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不約而同
九朝古都……
實(shí)際上洛陽共經(jīng)歷了二十二個(gè)建都朝代，累計(jì)建都史1500年以上，堪稱都城之最。九為數(shù)之極，這個(gè)九朝古都不是指只有九個(gè)朝代在此建都，而是指最多。
李庚《東都賦》贊道：上陽別宮，丹粉多狀，鴛瓦鱗翠，虹橋疊北。橫延百堵，高量十丈，出地標(biāo)圖，臨流障也。
宮城東南，谷洛碼頭，李魚也只能向遠(yuǎn)遠(yuǎn)的宮闕城池遙遙一望，便匆匆東向了。
這一回，他沒乘船，因?yàn)樵偻碌穆饭倘粵]有了危險(xiǎn)，但是速度反不及乘馬快了。他是行軍總管，大隊(duì)人馬跑到了前頭，他身為游騎將軍，若姍姍而去……
好吧！實(shí)話實(shí)說！
李魚壓根兒就不看好齊王造反，他怕自己去的遲了，李績比后來的王陽明還快，三下五除二就把齊王打趴下了，讓他坐失立下功勛的機(jī)會(huì)。既然成了武將，他唯一的上升渠道除了熬資歷可就只有立軍功了啊。
“根本沒有齊王的消息？這怎么可能？”
船艙中，楊千葉不敢置信地看著本地死士組織派來的接頭人。
這時(shí)，受李魚道謝，并酬送了一錠銀兩回來的曠老大聞?dòng)崳悴遄斓溃骸暗钕拢尻栠@邊的消息不假。方才，我送那位李將軍登岸，官府中派來接他的人說，齊王舉旗造反后，便封閉了齊州，只要齊州登基稱帝，連城外……都……，附近一些府縣，消息閉塞處，甚至都還不知道齊州出了位新皇帝。”
楊千葉嘴唇有點(diǎn)哆嗦：“怎……怎么可能……如此？齊王昏匱，他身邊就沒有一個(gè)足……有些見識(shí)的僚屬嗎？”
楊千葉本想說“本智多謀”，但話到嘴邊，覺得實(shí)在有辱這個(gè)詞，又改了口。
那曠老大苦笑道：“殿下這話……和那李將軍頗為相似。他也不敢置信，如此這般地問過，那官府中人說，齊王座下只有四個(gè)親信，俱以武力見長，人人都是百人敵，驍勇善戰(zhàn)，但謀略上……，咳！聽說齊王后來拜了一位軍師，不過聽說那軍師武功比那四個(gè)親信還高些。”
楊千葉以手撫額，一種無力感涌遍全身。
墨白焰略一沉吟，為她打氣道：“殿下，這對我們是個(gè)壞消息，可也有可能是個(gè)好消息。”
楊千葉看向墨白焰，目中露出探詢的目光。
墨白焰道：“齊王雖愚蠢，總比那何不食肉糜的司馬衷伶俐一些，司馬衷可以稱帝，齊王為什么不可以？”
楊千葉黛眉一蹙，道：“墨師是說？”
墨白焰道：“齊王愚蠢，其下眾人，俱都是只會(huì)好勇斗狠的武夫，這樣的話，如果殿下隱瞞真實(shí)身份前去投他，還怕大計(jì)不能掌于手中？有了殿下主持軍機(jī)，再有我大隋寶庫招兵買馬，勢力必然大漲。
而以齊王名義反了唐皇，天下諸州府郡的地方大員們，便不易生起反抗之心。等我義軍有了規(guī)模，再取而代之，豈非……”
楊千葉的目光漸漸亮了起來：“不錯(cuò)！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齊王雖愚鈍無能，可若利用的好，反而更有利于我們！”
墨白焰微笑道：“不錯(cuò)！”
楊千葉黛眉一振，對那洛陽接頭人吩咐道：“速備快馬，我們走陸路，馬上趕去齊州！”
那人立即抱拳應(yīng)了一聲，匆匆下船去準(zhǔn)備。
很快，楊千葉、墨白焰帶了五六名勁裝侍衛(wèi)，也一陣風(fēng)兒似的從碼頭離開，踏著李魚的足跡向東而去……
三門峽附近山上，一處山洞前。
清澈的泉水從巖縫中汩汩涌出，匯成淙淙細(xì)流，從山間蜿蜓而下，一條娃娃魚在清澈的泉水中輕輕爬動(dòng)著，剛剛揚(yáng)起頭來，一根尖利的樹枝便飛快地刺下，再一提，就把它捉出了水面。
那娃娃魚尚未馬上就死，還嬰兒似的啼叫了幾聲。
但是很快，一柄短劍出現(xiàn)，迅速把它變成了一團(tuán)可以食用的魚肉。
曠雀兒用一片肥大的樹葉托著魚肉回頭洞口的火堆旁，那火上烤著的一只白天鵝已經(jīng)散發(fā)出濃郁的肉香。
曠雀兒正要把那魚肉也烤一下，瞟見羅霸道躺在地上，兩眼直勾勾地望著天，眼神兒一動(dòng)也不動(dòng)，不禁吃了一驚。
曠雀兒急忙放下魚肉，走過去將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羅霸道眼皮都沒眨，曠雀兒趕緊又去探他鼻息，羅霸道有氣無力地道：“我沒死……”
曠雀兒松了口氣，白他一眼道：“你傷的雖不輕，可都是皮肉傷，并未深及要害，男兒大丈夫，干嘛這般要死不活的。真是的，你雖是生意人，可瞧著蠻強(qiáng)壯的嘛，膽子這么小。”
羅霸道一臉難過，道：“我不是膽子小，也不是怕死。我是……”
“包袱沒了呀"
羅霸道痛心疾首地道：“我的全部家當(dāng)，我要在洛陽開車馬行的本錢啊，沒了，全沒了。”
曠雀兒輕啊了一聲，在他旁邊坐下，道：“很多錢嗎？”
羅霸道用力點(diǎn)點(diǎn)頭，悲傷的像個(gè)孩子：“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改邪歸正，你知道嗎？可老天爺不讓我走這條路啊！你狠，我算你狠！”
羅霸道指著天空，惡狠狠地道：“這是你逼我的！老子以后再怎么樣，都不會(huì)覺得有違天道，誰叫你不給老子活路？老子就占山為王，做綠林大盜去。”
曠雀兒一臉吃驚：”你……你說什么？改邪歸正？你原來是干什么的？”
羅霸道看她一眼，沮喪地道：“雀兒姑娘，你不用怕。我不會(huì)把你怎么樣的。強(qiáng)搶民女的事兒，我老羅可干不來。我本來想娶你為妻的，可現(xiàn)在……”
曠雀兒干的是殺頭的買賣，哪可能嫁給一個(gè)普通人，如今聽羅霸道這樣一說，她一點(diǎn)不慌，靈動(dòng)的眼珠一轉(zhuǎn)，反而生出些好奇來：“你……原本究竟是干什么的呀，能跟我說說嗎？”
“哎……，我原本，是一個(gè)很有前途的大盜……”
“有……前途的……大盜？”
“那當(dāng)然，我原來，可曾是隴西四大寇之一！”
羅霸道驕傲地?fù)P起了下巴，講述起了他那一波三折的人生故事：“直到有一天，有個(gè)人來投我……”
羅霸道還是很講道義的，對于紇干承基、楊千葉，乃至后來的太子等人，他都隱瞞了其身份，不然今天這番話一旦傳出去，很可能給人家?guī)頊珥斨疄?zāi)。
而楊千葉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也沒有可能說給曠雀兒知道，所以，曠雀兒根本不知道他口中那個(gè)愚蠢的、花癡的、自以為是的、自作聰明的女馬匪，就是自家眼中那位冷靜的、睿智的、足智多謀的、志向遠(yuǎn)大的公主殿下。
“這，就是我羅霸道的悲慘一生，怕了吧？”
曠雀兒凝視著他，一言未發(fā)。
羅霸道自嘲地一笑：“你走吧，我說過，我不會(huì)傷害你的。”
“唔……，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除了打架，我什么都不會(huì)，我要落草為寇了！”
“那要是被官府抓到，可是要?dú)㈩^的？”
“你以為我怕么？”
“既然這樣，你有沒有興趣做點(diǎn)別的呢？我保證，比你做大盜，要有前途！”曠雀兒姑娘拍了拍鼓騰騰的胸，給他打保票。
羅霸道疑惑地看向曠雀兒：“做什么？”
曠雀兒道：“我還不知道我家主人肯不肯收留你，現(xiàn)在可不能說太多，總之……，跟你做大盜也差不多，但是呢，要有前途的多！”
羅霸道看著她，漸漸露出吃驚的神色，失聲道：“難不成，你是女飛賊？女強(qiáng)盜？”
“說起來，倒真是差不多呢，不過人家盜的是國，可比你胃口大多了。”這句話，曠雀兒并未說出來，只是看著羅霸道，笑靨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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