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第 1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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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夢,還是穿越附帶的福利?
崔燮不想看舍友下了什么片子, 于是伸手拿過化學書, 翻了幾頁, 里面有文有圖,前幾章的冶金、燒瓷等技術都配有十分詳盡的化學式, 他仔細看了看, 基本上一個公式都看不懂。
太真實了!太現實了!
他嚇得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睜眼就看見一床花花綠綠的褥子, 他仍是趴在床上,雙手搭在枕頭兩側, 掌心空無一物。
原來是夢。
他果然是魂穿到了古代人的身體里, 現代的東西什么也沒帶來。這時候他反而有點懷念化學書,哪怕里面的內容都看不懂, 那也是現代的東西, 看著就親切。
他一想到化學書, 那本古代化學忽然出現在他視野中心,嚇得他差點爬起來。炕邊上就是來往干活的小廝和仆婦, 足有五六人, 幸而都在專心收拾東西, 沒人注意他,才沒發現他的異狀。
崔燮自己倒是有點心虛, 轉頭看了在旁收拾東西的仆婢們一眼。
就這么稍一分神, 那本書便從他眼前消失了, 于是他又把頭埋進褥墊里,集中起精神想著化學書的封皮,眼前很快地又浮起那本書的投影。
他試了幾次,終于確認,舍友給的那兩件東西是跟著他一起穿過來了。只要自己集中精力想著它們,就能召喚到面前,用意念翻開書頁或點開硬盤文件。
這大概是因為他被電死時,這兩樣東西也傳遞了電流?崔燮腦中浮現出穿越前最后的記憶——藍色電弧從筆記本上冒出,劃過化學書和硬盤撲到他手上。之后他大概就被電死了,靈魂離體,穿到了這個古色古香的世界,它們倆也跟著附到了自己的大腦里。
可是冒出電弧的筆記本怎么沒一塊兒穿過來?他的電腦里還下了些古代文學資料,要是穿過來了,不比這倆有用多了!
別人穿越,不是帶個空間,就是帶個會說話的系統,有的還帶兌換商城,能交易到異位面的便宜物資。到他這兒倒好,別說高級的人工智能,連個筆記本的win10系統都沒有帶來,只有一本看不懂的古代化學和一塊裝滿黃色廢料的硬盤……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父母過世,寄人籬下這些年,不也是一邊讀書一邊打工,賺到了大學四年學費,還考上了本校的工作嗎?現在他手里至少有本化學書,就是煉不出鋼鐵也能燒煉鉛丹,當個假道士,將來想法兒離開這個家,到哪里不能賺口飯吃呢。
這么一想,他倒放穩了心態,閉上眼,集中精神召喚出那本古代化學翻看起來。
細看才發現,書里雖然有不少公式,可也有簡單的配方和工藝流程,只要不管它們背后是什么化學原理,讀起來也很輕松有趣。他看得漸漸投入,遇到實用的內容便用心記下,看不懂的偶爾皺眉思索,因著精神都集中在書里,身體上的痛楚也模糊了,倒比剛醒來時好受了些。
可在外人看來,他這模樣卻像是傷重昏迷著,偶爾皺眉就是疼得狠了,夢里也不安穩。
給他端藥來的小廝看著這模樣,也不由有些擔心,摸了摸他的額頭,小聲叫著:“大哥,該吃藥了。”
崔燮早已聽到腳步聲,便睜開眼,伸手去接藥碗。那小廝沒有給他,而是拿瓷勺舀了藥湯,吹涼了才送到他嘴邊,邊喂邊說:“大哥,你這回的禍闖大了,二哥腦后給你磕了個棗核大的腫包,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哩。雖是娘說不是你的錯,可爹這回下了死令,今日就要把你送回老家,而且只讓我爹跟我陪你回去,別人都不許帶,說要磨你的性子。”
什么你爹我爹的,這家人怎么這么多爹?崔燮蹙了蹙眉,喝下遞到唇邊的藥,慢慢套他的話:“二弟傷得如何?我也不知當時怎么就推到他了,本當去看看他,當面賠禮的,可現在我也動彈不得,只能問問你。他摔倒后下人可及時照顧他了,大夫怎么說的?”
小廝猜不到他換了個芯子,便老老實實地答道:“二哥一直昏睡著,大夫說磕到了后腦,給開了幾副藥。他摔倒時正跟大哥在園子里說話,說的仿佛是讀書進學的事,我又聽不懂,二哥又帶著幾個姐姐,我就走得遠了些。后來也不知怎地,就看到二哥慢慢地朝后倒了去,你伸著手不知是推他還是要抓他。等我擠進去,那些姐姐們就叫著殺人,說你故意把二哥推倒了。”
這小孩說是沒看見,倒是把前因后果都說得清清楚楚。
原身父親昨天說到國子監,蔭監,選官,那他父親至少是七品官,才有資格蔭一子入監。原身和他弟弟應該都是讀書人,都想進國子監念書,但他們的父親可能是想送原身進國子監讀書,繼母和弟弟要搶這個機會,就故意摔倒誣陷原身,做父親的也不分青紅皂白,一怒之下就叫人打了長子。
還打死了,不然他不能穿過來。
有這種查也不查就把兒子打死的父親,其實繼母吹吹枕頭風就能把蔭監名額弄到手,卻為此害了一條人命……
他是要去遷安,而原身已是實實在在地“回老家了。”
崔燮心里嘆息著,接過那碗藥吹了吹,就把還燙手的藥水一口飲盡,對小廝說:“我覺著臉有些燙,你去拿面鏡子來。”
小廝應聲跑出去,一會兒便拿著面光亮的銅鏡進來,遞到他手里:“大哥的鏡子已經收拾進行李里了,我借的梅枝姐姐的鏡子。”
他也不在意鏡子是誰的,隨意點點頭,便接過來照了照。
鏡子里那張臉稍有些模糊,但還能看出這張臉和他自己十分相似,也是長圓臉,一雙鳳眼,下唇略厚,只是鼻尖微微翹起,顯得有點過于秀氣。他前世活到大學畢業,骨骼輪廓都已經長開了,臉龐更立體,這副身體看著不過初中生的模樣,兩腮還帶著少許嬰兒肥,下巴圓圓的,稚氣猶存。
最吸引他的卻不是這張相似的臉,而是戴在頭上的黑色網巾。網巾原本是道士裝束,是在明初時被明太祖朱元璋定為君民都必須裹束的首服,到了清朝就不再使用。只看見這圈網巾,他就能確定自己穿到了明朝,至于哪個朝代就得想法問問了。
他稍微想了想,便問床邊那小廝:“你是哪一年生人,今年幾歲了?”
小廝不疑有他,利落地答道:“小子是成化五年生人,今年十四了,只比大哥晚落生兩個月。”
這孩子跟他都是成化五年生,古人出生即算周歲,那么今當是成化十八年?
明憲宗朱見深在位的時代?
成化、弘治、正德、嘉靖……這幾個朝代數下去,都算是比較安定的,避過了正統、景泰的土木堡之變,離著明末后金之亂也還有幾十年,除去中間出了個寧王造反,基本都可算是太平盛世。
雖然他身為穿越者,有信心能在任何環境下好好活下去,可得知自己穿到這么個安穩的時代,崔燮還是松了口氣,提在半空的心也落下幾分。他把鏡子遞給小廝,隨口問了句:“咱們此去遷安是怎么去,那兒的房子能住人嗎?”
他不愁了,小廝倒是滿臉愁容:“家里只給一輛車,我爹已經去套車了,就咱們三個人去。大哥的書和藥都是要帶走的,箱籠也得帶幾件,聽說那邊的老宅空了一年沒人住了,也不知現在是個什么模樣。”
說著說著,看到崔燮垂著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怕他聽著難受,影響身子,忙又打起精神安慰他:“其實遷安離京城不遠,趕著車走一兩天就到了。老宅卻比京里這房子大得多,也是在縣城里的,不是那等荒僻地方。縱去了那兒也不耽擱讀書,京里的舉子們不都嫌城中吵鬧,借住在寺里讀書嗎?咱們回鄉清清靜靜地讀兩年書,比在國子監還好呢。”
其實崔燮并不擔心遷安遠,再遠能遠得過五百多年后的現代嗎?再說他是個穿越貨,離原身親人遠些倒更安全。
他方才只是為這家人的冷酷而齒冷,也為原身的無辜喪命而嘆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剛受了這么重的杖傷,連休養的時間都不給就要送到多年沒住過人的老宅去,這根本就是成心要他的命。原身哪怕還活著,也得被這場遠行磋磨死。
雖然這別人還知道真正的崔燮已經死了,可他心里清楚,也會牢牢記著——崔家這一家三口都是殺人兇手,無論下令杖殺的,還是在背后陷害挑撥的……總有一天,他會給小崔燮討個公道。
順天府人日常說話的發音也和韻書上的大相徑庭,有些發音相同的字,在韻部上硬是分屬兩部,背起來相當反人類。
可《笠翁對韻》《聲律啟蒙》這種能兼顧對仗和聲韻啟蒙功能的書都是清朝的,此時尚未出現,他手里只得那兩套基礎工具書,也就只好死記硬背。先背下韻部里那些毫無關聯的字,讀對類再時一字一句地摳著字眼兒回憶屬于哪一聲部,哪一韻部,通過對照強行加深記憶。
只當是又學了一門新外語,通過長難句背單詞吧……起碼比真學外語容易。
崔燮抱著這兩套書日夜苦讀,崔源父子怕他累壞了,特地跟山里人家買了獐狍鹿兔、山雞、鵓鴿,燉上黃精、山藥、枸杞之類滋補藥材給他補身子。
他自己也怕坐著讀書太久對脊椎不好,早晚的飯菜又補得睡不著覺,就趁夜里沒人看見時在房里練練俯臥撐、卷腹,偶爾舉舉凳子練臂力。
捧硯有一天起夜時隔著窗戶看見他拿凳子當杠鈴舉,差點以為他叫鬼上身了,嚇得在外面呆了呆才敢進去,悄聲問他:“少爺這是練什么,怪難看的,當心主人家看了笑話。”
崔燮心臟飛快地蹦了一陣,放下凳子,繃著臉強作淡定地說:“我就是練練腕力,這兩天寫字總覺得力道不足,字跡不如原來好了。舉這個是不好看,回頭我弄包砂子掛在腕子上,懸腕練字試試吧。”
捧硯立刻認真地反駁:“沒有的事,大哥你抄的那幾份圣旨比原先寫的字還好呢!我看你的手沒問題,就是字帖不好——顏體不好寫,回頭你買幾份楊學士的臺閣體字帖對著練,肯定就寫得一筆好字了。”
至于他要練腕力的事,捧硯轉頭就告訴了親爹。崔源對少主人的事更為上心,轉天早上認認真真地跟他談了一場:“少爺你別自己胡亂練,看練傷了筋骨,更寫不好字了。回頭咱們買張小弓,在院兒里設個靶子,開弓射箭才最練臂力,還能練氣息。咱們家又有馬,你找個會馬術的師父正經學學,沒事出城兜兜圈子,獵個野雞兔子的,也能給你練出錦衣衛那么好的身子骨。”
好主意。
騎馬射箭可比在家里練蹲起、俯臥撐、繞著院子跑步瀟灑帥氣多了。
他頓時把練舉重的木凳子打入冷宮,坐在松前月下背起了“天長地久有時盡,月白風清如夜何”。
轉眼就到了八月十一。
陰陽先生看的好日子,宜修造,宜動土,石匠的新碑也刻好了,只等重修墓葬。
早在這天之前,崔燮便對著銅鏡畫了一副自畫像。是用寫字的細羊毫畫的,揉和了現代的素描技法,用靈動的線條勾勒外廓,淡墨烘出陰影,五官和鏡中十四歲的崔燮一模一樣,只是神情畫得更稚氣,天真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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