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雖然都已經解決了，但是已經生成了香氣卻沒辦法瞬間消散。

        孫馨馨抬眼看著半空中浮動的縷縷香霧，臉上不無擔心之色：“這些香氣危害很大，如果任由它們飄散開來，估計會傷到普通人。”

        寧潔也覺得就這么走了實在不妥，于是沖那香波國王道：“你快點讓人把這些香氣都收了。”

        香波國王中了自己的奪魂香，整個人已經陷入了絕望之中，聽了寧潔的話不由得扯著嗓子說道：“要本王收回來也行，你們把先把解藥給我。”

        “解藥已經沒有了。”

        白袍女將淡淡地說道：“但是我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哼，那就什么也別說了。”

        香波國王面色驟冷，自暴自棄似地說道：“那就讓這些毒香四處飄散吧，無論是奇花異草，還是平民百姓，都一起給本王陪葬吧。”

        孫馨馨實在無法理解這種人的心態，不禁提醒道：“這里可是香波國，毒香危及的可是你的臣民！”

        “那又怎么樣！”

        香波國王絲毫沒有半點愧疚的念頭，反而來勁了：“本王都要死了，還管他們的死活，再說了能給本王陪葬也是他們八輩子修來的福份！”

        寧潔搖了搖頭：“簡直不可理喻！”

        “那怎么辦？”

        孫馨馨微蹙著眉頭，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應對。

        “只能試試能不能用風來吹散它們。”

        寧潔抬頭盯著半空中的濃濃香霧，喃喃自語起來。

        “那樣不行。”

        白袍女將搖了搖頭，沖她們提醒道：“無論是半成品的神香，還是沖天萬香陣的香霧，都沒辦法用普通的風吹散，相反會加快它們傳播的速度。”

        孫馨馨有些不忍：“難道只能任由它們去涂毒普通人？”

        “哈哈哈，沒辦法的，你們絕對沒有半點辦法。”

        香波國王獰笑起來，“神香如果成功了，本王還能用咒語控制一二，現在它卻只是個半成品，又跟沖天萬香陣的香霧混在了一起，就算是你們請來了神風，也無濟于事的。

        大家一起死吧，都給本王陪葬！”

        “你給我閉嘴！”

        寧潔聽得有些煩了，一腳過去把香波國王給踹暈了。

        “辦法不是沒有，但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白袍女將想了想，頗為遲疑地說道：“只能用束香旗，把香霧引到無人地帶，然后任由它們肆虐，大概三天之后就會消散了。”

        這話說得輕巧，其實仍舊殘酷之極。

        雖說可以保住平民百姓，但是同樣要犧牲一些其他生靈。

        而且香波國與姬氏皇朝交界，所謂的無人地帶便位于姬氏皇朝境內，貿然把毒香引過去，萬一出了差錯，那就追悔莫及了。

        孫馨馨和寧潔下意識就不怎么認同這個主意。

        白袍女將心底暗暗嘆了口氣，隨即又說道：“還有最后一個辦法，只是成功的希望十分渺芒。”

        “什么辦法？”

        寧潔不禁追問道。

        “這香霧中的香氣，大多數都是半成品，還未形成整體。”

        白袍女將一邊思考一邊緩聲說道：“如果能把它們逐一分辨出來，然后用分香辨氣法把它們析離出來，應該也可以解決它們。

        只不過，我們根本無從得知，那些調香師用了哪些香料，又用了多少。

        而且就算知道用了哪些香料，現在混在一處也不好分辨，希望很渺芒。

        更何況，調香師們也未必會配合我們。”

        “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就只能引它們去一個無人的地帶了。”

        寧潔也覺得這個辦法實有些不合實際，先不說那十二個宮女各自用了十二種不同的香料，光是宮外的那個萬香陣就不大好處理。

        “不，這個方法很好。”

        孫馨馨的眼神忽然堅毅了起來，一臉肯定地說道：“我以前開過花店，對各種植物的香氣有著天然的敏感，只要聞過一次就絕對能分辨出來。”

        “對啊，差點忘了馨姐你天生的本事了。”

        寧潔拍了拍頭，立時高興了起來：“那事不宜遲，現在就行動起來吧。

        十一郎，你去翻翻那些調香師的口袋什么的，爭取把萬香陣中的香料配方找出來。”

        接著又沖白袍女將說道：“你叫白玉香是吧，那我就叫你香妹妹好了，你把那個什么分香辨氣的方法教給馨姐，我去收集所有香料的樣本。”

        “你確實要這么做？”

        白袍女將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雖說萬香陣中未必有一萬種香氣，但至少也有上千種，更何況神香引中還有各種復雜的上等香料，要把這些香氣都分辨出來，真的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

        “這點可以放心，馨姐從來不是說大話的人，她既然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寧潔卻是十分樂觀，笑著說道：“再者說了，不盡力試試怎么知道不行？”

        “如果做了也是無用功呢？”

        白袍女將還是有些猶豫。

        “那就更要去做！”

        寧潔一臉堅定地說道：“能夠及早證明這個方法沒用，其實也是在給有效的方法爭取時間。

        以前有個人就跟我說過，猶豫是沒有用的，去做就對了。”

        “好吧。”

        白袍女將沉默了幾秒鐘，忽然說道：“行宮后面有個藏香寶庫，國王肯定是從那里取用的香料，國內所有花草的樣本那里都有。”

        “多謝。”

        寧潔沖白袍女將道了聲謝，隨即閃身離開了。

        孫馨馨這時候沖白袍女將柔聲說道：“香妹妹，有勞你把那個分香辨氣的方法教給我，好嗎？”

        “好。”

        白袍女將這次沒有半點遲疑，直接點了點頭。

        分香辨氣的方法，其實并不復雜，簡單到其至只有十二句口訣。

        不過，僅僅是記住口訣顯然是無濟于事，而是要把口訣爛熟于心，然后生出獨到的見解，從而窺探到分香辨氣的無上奧妙。

        孫馨馨生性恬淡，本身對打打殺殺的事情并不感興趣，也實在天賦有限，所以在神仙島上的時候，她實在沒有掌握多少拳腳功法，但是閑暇時間卻閱讀了許多花草方面的典藉，對于調香這一塊，也并不陌生。

        她本身就很喜歡花花草草，對各種香氣確實也挺癡迷，又有著豐富文化底蘊，所以很快就對那十二句口訣有了自己的理解。

        這時候，姬十一拿著一摞紙片走了過來，沖孫馨馨道：“馨主母，我從那些調香師身上發現了一些紙片，經過核對，感覺這些紙上的配方，很可能就有他們布置萬香陣的香料。”

        “我看看。”

        孫馨馨接過那一摞紙，只是上下掃了幾眼，就把它們全部都記住了，這要歸功于當年夏天對她們進行的金針洗髓，把她們的記憶力提升到了人類的極限，所以過目不忘，已經是基本技能了。

        白袍女將也看了看，開口說道：“這上面的香料，確實是萬香陣常用的配方，不過看樣子至少有一千多種。”

        “無妨，只要每一樣都有樣本，我聞過一遍就不會忘。”

        孫馨馨并不擔心這個，已經開始擷取半空中的香霧，試著嗅出其中蘊含的香料，期間眼神幾經變幻，很快心中就有數了。

        不一會兒，寧潔帶著一群宮女，各自提著兩個木屜走了進來。

        “我把藏香庫中所有的香料都取了一樣過來。”

        寧潔讓那些宮女把木屜放在地上，沖孫馨馨道：“馨姐，可以開始了。”

        “好。”

        孫馨馨也不遲疑，立即打開了第一個木屜，所現里面有十株不同的花瓣粉沫，逐一拾取，放在鼻下微微一嗅，立時說道：“有暮顏花、丹心海棠、金波摩菊、提那蘭葉、火馬蹄、水袖香根……”念完名字之后，孫馨馨立即按照分香辨氣的方法，抬手朝半空中的香霧輕輕一點，只見濃濃的香霧之中立時析分出數縷香氣來，很快就消散一空。

        “月形草、翻頁子、鏡魔手……”又是一邊串的香氣從濃濃的香霧中被板分出來。

        孫馨馨大受鼓舞，于是愈發的充滿干勁，動作也越來越快！“涌地金蓮、笑佛足、龍鱗果葉、九曲靈參、天紅草……”漸漸地，半空中的香霧越來越淡，到最后只剩下兩三縷零零散散地飄蕩在半空中，已經不具備任何危險了，只不過孫馨馨的執念上來了，一定要弄清楚乘是的這最后兩三種香氣究竟是什么。

        “馨姐，要不算了吧。”

        寧潔眼見孫馨馨額頭已經見汗了，不禁勸說道：“只要召來一陣風，直接就能吹散了。”

        孫馨馨搖了搖頭，拒絕了寧潔的勸說：“不行，我一定要全部弄清楚，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廢的。”

        說著，又問寧潔：“藏香庫中所有的花草香料都在這里了嗎？

        “對，都在這里了。”

        寧潔點了點頭。

        孫馨馨微蹙著眉頭，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那就奇怪了，怎么還有兩種香氣沒有對應的樣本呢？”

        “別白費力氣了，最后兩種香氣，你是分辨不出來的。”

        香波國王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過來，雖然整個人氣色極度衰敗，但居然還沒死，撐著一口氣還要嘲諷孫馨馨：“你們這輩子也休息知道是什么！哈哈哈哈。”

        “你笑個屁！”

        寧潔有些不爽地瞪他一眼，“乖乖躺在那里等死就是了，還廢什么話，你的什么神香、萬香陣都已經被我們破了，還得意個什么勁兒！”

        “破了就破了唄，反正本王要死了，還管那些做什么。”

        香波國王虛弱地笑了笑，“不過，能給你們留下哪怕一點點不快，本王就算死也安樂多了。”

        “啊，我知道剩下兩種香氣是什么了！”

        孫馨馨忽然醒悟了過來，只不過神情略微有些低落：“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咦，你竟然真的分辨出來了，還真是調香界千年難遇的奇才啊！”

        香波國王不無可惜地說道：“如果你能為本王所有，那神香又何致于調制不出來，本王又何必畏縮于這種撮爾之地。

        這仙云大陸本就應該是本王的，他們姓姬的，何德何能……本王好不甘啊！噗！”

        話音剛落，香波國王就口噴鮮血，頭一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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