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骸凋零，道觀全貌也終于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一片狼藉。

比起之前如同古井一般的波瀾不驚，道觀的真容仿佛被一場巨大的天災洗禮過一般，用廢墟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遍地的殘肢斷垣，一眼過去根本找不到一處完好之處。

“是師父的靈氣。”

陳夢夢的開口，肯定了眾人并未尋錯地方，此地正是碧霄洞主所在的碧霄洞。

“何人擅闖？”

道觀之中傳來一聲空靈之聲，言語中顯然帶著幾分怒意。

破開幻境的地仙知曉能夠布下此陣之人，實力只會在自己之上，所以也是客氣開口道。

“敢問閣下，可是當年融匯道門的大妖擎天？”

“是貧道，找我何事？”

里面的回應讓這名地仙眉頭一緊，還沒等他開口，陳夢夢先說道。

“敢問前輩，我師父是不是來您這里了！”

“你師父？蒼青？”

一句話讓陳夢夢瞬間瞳孔放大激動道：“對！我師父現在何處！”

“死了！”

“不可能！”

陳夢夢激動的開口，然后起身就要朝著道觀內部沖進去，還好北堂千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陳夢夢，這才沒讓他一頭栽進道觀之中。

“前輩，我們是為了蒼青道長而來，你們若是勝負已分，便讓我們帶走蒼青道長可好？”

這個地方是對方的道場，隨意的闖入即便是地仙都會九死一生，所以北堂千曉很明白此事能善了最好善了，可是……

“帶走？現在讓你們帶走他，然后過個幾個月，又讓他來找我的麻煩？看在道門的面子上，我可以放你們離開，也算消了我與道門的最后一點因果，你們滾吧。”

北堂千曉聞言略微疑惑的轉頭，她還是沒有明白過來眼前這位魔道和道門有什么關系，更加不明白蒼青真人為何要來這個地方送死。

看出眾人的疑惑，那名已經猜到內幕的地仙緩緩開口道。

“大妖擎天，百年之前不過是妖族一個天賦平平的普通妖族，因為夏國大戰告捷，妖族和人族在最初的那個階段相較和平。他也就開始了在夏國云游的時期。”

“夠了！我不想再聽這些事情。”

道觀之中擎天明顯有些不耐煩的開口，然而這并沒有止住這名地仙繼續說下去。

“云游期間，他造訪了四大大門，因為頗有道緣，得到了道門當時掌教的指點，也因此開竅，一舉從妖皇晉升成了妖君，并找到了那條屬于他的康莊大道，可以說大妖擎天能夠成為妖神，便是因為這趟云游。所以從名義上來說，蒼青真人甚至可以算作他的半師。”

“我讓你閉嘴！”

道觀內擎天激動的開口道，無數的殘骸朝著眾人襲來，然而在靠近的瞬間全部化作齏粉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地仙立于眾人之前，抵擋住了擎天的全部威壓，然后平靜道：“既然你與道門有這番因果，又何至于要與蒼青真人不死不休呢？”

“你因為我想嗎？要不是這個老不死的苦苦相逼，我又豈會對他出手！壞我自己道心，不是我要他死，是他自己要求死！”

擎天激動的話音落下的同時，道觀之內出現了一個全身毛發的巨大猿猴。

巨大的法相之上還留有無數的傷痕還未愈合，顯然是之前與蒼青真人一戰留下的。

陳夢夢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再次開口質問道：“我師父呢？”

“我站在這里，你說呢？”

高大人猿低頭看向陳夢夢，只見這個少年雙眼通紅，滿目的恨意與殺意幾乎要凝成實體朝著他襲來，可即便是如此陳夢夢也沒有輕舉妄動。

“好強的克制力，和我當年有的一比。”

“你這種弒師叛道的人，也配和夢夢相提并論？！”

北堂千曉知道陳夢夢現在情緒到了即將爆炸的邊緣，趕忙開口喝道。

而擎天似乎也被這句話刺痛，微微皺眉之后看向女子道：“若不是他自己找來求死，你以為我想殺這個老東西嗎？”

“蒼青真人一生求道，便不會是無理之人。”

地仙似乎不僅僅對擎天有所了解，對蒼青真人也有一定的了解。

而聽到這句話的擎天目光一下鎖定在了這位地仙身上質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對我，對蒼青的事情都知道那么清楚。你道號是什么？”

擎天與道門的那些事情，妖族之中知道的人多一些，但在人族這邊，除開一些個情報極其完善的組織或者超級世家，根本沒有多少人知曉。

這也是為什么，北堂家出身的北堂千曉那邊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的緣由。

而聽完了對方話語的地仙卻是搖了搖頭：“我沒有道號，如今也沒有什么名諱，不過過去還是有一個稱謂。我還未還俗之前，發號道空。”

“你就是那個道門僧人？”

“道空前輩？”

陳夢夢也是微微側目有些意外，他雖然沒有聽說過擎天的名字，但對于道空這個名諱倒是有所耳聞。

因為這位傳說中由佛門轉入道門的修士，當年就是在登上清城山后，最終才選擇了還俗的。

“正是，或許是因為類似的經歷吧，所以對于你的事情我當年專門問過蒼青真人。我曾以為你和我一樣，會對真人帶有敬意，沒想到……”

“你閉嘴！你知道些什么東西！我說過了，要不是他苦苦相逼，我又怎么會和他刀劍相向，你以為我想殺他嗎？我只是沒法回頭了！”

“有苦衷？”道空奇怪地問道。

然而擎天卻是冷哼道：“苦衷不苦衷的又有什么意義了呢？反正蒼青必須要死在我這里，否則……”

就在擎天開口之際，突然道觀深處的一聲龍吟從遠處傳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白湫的傳音，也在同一時間傳到了眾人的耳中。

“人找到了！還有一口氣在！”

還未恢復巔峰的白湫傳音，自然無法遮蔽擎天的感知，這話語不僅傳到了陳夢夢等人的耳中，同樣傳到了擎天的耳中。

擎天瞬間瞪大了眼睛，剛要轉身，無數道金色法柱從天而降困住擎天。

道空神色大變的開口道：“你們去救人，我拖住這個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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