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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起火


  請支持正版!  銀杏扶著她快些走到自己房里去。外頭實在是太冷, 不能久待。

  回到房中, 把沾染寒氣的衣服給丟到一旁,換上之前一直放在爐子上暖著的罩衣。

  “之前五娘子還說要在這兒留下來呢,這兒冷成這樣, 五娘子怎么受得了。”說著把個小巧的黃銅爐子塞到她手里。

  “之前也沒想著能有這么冷。以為熬一熬就過去了。再說,阿家家公比家里那那兩位要好相處多了。”

  明姝不得爺娘喜歡, 也不是個什么秘密。說來哪個疼女兒的爺娘,舍得讓女兒嫁到這種苦寒之地的。

  銀杏也沒了言語, 過了半晌才道, “還有大郎君在,大郎君是為五娘子著想的。有他在, 五娘子不要太擔心了。”

  她說著,讓其他侍女給她收拾東西。劉氏讓明姝替她走這一趟,慕容叡之前并不在平城,而是在恒州代郡武周縣, 有一段路要走,這么冷的天, 出行不方便, 怎么都要收拾收拾的。

  “看來天下的阿家都是一樣的難相處。”銀杏嘀嘀咕咕,嘴上沒個把門的, “叫個老仆婦去不就好了,偏偏要五娘子去。這么冷的天, 凍壞了怎么辦?”

  “死丫頭, 還不快閉嘴!”她突然低喝, 抓起裙子下的香囊丟擲到銀杏腳下。

  劉氏是這兒的主母,要知道點事簡直不要太容易。到時候銀杏被拖出去打死了,她都沒辦法給她討公道。

  銀杏嚇了一大跳,也不再敢言語,低頭給她收拾。

  慕容叡那邊準備的很快,過了兩日就要出發了。

  他等在門內,瞧見里頭侍女們簇擁個毛絨絨出來,他定睛一看,只見著那邊侍女簇擁個嬌小的女子出來。北方女子一般生的高大濃艷,健壯而美艷,渾身上下透露出爽利。

  女子生的嬌小柔美,巴掌大的一張臉陷入風帽的周遭那一圈白絨絨的絨毛里,呈現出她膚白勝雪。

  他抱胸而立,見著兩邊侍女攙扶她下來,臉頰上透出紅暈,他一看就知道是被凍出來的。她不適應這兒的寒冷,哪怕外頭圍著厚重的狐貍皮草斗篷,還是凍得哆哆嗦嗦。手上戴著厚厚的兔皮手套,懷揣著個黃銅手爐。就這樣,還是忍不住哆嗦。

  “這兒比翼州信都冷?”慕容叡嗤笑,走上去就問。

  明姝凍得已經整個人都不好了,信都沒這么冷,到了冬天的時候,除非必要,她也是不輕易出門。

  這兒比信都給冷多了,還要她出來,可不凍得哆哆嗦嗦么?

  寒冷之下,她抱住了懷里的爐子,警惕的瞪他。

  慕容叡哈哈一笑,“嫂嫂別怕,到了車里也——不暖和。”

  他這話惹來明姝一記白眼,可惜太冷了,她哆哆嗦嗦的,連翻個白眼都不行。慕容叡讓開,請她上車,車輛已經準備好了,侍女麻利的給她把車門拉開,她躲進去。車內如同慕容叡所言,其實一點都不暖和,雖然里頭也放了個爐子,但終究比不上屋子里頭。

  慕容叡說的一點都不錯。

  她進去了,凍得手腳都伸展不開,不多時,車廉被人從外頭一把掀開。

  慕容叡站在外頭,手里提著一只暖爐。

  “到武周縣還有一段路,嫂嫂捧著這個吧,里頭剛剛添了炭火的。”

  明姝凍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同乘一車的銀杏幫她伸手去拿。結果手掌剛要碰到時候,慕容叡抬手避開,眼睛看向明姝,“這個是我給嫂子的,與他人無關,自然是請嫂子親自來拿。”

  他說完,雙眼掠過銀杏,直直望向明姝。

  慕容叡的目光放在身上,似乎有千斤重,沉沉的幾乎叫人透不過氣來,容不得有半點拒絕。

  睡夢中那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又上來了,她臉色蒼白,伸出了手。

  她從他手中將爐子接過去。指尖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他的掌心。寒冬臘月的天里,似乎都是冰冷冷的東西,他的掌心倒是滾燙的。

  明姝很不適的揣回爐子,坐了回去,閉上眼看也不看慕容叡一眼。

  慕容叡站在那兒,寒風從他身后呼嘯吹進來,他頭稍稍歪了歪,似乎要看透車里這個臉色突然變得極其不好的女人,此刻到底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最后還是明姝扛不住,臉都被凍僵了,眼珠都凍得轉不過來了。再這么下去,她覺得自個都要凍死了。

  “小叔若是沒事,可以啟程了么?”她說這話的時候,艱難的動了動臉頰,好歹把臉頰上的肉給活動起來了。

  “嫂嫂可要快些適應這兒的氣候,要是不適應,到時候很容易難受。”慕容叡見到她快要斷了氣的樣,終于大發慈悲放下車廉,車廉厚厚實實,一番下來,蕭瑟寒風就給隔絕了大半。車內兩女頓時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了。

  這個天路不好走,天寒道路特別容易結冰,哪怕有人把大道上的冰鏟掉,但不多時,又很快結起來。

  明姝在車內緩了口氣,等著車內暖和點了,她小心把車窗給推開了點。

  外頭車馬如龍,來往不絕,其中不少高鼻深目的胡商。雖然已經遷都到洛陽有那么些年了,倒是平城依舊還有幾分家底,還是有幾分繁華。

  “五娘子快些放下來吧,外頭太冷了。小心凍著。”銀杏兩只手揣在袖子里死活抽不出來。

  明姝點了點頭,把車窗給拉嚴實了。

  武周縣靠著平城,看起來不遠,但真的走起來,卻耗時不少。

  找了一家驛站,暫且避避風,休息一下。

  驛站里頭暖意融融,點著炭盆,明姝到了屋子里頭,她坐到火盆旁,火盆里的炭火燒的正旺,她伸出腿,好暖和一下。

  還沒等坐上多久,慕容叡大步過來,她身后的侍女連忙后退,給他騰出地方來。

  慕容叡沒有乘車,是馳馬而行,坐在她面前的胡床上。胡床其實就是個馬扎,兩人坐在一塊,中間就隔著個火盆。慕容叡伸出手,手掌籠罩在火上,“嫂嫂這走的還好吧?”

  他問的隨意,明姝也嗯了聲,“還行。”

  “你見過我兄長么?”明姝忙著烤火,冷不丁聽他發問。

  明姝有些奇怪,難道刺史府里還沒有人和他提過。

  心里奇怪,但還是說了,“沒有。”

  慕容叡眉梢一揚,“沒有?”

  “成昏當夜,他就走了。后來一直到現在,我都沒見過他一面。”說起這事,明姝也有些遺憾,嫁過來的時候惴惴不安,畢竟盲婚啞嫁,她只知道他父母是誰,其他的一概不知。但還希望能是個能一眼看對眼的。

  誰知道一眼都還沒見著,他就跑了。

  “那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慕容叡開口。

  他滿臉嘲諷,對上明姝驚訝的眼神,他挑起嘴角,“阿娘給他挑中嫂子,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心思,能丟下美人跑出去,最后死在外頭。真是蠢貨。”

  他評價其慕容陟格外不客氣,甚至沒有半點弟弟對兄長該有的尊重。明姝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小叔,阿六敦畢竟還是兄長。”

  “嫂嫂想和我說甚么呢?”慕容叡笑了兩下,他抬眼看人的時候,眼里沒有半點溫度。和外頭的天一樣冷冰冰的,幾乎能凍死人。

  “兄長是兄長沒錯,不過我自小沒見過他,與我來說,不過就是個陌生人罷了。”他說著,斜睇她,“若是回去之后,嫂嫂想要告訴爺娘,盡管去說好了。”

  明姝側過臉去,拿了火鉗撥弄火盆里的火,不肯開口了。火盆里劈剝聲時不時炸開,氣氛漸漸的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明姝不想搭理慕容叡,這個小叔子性情古怪,而且不怎么把尊敬兄弟放在心里,嘴上說話也叫她有些無可適從,那話是叫她鼓掌認同呢,還是指著他的鼻子罵?

  室內靜悄悄的,外頭倒是熱鬧,時不時有人聲透過厚厚的門簾透進來。

  慕容叡伸展雙腿,不一會兒,外頭進來一個中年婦人,那婦人面目平常,穿著平常的厚厚的衣裙,頭發全部在后腦勺盤。她是劉氏身邊的人于氏。

  于氏也是鮮卑人,她進來,手里端著一只囊子。她進來發現室內就這對叔嫂在,目光不由自主的在他們之間逡巡一圈。

  于氏目光如炬,想要忽視都很難,明姝開口,“于媼有事?”

  “驛站的人送了鮮奶過來,說是才煮出來的。奴婢給二郎君和娘子送來。”于氏說著,身后又出來兩個侍女,拿了瓷碗,倒了兩晚熱氣騰騰的羊奶。呈給明姝和慕容叡。

  羊奶才煮出來不久,熱氣騰騰,奶香味里混雜著一股膻味。

  “嫂嫂喝的慣么?這東西喝下去能御寒的。”慕容叡端過碗,瞥了她一眼,“漢人嫌棄這個膻味重,嫂嫂要是喝不慣,接下來這么一段路,嫂嫂叫人提個火爐子上車算了。”

  這話里頭的鄙視幾乎都要溢出了,明姝一口氣提上來,閉眼把羊奶一飲而盡。

  別說,一碗羊奶下肚,渾身就開始暖洋洋了。原本冰冷的手,都有了融融暖意。

  慕容叡喝了那一碗羊奶,別說和她說一句話,就是目光都沒有在她身上停留。

  休息了一會,吃了點東西,渾身上下暖起來,再次上路。趕在天黑之前到下一個驛站。不然這個天野外露宿不是開玩笑的,出了城,就是荒郊野外,到了夜里說不定還會有成群結隊出來覓食的狼群,所以要盡快啟程。

  明姝重新穿好斗篷,把風帽戴好。走到外頭,前面也有一隊人正在套車,驛站面前一大塊地,叫站得滿當當的,明姝才走幾步,就聽到那邊人群里有個男人高聲嚷嚷。

  她下意識回頭,見著慕容叡已經大步走過去,那邊人群里走出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快步向他走來。

  慕容叡大步走到那男人面前,滿臉笑容,伸手就在他肩頭上碰了一拳。那男人也不客氣,也和他一拳在他肩頭搗了一下。

  兩人對目而視,隨即大笑。

  明姝見著那兩個人親親熱熱的說了什么,那個魁梧高大的男人抬頭向慕容叡身后看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車前的她。

  男人上下掃視她一會,湊近了慕容叡,嘴唇翕張。明姝聽不懂他說的什么,但那男人一邊和慕容叡說話,一邊不懷好意的打量她。

  那目光令她受到了冒犯,她轉身徑直到了車內。

  那男人手臂靠在慕容叡肩頭上,滿臉曖昧,“見你帶個小美人,是誰?”

  慕容叡一把推開他壓在肩膀上的肘子,“那是我嫂嫂。”

  “嫂子?”男人聲量一下提高了八度,他隨即舔了舔唇,眼里有一抹異色。

  這模樣落到于氏眼里,不由得皺了皺眉。

  明姝只想把一團草塞到他嘴里去,好讓他安靜安靜,可惜這個注定只能是奢望了。她閉上眼默不作聲。

  沒有得到回應,慕容叡也不懊惱,他反而低頭在她耳邊道,“只是殺幾只畜生,恐怕嫂嫂沒有太過深刻的體會,我和嫂嫂說一次,在馬上殺人其實是最快的,眨眼的功夫,其實就已經分出高低生死了。一刀過去,肉是軟的,不過砍到骨頭的時候,手里很分明的感覺到是脆的,這時候,必須要奮力徹底把骨頭給砍斷。不然刀會卡在骨頭縫里,刀就不容易拔出了。”

  明姝活生生的被說出一聲雞皮疙瘩出來,原先因疲勞生出的那點困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終。

  慕容叡還不放過她,“嫂嫂你猜,死在鐵騎蹄下的人,能不能有個好死相?”

  明姝怒了,狠狠瞪他,“小叔是想我剛才吃下去的肉全部吐出來,是嗎?”

  她兩靨生紅,分明是動了真怒,慕容叡低頭,呼吸噴涌在她臉上,“嫂嫂要是舍得吐,那就吐吧。”

  這話險些把她給嘔死。她算是明白了,慕容叡這人就是個奇葩,不僅僅是手上功夫了得,嘴里說話的本事也是一流。

  那點困意一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睜著眼睛強撐著。身后的慕容叡偶爾開腔說幾句話,可惜她拿定主意,就是不搭理他,免得自己被他氣的吐血。

  天冷天亮的就晚,沒有刻漏,明姝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夜里涼到最厲害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往他懷里縮,篝火生起的熱量已經不足夠人取暖了。她凍的手腳都無法伸展開,甚至還想起了之前慕容叡說的,一群人在野外點起篝火過夜,第二天人找到他們的時候,已經凍成冰塊了。

  她凍的腦子暈乎乎的,想點事都艱難的很。

  慕容叡在后頭貼的嚴嚴實實,她哆嗦著一個勁往他懷里鉆,他沒有推開她。

  有幾次撐不住了,眼皮子想要合上,就聽到他陰森森的話語,隨即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不知多少次,終于烏黑的天際漸漸轉淡,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代郡的天亮都露出一股寒冷的肅殺,清冷的光芒從東邊漸漸透出來。慕容叡搖搖懷里幾乎已經縮成了一團的女人,“好了嫂嫂天亮了。”

  昨天一夜,這女人就在他胸口縮成了一團,纖弱的身子蜷縮起來,像只秀氣的小狐貍,恨不得把自己團成一團。昨夜里頭她渾身涼呼呼的,身上長個大嘴似得,貪婪的汲取他的體溫。他那會還真有些想把她給甩出去了,到了后面她暖起來,吸走了的熱量漸漸的返回他身上。

  女人真的很奇怪,比男人瘦小,他花不了多少力氣就能把她提起來。這樣瘦弱的人,他看都不看,也知道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肉,一口下去還嫌棄塞牙縫。沒成想,這女人渾身上下都軟到了極致,在懷里幾乎感覺不到骨頭。軟乎乎的一團,這讓他覺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他搖了兩下,懷里抖抖索索的女子猛然驚醒,她從他懷里抬起頭,驚惶的張望四周,昨夜里伸手不見五指,又是那樣的兵荒馬亂,她不敢寒天的夜里走遠了,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什么地方。

  他們靠著的地方是一個小土坡,面前的篝火還殘留著些許火星,火星微弱,沒有多少熱量了。不遠處的地上還有一灘已經干涸了的血跡。

  明姝打了個冷顫,回首過來看慕容叡,慕容叡在寒夜里熬了一宿,此刻的臉上算不上好。只是年輕力壯,而且以前像這樣在寒風中呆上一夜,也不是沒有過,所以還能撐得住。

  明姝的目光上上下下在他身上打量。慕容叡察覺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臉上逡巡,挑起一抹邪氣的笑,“嫂嫂這么看我作甚,難道嫂嫂終于覺得我比兄長好看。”他說著,湊近了她的耳畔,“嫂嫂動心了?”

  他說話的時候,熱氣噴涌在她耳朵上,耳朵在他胸口上暖了一夜,沒有凍僵,敏感的很。被他這么一挑逗,她警惕的捂住了耳朵,惡狠狠的瞪他。

  隨即她馬上從他的懷抱里出來,整理了整發鬢。

  慕容叡見她逃的遠遠的,也不以為意,抓起手邊的環首刀,一刀撐在地上,站起來。昨晚上坐的久了。腿腳有些麻痹,她渾身軟綿綿輕飄飄的,抱在懷里和云似得,沒半點重量,可他站起來的,腿腳竟然還有些不聽使喚。

  他站起來身形晃了兩晃,明姝見到,知道是自己給壓的,心里生出點愧疚,可也不敢輕易上前。

  慕容叡也不看她,活動了下四肢。

  明姝看了一眼四周,此刻還不是很亮,周遭看的還不是很清楚。但此刻死一樣的寂靜,別說人聲,就連鳥獸的聲響都沒有。

  這樣的安靜,逼得人發瘋。她不得不又靠到慕容叡身邊。昨晚上不得已在他懷里靠了一夜,現在又不得不躲到他后面。

  慕容叡嗤笑,見她害怕,也不出言諷刺。

  他重新燒了火,把昨夜里埋起來的狼肉找出來烤熟和明姝分吃了。然后靠著兩條腿走路。

  馬昨夜里受了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這個地方離官道很遠,一時半會的見不到人。

  武周冬季寒冷干燥,雨雪少見。代郡舊地到了冬天就會風雪漫天,倒是武周縣這兒,一年到頭,冷是冷,可雪也沒見過幾次。

  平城現在恐怕已經下雪了,武周縣還是平常什么樣,現在就什么樣。明姝換了以前,一定覺得少了些許冬日樂趣,但現在心里一萬個慶幸。

  野外人煙罕見,連人走出來的羊腸小道都沒有。原野上枯草遍地,慕容叡拔刀把面前的枯草斷枝砍斷,方便行走。明姝在他后面走的一腳高一腳低,腳下被石頭一絆,整個人往前頭一仆,被慕容叡一手攙住胳膊,提了起來。

  她驚魂未定,慕容叡干脆砍下旁邊一棵枯樹的樹枝,一頭塞在她手里,另外一段握在自己掌中。

  “小叔,這時候不會有野獸了吧?”她在后面問。

  “嫂嫂見過,獵人只在夜晚出來打獵的么?”慕容叡走在前面,嗤笑一聲反問。

  當然沒有,她閉了嘴。

  “如果嫂嫂問的是野兔之類的,那野物喜歡夜里出來活動。如果問的是昨夜里的,那可就糟了,那玩意兒不管白天黑夜,只要聞著它們喜歡的味道,就會跟過來,才不分甚么白天黑夜。”說著他頗有深意的瞥她,“嫂嫂可要小心了,我若是在,或許還好些,要是不在,嫂嫂小心成了它們的吃食。”

  明姝還記得昨夜里的驚魂一刻,知道慕容叡這話絕對不只是說說而已。狼雖然也怕人怕火,但這種畜生極其狡猾,知道分而攻之。它們分得出強弱,強者一攻不成,知道沒有希望就會遁走。但弱者,就會團團圍住。

  她嚇得不吭聲,緊緊的跟在慕容叡身后,生怕自己要是慢點,就會被他丟下。

  慕容叡偶爾停下來,張望一下四周,然后指了一個方向。

  她對武周縣不熟,慕容叡指著哪兒,她就跟著往哪兒走。

  他們的運氣不錯,走了兩個時辰,遇上一輛車。車上人的打扮和漢人很不一樣,和哪天來刺史府里報喪的士兵有些相似,那是幾個男人,身上穿著厚厚的皮袍,頭上帶著圓頭帽子。趕著車,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慕容叡讓她站在原地,自己上去和那些人搭話,她聽到他們用鮮卑話嘀嘀咕咕了說了一會,然后慕容叡跑過來,對她伸手,“行了,過來吧。”

  “小叔剛才和那些人說甚么?”

  “我說他們能不能給我們行個方便,捎我們一段路。”他說著已經牽著她到車跟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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