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2 難言之隱
若奉佛,可得“就食”并“除役”。何樂而不為。至于長生不老,皆是后話。且先將肚皮填飽。
對(duì)蕓蕓眾生而言,終歸飽暖思淫。
得交揚(yáng)二州,江東八郡。并袁術(shù)所據(jù),江北廬江、九江二郡。合肥侯計(jì)有十郡。將防線逆推至江淮。袁術(shù)又厲兵秣馬,欲上擊江夏、下攻廣陵。荊州牧劉表,徐州牧陶謙,如臨大敵。北線壓力驟減。正如薊王用兵,出其不意。常反其道而行之。趁滴水成冰,冬季興兵。憑借薊國冠絕天下之軍備武裝,攻無不克,所向披靡。
立冬之后,大河上下,萬里冰封。長江沿岸,稍覺微寒。嶺南更是溫潤如春,吹面不寒。兵發(fā)交州,攻略蒼梧、郁林二郡。絕,益州牧劉焉東進(jìn),荊州牧劉表南下,之路,納交州入懷為其一。得二大郡,可防士燮兄弟,首鼠兩端,心生反意乃其二。更有甚者,與荊南四郡接壤,分劉表荊南之兵,為袁術(shù)逆襲江夏助力,是其三也。
為此戰(zhàn),合肥侯并群雄,已謀劃多時(shí)。
散朝后,群雄出殿。亂世之中,保全家小,于朝堂之上,得一席之地。非豪杰不可為也。再看關(guān)東曹呂之爭(zhēng)。八廚之張邈,素與曹孟德交厚。然大是大非,私交再厚,又能如何。偏安一隅,作壁上觀。未嘗不是人生幸事。
“大將軍留步。”正是黃門令黃綱。
“何事!痹B聞聲駐足。
“陛下有請(qǐng)!秉S綱附耳言道。
袁紹心領(lǐng)神會(huì):“前方引路。”
步入后殿,合肥侯已更換常服。袁紹肅容下拜,禮數(shù)周全:“叩見陛下!
“大將軍免禮!焙戏屎詈皖亹偵骸白!
“謝陛下。”袁紹再拜就坐。
“大將軍可知天師道!焙戏屎钕葐。
“乃張?zhí)鞄熕鶆?chuàng)。聞漢中五斗米,便出天師道!痹B答曰。
合肥侯輕輕頷首:“制命術(shù),大將軍知否?”
“未知也!痹B不解:“陛下何故有此問。”
“薊王傳書在此,大將軍一觀便知!焙戏屎钊∷E王手書示之。
袁紹不疑有他,雙手接過。細(xì)觀之后,方知茲事體大:“天下竟有此奇術(shù)。”
“二程美人,既身中此術(shù)。料想,程貴人亦無可免!焙戏屎钛缘溃骸按髮④娨詾椋摦(dāng)如何!
“此乃陛下家事,臣不敢亂語。”袁紹轉(zhuǎn)而言道:“薊王既能破此術(shù),何不請(qǐng)薊王相助!
“薊王言,除此術(shù),十分兇險(xiǎn)。稍有不慎,恐難兩全!焙戏屎羁畤@。
薊王雖未道明詳情,然合肥侯卻深信不疑。畢竟,薊王麒麟圣體,神鬼辟易。時(shí)宮中“珊瑚婦人”枯萎將死,乃被薊王救活。聞薊王近身,珊瑚婦人穢氣盡出,如駕霧騰云。再取赤金琉璃罩身,方令珊瑚婦人續(xù)命至今。足見薊王天生。尋常人等,又如何能相提并論。
慮及此處,袁紹亦心知:“如此,陛下不可不防!
“朕之貴人,如何防備。”合肥侯言道。
“這……”袁紹一時(shí)無言。
合肥侯隱疾,袁紹亦從袁皇后處,略知一二。袁皇后至今仍是完璧之身。合肥侯專寵程貴人,必事出有因。
且宮中傳聞,二位皇子,皆是食母喂養(yǎng)。非程貴人親自哺育。合肥侯夜夜臨幸,必有難言之隱。
靈光一現(xiàn),袁紹忽生急智:“時(shí)有道士瑯邪于吉,寓居?xùn)|方,往來吳會(huì),立精舍,燒香讀道書,制作符水以治病,吳會(huì)人多事之。既是仙門之術(shù),何不請(qǐng)仙人除之!
“于吉之名,朕亦有耳聞。昔日薊國群仙會(huì)。解讖代漢者,宗王也。”合肥侯不置可否。
“正是此人!痹B又道:“臣聞,天下黃老,分清領(lǐng)與污衣。天師道欲一統(tǒng)諸夏仙門,卻未能如愿。今烏角先生左慈,領(lǐng)污衣投薊王門下,坐鎮(zhèn)隴右四海館。清領(lǐng)道于吉卻遠(yuǎn)避江東。陛下或可一試!
“哦?”合肥侯這便醒悟:“如此說來,清領(lǐng)道于吉與烏角先生左慈,分?jǐn)?shù)二家!
“正是!痹B答曰。
俗謂,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左慈與于吉,必難相容。故于吉才遠(yuǎn)遁江左,避其鋒芒。
既不能為薊王所用,當(dāng)可為朕用之。
心念至此,合肥侯這便定計(jì):“速請(qǐng)于吉入宮相見!
“喏!痹B這便領(lǐng)命。
掘鯉西淀。
寢宮二重,七重華蓋,合歡鴛鴦榻上。
忽覺清涼送爽。受此一激,甯貴人悠悠轉(zhuǎn)醒。
“貴人勿動(dòng)。”便有女侍醫(yī)柔聲言道:“施藥未好!
忽憶起昨夜,夫君微醺私語:姐姐隱疾愈否?
不及答話,已被先奪!巴思t香汗?jié)褫p紗,高卷蚊廚獨(dú)臥斜;嬌淚半垂珠不破,恨君瞋折后庭花。”
再看左右,帷中只己一人。一時(shí)羞澀難當(dāng)。著急未退,又泛起蜜意柔情。絲絲縷縷,重重疊疊,似無窮無盡。仿佛與夫君,再無膈膜,更無芥蒂。
“夫君何在?”甯貴人羞澀難當(dāng)。
“王上正于前殿宴客!迸提t(yī)柔聲答曰。
“客從何來?”甯貴人又問。
“聞是洛陽故人!迸提t(yī)答曰。
“洛陽故人?”甯貴人心思微動(dòng)。必是小弟京中故交。無非袁本初、曹孟德、袁公路等人。轉(zhuǎn)念一想,三人皆為群雄,干系重大,豈能輕身至此。卻不知,小弟京中所交,還有何人。
罷了。既為人婦,何須再胡思亂想……
船宮前殿。
薊王設(shè)宴,款待來賓。
主客不是旁人,正是白馬寺中慧學(xué)高僧,康僧巨。
多年前,安世高坐化。便由康僧巨,主持火葬。并親手將安世高舍利,贈(zèng)于劉備。時(shí)安世高弟子,南陽韓林、潁川皮業(yè)、會(huì)稽陳慧,皆外出布道,不在京中。安世高,自覺陽壽已盡,只身返京,見過劉備后,安然辭世。這才引出重重恩怨糾葛。乃至介入佛道之爭(zhēng)。揭開天下大勢(shì),冰山一角。
今,康僧巨,攜安世高三大弟子,韓林、皮業(yè)、陳慧,聯(lián)袂而來。
必有大果因。
時(shí)下,佛門尚無諸多清規(guī)戒律。飲食起居,入鄉(xiāng)隨俗,與時(shí)人大同小異。
饒是如此。薊王亦盡除油脂葷腥,米羹素湯,以茶代酒。盡地主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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