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非常人之所想
薛蟠仔仔細細的說了這舉薦之法,“民間大凡有閑錢的,都會放在錢莊里面,以備賺一些利益銀子,這也是投資的一種,若是直接問老百姓要錢,自然是不成的,正如翁相所言,大越朝撫育萬民,那里會直接問百姓要銀子,樂捐的道理?這是萬萬不成的,”薛蟠目光炯炯,“現(xiàn)在我們要帶著老百姓們賺錢,讓他們的投資最有回報!”
薛蟠舌綻蓮花,好像是后世理財經(jīng)理一般源源不斷滔滔不絕朝著這些潛在的客戶推銷著自己的理財經(jīng)濟學(xué),眾人被宣傳的頭暈?zāi)X脹的,簡直都有些聽不懂了,只是明白了一點,那就是這個生意大可以做的,不僅僅是可以做的,甚至是朝廷這里頭的用度開銷也不會被西北戰(zhàn)事給占據(jù)到侵占到,這樣的話自然是各部衙門都十分歡喜,這些朝中的大佬們呢也知道自己這手下的人用度不會影響,自然也是高興的。
眾人好像都是喜氣洋洋,感覺挖掘到了一個寶藏一般,但是自然也有人十分清楚,有一位適才就默默聽著薛蟠忽悠沒有說話的干瘦老者開口了,此人乃是三朝元老辛忠河,雖然沒有多少大才,但為人謹慎,凡事兒都仔細對人態(tài)度也是甚微,故此在都中可以歷經(jīng)三朝,屹立不倒,足可見此人的謹慎可靠,他咳嗽一聲,打斷了薛蟠的精彩描述,“這銀子好借,可日后難還。且不說如何借,我且問你,這如何還?”
“歷年增減,將利息慢慢的還進去,”薛蟠詳細的解釋道,“時間可以拉得長一些,比如說五年比三年的利息要更高一些,十年的利息也要更加高一些,讓老百姓大家伙覺得這長久的更搶手一些,如此的話,這利息可以再長久一些,另外,也要根據(jù)朝政這些年每年增收的銀子比例來說,不能夠入不敷出,如此的話,對著朝廷影響是最小的。”
“這個利息的事兒,到底是小事兒,只是這個本金,”辛忠河搖搖頭,他的心思細密,想到了旁人沒有想到的問題,“利息好還,可這本金呢?總不能是付了幾年利息,日后就不再給本金了吧?”
薛蟠原本想說要繼續(xù)發(fā)行新的國債債券等,寅吃卯糧,這么陸陸續(xù)續(xù)的賣將來的出息去,總應(yīng)該源源不絕的,但是按照這個時代文官們的尿性,日后絕對,絕對是會超發(fā)的,超發(fā)過度的債券,只怕是將來一賴賬就成為了廢紙,這樣的話整個經(jīng)濟就會完全崩潰,到時候自己個不在人世倒也罷了,若是自己個還在人生,一萬個標準都會同意自己個被拉出來當做替罪羊喀嚓掉,有些時候進步半步就是天才,而若是進步一大步,人家就覺得你是妖怪了。
這個話兒不能說,薛蟠笑道,“本金的事兒,也該如此慢慢來支付,自然,老百姓的銀子,也不能夠不還,咱們這朝廷,應(yīng)該是要帶著老百姓賺銀子才好,若是都虧了本,還沒有了利息銀子,朝廷就沒有了信用,這是不成的,這個本金的事兒,除卻每年朝廷先預(yù)付一部分外,另外最大的部分,應(yīng)該還是要落在西極國之上!”
“落在西極國?”眾人都靜靜聽著,禮親王笑道,“難道西極國有什么寶藏嗎?”
眾人都覺得禮親王的笑話很好笑,都很配合的笑了起來,但是胡光墉沒有笑,若是論這養(yǎng)心殿里頭,論誰能最懂薛蟠的心思,只怕就是這眼前這位掌控戶部多年、精通財計之學(xué)的蠶神了,薛蟠笑道,“是的,王爺,西極國出產(chǎn)極多,不管是美玉、寶石、金銀礦山、還是牛羊等物,都是極為豐饒的出產(chǎn),這些可是咱們都要的,至于其余的東西,若是西海之邊其余的國家有需要的,自然就可以也做生意的。”薛蟠笑道,“這些就是日后朝廷要把這本金還回去的出息所在。”
“而且這一次的名目,完全可以特別設(shè)立一個‘西征預(yù)收諸事引’仿照鹽引的例子,”薛蟠仔細的解釋著,“先發(fā)下去,這什么地帶什么東西,分給了誰,這出息交給誰,這個生意交給誰,都一一按照鹽引的法子拍賣下去,西極國如此遼闊,如何收不來銀子?”
眾人聽到這個意思,不由得有些瞠目結(jié)舌,一時間震驚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翁常熟抖著手指著薛蟠,“你這是要將西極國整個覆滅之后,然后盡數(shù)占據(jù)不成?”
“不然呢?”薛蟠奇道,“西極國如此不遜,合該覆滅,覆滅之后,我大越接手西極國之土,自然是要接收一切,這有何不妥?”
“我大越天師行王道,做仁義之事,如何能夠在西極國如此暴虐,刮地三尺?若是如此,西極國豈不是生靈涂炭!你這又如何解釋?”
薛蟠無奈的在心里頭翻了一個白眼,如此迂腐的話,居然出自一國宰相的口中,真的是讓人很是無語,西極國若是真的空守寶山那才是最苦的日子,只要是貨幣流通起來,商品流通起來,經(jīng)濟自然是就發(fā)展起來了,經(jīng)濟好了,自然生活水平就高了起來,這一點若是要仔仔細細的說出來,不僅需要很長的時間,只怕是翁常熟還不愿意聽懂。
薛蟠有些無語,胡光墉攔住了翁常熟,“化外之民,得天朝眷顧,就是天恩,其余的事兒,無需去管,”胡光墉鄙夷的望著翁常熟,“今日你薛大人所言,的確是極為有真知灼見的,”他雖然和薛蟠不對付,也不想太過度用中樞的錢,但是薛蟠所提這個要求和可能性極高的計劃,的確是讓他看中了,他對著皇帝微微彎腰,“臣以為可行。”
胡光墉如此表態(tài),倒是讓皇帝有些沒想到的,翁常熟還預(yù)備說什么,卻被永和皇帝給攔住了,“胡相,這事兒真的可行?”
“的確可行,只是計劃繁瑣,需要仔細籌劃。”胡光墉點點頭,“薛大人的確是高才,非常人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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