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佛道之爭
漢中,米倉山,牟陽城。
新任鬼主,五斗米師張魯,并鬼道圣女張玉蘭,與隴右信使,堂內(nèi)相見。
“拜見鬼主,拜見圣女。”來使出身四海館,乃左慈門下高徒:“書信再此,煩請一觀。”
驗過封泥,確認無誤。張魯屏氣凝神,旋開竹管。取書信細觀,又轉(zhuǎn)遞張玉蘭。這便吐氣開聲:“烏角先生何意!
“先帝崩于困龍臺,世人皆知乃八廚之王芬設(shè)謀。然王芬實受襄楷施術(shù)蠱惑也。之后襄楷下落不明,頗多疑團未解。料想,前五斗米師張修,必也裹挾其中。鬼主可否詳查張修日常往來,搜尋只鱗片爪。”信使這便道明來意。
“此事易耳。”張魯輕輕頷首:“且回稟烏角先生,(張)魯定當奉命行事!
“喏!眮硎拱輨e。
目送信使出堂,張玉蘭悄聲問道:“左仙人因何苦尋襄楷下落!
張魯答曰:“烏角先生恐襄楷牽連‘王母東來’!
“莫非,張修亦投西王母,為其爪牙!睆堄裉m忽問。
“先父曾領(lǐng)張修,遠赴昆侖。卻不知是否與此事相關(guān)。”張魯亦無定論:“如此看來。靈帝之死,與襄楷,張修,甚至西王母,皆有干系。”
張玉蘭遂醒悟:“靈帝崩于困龍臺,早已入土。左仙人所慮,乃是……薊王!”
張魯面色凝重:“西王母降為彌月之喜。又使上元夫人,入千秋觀,統(tǒng)領(lǐng)仙門。以御西佛。恰逢薊王上洛,總領(lǐng)朝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薊王權(quán)傾朝野,上元夫人必有所動。若能‘說’薊王滅佛,正如先前屠滅黃巾。則大事成矣。”
“原來如此!睆堄裉m一通百通:“薊王恩怨分明,嫉惡如仇。時黃巾未反,已下王命:凡國中百姓,有信太平妖道者,夷三族。待黃巾逆亂,又遣國中機關(guān)巧匠、虎狼上士,助漢軍討滅鄴城,并廣宗蛾賊。先前種種舉措,皆入西王母法眼。于是,西王母欲請動薊王,屠滅西佛!
“或是如此!睆堲斠宦曢L吁:“多年前,先父赴西王母之約,或便與佛門有關(guān)。后待太平道興起,張角遂遣教中元老,遠赴龜茲,拜為輔國侯,截殺絲路佛門弟子。又伙同‘秦朱公’,盜采于闐美玉,籌措舉事錢糧。行一石二鳥之策!
“竟還有此事!蔽饔蚺f事,張玉蘭等教中后輩,豈能知曉。
張魯言道:“我亦是翻看張修手札,方知前后諸情。數(shù)十年前,王母已與天師道,暗中往來。共御西佛!
“難不成黃巾逆亂,乃是……”洞悉天機,張玉蘭心中驚怖,可想而知。
“許,或是如此!睆堲斨鹱种鹁,振聾發(fā)聵:“張角欲立‘太平圣朝’。令世人皆信太平,不信西佛!
“只為抵御西佛。”張玉蘭喃喃自語。
莫非天下板蕩,國祚難繼。煌煌四百年炎漢,社稷無存。起因,便是西王母與天師道之盟。
獨返閨閣。倍思前后,張玉蘭遂放飛一只信鴿。將所知隱秘,報送大震關(guān),云霞殿。
得張玉蘭書信,幽姬盧暒,不敢怠慢,即刻上呈鐘存慧妃。見茲事體大,慧妃遂遣人喚來許師鐘璦并冥蝶駱晹、釋比翟姜等,一眾觀天閣女仙。凡薊國女仙,皆入列觀天閣,封“美人”。鐘璦、盧暒、駱晹、翟姜,因守云霞殿,故號“云霞美人”。除比秩后,食二千石俸。
鐘存慧妃,位列偏妃,同貴人。金章紫綬,食三百戶。
各牢城麥收已畢。隴上梯田,又獲豐收。不出二載,待流徙期滿,便可就地安居,轉(zhuǎn)為編戶齊民,得配民爵。
隴右一片向好。百業(yè)興盛,民心安定;坼Σ豢蓻]。再加為薊王哺育麟兒,隴右大震關(guān)上下,又為薊王親部。自穩(wěn)如泰山。更有百萬鐘存出山,散布左右,拱衛(wèi)雄關(guān)賢妃,薊王血脈。
河西四郡通西域;隴西連蜀;北地逆進塞外;大震大散二關(guān)通關(guān)中。自蔥嶺以東,盡歸漢土。五胡四夷,欣然向化。不出數(shù)代,皆為漢人。
待姐妹齊聚。慧妃遂將張玉蘭密報,傳閱眾人。
“黃巾之亂,竟有如此之,大玄機。”饒是釋比翟姜,亦不由大吃一驚:“直令人始料未及!
“西王母與天師道暗中結(jié)盟,不惜效王莽篡漢,立太平圣朝。只為上下一心,同仇敵愾,共御西佛!被坼宦晣@息:“天師道一分成三,逆亂天下。更不惜置萬民于水火。其心當誅也!
盧暒、駱晹,四目相對,皆露駭然之色。盧暒言道:“妾久伴天師身側(cè),竟毫不知情。”
“若一切,果如信中所言。與西王母暗通曲款之中夏仙門,必不在少數(shù)。換言之,襄楷、王芬等人,謀害先帝,或亦得西王母授意。先帝崩后,夫君入京,執(zhí)掌朝政。西王母定不會輕易放過,千載難逢之機。”眸中戾芒一閃而逝:“速傳訊洛陽,叮囑夫君,小心戒備!
“喏!北R暒起身領(lǐng)命。
“左仙人必已知曉。多走一趟,亦無妨!被坼婷婢愕,定要萬無一失。
“喏。”駱晹緊隨其后。
“大震關(guān)距昆侖最近!钡越缘溃骸盎坼嗖豢刹环!
“想必,正因忌憚王母神兵天降,左仙人才謹守大震關(guān),足不出四海館。”慧妃已想通一切:“我等亦需早做準備!
“遵命!”殿中美人,異口同聲。
函園陽港,三足踆烏船宮。
薊王新婚燕爾,琴瑟和鳴。馬氏、杜氏、鄒氏,初為人婦,破觚為圜。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劉備呵護有加,雨露均沾,寵溺有度。所謂蜜月,不過如此。
尤其馬氏,雖曾嫁為人婦,卻未曾有一日同床共枕。床笫之私,一概不通。杜氏、鄒氏雖侍寢經(jīng)年,然劉備淺嘗輒止,亦是一竅不通。今“一竅通,百竅通”。食髓知味,纏綿悱惻,如膠似漆。
含苞日久,一夜怒放。華室生輝,溢彩流光。美艷不可方物。
眾皆遠觀,不敢逼視。
所謂欲揚先抑,厚積薄發(fā),莫過如此。侍寢如田圣、麻姑等女仙,亦避鋒芒。不敢爭寵于前。
與夫君,食則同器,寢則共榻。紅袖添香,素手調(diào)琴。夫唱婦隨,何其快哉。
這日清晨,忽得慧妃六百里傳書。
知軍情緊急,遂由女王希雷婭親呈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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