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袁公子會幫我的吧?”呂姬抬起頭來直直地看向袁二,目光中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信任。
袁二別過頭去,躲開呂姬的視線,淡淡說道:“即使我不幫你,應(yīng)該會有很多人幫你拿到霜雪伽藍(lán)吧。”
“話是這樣說的,”呂姬毫不隱瞞這一點(diǎn),點(diǎn)頭道,“但是袁二公子如果愿意出一份力的話,我會更高興的。”
袁二抿著唇?jīng)]有說話,他現(xiàn)在正在籌謀與聞燈的親事,若是貿(mào)然插手呂姬之事,被聞家的人知道,多半要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來。
若是他什么都不做,又會覺得自己在呂姬的眾多追求者愛慕者中矮了一頭,日后即便聞燈死去,他也不一定能夠在眾多競爭者中抱得美人歸。
另外一方面,作為一個好色之徒,他也希望這張容顏能夠永遠(yuǎn)鮮活,若是歲月在上面留下了什么不可磨滅的印記,袁二也會覺得遺憾。
他思量一番后,說道:“我看看吧。”
呂姬聽到這到這話,仿佛已經(jīng)得到了袁二的承諾,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真誠幾分:“那麻煩袁二公子了。”
她從塌上起身,臉上笑意溫柔,道:“好了,我也該出去見見灃州的百姓們了,他們應(yīng)該等我很久了。”
袁二知道呂姬要出城去,他實(shí)在不放心她一個人,對她道:“我送你去吧。”
呂姬笑著說了一句多謝,同袁二一起出了望月樓。
客棧中,徐璉在樓下大堂等得不耐煩,一個人跑出去逛街,聞燈不太舒服,趴在桌子上,半闔著眼,好像已經(jīng)睡去。
李浮白始終坐在她的對面,安安靜靜地看著她,偶爾抬手幫她揮開擾人的蟲子。
細(xì)碎的陽光從琉璃瓦片上跳躍下來,落在聞燈濃密地睫羽上,無數(shù)細(xì)小塵埃在光束中緩慢浮游,而那些塵埃順著她的呼吸進(jìn)入她的肺中,嗓子泛起密密麻麻的癢,聞燈捂著嘴咳嗽起來。
她咳得厲害,一聲接著一聲,聲音不大,在急促的喘息中破裂,只是聽起來讓人更加難受。
李浮白一邊給聞燈倒了水,一邊輕輕拍打她的后背,等到聞燈咳嗽聲漸漸停下,他小聲叫她:“聞姑娘?”
聞燈剛才咳得頭有點(diǎn)暈,好一會兒才恢復(fù)過來,她抬起頭,望著李浮白,目光溫柔,搖頭道:“我沒事。”
“聞姑娘,”李浮白抿了抿唇,直視著她的眼睛,“我醫(yī)術(shù)其實(shí)還可以,但聞姑娘如果不放心我的話,我們?nèi)コ抢镎移渌拇蠓蚩纯匆残小!?br />
聞燈剛要開口,李浮白繼續(xù)說道:“你別用風(fēng)寒騙我了,風(fēng)寒什么樣我知道的。”
他作為修煉之人五感比常人要好出許多,加上他對聞燈總是下意識地多關(guān)注些,晚上他經(jīng)常能聽到從隔壁聞燈房間中傳出來的異響,只是聞燈到底是個姑娘家的,深夜里他也不好去打擾人家姑娘。
聞燈見著眼前的李浮白露出類似委屈的表情來,竟是沒忍住噗嗤一聲輕笑出來,“只是一些小毛病罷了,不礙事的。”
“聞姑娘覺得哪里不舒服跟我說,好不好?”李浮白語言懇切,“我不是壞人。”
恍惚間,聞燈以為是茶茶跟在自己的身邊,她當(dāng)然知道李浮白不是壞人,不然也不會跟著他來到灃州,聞燈嗯了一聲:“我知道。”
李浮白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聞燈同自己說說她現(xiàn)在的病情,他兀自坐在那里生著悶氣。
聞燈側(cè)頭看向窗外,她離開鯨州也有幾日了,不知道茶茶現(xiàn)在怎么樣?
她走的那一日原本該同茶茶說一聲的,只是茶茶演技實(shí)在太差,到了她爹面前說不了兩句話就得露餡,到時候反而要害了她。
不如什么也別讓她知道。
聞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dāng)中,只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瞼緩緩垂下,單手托住腦袋,她有些困倦,對面的李浮白見她這樣,也忘了自己還在生氣,對她說:“聞姑娘要是累了先上樓休息一會兒吧,等會兒呂姬來了,我再叫你。”
聞燈正要點(diǎn)頭,外面平靜的街道上猛地喧鬧起來,一時間人聲鼎沸,街旁的商販們一邊跟著人群奔跑,口中一邊含著呂姬來了呂姬來了。
而原本有些憊懶的客棧也一下子活了過來,許許多多的客人連衣服都沒有穿好,就從樓上跑下來,沖到街上,隨著人群一起向城外跑去。
徐璉氣喘吁吁地從外面跑進(jìn)來,對他們道:“呂姬要進(jìn)城了,你們還不趕快出去。”
聞燈起身,她在這里坐得太久,這樣突然站起來有些暈眩,她按著額頭,李浮白連忙上前一步扶住她,叮囑她說:“小心點(diǎn)。”
徐璉看到這一幕嘖嘖出聲,這是把一個大男人當(dāng)成了瓷娃娃,真搞不懂他這個李兄的腦子里在想什么。
大街上兵荒馬亂摩肩接踵,推攘聲、翻到聲、驚叫聲,各種聲音亂作一團(tuán),李浮白緊緊護(hù)著身邊的聞燈,防止她被人撞到。
徐璉木著一張臉跟在他們兩個的身后,明明是三個人的出行,他卻根本沒有姓名,說起來讓人笑話,他堂堂七尺大漢,看到李浮白對姓鄧的關(guān)懷備至,也想感受一下被人呵護(hù)在掌心里是個什么滋味。
三個人好不容易來到了城門口,幾條街道上均是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只留下一條通往望月路的主路,路上鋪著嶄新的紅毯,上面落著各色花瓣,人群自動分開在兩側(cè),口中呼喊著呂姬的名字。
遠(yuǎn)處,城門之外,一輛裝點(diǎn)得富麗堂皇的花車正緩緩而來,呂姬就端坐在花車之上,花車四周有輕紗垂下,朦朦朧朧,很難看清她的模樣,只是輕紗被風(fēng)吹起時偶爾的驚鴻一瞥,也足夠讓圍觀的眾人心神蕩漾,
徐璉看得魂兒都要丟了,隨著人群和花車同步移動,許久之后才回過神兒來,感嘆道:“如果能夠讓我到她面前親眼一睹這天下第一美人的芳顏,我愿意一年不吃肉。”
徐璉說完這話后就等著李浮白來嘲笑自己,但是許久都沒聽到李浮白應(yīng)聲,轉(zhuǎn)過頭去,就看著李浮白正跟鄧無說著悄悄話,好像是在問鄧無能不能看到呂姬的模樣,如果看不到他,他們換個高一點(diǎn)的地方。
徐璉:“……”
不是啊兄弟,就算你覺得這天下第一美人呂姬長得很一般,也不用這么不給面子吧。
至少還是比這位鄧兄弟好看點(diǎn)吧。
由于李浮白與聞燈兩人的異常表現(xiàn),這一路上徐璉的神經(jīng)都在進(jìn)行是看呂姬還是看他們兩個的拉扯,到最后兩邊都沒看清。
到了望月樓外,花車停下,有人上前挽起車上的白紗,又有侍女過來將呂姬扶起,圍觀的人群終于可以看清她的模樣。
眾人噤聲,屏住呼吸,生怕在這位美人面前失態(tài),呂姬朝望月樓中走去,走到門口時候,回眸看向眾人,抿唇一笑,四周吸氣聲連綿起伏,甚至還有心理素質(zhì)差了點(diǎn)的,當(dāng)場暈倒。
聞燈也終于看清傳說中天下第一美人呂姬的模樣,她本人比昨日那本畫冊上的確實(shí)要好看許多,畫師也在畫冊的后文中寫道自己只畫出呂姬的一二風(fēng)韻,如今看來倒也沒有說錯。
確實(shí)是個很好看的美人。
呂姬進(jìn)了望月樓后,街上的眾人許久許久才散開,他們離去時還在議論著呂姬的絕色容貌。
徐璉對這位天下第一美人同樣念念不忘,回去的路上叨叨個不停,聞燈偶爾應(yīng)聲,李浮白完全不理會,之前徐璉懷疑李浮白見到的人根本不是呂姬,今日他們是一起見了人的,可李浮白情態(tài)如常,絲毫沒有被呂姬的容顏攝到,徐璉倒有些好奇讓李浮白失魂落魄的聞家小姐到底長得是什么模樣。
夕陽西下,三人的影子映在青泥板的長街上,漸漸拉長。
望月樓中,呂姬與侍女進(jìn)了三樓的房間中再也沒有出來,樓下的王津喝著小酒,對袁二道:“他們?nèi)齻確實(shí)是從鯨州過來的,李浮白是個四海為家的游俠,徐璉家住鯨州,跟聞家沒有聯(lián)系。”
頓了一頓,放下酒杯,繼續(xù)說道:“那個叫鄧無的,我倒是沒有查出什么來,好像是憑空出現(xiàn)的那么個人。”
袁二思索片刻后問道:“有查到他是不是真的給聞小姐看過病嗎?”
“這個倒是沒有查到,”王津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袁二開口,便將自己的結(jié)論說出來,“那他說不定就是聞家的人了。”
袁二嗯了一聲,“不管是不是,在他們面前都要謹(jǐn)慎點(diǎn)。”
王津又問:“對了,呂姬找你做什么?”
袁二道:“她想要霜雪伽藍(lán)。”
“她要霜雪伽藍(lán)做什么?”王津此話一出口便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他雖然對藥理研究得不深,但是霜雪伽藍(lán)的功效他還是知道。
“果然是女人啊,”王津感嘆一聲,緊接著問袁二,“所以你要幫忙嗎?”
袁二垂眸,半晌后回答王津道:“看情況吧。”
藥老不日就會抵達(dá)灃州,不知到時會有多少人會來爭第一這個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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