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 減矢之計
“只需如此如此……”曹孟德這便道來：“諸校依計行事�！�
“喏�！敝T校聽令。
《史記·封禪書》:“古者，封泰山禪梁父，七十二家�！薄洞蟠鞫Y記·保傅》:“以封泰山而禪梁父，朝諸侯而一天下�！鄙瞎胖燎貪h，歷代帝王封泰山必禪梁父，故有“地神”之稱。
知曹孟德將兵，必出甄都東進(jìn)。于是“賊人”占山障道，據(jù)險而守。卻閉門不出，拒不應(yīng)戰(zhàn)。先前諸校頗多不解。今日方知，乃調(diào)虎離山，緩兵之計也。
曹孟德悉知前后諸情，遂將計就計，定下誘敵之計。便是薊王所謂，引蛇出洞。
徂徠山砦。
“（汶水）又西南，流徑徂徠山西，山多松柏”。《詩經(jīng)·魯頌·閟宮》：“徂來之松�！奔创�。前漢末，赤眉軍亦曾駐此山。
“報，山下曹營，四起鼓聲，旌旗如林。卻營門緊閉，不知何故�！北阌谐夂騺韴�。
“哦？”于禁這便起疑：“莫非有詐�！�
副將蔣奇進(jìn)言：“兗州大半為呂布所據(jù)，曹孟德此時當(dāng)知。”
“我等既知，曹孟德焉能不知�！庇诮缘溃骸皟贾菔Ф鶡o。曹孟德何不退兵。”
“果有詐乎？”蔣奇驚疑不定。
“且命一偏砦，下山試探�！庇诮@便定計。
“喏�！�
將令所出，遂有臨近營寨，遣小股劇賊，下山佯攻。
卻被亂箭射回。
劇賊哭訴，不及抵近，箭如雨下。九死一生。
于禁默記于心。
翌日，又擇臨近營寨，下山佯攻。
仍被亂箭射回。
劇賊又來哭訴，不及抵近，箭似飛蝗。死里逃生。
于禁亦默記于心。
三日，再擇臨近營寨，下山佯攻。
再被亂箭射回。
劇賊三來哭訴，不及抵近，弓矢亂射。只顧逃生。
于禁笑道：“曹孟德果然有詐�！�
“三日皆被射回，營士暗伏，詐從何來？”蔣奇忙問。
“雖連射三日，然兵勢大有不同�！庇诮@便道破天機(jī)：“一日，箭如雨下；二日，箭似飛蝗；三日，弓矢亂射。若非箭矢不足，便是……”
“營士日稀。”蔣奇脫口而出。
“且取板楯一觀�！庇诮缬袦�(zhǔn)備。
須臾。三日佯攻，劇賊所持板楯，依次送入大帳。
一日之楯，遍布矢孔，不下五十。
二日之楯，密布矢孔，不足三十。
三日之楯，零星矢孔，不過十余。
“如何？”于禁笑問。
“三日之中，曹孟德已將營士，次第撤出�！笔Y奇恨聲道：“大軍恐已西去多時。”
“速點齊兵馬，先破曹操空營。再追大軍，焚其輜重。”于禁當(dāng)機(jī)立斷。
“喏！”蔣奇這便領(lǐng)命。
待點齊兵馬。于禁、蔣奇，各領(lǐng)精銳三千，左右包抄，直撲山下曹營。
前三日，尚有矢可發(fā)。今日楯墻，竟一箭不發(fā)。待抵近，蔣奇張弓仰射，擊飛兵盔。墻上兵卒，竟是草人。
“哈哈哈！”劇賊皆笑。
“殺——”蔣奇抽刀撲上。引群賊追隨。合力撞破營門。一眼掃過，空無一人。
“速取中軍大帳�！庇诮念^一緊，厲聲高呼。
“殺——”蔣奇不疑有他，奔沖入營。
劇賊緊隨其后，蜂擁入營。
便在此時，忽見中軍升帳。帳中端坐一人，正是曹孟德。
先鋒蔣奇，望而卻步。
奈何身后劇賊，皆以入甕。
只見帳中曹孟德，揮鞭一指：“爾等中計矣。”
音猶在耳。殺聲四起，伏兵四出。夏侯惇、夏侯淵、領(lǐng)鐵騎具裝，奔沖入營。血洗群賊。朱靈、樂進(jìn)緊隨其后。
眼看兵敗如山倒。于禁、蔣奇，當(dāng)機(jī)立斷。擒賊擒王。
領(lǐng)精銳，直奔中軍大帳。
曹操輕輕頷首，臨機(jī)應(yīng)變，堪稱良將。
不料機(jī)關(guān)大作，楯壁拔地而起。將賊兵先鋒，攔腰截斷。校尉李乾，率乘氏死士，并發(fā)強(qiáng)弩，迎頭射死一片。其子李整、從子李典，攜中壘刀盾長矛，殺光余賊，又將蔣奇團(tuán)團(tuán)圍在陣心。
機(jī)關(guān)楯壁之外。伏兵合圍，于禁亦插翅難飛。
勝負(fù)已分。再戰(zhàn)無益。
于禁遂棄刀而降。
五花大綁，押入中壘。
只見中軍大帳內(nèi)，副將蔣奇，渾身披血，垂頭喪氣。
“文則，可知中計乎？”曹操竟知其表字。
“效孫子‘增兵減灶’之法。明公反其道，減矢伏兵。”于禁焉能不知。
“時鮑允誠，泰山募兵，文則從之。今群雄偏安江東，已無爭霸之志。聞文則家小，俱在鄉(xiāng)里。未曾渡江南下。不知然否？”曹操笑問。
“明公既知，何必多問。”于禁答曰。
“既如此，文則愿降乎？”曹操含笑發(fā)問。
“若不降，明公欲殺我滿門乎�！庇诮磫枴Ｗ阋娺呑屩�，令曹操惡名遠(yuǎn)揚(yáng)。
“未可知也。”曹操不置可否。
“唉！”恐兇多吉少。于禁跪地答曰：“愿降。”
曹操又看蔣奇：“汝，愿降否。”
“不降，不降�！笔Y奇頗不耐煩。
“且自去�！辈懿贄壢绫皱�。
便有兵士，為其松綁。
蔣奇將信將疑：“明公，當(dāng)真不殺�！�
“傳語袁本初，今日所賜，他日必當(dāng)奉還�！辈懿傺壑�，一閃戾芒。
“告辭！”深看于禁一眼，蔣奇轉(zhuǎn)身出帳。只身南下，告知詳情。料想，必將此敗，歸咎于禁。
曹操一石二鳥。于禁再難回頭。
稍后，曹孟德親解其縛，拜為陷陳都尉。仍領(lǐng)麾下兵馬。得曹孟德禮遇，于禁遂真心實意，轉(zhuǎn)投新主。
收攏山砦余賊，并麾下殘兵，計五千余眾。皆歸曹孟德所用。
待山中糧草輜重搬運(yùn)一空。曹操遂引兵西歸。
過路成縣，忽有使投書。言，故人請曹孟德，汶陽曲水亭相見。
汶陽，春秋魯?shù)兀Q汶陽之田。前漢置汶陽縣，屬魯國。今漢沿襲，仍屬魯國�！般胨治髂蠌紧攪腙柨h”，“縣北有曲水亭。漢章帝元和二年（85年），東巡泰山，立行宮于汶陽，執(zhí)金吾耿恭屯于汶上，世謂之闕陵城也�！�
“魯國何來故人。”曹操一時驚疑不定。
“明公慎行，恐其有詐�！毕暮類M(jìn)言。
略作思量，又細(xì)看手書。曹操總覺，似曾相識：“當(dāng)赴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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