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5 五州皆同
“赤米白鹽,綠葵紫蓼”。
“春初早韭,秋末晚菘”。
再食一碗金湯赤鬻。人間真味,唇齒留香。
除薊國赤米,另有“海陵紅粟”。
如前所言。海陵有“長洲澤”,“多麋”。“(麋)千千為群,掘食草根,其處成泥,名曰麋畯。民人隨此畯種稻,不耕而獲,其收百倍。”麋畯所生,便是紅粟。
魏晉左思《吳都賦》:“麗見海陵之倉,則紅粟流衍。”唐杜甫《行官張望補(bǔ)稻畦水歸》詩曰:“玉粒足晨炊,紅鮮任霞散。”注曰:“江浙以紅米為紅鮮”,“稻有紅白二種,紅鮮,紅稻種名。”
后世稱“紅霞米”。宋人程大昌《演繁露赤米》亦有:“案,赤米今有之,俗稱紅霞米,田之高卬者乃以種之,以其早熟耐旱也。”
薊國赤米,與眾不同,乃是海禾。可生于寸草不生,海潮侵襲,鹽漬之地。如西域鄯善國,“地沙鹵”,亦試種海禾大熟。何況薊國東境,環(huán)渤海灘涂,不毛之地,皆被辟為海禾田。由牢城鹽戶耕種。
先前。環(huán)渤海,百五十座鹽府牢城,安置鹽戶三百萬口。今又并遼東灣,鹽府治下已破二百城,鹽戶達(dá)四百萬口。谷、鹽、布、鐵、畜。乃時(shí)下“五大宗(貨)”。
今季,鹽府曬大夏玉砂鹽,四億二千六百余萬石。另辟海禾田,五十萬頃。得新谷千三百余萬石。除入選臘賜,賞賜群臣。余下悉被四海船商販空。
獵奇之心,人皆有之。金湯赤鬻,唯國老可食。助赤米風(fēng)靡。
便是海陵紅粟,亦水漲船高。唯徐州權(quán)貴,方可得食。
與人云亦云,升斗小民不同。士大夫,深思熟慮:漢以火德為正。班固《漢書·高紀(jì)贊》曰:“旗幟尚赤,協(xié)于火德。”注:“火德,謂漢也。”赤米應(yīng)漢之火德。一丈青海禾,乃證薊王興漢之功。
再與道中小兒歌:“南極老,一丈青;東王父,漢三興。”互相佐證。
代(今)漢者,宗王之讖。應(yīng)征何人,不言自喻。
尤其河北五州,幽、冀、并、涼、雍。皆出薊國吏治。《薊法》自上而下,全面推行。薊國之先進(jìn)便利,放之五州而皆準(zhǔn)。距放之四海,為期不遠(yuǎn)。
薊王雖未就國。王命早已傳達(dá)。輔漢大將軍麾下,四輔將軍,分駐幽、冀、并、涼四州。四州牧,只治政,不治軍。行軍、政分離。輔西將軍徐晃,兼顧雍州防務(wù)。待河海解凍,四輔將軍,拔營出征。待薊王牧守河北。隸屬于四輔將軍麾下,四綏將軍,領(lǐng)護(hù)四方都護(hù),兼顧新拓之州。另有偏將軍、裨將軍,協(xié)同。
中壘將軍典韋,攜牙門八將。拱衛(wèi)薊王劉備。凡王駕所至之處,便是中壘駐軍之地。
國老,皆以為。待薊王班師回朝,外戰(zhàn)當(dāng)告一段落。
薊王當(dāng)專注于漢廷之事。今三分天下,各為其主。叔侄之爭,裹挾宗親、名門、豪強(qiáng)、官宦之爭。
漢室宗親,如青州牧劉岱、荊州牧劉表、益州牧劉焉。名門如交州牧袁紹、揚(yáng)州牧袁術(shù)、司州牧黃琬。豪強(qiáng)如豫州牧丁原、徐州牧呂布。官宦如兗州牧曹操。
背后各有推手,兼得利益羈絆。唯有河北,向化大同。種田十倍利,經(jīng)商利百倍。內(nèi)外循環(huán)水路,百二十干支海市往來。更有寄艙券、寄田券,如約獲利。先前河北豪情,家中田宅奴仆皆販于市樓。如今輕裝上陣,揚(yáng)帆萬里。家中子弟,學(xué)優(yōu)而仕。尤勝先前。
一傳十,十傳百。眾目睽睽,真金不怕火煉。王太師行狐虎之威,割河北于薊王。今日再看,于漢祚而言,利弊幾何,見仁見智。公道自在人心。
曹太保裹挾舊有勢力,并私人恩怨,與王太師分庭抗禮,針鋒相對。其用意,亦不言而喻。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今漢江河日下,不過茍延殘喘而已。
《論語·季氏》:“君子有三戒:少之時(shí),血?dú)馕炊ǎ渲谏患捌鋲岩玻獨(dú)夥絼偅渲诙罚患捌淅弦玻獨(dú)饧人ィ渲诘谩!?br />
人之將老,風(fēng)中之燭。亂世之中,得一席清凈之地。何其幸也。
王子館中,鐘鳴鼎食。國老鴻儒,談笑風(fēng)生。
“春風(fēng)來解吹殘雪,燈燭迎陽萬戶燃。竟看繁星在平地,不妨明月滿中天。赭袍已向端門御,仙曲初聞法部傳。車馬不閑通曙色,康莊時(shí)見拾珠鈿。”
鸞棲館,精舍前。
“中丞留步。”
賈文和聞聲駐足。正是南閤祭酒許子遠(yuǎn)。
“同車乎?”賈文和笑道。
“固所愿也。”許子遠(yuǎn)雖憾未能入謀主之列,然足智多謀,不可小覷。
二人共車,繞行門下署中,林蔭官道。明月當(dāng)空,水銀瀉地。夜風(fēng)徐來,清香漫溢。中丞座駕,安車四望,乃出宮廷制式。非國老重臣,不可乘。
“子遠(yuǎn),何不直言。”見許攸欲言又止,賈詡不禁先問。
“中丞,席間似有未盡之言。”茲事體大,許子遠(yuǎn),亦不敢藏拙。
“何不試言。”賈文和,笑道。
“陳宮之謀,乃出連環(huán)計(jì)。論施此計(jì),中丞乃翹楚。卑下既能窺知一二,何況荀文若乎。”許子遠(yuǎn)言道:“三月上巳,(少)帝必不得脫也。”
“未必。”賈文和言道:“依我之見,荀彧遂知陳宮之謀,然必不言于,曹孟德當(dāng)面。”
“請中丞不吝賜教。”許攸求問。
“荀彧乃漢臣。先前,常與主公,書信往來。不投我主,乃因我主今為薊王矣。”賈詡答曰。
“原來如此。”許攸心領(lǐng)神會(huì)。一言蔽之。荀彧以為,今漢國祚,尚有一線生機(jī)。
賈詡又嘆道:“然忠君背主,君子必難兩全。若天子西歸,荀彧恐無命矣。”
略作思量。許攸方知。席間賈文和,不愿說破。乃因荀攸亦在。
以荀攸之智,亦能窺破此局。料想,必有家書,傳至甄都。然荀彧如何擇選,亦非荀氏家門,可定也。
“唉——”許子遠(yuǎn),一聲長嘆:“只恨無人并列。”
聞此言,賈文和亦生惜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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