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2 神器更易
“今漢氣數(shù)已盡,不出十載,必‘天數(shù)有變,神器更易’。”許攸言道。
“何來神器?”何苗忙問。
“‘神器’者,天子璽符服御之物,亦帝位也。”許攸為其解惑。
“原來如此。”何苗若有所思,轉(zhuǎn)而又道:“如子遠(yuǎn)所言,天下易主,薊王三興漢室。所謂‘疏不間親,卑不謀尊’。論親疏,阿斗乃薊王子也。論尊卑,阿斗乃大漢儲君也。今子遠(yuǎn)所謀,犯人臣大忌,身死族滅,旦夕之間也。”
“叔達(dá)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許攸言道:“如前所言,薊王情長謀遠(yuǎn),心機(jī)莫辨。所謂‘上為之,下效之’。為人臣而不識主。如何投其所好?”
言及此處,何苗焉能不知許攸用意:“若為王莽,該當(dāng)如何。若為光武,又當(dāng)如何。”
“若為王莽,殺母立子,鏟除異己,挾天子以令諸侯,待時機(jī)一到,群臣勸進(jìn),受禪為帝。若為光武,三興之盛,無出其右;英雄相若,為難及也。”
見許攸眼中,精光畢露。何苗竟不敢對視:“依子遠(yuǎn)之見,薊王所作所為,王莽、光武,各占幾何?”
“五五之?dāng)?shù)。”許攸擲地有聲。
“言下之意,五五之?dāng)?shù)。”何苗言道。
許攸笑而不答。便是萬中之一又如何?
何苗忽有感而發(fā):“子遠(yuǎn),恨未能與薊王早識,先機(jī)已失。若要一鳴驚人,位極人臣,必立大功自効。然又不知薊王心意,究竟如何。萬一投其所惡,一腔心血,付之東流,前功盡棄,前程盡毀。延禍家小乃至三族,罪莫大焉。故,才有此舉。”
何苗自說自話,渾然不覺。再抬頭,見許攸面露驚訝,目光復(fù)雜。
“子遠(yuǎn)何故?”何苗不知所以。
許攸一聲長嘆:“叔達(dá),不可小窺也。”何苗智機(jī)謀略不足,然卻頗通人情世故。用后世話說,智商不夠,情商補(bǔ)足。
許攸、何苗,南下不久。
甘夫人亦隨之南渡。由趙云、陳到從旁護(hù)佑,輕車簡從,直奔長江水路。
所料不差。何苗必暗中僦船,順江而下,或赴魯國就藩,或舟行海外。只需遠(yuǎn)避南陽大亂之地。甘夫人『真假苦肉計』,則全無用武之地。
更有甚者。薊國海興,南州皆平。順下海外荒洲者,比比皆是。若何苗當(dāng)真橫下心來,攜麟子逃往頓遜,乃至海西大秦。就此渺無音訊。母子連心。甘夫人生不如死,唯有望洋興嘆,日夜以淚洗面。
誠如甘夫人所言。正因篤定,甘夫人必不忍相棄,許攸才行此離間計。
“稟夫人,前方乃宜城。”趙忠自前廂問道:“入城否?”
“繞城南下。”甘夫人答曰。
“喏。”趙忠遂隔前窗,與駕艙內(nèi)三師交待。余光瞥過,趙云在前、陳到拖后。為避人耳目,鱗甲遮于袍下,馬甲下藏車廂暗格。路遇蟊賊,一矛刺死。后有追兵,亦跑不過便車輕騎。
鄧城,罾口川外,密林。
周倉、裴繼,領(lǐng)數(shù)百義賊,已蟄伏多時。
待細(xì)作入林,裴繼忙問:“如何?”
“甘夫人僦船南下,已渡漢水。”細(xì)作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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