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集中審訊,但元林和毛松的分量明顯截然不同。
東城無敵,萬青云,華正陽,幾位理事加上幾位議員幾乎將所有的火力都傾瀉到了元林身上。
審訊無論是場合還是形式都并不嚴(yán)肅,地點安排在一間很舒適的客廳里,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客廳中的氣氛卻越來越壓抑絕望。
“我沒有強迫她。”
元林眼神中絕望的神色越來越濃,并非是他扛不住壓力,而是他很清楚這件事情意味著什么。
這看起來是他和慕容秀之間的私情。
可一旦跟陳方青與陳曦的死亡聯(lián)系起來,就是誰都扛不住其中的壓力。
幾個小時前他還壓在慕容秀的身體上幻想著自己懷抱美人主正幽州的美夢,幾個小時后他已經(jīng)從天堂墜入地獄。
特別是慕容秀那個賤貨還反咬自己一口。
元林很清楚,自己已經(jīng)完了。
無論中洲內(nèi)部會怎么處理自己,自己都將會一無所有。
能有一條命在,都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
“是她勾引我的,我一時沖動,犯了大錯。”
元林遲緩顫抖的聲音慢慢的回蕩在客廳里:“這件事情上,我是有責(zé)任的,我要向議會做檢討,向議會深刻檢討我的錯誤。我沒有把持住自己,沒有能抵擋住誘惑。我辜負(fù)了議會多年來的培養(yǎng)和教育,我...”
“你喜歡做檢討,以后有很多機會。”
東城無敵直接打斷了元林近乎喃喃自語般的聲音,平靜道:“元秘書,你和慕容秀的事情并不是太值得關(guān)注的事情。真正值得我們關(guān)注的,是這件事情的背后,你還做了什么。”
元林身體震動了一下,木然的看著東城無敵,沒有說話。
“你和慕容秀開始多久了?”
東城無敵問道。
“六天。”
元林沉默了會,嘶啞的開口道。
客廳里微微安靜了一瞬。
六天...六天前的下午,陳曦死在了陳家大院里。
也就是說,在陳曦死亡的當(dāng)晚,慕容秀就出現(xiàn)在了元林的床上?
這兩人是有多么的急不可耐?
“荒唐...”
東城無敵搖了搖頭。
“我知道,這次我犯下的錯誤無法被原諒,我愿意坦白我知道的一切。但我可以保證,這只是我個人的作風(fēng)問題,與其他任何東西沒有關(guān)系,我也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首相的事情。”
東城無敵沒有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低頭拿出了一份他來陳家之前特意從軍部帶過來的檔案。
檔案是被特級加密過的,這也就意味著在整個軍部,只有極少數(shù)極少數(shù)的人可以閱讀這份檔案。
東城無敵低頭掃了一眼,聲音平靜道:“你可以陳述你的觀點,但有些事情,我們必須要詳細(xì)調(diào)查。首先,元秘書,告訴我,二十六天前,也就是十二月三日清晨到四日下午兩點鐘之間,你在哪里?”
十二月三日清晨到十二月四日下午兩點鐘之間...
元林有些恍惚,有些茫然,下意識的輕聲道:“我不記得。”
“我可以提醒你一下。”
東城無敵面無表情的開口道:“那一天你買了去西南市的機票,用的是化名。”
元林的臉色頓時變了。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慘白,眼神也顯
得更加絕望。
十二月三日。
他從幽州乘坐飛機去了西南市,并且在西南市又用了另外一個身份飛到了南云行省。
然后從南云行省乘坐火車去了天南。
去了天南,軒轅城!
在軒轅城的天空之城會所內(nèi)部,他跟江上雨和李狂徒見了面,談了合作,最終在十二月四日回到了幽州。
東城無敵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
元林霍然抬起頭,狠狠的盯著東城無敵,聲音嘶啞:“你們...你們監(jiān)控我?!這...這是...”
“沒有人監(jiān)控你,你想的太夸張了。”
東城無敵語氣平靜的開口道。
他不可能承認(rèn)這件事情,而且事實上也是如此,沒有人去監(jiān)控元林,也沒什么人敢做。
元林是陳方青的秘書,而且是正總督級的大秘書。
如果軍方監(jiān)控這樣的人,一旦暴露出來,無疑是極為嚴(yán)重的正智事件,會引發(fā)極為嚴(yán)重的后果,而這樣的后果,即便是東城無敵都扛不起的,因為這同樣違背了最基本的原則。
“事實上,我們監(jiān)控的是李狂徒。也是從李狂徒的行蹤之中,我們發(fā)現(xiàn)了你的行蹤。關(guān)于這一點,議會方面是有備案的。李狂徒身份敏感,我們有必要通過各種渠道來確定他的某些立場和行動,這件事情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開始了,一直都是有總參第五局的人負(fù)責(zé)。”
第五局是軍方的情報部門,也就是所謂的君晴局,在整個中洲的情報工作中都占據(jù)著極為重要的地位。
“這一點我可以證明。是我給第五局下達(dá)的監(jiān)控李狂徒的命令,并且向議會報備過。”
東城無敵身邊,軍部副部長葉東升突然開口。
“你和李狂徒見過面,到底談了些什么?”
東城無敵看著元林,繼續(xù)問道。
元林渾身冰冷,一時間無法說話。
這件事情其實還有后續(xù)。
在他跟李狂徒見面之后沒多久,李狂徒也來到了幽州,并且跟陳方青有過一次面談。
可這件事情,東城無敵卻沒有說。
是五局的人沒有掌控相關(guān)情報?
又或者是東城無敵知道,但卻故意不說?
如果是前者,自己沒有辦法解釋任何東西。
如果是后者,自己也不需要解釋什么東西了。
東城無敵很顯然是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聯(lián)到一起。
如果就著這個話題深入下去,最后最有可能的完整結(jié)論,大概就是他為了霸占慕容秀,聯(lián)合了李狂徒殺掉了陳方青,并且嫁禍給了李天瀾。
而且為了一勞永逸,在陳方青死亡當(dāng)天,他還暗中做了手腳,導(dǎo)致了陳曦的死亡,順理成章的占有了陳曦的妻子以及陳家所有參與的正智資源。
用心險惡,其心可誅!
元林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
他和陳方青的死沒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
但這一點只有他自己清楚。
但以他現(xiàn)在的處境,他說出來的任何東西,都是蒼白無力的。
這種時候根本不可能會有人為他說話。
即便是郭聞天也不會。
因為他和慕容秀的私情明擺著,即便是郭聞天,都不敢肯定元林到底有沒有一時沖動為了美色去對陳方青和
陳曦動手。
如果他沒問題,郭聞天還有堅持到底的底氣。
但如果萬一呢...
如果萬一真的有問題,郭聞天的強硬表態(tài)就會給自己和太子集團帶來難以想象的風(fēng)波。
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太子集團不可能明確的表態(tài),最多也就是反對某些結(jié)果,但這樣的反對,注定也不會太過強硬。
而且軍方的特殊情報一直以來都有著很強的特殊性,有些事情,除了東城無敵,葉東升等極少數(shù)的幾個人,即便是總統(tǒng)都不見得知曉,比如元林秘密約見李狂徒,比如李狂徒和陳方青的密談。
元林不確定東城無敵和葉東升是不是知道李狂徒和陳方青見過面,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要他把這件事情壓下來,只是單單提起自己和李狂徒在軒轅城的見面,那么這件事情就已經(jīng)無法解釋。
為了占有慕容秀?
這個動機確實微弱了一些。
但如果是為了占有慕容秀的同時又獨占陳方青留下的左右資源呢?
這一點非常的現(xiàn)實。
元林的身份敏感,當(dāng)陳方青無比屈辱的死亡,隨即陳曦又死的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只要有人為他們的死背鍋,陳家必然會得到最大程度的照顧。
換句話說,只要議會認(rèn)定了是李天瀾出手,那么陳家肯定會得到來自議會方方面面的扶持,這其中受益最大的自然是元林。
這就是陳方青死后留下的正智資源,而這份資源,最保守的估計,都可以在五年后把他推進中洲議會。
如此一來,這個殺人動機已經(jīng)足夠充分。
而他秘密約見李狂徒,自然也可以順理成章的被推理成他是想要借助李狂徒這把刀。
陳方青和陳曦死的詭異,所有人都認(rèn)為是李天瀾用武道的某些方式做的,如果李天瀾能做到,同樣是站在黑暗世界武道巔峰的李狂徒自然也能做到。
殺人動機有了,殺人的手段似乎也具備了。
李狂徒答應(yīng)合作,也就意味著元林給了對方難以拒絕的報酬。
身為陳方青的秘書,元林掌握著無數(shù)的信息,他給了李狂徒什么?這算不算是叛國...
思緒不斷發(fā)散著。
元林的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無數(shù)的罪名似乎就在眼前不斷的扣在他的腦袋上。
他無比悲哀的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刻竟然連絲毫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當(dāng)所有的證據(jù)鏈都指向他的時候,暗中會有無數(shù)的人默契的配合著,將這條證據(jù)鏈做的天衣無縫。
事情真實的真相是什么其實從來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人們愿意相信并且可以接受的真相是什么。
“所以...”
東城無敵聲音低沉的開口道:“李狂徒跟首相的死亡有直接關(guān)系,對嗎?”
元林猛然一驚,他知道事情很可能已經(jīng)無法挽回,但事關(guān)自己的生命,無論如何,他都要掙扎一下。
可是就在他本能的開口想要反駁之前,一道有些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聲音無比的疲憊,無比的木然,帶著濃濃的苦澀:“不,不止是李狂徒...”
所有人都愣了一瞬。
就連幾位理事都下意識的偏轉(zhuǎn)了目光,將落在元林身上的視線轉(zhuǎn)移到了...
毛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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