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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如果你吃醋,可以告訴我


  飲水間

  才剛上班不過一個小時,這里就聚集了一大票的女人,三兩男人,嘰嘰喳喳,興奮不矣。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我第一次跟閻少說話呢,可緊張死我了。沒想到,閻少比我想像的更溫柔體貼,好有型哦!”

  “可不是嘛!現(xiàn)在他們組的項目開始實施了,以后咱們可有的是機會跟皇太子殿下近距離接觸,姐一定要讓他做姐的入幕之賓。”

  眾女一陣怯笑低噓,丁瑩的腳步被生生卡住,握著杯子的指緊得微微發(fā)疼。

  “對了,策劃組的丁瑩不是跟閻少很那個……佳艷你確定能把上閻少嘛?”

  “哼,那座諾丁山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之前我都打探清楚了,那完全是一場誤會。現(xiàn)在她被鄧云菲吃得死死的,每天要死要活地加班,往死里操,也沒見閻少有多心疼嘛!”

  “也對哦!倒是鄧云菲這個太子妃最近人氣爆漲,天天跟著閻少出去享受大餐,又遲到早退,下午都跑去spa,活兒都丟給丁瑩一個人做了。”

  “佳艷,人家閻少都有未婚妻了,你真忍心讓自己屈居做小?”

  艷麗豐滿的女人一撩長發(fā),端得風(fēng)情萬種,眉眼間盡是掩不住的自信,飲食男女慣有的強烈欲一望之色,“這有什么。只有一天沒拿大紅本兒,咱們都有機會競爭正宮娘娘的寶座。再說了,拿了大紅本兒又如何?像皇太子這樣的男人,天生又長得那么不安全,沒個小3小四調(diào)劑生活,怎么對得起這天生一副好素質(zhì)呀!有這樣的晴人,那也是女人一輩子的精彩談資啦!”

  眾女呵呵直笑,丁瑩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真想立即拿拉鏈把這群三八的大嘴巴給封了。

  可還有女人卻又急不待地把自己挖來的最新情報抖落出來,“佳艷,你說你都打聽清楚了,丁瑩跟閻少之間都是虛傳,并沒來真的。可是我之前去交物管費的時候,他們就跟我們吐苦水,說閻少在之前有個晚上加班的時候,碰到臨時檢修電梯,突然停電。事后雖來電了,但他打電話把物管值班人員狠罵了一頓不提,還告到了人家高管那里,最后迫得那晚值班的人都被開除了。”

  丁瑩一愣,收回了本欲喝斥的聲音。回頭卻被人重重一拍肩頭,嚇得差點兒叫出來。

  “難怪之前我下樓跟物管的人打招呼,他們看我們跟見仇人似的。”

  “為什么閻少那么生氣啊?”

  “當(dāng)然是為了丁瑩!”

  “真的假的?”

  “然是真的了。而且,他們還說,閻少當(dāng)時打電話責(zé)罵負責(zé)人時,說是他老婆一人被關(guān)在電梯里嚇壞了,非常氣憤,還要他們賠償精神損失。”

  “老婆?!”

  眾女驚呼,丁瑩一詫,還想再仔細聽聽,卻被人用力拖走了。

  “李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還是他們說的,都是你胡說八道傳出去的?”這個小心眼的女人,向來都是公司八卦的一線干員。當(dāng)然,其實很多時候的八卦都是她蓄意制造的。

  丁瑩非常氣氛,沒走幾步就甩開了李倩的手。

  李倩看了看四下,才壓低聲音說,“我的大小姐,麻煩你避避嫌好不好。你無所謂,我還想在公司好好干,跟我男人一起買套房子好早點兒結(jié)婚生子,不想再當(dāng)望夫崖了。”

  “你想避嫌,你大可以走你自己的獨木橋,拉我做什么。我又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我還怕她們那群三八胡說八道。我現(xiàn)在就回去跟他們對質(zhì),我從頭到尾……”

  丁瑩想走,卻被李倩一把拉住,“丁瑩,你真傻,還是腦子被閻少的**彈給炸沒了?!你回去跟她們爭,現(xiàn)在這是公司,胡亂發(fā)脾氣耍情緒,像什么樣子。沈佳艷背后有陳總撐腰,得罪了她,公關(guān)部那邊你怎么去協(xié)調(diào)?他們那些關(guān)系戶兒,哪一個嘴巴不是從茅坑里爬出來的。這大家都知道,他們要說就任他們說去,你也沒舍兩斤肉。

  好歹,王總那邊是知道你的,還要靠你協(xié)調(diào)整個項目。她們再怎么妒嫉,現(xiàn)在閻少左右只待見你,他們也只敢在背后說幾句,也不敢拿到明面上來跟你爭啊!何不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只有幫公司創(chuàng)造利潤的人才有資格在公司大小聲。理她們那群三八做什么?犯不著為她們降了自己的格。”

  明明知道李倩說的都在理,可丁瑩心里卻仍是翻江倒海的不舒服,一時理不清頭緒,只覺得憋悶得難受。

  事實上,從電梯意外那晚之后,閻立煌就不怎么待見她了。

  ——丁瑩,若我還沒臉沒皮地纏著你,那我就不叫閻立煌!

  那晚,他們在男士洗手間里廝磨良久,最終還是不歡而散。

  他也終于做到了,對她和別人,不偏不倚,一視同仁。從而也造成了鄧云菲的有恃無恐,對她各種頤指氣使,迫她經(jīng)常性加班到深夜。卻又能做得天衣無縫,旁人尋不著錯處,變成她丁瑩自找的。

  當(dāng)然,這也的確有些是她自找的。

  “行了行了,別胡思亂想了,快回去做你的,爭取今晚不要再超點加班了。你加了又沒人幫你上報加班工資,白白讓人占便宜啊!”

  李倩推著丁瑩往辦公室去,丁瑩腳步躑躅,一直擰著眉,黯色不散。

  那晚,他是那樣跟物管方投訴的嗎?

  現(xiàn)在糾結(jié)這個又有什么意思?

  “閻總,好。”

  剛到門前,幾步前的那扇辦公大門恰恰被打開,閻立煌走了出來,身后跟著鄧云菲,鄧云菲語笑嫣然,還挽著男人一只手臂。

  看到她們,閻立煌只是禮節(jié)性地點了下頭,目光很快移開。

  鄧云菲眉眼一轉(zhuǎn),便立即吩咐了丁瑩幾個傳真要接,幾份文件要打,幾個環(huán)節(jié)必須電話跟蹤。布置完了工作之后,還一副炫耀的口氣,說要跟閻立煌出去用餐,因與客戶有約,可能一去不復(fù)還。

  丁瑩淡淡應(yīng)下,不做任何詢問或辯解。

  閻立煌目光冷直,一直看著藝術(shù)走廊上的那些壁畫,那塊色彩炫爛的色斑,不明所以的二維線條,交錯橫支,像是極富內(nèi)涵,又像是一團亂麻。

  待人一離開,李倩跟著丁瑩進了辦公室,把門一關(guān),有些著急地問,“丁瑩,你到底在做什么?自虐嗎?那種男人本來就是沒定性的,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每次都把自己搞得這么慘兮兮,誰會真的可憐誰!”

  丁瑩低下頭,敲打鍵盤的動作,頓了一頓,唇角慢慢拉出一道長弧。

  是呀,這世上,誰又會真的可憐誰。誰又會在意,誰的深情,終將錯付?

  這個世界,沒有童話。

  ……

  靜謐的辦公室里,只有敲打鍵盤的響聲,或伴傳真機低低的嘟鳴,女子清淺低柔的講電話聲。

  室外已經(jīng)一片燦爛艷陽,室內(nèi)卻在片片百頁下,顯得些微黯淡,清冷。

  “丁姐,”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一顆巧笑倩兮的年輕笑臉探了進來,歡愉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室的寧寂,“一起去吃飯!都十二點過了。李姐讓我過來叫的。哎喲!”

  “臭丫頭,明明是你自己想,還拿我做擋將牌。丁瑩,走啦,就等你一個!”

  丁瑩抬起頭,扶了扶臉上的眼鏡,“謝謝了!不過我這兒事兒還多,不出去了。我叫盒飯就好,你們先去吧!”

  說完,她又埋下頭。

  桌上堆滿了文件,各色文件夾,都是一沓一沓的,看著都讓人頭皮發(fā)麻。

  小詩和李倩對看一眼,眼底都寫著“絕不能讓這女人繼續(xù)下去的意思”,于是一齊沖到座位上,一左一右地架起丁瑩,就往外攥,同時端出了她們此行逕的真正背后主使者:王總。

  稍后,落坐于一桌美食前的丁瑩,就被領(lǐng)導(dǎo)批評了。

  “小丁啊,工作重要,但咱們這兒也還沒到要拼命的時候。該休息的時候,就得好好休息。你最近辛苦,我們大家都看在眼里,今天老王我請客,算是感謝大家這段時間對咱們這個大項目的辛苦和付出。來來來,別客氣,多吃點兒。瞧瞧,這才一個月,你這小臉怎么都抽尖了。”

  王總吆喝著眾人動筷子,說要為女性下屬們服務(wù),就先起身給丁瑩盛了一碗鮮香的雞湯,眼神示意她多多進補。

  丁瑩道過謝,小勺一口,那濃郁醇厚的湯汁下肚,頓時五內(nèi)俱慰,真是舒服不少。自然,這一桌子美食比起盒飯不知要好吃多少了。

  同時,還能聽著王總跟一班子人吹牛嘮嗑,大家圍桌說說笑笑,似乎工作時的煩躁不順心,都漸漸消失。飯后,一起結(jié)伴回公司,走過微風(fēng)席席的樹蔭,壓力和疲勞也一掃而空。

  “小丁,”王總又特意叫上丁瑩,語氣也頗為關(guān)懷,“你最近加班太多,我都聽閻少說了。回頭你去財務(wù)室領(lǐng)個加班工資的申請表,添好了來我這里簽個字。我也給閻少說了,以后盡量照顧一個我們女同事,這個工作量嘛,還是要公平分配。你注意休息,別項目一完把自己給累垮了,那可劃不來。錢哪,人一輩子哪賺得完。”

  丁瑩笑應(yīng)下,覺得老總們操持的這門管理學(xué)真是爐火純青,讓她們這些當(dāng)下屬的,哪一個不是又愛又恨,又有些無可奈何。

  想來,今天她一小小員工蒙老總招待,還是承了那個男人的好意么?

  走出廊蔭,就碰上了一群嘰嘰喳喳的女人,即以沈佳艷為首的公關(guān)部及行政部的三八小團伙兒。公關(guān)部對外八面玲瓏,行政部對內(nèi)無孔不入,平日里也就這兩部門情報最多,是非口角最多。

  沈佳艷今日穿著改良式旗袍,湖藍的金絲線,把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無遺,著實讓人眼前一亮。同以往一樣,巧言令色,和王總等男同事們調(diào)侃嬉笑,成為話題女王,總是眾星拱月的主角。

  小詩噘著嘴,在丁瑩和李倩面前,從不掩飾對公關(guān)部的厭惡,直道,“真不要臉!我聽行政部的說,沈佳艷竟然當(dāng)眾宣布,把閻少列入她的獵一艷名單,要勾搭閻少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李倩冷哼,“這世上既然有貞潔烈女,那就肯定有蕩一婦(女表)子。不奇怪!”說這話時,還故意掃了丁瑩兩大眼。

  丁瑩呵呵干笑兩聲,“人家的生活價值觀,咱不予置評。反正咱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問心無愧,自己開心就夠了。”

  小詩又是一臉崇拜,連聲稱贊,表示要向丁瑩學(xué)習(xí),做個自強自愛的都市麗人。

  李倩又是一鼻子冷哼,“問心無愧?我看你這都是滿口大話,打落牙齒和血吞。要我說,我就看不慣他們那幫子飲食男女,以為他們在演金枝欲孽啊!一個兩個都不知道打過幾次胎了,包包里隨時備著套子和毓婷兩片裝。只有那種沒素質(zhì)的男人才會看上那種爛貨,閻少的品味還不至于那么低,會看上沈佳艷那種(女表)子。”

  話畢,丁瑩和小詩全瞪著眼看著李倩,顯是被她這番驚人之言給震到了。

  李倩一甩頭,滿頭的小卷卷齊飛,挑眉之間,竟有幾分俠女風(fēng)范,嫉惡如仇。

  丁瑩雖一向不喜李倩的某些為人,覺得做為當(dāng)?shù)厝说睦钯灰膊贿^仗著幾分本地姑娘的本錢,才有如此傲氣肆意。但現(xiàn)在,卻似乎不是這樣了。她開始打從心里,羨慕李倩的敢愛敢恨,瀟灑不羈。李倩雖說話大膽直白,好妒嫉,卻還是聰明地會選擇只在她這種不喜打小報告、也絕不會使陰招坑人的人面前,一逞口舌之能。而自己……

  丁瑩低頭苦笑,想當(dāng)然她還不擅長辦公室政治時,在公眾場合與人爭執(zhí),落得個下場慘淡收場。現(xiàn)在,也只學(xué)會了說些場面話打打官腔,自是比不上沈佳艷一流,能在人前人后都玩轉(zhuǎn)風(fēng)一流,八面玲瓏。

  “我也覺得,閻少還不至于那么降格,會接受像沈佳艷那樣亂七八糟的女人。我聽說,閻少還是有潔癖的。”

  小詩也直點頭附合李倩,一副認定自己推測的模樣。

  丁瑩漠然,那個男人,雖已相處了這幾個月,可她仍覺得他深不可測,很多時候并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她以為自己的拒絕,讓他不喜,才縱容了鄧云菲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難道是想她去向他求饒?呵,她不覺得自己是在演辦公室言情劇。可是,今天這頓飯,似乎也有他的授意么?她實在看不懂,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了。

  一行人回了辦公室,都吆喝著還是屋里冷氣吹著爽。

  時下八月,最是盆地伙熱濕悶的時候。

  “丁瑩,我那份文件做好了,我再瞧瞧就給你拿過來對對,就可以讓老總審核執(zhí)行了。”

  李倩提了提公事,便各回各的辦公間了。

  丁瑩獨自一人走在藝術(shù)走廊上,深深吸了口氣,目光晃過一片熟悉的五彩色塊和奇怪線條,踱回自己的辦公室,卻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濃烈香水味兒。

  恰時,一聲低笑聲從前方的辦公室里傳來,她抬眸一看,便見虛掩的辦公室門內(nèi),那抹亮眼的湖藍正半倚在深色大辦公桌內(nèi),似與那人相對,一只玉漾的長臂探出,搭落在誰人肩頭。

  ……

  門外,丁瑩腳步凝滯,一抹異色悄悄攏上眉頭。

  門里,傳出女子低低的怯笑聲,偶時伴有男子熟悉的低沉淺語。

  想要聽聽到底是在說什么,公事,亦或……私事,可這又關(guān)她什么事。該離開,應(yīng)該馬上離開這尷尬的境地,何必徒增煩惱。可是,那狐媚子怎么會笑得那么肆意,這不像是在談公事。

  不禁低頭自嘲一笑,世間事不過如此,又有什么好驚訝的?驚訝之后,又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糾結(jié)之后,又有什么好不滿的?

  那個誰,又是你的誰了?

  在這個匿大的鋼筋混凝土世界,涼薄,大概就是人的天性,不足為奇。

  “丁瑩,你還站這兒干什么?飽漲還沒消……”

  李倩竟然已經(jīng)拿著資料過來,看到丁瑩站在閻立煌辦公室門前發(fā)呆,出口時話就被截斷在門縫里的一幕旖一旎之色中。

  她眼珠子一輪,眉間傾出一抹戾色,攥起丁瑩的手,另一只手上的文件一舉,就把那虛掩的大門給戮開了。

  “閻總,我們這里有一份文件。”

  冠冕堂皇的理由,足以讓眼睛、耳朵,和心,認清那一切事實。

  “呀!”

  女人的一聲羞澀低訝,將這個畫面的熟悉程度推到最高點,演出了一幕似曾相識。

  湖藍色的窈窕身姿適時地撲入那副早已敞開的懷抱,那人如當(dāng)初一般,端坐于舒適寬大的黑色皮椅中,宛如古代君王,任軟玉溫香在懷,端的艷福不淺。

  剛才在走廊上聞到的香味兒,便是沈佳艷慣用的“毒藥”,曾謂之,要毒倒世間所有男人,為其裙下之拜臣。

  此時,丁瑩很想唱喝一句,“毒”得好。也只有像沈佳艷這樣的極品,才能試探出一個男人的真正底限吧!

  曾經(jīng),她有一個對她各種示好獻殷情的客戶,非常直接地對她說過,要想知道這男人素質(zhì)幾何,品味幾流,只要拿出最誘一人的蛋糕放上一放,真相立現(xiàn),百試不爽——壹個男人對美色的反應(yīng),最能體現(xiàn)其素質(zhì)幾何。

  一抹極致的惡心,涌上心頭。

  丁瑩想轉(zhuǎn)開眼,可是身體卻突然不聽使喚,目光越過了李倩的肩頭,直直投向男人。

  四目相接時,心仿佛被鏤空,有風(fēng)穿過,瑟瑟發(fā)寒,分不清是何滋味兒。

  男人無甚表情,完全沒有“好事”被撞見的尷尬窘迫,表現(xiàn)得那么波瀾不驚,可凝住她的黑眸里分明暗潮跌宕,風(fēng)聚云涌,陰陰湛露的精咣,咄咄逼人。

  她一下絞緊了相握的十指,想要撤開眼眸。卻見男人唇角一斜,劃出一個冷冷的弧度。

  恰時,沈佳艷嬌音婉轉(zhuǎn),悉悉簌簌地爬起身來,那雙柔若無骨似的小手在男人身上胡亂模索,還在將將起身時,故意又絆回去一跤,再來了個肉疊肉。

  “沈佳艷,你這是骨頭斷了,還是又泛了皮膚騷癢癥。能不能麻煩你快點兒,我們還有正事兒要辦。”

  李倩竟然無視這種尷尬情形,直愣愣地戮沈佳艷的脊梁骨,一針見血,又明罵暗貶,毫不作偽,那聲音又大又響,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

  這時,連男人臉上都滲出一絲冷意,直凝著丁瑩的眼眸,森亮逼人,仿佛在等著誰的反應(yīng)。

  一場好戲?!

  他完全不像是戲中人,她倒似成了他想要觀看的戲劇主角?!

  無聊!

  丁瑩唇角動了動,無聲,狠狠扭過頭,丟下一句,“閻總有事在忙,我們稍后再來做匯報。”便攥了李倩,大步離開辦公室。臨門一腳時,還故意把門甩得震天價響。

  誰規(guī)定,只有老總能甩門了。

  憤憤地想著,丁瑩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也將房門給關(guān)緊了。

  這一出好戲,到底是誰,掩耳盜鈴?

  隔壁

  閻立煌的目光始終不見懷中磨磨蹭蹭的女人,目光隨著那一聲關(guān)門響,投入辦公桌正前方的那片摩挲玻璃墻,約約的一個黑色影子,定了一定,又晃了一圈兒,最后落下坐,做了一個姿勢。

  他猜測著那個姿勢,不外乎一種可能。

  抿緊的唇角,慢慢松緩。

  身上壓著的女體突然一動,他即刻收神,一把將女人推離了身,拉起身子,手撫了撫皺褶的衣擺,仿佛那剛剛欺身的不過一粒微塵,只有多余。

  女子臉上的驚詫剛剛浮現(xiàn),來不及揣測男人眉宇下暗疊的森森戾色,甚至連一個委屈的低呼也不及發(fā)出。

  男人聲音沉緩,瞬間就教人心寒到底,“沈小姐,請自重。我不希望剛才的事,還發(fā)生第二次。”

  沈佳艷愕然,“可,可閻總您剛才明明……”

  男人目光斜挑,眼角鋒利如刀,嚇得沈佳艷瞬間失了聲。

  緩緩逸出的聲線里,更冷得刺骨,“剛剛,我有說過什么嗎?”

  剛才,她嬉笑調(diào)侃,男子偶有回應(yīng)。但所脫之言也不過是一個點頭微笑,或短短的一個疑問,至多不過一個模零兩可的應(yīng)答,完全沒有展露半分真情實意,純粹禮貌性的應(yīng)承。混跡男人堆里多年,豈會不明白男人話里的暗示,和警告。

  沈佳艷撩發(fā)一笑,強自鼓了幾分勇氣,直道,“閻少,我總算明白,丁瑩的感受了。”這個男人夠狠,偏偏她就是不甘心,更不肯死心。

  挑釁,向來是美人的特權(quán)。

  很篤信,越是高傲自恃的男人,越是喜歡征服這種挑釁。

  閻立煌的確沒有讓沈佳艷失望,也更讓她誠惶態(tài)恐了一遭。

  “憑你,也配跟瑩瑩比么?!”

  沈佳艷完全沒料到男人會說出這樣,明明白白的護短之話,喚出那樣親昵的稱呼將她們兩個女人分了類。用著如此冷漠嚴(yán)厲的口氣,擲來的眼神仿佛在說,若她再抵毀丁瑩一句,便將萬劫不復(fù)。

  “出去。沒有我的允許,請不要再踏進我們項目組的辦公區(qū)。”

  沈佳艷張嘴,卻徹底失了言。離開這間覬覦了許久的辦公室,似乎還有些不明白,卻又愈發(fā)清楚地意識到一點。

  這個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男人,其實對丁瑩的念頭,比他們?nèi)魏稳艘詾榈亩家睢?br />
  女人一離開,男人深吁了口氣,靠回椅背時,右手習(xí)慣性地轉(zhuǎn)著金筆,一圈圈的淡淡金影,在午后的百頁影里,留下點點金光,耀眼。

  他又起身,直接走到立柜式空調(diào)機前,按下了一個“排氣”鍵。

  這辦公室里的女人香水味兒太濃,而他,并不喜歡過份的人工香料味兒。

  隨即,他的腳步停在摩挲玻璃前,隔壁那團小小的黑影,在眼里凝聚成形,幻化為女子認真工作的側(cè)廓,不知百頁的影,落在白晰的臉龐上,是什么顏色,什么表情。

  幻想,讓人期待,卻也有些惱人呵!

  叩叩,叩!

  玻璃墻被叩響,埋頭敲字琢磨著報表數(shù)據(jù)的丁瑩一愣,轉(zhuǎn)頭看向聲源處。

  腦海里一幕閃過,哼了一聲,抿緊唇瓣,回頭繼續(xù)工作。

  真紈绔!

  ……

  或許是被激起了洶洶的戰(zhàn)斗力,也或許,人一輩子總要多做幾件對得起自己的事。

  丁瑩很成功地在下班時間之前,做完了全部工作,長長地喘過一口氣后,心情竟似難得的愉悅。

  “解脫!”

  推開鍵盤,距離打卡時間還有一刻鐘,可以放松一下,思考下班后的消遣了。

  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天亮?xí)r走出公司大門,看著屋外還依然燦爛的陽光,心情倒也好了些許。

  不,說好便是承認壞了。

  她應(yīng)該來個錦上添花!

  果汁喝完了,捧著心愛的玻璃杯,前往飲水間,相信這時候,那個地方就是最時尚的交流圈兒,關(guān)于“下班去哪兒”這個話題,絕對是最大熱點,可用資源必然多多。

  但剛踏出辦公室時,她又聽到隔壁辦公室里傳來的輕笑聲。

  本說不要再去管那所謂風(fēng)花雪月,可是,她聽到了小詩的聲音。

  怎么會?

  丁瑩克制不住轉(zhuǎn)回身,這次辦公室門是公然大開,里面的畫面一覽無遺。

  而除了小詩,還有李倩,及幾個男同事都在里面,不知道在聊什么,但顯然氣氛十分和一諧輕松,不像是在談公事。

  男人仍是靠坐在皮椅里,雙手十指交叉放在心口,姿態(tài)閑逸,語聲低斂,上位者的氣質(zhì)總是蓋過所有人,此時的情況,與之前卻有不同。

  丁瑩卻立即轉(zhuǎn)身,加快了腳步,離開。

  關(guān)她什么事兒?

  早說過兩人橋歸橋路歸路,就是一點點思維,也必須剔除干凈,不留痕跡。

  來到飲水間,果然是一堂子的女人。在看到她進來后,以沈佳艷為主打的那群女人,立即息了聲。沈佳艷投來的眼神,也頗為怪異。

  丁瑩只是禮貌性地點點頭,和幾個熟悉要好的女同事閑聊幾句,討論下班后的活動。

  發(fā)現(xiàn)果汁竟然已經(jīng)用完,咖啡絕非她所好,喝了就別想睡覺了。余下,就只有一堆老總們喜好的茶葉。清腸道的,排毒養(yǎng)顏的,降三高的。時間有限,丁瑩沒興趣伺候這些東西。

  “丁瑩,你嘗嘗這種青茶呀,聽說是閻少的專屬,味道很不錯呢!”有人很花癡地推薦。

  丁瑩搖頭,“快下班了,不想喝這東西,怕晚上睡不好。”

  “呵呵,那到也是。喝了要是睡不著,胡思亂想,欲罷不能,那該多難受哦,對不對?丁組長。”本該第一個下班沖約會的沈佳艷竟然還沒走,還冒出這么陰陽怪氣的一句。

  丁瑩揚眉一笑,“難受到不至于,只是想想,那總比看得著吃不到,心如刀絞的要好。”回眸婉轉(zhuǎn),劃過女人那張調(diào)色盤般的臉時,唇角揚得更高。

  沈佳艷唇角一翹,口氣更譏誚,“丁組長好手段,我們當(dāng)然自愧不如。不過,現(xiàn)在還不知道誰能笑到最后。”

  丁瑩抿唇,“笑到最后也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真正爽沒爽到也只有自己知道,有意思么!”

  這一番明里暗里地嘲諷當(dāng)日之事,沈佳艷目光一漲,抿了抿嘴,卻是尋不著什么可反駁的,心里糾結(jié)氣惱又不甘。但她好友拉扯了她幾下,回頭一看,沒想到鄧云菲來了。隨即便丟來一個“好自為知”的警告眼神,扭身先離開了。

  緊跟著,其他本是看好戲的人,也低呼著就要錯過約會時間,紛紛作鳥獸散。

  飲水間,便只余兩人。

  鄧云菲一來,必是咖啡第一,且他們專屬的那個小冰箱里,長期供應(yīng)高極飯店里特供的精致小點心,諸如黑森林,提拉米蘇。

  挑了眼丁瑩,說,“聽說你今天的任務(wù)都完成了,不錯啊,長勁兒了。”

  丁瑩口氣卻不似之前應(yīng)付沈佳艷一般輕松自然,變得有些僵硬,“還好。”

  鄧云菲挑了眼沈佳艷離開的背景,紅唇彎彎,貝齒雪亮,“這年頭,做人就得有些自知之明。明明一個臭(女表)子,聒噪的八哥,連烏鴉都學(xué)不了,還想飛上枝頭稱鳳凰。丁瑩,這種女人就得狠狠治!”

  丁瑩無語。

  鄧云菲喝完了咖啡,又派給一項任務(wù),讓丁瑩幫打下班卡,這是閻立煌最近特別警告其不能搞特殊,必須遵守公司規(guī)章制度。

  丁瑩訕訕,繼續(xù)擺弄一柜子的飲料,卻發(fā)現(xiàn)真沒幾種自己想喝的。

  最后,手停在了那袋包裝精致青茶上,里面的剩量也不多了。

  指間在綠瑩瑩的包裝袋上劃過,輕輕點了點,唇角一勾,打開袋口,一股腦兒地,把所剩的茶葉全數(shù)倒進了自己的玻璃杯里。

  呃,好像份量有些多過頭了。

  眼底卻迸出十足的惡光。

  管他的!

  紈绔有的是錢,這時間也不喝茶了,都花去泡妞兒了。

  丁瑩壞壞地想著,便把剛剛燒好的開水,都注入了自己的玻璃杯,當(dāng)杯子滿當(dāng)當(dāng)時,那一片片綠盈盈的小東西,在晶瑩剔透的玻璃杯里,舒枝展葉,沉沉浮浮,析出一縷縷水沫,如煙似云,直直沖向水面,開綻,盛放,陣陣香馨,漫溢開來。

  湊近鼻端,深深吸上一口,不愧是皇太子殿下青睞的鼎級好茶。

  她端起杯子,輕輕吹著浮葉,就想立即償一口味道,心里也不由轉(zhuǎn)到,這般清香,若味道上好,改日就可以買個專業(yè)的玻璃茶杯,帶小小的濾網(wǎng),杯身也十分可愛。

  杯子慢慢就唇,水還有些燙。

  “你用完了?”

  突然,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手上不由一抖,伸出的舌頭被水一裹,燙得她低訝一聲,差點兒把手上的杯子都扔了。

  放下杯子,回頭一看,男人雙手抱匈,斜倚在門邊,目光戲謔地看著她。瞧那架勢,似乎已經(jīng)觀賞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第一次干壞事兒就被當(dāng)事人一頭撞破!

  丁瑩的表情一下僵住,耳朵尖兒似乎都在冒火,張嘴無言。

  ……

  閻立煌是從女子把自己熟悉的那包青茶全數(shù)倒進杯子里時來的,從裝修飾面的鏡面反映里,看到女子勾著一抹顯然壞壞的笑,不知道嘴里嘀咕著什么,裂著雪白貝齒,著實讓人驚訝。

  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搞怪。

  之前,她給他的印象,多不過是矜持傲嬌的小白領(lǐng),要么是張牙舞爪的貓咪,或者豎起渾身毛毛的刺猬,更或者是沉默疏離的冰山冷湖。

  像現(xiàn)在這般的孩子氣,確然少見,讓他興味十足,便就一聲不吭地立在一旁,盡情觀賞了。

  但,便這樣看著,哪里忍得不插上一腳。逗一弄這只刺猬豎毛毛,似乎已經(jīng)成了他近來的一個“壞”習(xí)慣。

  現(xiàn)在看到女子呆呆的表情,心下宛爾,卻又有些不舍。

  “怎么這么不小心?”

  閻立煌幾步上前,拿杯子接了冷水,遞給丁瑩,叫她泡舌頭。

  丁瑩眉頭糾結(jié)地接過杯子,心底又怨又氣,要不是這男人突然叫一聲嚇到她,她也不會失手燙到自己。恨恨地瞪上一眼,轉(zhuǎn)身還是把舌頭伸進了冰水里,那種尖銳的刺痛感才迅速減弱。

  故,她也沒看到,背后的男人看著她的表情、動作,唇角牽起一個好看的弧,眸底盈滿一彎沉柔的暖色。

  “瑩瑩,你把我的,都吃完了?”

  “你說什么呢!”

  丁瑩一聽,氣得立即轉(zhuǎn)身相質(zhì)。心說,這男人說話簡直壞透了,不是缺主語,就是少謂語,還胡亂安定語,不明究理的人聽到,要不誤會那話里的意思,還真是語文天才了!

  回過身來,男人正端著她的寶貝玻璃杯,本來托在她手里還算殷實的大玻璃杯,現(xiàn)在落他掌中,竟然看起來小了一大圈兒,畫面著實有些怪怪的,一時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兒。

  他轉(zhuǎn)眸看她,入鬢的濃眉輕輕一挑,幾分邪氣,“瑩瑩,我說的是實話,不是么?”

  又來了,又是那種調(diào)一戲人的調(diào)子。

  這個男人,果然死性不改!

  “你,杯子還我。”

  她將手上杯子一放,伸手就去取,可他存了心思逗她,輕輕一抬手,這七個小矮兒對巨人的悲哀刺果果地暴露。她雙手在空中劃了幾圈兒,都被男人輕松避開。那動作輕松又簡潔,甚至帶著流暢的美感,宛如——運球!

  可把氣壞人了。

  “閻立煌,你干嘛,杯子還我,你當(dāng)自己在運球嘛!”

  “丁瑩瑩同志,你提醒我了。我覺得我現(xiàn)在運的,可是畢生僅見的一顆,水晶青茶球。唔,真香!”

  他晃來晃去,對付她游刃有余,還趁她不備的間隙里,就著杯子,偷喝了一口,那印下唇痕的位置,剛好就是她剛才燙到的位置。

  眼瞳微縮,她停下氣喘吁吁的動作,表情扭曲,憤憤不甘之極。

  “你真無聊!”

  “瑩瑩,你喝光了我的茶,讓我無茶可喝,誰更無聊?!”

  他眉頭斜斜一挑,眼睛眨了眨,電力十足,簡直讓人無法招架,而這話里的明嘲暗諷,一分不差。

  “我從來不喝茶,怎么知道你這種高級茶應(yīng)該泡多少?一不小心,手抖,就倒多啦!”她心下氣不過,只能梗著脖子強辭奪理,說完之后,心里還有些小小得意,這借口也不差。

  他心下宛爾,“瑩瑩,你是真的從來不喝茶?還是,心里對我不滿,想要趁機使壞?”

  她雙眼一瞪,“你才會那么無聊。”

  “哦?”他故意拉長了音,“真的沒有?”

  “什么有沒有的,杯子還我,我要下班了!”

  她伸手,這回終于夠著杯子了,但是手卻被男人趁機逮住了。他微微傾夏身來,嚇得她直往后仰。她看到他眼底映著自己的慌張模樣,那俊臉上都是戲謔之色。

  “你敢不敢看著我眼睛,跟我說,你剛才不是故意使壞倒光我最心愛的茶葉?”

  “我當(dāng)然……”

  話,被男人的氣息打斷,兩張?zhí)拿嫒菹拢腔ゲ幌嘧尵o緊握著的茶杯,汩汩清香,緩緩升騰,繚繞在兩人鼻息之下,彌漫著一股難以敘說的悠然情懷。

  “你當(dāng)然,怎樣?”他的聲音極沉,仿佛要連心,都沉到底。

  “喝都喝光了,你一大男人,為幾片青葉子捉弄人,有意思么!”

  她甩開他的眼光,又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他神色淡下,“當(dāng)然有意思。那,可是我最、心、愛的青茶。”

  故意加重的三個字,每一字,都震得她心兒一跳。

  “行了,我賠你好了。沒見過這么小氣的男人!還敢自稱爺們兒,我看是娘們兒才對。”

  后半句,她故意小聲嘀咕,一臉古怪。

  “放手啊!”她都服軟了,這壞家伙還捏著不放。

  “賠?”他笑得有些高深,“丁瑩瑩同學(xué),你以為這茶到處都有賣的么?一年才出半斤,我這還是運氣從家中長輩那里順來的一小袋,一次只放十三片,已經(jīng)香足。你一次就滅了個干凈!”

  一年只出半斤?!

  這放在古代那就是只有皇帝陛下才能的享受的鼎級的鼎級的鼎級的……嗯次方的,貢品啊!

  瞥見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丁瑩渾身一震。

  “你,閻立煌,你又唬人!”

  氣不過,她另一只空手,直指男人腦門兒。

  不想,男人順手也捉了過來,輕輕一使力,她整個人兒就撞上他的匈膛,**的,有些疼。

  頓時她氣急敗壞,脫口而出,“閻立煌,你夠了!放手,有人會過來,萬一看到!你,你松手,臟死了,不要拿碰了別的女人的手碰我!我惡心!”

  他的動作明顯一僵,臉上戲謔的表情瞬間褪盡。

  她真想咬掉自己的大舌頭,竟然此地?zé)o銀三百兩。

  “瑩瑩!”

  他表情嚴(yán)肅,眼神無比認真地開口,“如果你吃醋,可以告訴我。大可不必,拿我的茶葉出氣兒。這青茶,真的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從家里順來的,你瞧瞧它們,多無辜!”

  聞言,丁瑩徹底石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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