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風帶著濃郁的花香卷入奢華精致的大廳,空調的風向外吹著。
溫度溫軟舒適,氣氛悠閑慵懶。
幽夢走進雍親王府的大廳的時候,衛昆侖正坐在沙發上品茶。
茶香與花香混雜在一起,他靜靜的坐在那,擺弄著面前的茶具,一臉享受。
秦微白站在窗前看著外界的風景,和煦的光芒灑在她清冷精致近乎完美無瑕的臉龐上,泛著神圣的光輝。
幽夢突然有些敬畏。
對圣徒,對衛昆侖,對蜀山,對秦微白。
東歐亂局已經徹底結束。
輪回宮也徹底覆滅。
這個嚴格來說從開始到最終都不能算是超級勢力的組織毫無疑問是近年來一直站在黑暗世界的風口浪尖上的勢力。
輪回宮的覆滅沒有贏得任何人的尊重。
但卻得到了所有人的畏懼與忌憚。
天都決戰,黑暗世界的三年戰亂,到東歐亂局。
隕落日,審判日,終結日。
直到那永恒的一劍。
所有的事情在發生的時候并沒有讓人覺得如何,可當一切正式終結的時候,人們驀然回首,才發現這一切隱約間都有著極為緊密的聯系,人們不知道輪回宮從何時開始推動這一切,但毫無疑問,當那近乎永恒的一劍落下后,整個時代,屬于北海王氏的時代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正式終結。
所有的局面從開始到結束。
圣徒。
秦微白。
毫無疑問在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哪怕輪回宮已經覆滅,這兩個人,或許在加上軍師,一樣有著讓人敬畏的力量。
幽夢一路上狂跳的內心這一刻突然平復下來。
就像是站在城主司徒滄月身邊那般,變得沉靜。
她站在客廳里,恭恭敬敬的彎腰,輕聲道:“幽夢見過兩位殿下。”
秦微白轉身看著幽夢,點點頭問道:“城主傷勢如何?”
“不是很樂觀,需要很長時間的修養。”
幽夢沒有隱瞞什么。
“坐。”
衛昆侖突然招了招手,笑道:“我與城主是舊時,等幽州事情完了,我隨你去太白山探望她。”
“多謝殿下。”
幽夢點了點頭。
嘆息城無疑是在東歐付出了慘重代價的勢力,他們的人不多,嚴格來說,在東歐只出動了四個人,如今清風流云已經回到了中洲,輕傷無礙,可城主司徒滄月與福副城主司徒萬劫卻都是身受重傷,劫的根基全廢,至今昏迷不醒,怕是已經無望恢復,而司徒滄月同樣需要經過漫長時間的修養。
嘆息城緊鄰雪國。
如果雪國真的如外界傳言那般最終對北海王氏低頭的話,雪國就會變成北海的一把刀,今后嘆息城的壓力可想而知,這種時候,衛昆侖和蜀山如果表達出善意的話,就算不至于讓北海王氏畏懼,但起碼雪國今后的行動會躊躇很多,畢竟現在的蜀山,隨著衛昆侖進入無敵境,在黑暗世界的地位已經有了巨大的變化。
“今后不用叫我殿下。”
衛昆侖聲音溫和:“我現在是東皇宮的副宮主,蜀山今后也是東皇宮的一部分。”
幽夢睜大了眼睛,一臉震驚。
如今整個中洲都知道衛昆侖是圣徒,也知道蜀山要加入東皇宮,但卻沒人能想到會這么快,僅僅一夜時間,事情就定下來了?
“太子集團”
幽夢欲言又止。
衛昆侖的大哥是太子集團的領袖之一,因此蜀山一直被當成是太子集團的一部分,太子集團對蜀山也多有支持,特戰總部成立的時候,太子集團推薦并且最終定下來的西南特戰總部部長就是衛昆侖。
如果整個蜀山加入東皇宮,太子集團怕是會徹底瘋掉吧?
“所以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宣布這件事情。”
衛昆侖緩緩道:“這次殿下去北海,等他回來,就是最合
適的時機。”
幽夢臉色一變。
這無疑是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她急忙來到這里的目的。
“兩位殿下,少城主在會議結束之后直接去了冬山公園,如今幽州唐家已經被少城主滅門,在冬山公園動的手,這件事情”
她想了想,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說。
在東山公園里殺死東南集團的前任議員。
如此響亮的耳光注定會得到北海王氏瘋狂的報復。
“這只是開始而已,就像是大戲開場的一個信號。”
衛昆侖輕聲道:“幾日之后,等殿下登上梟雄臺的時候,北海王氏又能如何?”
登上梟雄臺。
再次聽到這個消息,幽夢的大腦依舊有些眩暈,這樣的事情,每一次聽到,都會讓她覺得瘋狂。
“可是少城主只有自己”
她勉強道:“難道您也會”
“我不會去。”
衛昆侖笑了笑:“我想要去,但是被殿下拒絕了,我想在后面跟過去,又被這位拒絕了。”
他看著秦微白窈窕玲瓏的背影,目光中帶著一絲疏離,淡淡道:“既然這位都不關心她的男人,我關心又有什么用呢?”
幽夢愣了愣。
“他的意志,對我來說高于一切。”
一直沉默的秦微白轉過身來看著衛昆侖:“我確實不用擔心什么,他是我的男人,這一次他去北海,注定會打穿整個北海行省,站在讓整個黑暗世界都看得到他的地方。”
“呵”
衛昆侖的笑聲帶著嘲弄。
他看著秦微白,眼神玩味:“你的男人?”
“夠了!”
秦微白猛然道,她清冷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無比冷冽,帶著清晰的怒意:“你也配質疑我的身份?!他不是我的男人,是誰的?告訴我,誰的?!”
她的聲音很高,但卻并不尖尖銳,清脆動聽,但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幽夢的手掌微微一抖。
衛昆侖低頭喝茶,沒有說話。
“你不配質疑我的身份。軍師也不配。”
秦微白聲音冰冷:“你們可以不認同,宮主如今已經隕落,我約束不了你們,如果你們有想法,盡管去做,東皇宮你們不想留,那就從這里滾出去。”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
多日以來那種無形的壓力積蓄到了一處,最終在衛昆侖的一句話中徹底爆發出來。
“我留在這里,不是因為你。”
衛昆侖沉默了很長時間:“軍師也不是。”
“我知道。”
秦微白淡淡道:“軍師為了宮主,你是為了天瀾。但這并不能代表什么。”
“你愛他嗎?”
衛昆侖突然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秦微白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他微微轉身,瞇起眼睛,誰都可以看出這是她怒意即將爆發的前兆。
軍師直視著那雙威嚴而美麗,璀璨深邃的眼眸。
“你說呢?”
秦微白一字一頓的問道。
衛昆侖低下頭,沉默了很久。
“我愿意道歉,對不起。”
良久,他才緩緩的,艱澀的開口道:“老板。”
秦微白緩緩轉身,看著窗外。
她的目光很遠,落在了北方,落在了北海。
她想到了李天瀾。
踏過了漫漫千里的長路,他最終站在梟雄臺上的時候,會是何等的風華?
秦微白靜靜的想著,癡癡的想著。
“老板,你真的不擔心么?”
衛昆侖低聲道。
他是中洲的新晉無敵境,盡管境界還沒有穩固,但涅槃劍在手,他想離開,沒人攔得住。
秦微白是真的不懂武道。
只不過如果他此時出去,今后一系列未知的后果卻讓他很難承受。
所
以他針對秦微白的情緒才會表現的如此明顯。
“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秦微白說道。
“那是北海王氏”
衛昆侖苦笑起來:“傳承數百年,底蘊深厚,誰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底牌?”
“北海王氏也是要臉的。”
秦微白輕聲道:“天瀾一個人過去,再多的底蘊又有什么用?北海王氏無數的軍隊,無數的尖端武器,甚至還有核武,難道會用在天瀾身上?”
“就算這些不用,那么多高手也不是擺設,車輪戰殿下都扛不住。”
衛昆侖平靜道。
“天瀾和軒轅鋒在一起,一人一劍,可以。”
秦微白靜靜道。
“軒轅鋒”
衛昆侖搖了搖頭:“我知道這把劍,嚴格來說,這把劍其實就是一把兇兵,無數的能量,無數的劍意積累了無數年,所以宮主那一劍才終結了王天縱。王天縱當時何等強勢?真正的天下無敵都不為過,宮主借助多位半步無敵和燃火,勉強啟動了軒轅鋒,但所有的能量都已經在那一劍中耗盡了,現在的軒轅鋒,哪里還有什么劍意?”
“這是數百年來最偉大的神兵,沒有劍意,難道就沒用了嗎?”
秦微白轉身走過來,坐在了衛昆侖對面。
幽夢的鼻子忍不住嗅了嗅。
自然而然的體香,窗外的花香,眼前的茶香融合在一起,令人心曠神怡。
秦微白喝了口茶,輕聲道:“只要天瀾可以發現軒轅鋒真正的秘密,他的北海之行就沒什么可以擔心的。”
“軒轅鋒真正的秘密?”
衛昆侖的眉頭越皺越緊。
“是十三重樓。”
秦微白靜靜道:“那是一位天驕畢生武道的核心,天瀾現在的武道遇到了極大的難題,那就是太過完美反而不完美,但這樣的問題,曾經也有人遇到過。天瀾如何進入無敵境,關鍵就在軒轅鋒上面。”
衛昆侖的眼神變得無比沉靜。
“如果殿下發現不了呢?”
他問道。
“不用擔心。”
秦微白笑了笑:“以那把劍的性子,回到天瀾身邊,就算天瀾不理它,它自己也會忍不住炫耀一下的。”
“到底是什么秘密?”
衛昆侖問道。
秦微白想了想:“你得到過那個筆記本。”
她緩緩道:“還記得最后一頁的幾句短句嗎?”
衛昆侖愣了一下。
他曾經在臨安的湖中飄蕩了很多日才進入無敵境,關于那個筆記本,上面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最后一頁的幾個短句,他也看了無數遍,但對于上面的意思,卻始終有些迷惑。
所謂的迷惑,就是理解,但卻又不是完全理解。
而且那個筆記本如果可以說是天驕筆記的話。
最后一頁的幾句短句,明顯不是出自那位天驕的手臂,更像是有人后來加上去的,或者是對他短暫卻絢爛的一生的總結。
只是那幾句短句里面并沒有提到軒轅鋒。
也沒有提起十三重樓。
“那是什么意思?”
圣徒問道。
“就是這個意思。”
秦微白聲音很輕很淡。
圣徒想著那幾句短句,有些出神。
銀月天光動北海。
驚鴻碧色映中洲。
天涯暮色平戰亂。
虛空裁決震世間。
幽影神兵如日月。
東皇碎心斷紅顏。
亂世止于軒轅前。
他還是不太懂這是什么意思。
那個筆記本上的一切,對他而言就如同是傳說一般。
他默默念了一遍這七行短句,輕聲道:“這幾句話,都是真的么?”
秦微白看了他一眼,輕聲道:“這是那位的一生,當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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