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蔣進(jìn)了屋就地一滾，第一時間撲向地上的秦亮，一把拽斷了他手上的繩子，片刻不停道：“小伙子，你躺下雙手抱住頭蜷成一個球。”

　　秦亮一恍惚間根本就沒看到他是怎么進(jìn)來的，這時拿掉嘴里的東西暈暈乎乎道：“什么意思？”

　　“我把你扔到對面去。”

　　秦亮隔空望了一眼，咋呼道：“你鬧玩呢吧？”

　　老蔣沉著道：“你是想被炸死還是摔死？”

　　秦亮毫不遲疑道：“我想活著！”

　　老蔣也樂了，可是這會也沒工夫啰嗦，催促道：“快點(diǎn)吧，不然那玩意炸了連我也搭進(jìn)去了。”

　　秦亮嘴上雖然那么說，可是干得了法醫(yī)的人哪個不是心理素質(zhì)強(qiáng)悍主兒，見阿四在對面拼命招手，這時也只有眼一閉心一橫，依言抱成了一團(tuán)，忽然又睜眼道：“你把我扔過去你怎么辦？”

　　“我自有辦法。”老蔣也學(xué)著阿四的樣子把窗框掰掉，然后把秦亮提了起來，順便開了句玩笑道，“幸好你不太重，平時健身嗎？”

　　秦亮道：“畢竟是學(xué)醫(yī)的，我——”

　　老蔣跟他說話只是想分散他的注意，秦亮后半句話還沒出口，就覺身體蕩了幾下突然飛在了空中。

　　阿四全神貫注地盯緊目標(biāo)，這會兩只腳卡在窗框上，大半個身子都探出外面，眼見秦亮飛過來，他一手抓肩膀一手攥腰眼，人是牢牢地接住了，自己卻被帶得向下墜落，小芹和另一個警察手疾眼快拼命抓住他的腳，阿四和秦亮在16樓的空中一蕩，小芹把他的腳抱在懷里，嘶聲吼道：“我數(shù)到三一起使勁往回拉！”

　　阿四腳上有所借力，手上一甩把秦亮扔包袱一樣扔進(jìn)了后面的窗戶，接著身子一挺之后，筆直地滑了進(jìn)來，他若無其事地拍手站起，沖臉色煞白的小芹嘚瑟道：“看咱這腰力還可以吧？”

　　小芹的小白臉上迅速躥起一股紅暈，使盡全身力氣在他胸口搗了一拳。

　　老蔣看著對面的一幕欣慰地笑了，他沖阿四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阿四沖他擺手道：“找地方躲起來！”

　　老蔣的表情忽然變得無所謂，他回頭看了看門上的炸彈。

　　阿四有了不好的預(yù)感，急中生智道：“想什么呢，要死也親眼看到徐小鳳自由之后再死！”

　　老蔣似乎有了一絲猶豫，最終還是求生欲占了上風(fēng)，他把屋子里的桌椅板凳包括操作臺都堆在一個角落，人剛躲到后面，門上的炸彈突然劇烈地爆炸了。

　　“轟——”

　　氣浪把這邊的人的都掀得跌在地上，阿四一躍而起沖到窗口大聲喊道：“老蔣！”

　　對面的屋子里一切都變得支離破碎，烈火和滾滾的濃煙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

　　阿四又喊了幾聲，當(dāng)他幾乎就要絕望的時候，老蔣忽然撐破一堆雜物站了起來，他渾身浴火地走到窗前，半個肩膀已經(jīng)燒得焦黑，他眼睛直直地瞪著阿四。

　　阿四心里一痛，大聲道：“你放心，我這就去——”

　　老蔣猛的一揮手：“那些以后再說，現(xiàn)在去抓人！”

　　阿四一愣。

　　老蔣道：“不然會死更多人！”

　　阿四點(diǎn)頭：“好！”

　　老蔣這才冷靜地拍打著身上的火，然后坐倒在地上。

　　小芹語速飛快地指揮著身邊的同事道：“你們?nèi)ゾ热恕！彪S即一指阿四，“你跟我去抓人！”

　　幾個警察以及秦亮隨手抄起一切能滅火的東西跑過連廊沖向法醫(yī)室。

　　小芹掏出電話，咬牙切齒道：“查！局里監(jiān)控丟了就查附近商店、馬路的監(jiān)控，絕不能讓放炸彈的王八蛋看到明天的太陽！”

　　……

　　下午將近6點(diǎn)的時候，趙玫兒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客廳，經(jīng)過10個小時的高強(qiáng)度工作，她終于理出了眉目，可見杜恒之前的預(yù)估是精準(zhǔn)的。

　　張念祖正在院子里和李二虎交代事情，強(qiáng)人族這次從蟻?zhàn)迥抢锏玫搅俗迦寺?lián)絡(luò)名單，他準(zhǔn)備讓李二虎先驗(yàn)證一下這份名單的真實(shí)性，至于后一步有什么計劃，他其實(shí)也沒想好。

　　見趙玫兒站在臺階上似乎在等自己，張念祖把事托付給李二虎，然后迎了上去。

　　趙玫兒的眼神落在張念祖身上，看著他走近，微微地調(diào)整了一下氣息，然后像背課文一樣道：“賬目清算出來了，除了你在本地的兩處房產(chǎn)，你還在外省有一處地產(chǎn)。美國紐約高級公寓一套、比利佛山莊別墅一套、紐曼公司0.3%的股權(quán)，股票編碼是……”

　　張念祖頓感頭暈?zāi)X脹，擺手道：“不用說這么詳細(xì)，我也不懂。”

　　趙玫兒道：“你不想知道你有多少身份嗎？上市公司的大股東之外，你還是基金會名譽(yù)主席、某些品牌的合伙人。”

　　張念祖苦笑道：“告訴我個總數(shù)吧。”

　　趙玫兒頓了頓道：“443億。”

　　張念祖撓頭道：“人民幣？”

　　趙玫兒無語：“看樣子你還嫌少？”

　　“是不如我想的……多。”張念祖在杜恒那里搶來的U盤上信息雖然不全，但是很多族人名下的資產(chǎn)折合人民幣就已經(jīng)大幾千萬，過億的也不在少數(shù)，一千多個族人平均下來，就是說這筆似乎還不夠分的……

　　趙玫兒在說這個數(shù)字之前本還想提醒張念祖冷靜，她其實(shí)已經(jīng)做好了看窮小子手舞足蹈不可自拔的樣子，然而沒想到看到的卻是無盡的淡然（甚至還有點(diǎn)失落），她承認(rèn)有點(diǎn)看不透這個“窮小子”了，她說道：“你知道不知道百億富翁意味著什么？”

　　“知道，捉襟見肘，以后每一分錢都得掰成兩半花！”

　　趙玫兒徹底無語，像跟誰負(fù)氣似的道：“我走了，具體接手的手續(xù)等事宜我會幫你陸續(xù)辦好。”

　　“等等。”張念祖道，“你說的什么股東、主席、合伙人這些頭銜我該怎么處理？人家找上我我要怎么辦？”

　　趙玫兒道：“履行職責(zé)就好，什么叫怎么辦？”

　　“我不懂啊。”

　　“那我建議你找個人幫你打理。”說完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看起了天色。

　　張念祖又不蠢，這一時半會去哪找人，最合適的人不就站在自己面前嗎？他正色道：“我害你丟了工作，作為賠償，你有沒有興趣幫我？哦，當(dāng)然我是會付報酬的。”

　　趙玫兒道：“你想雇傭我？”

　　“你看行嗎？”張念祖說完這句話像剛想起什么似的道，“哦對了，你這一天辛苦了——剛才我也是蒙住了，連個謝字都沒說。”

　　趙玫兒道：“什么蒙住了，你不是嫌少嗎？”心里暗笑再讓你裝。

　　“就是太少了所以蒙住了，總之謝謝你。”

　　趙玫兒無語凝噎，但不管怎樣，一聲謝謝就像是有某種魔力，她忽然展顏道：“榮幸之至。”

　　“你答應(yīng)了？”

　　趙玫兒道：“給百億富翁打工還有什么可挑剔的。”

　　張念祖道：“那你從今天開始就算入職了。”

　　“從明天開始吧。”

　　張念祖道：“有區(qū)別嗎？”

　　趙玫兒道：“今天算幫朋友忙，你已經(jīng)謝過了。從明天開始，我就是你的下屬了，張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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