幾個被綁走的侍女,隱約好像是哪天跟著她去慕容叡那里的幾個。
她不知道是自己真遭賊了,還是因為上次她們知道了什么?
脊梁底一股涼氣升起,手腳冰涼。
不知過了多久,銀杏過來稟報,“五娘子,二郎君過來了。”
明姝讓人把慕容叡請進來。
慕容叡進來,目光在室內逡巡一圈,最后落到坐床上的年輕女子身上。
“嫂嫂。”
明姝請他坐下,詢問他的來意。
慕容叡道,“我這趟前來,只是為了和嫂嫂說一聲,東西已經(jīng)查出來了。”
“嗯。”明姝點點頭,“那就太好了,本來就是過來給十六叔見禮的,要是送的東西短缺了,那就太過意不去了。”
“還有我這兒,也多謝小叔了。”
“不必謝,偷東西的那兩個我直接叫人杖斃了,嫂嫂應該不會怪我多事吧?”
明姝吃了一驚,原本低垂的眼,也不由自主的抬起來,“打死了?”
慕容叡點頭,“有過一次就有第二次,不下重手,恐怕其他的人也有樣學樣。”
他說著,側首仔細端詳明姝,“瞧嫂嫂的模樣,可是覺得我懲罰過重?”
“不,沒有。”明姝搖搖頭,“既然都查出來了,那對十六叔那兒也有個交代。”她遲疑了下,“只是,小叔怎么知道我這里有人行竊的?”
自己這兒和慕容叡之間隔著好幾個院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兒知道的消息。
慕容叡不答反問,“嫂嫂覺得呢?”
目光脈脈,柔如春水。
“這個我怎么知道。”明姝干笑了兩聲,“只是奇怪。”
“這個不怪嫂嫂,嫂嫂初來就遭了事,哪里顧得上這些。我收拾的時候,一道就替嫂嫂全都拾掇了。”
明姝點頭,慕容叡開口,“兩次。”
明姝迷惑不解,“甚么兩次。”
“嫂嫂已經(jīng)欠我兩次人情了。不知道嫂嫂甚么時候能還上。”慕容叡道,他狀若無意。
明姝瞬間挺直了脊梁,從坐床上下來,站好了鄭重的拜身下來。
她腰桿挺得筆直,面上肅穆,活似是在拜他牌位。慕容叡笑容一僵,不知道她賣的什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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