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陳圓圓都把洗腳水?dāng)[在我腳邊了，而且蹲在地下打算幫我洗腳丫子，我立馬條件發(fā)射的往邊上挪了下屁股，干笑著：“我自己來就行，你快休息吧。”
陳圓圓一只手在臉盤里輕輕攪動，另外一只手挽了挽散落在側(cè)臉邊的碎發(fā)，微笑著：“護士剛剛告訴我，你的胸骨錯位了，彎腰會比較疼，反正我也沒什么事情，就當(dāng)學(xué)雷鋒做好事了，抬腿我給你脫襪子。”
“真不用。”我挪揄的舔了舔嘴上的干皮打趣：“再了，我這腳嘎嘎臭，都快趕上魚陽的嘴巴了，回頭再把你熏出個好歹，我還得賠償誤工費，你快歇著去吧。”
“你嘴可真損。”陳圓圓嫣然一笑，像是沒聽見我話似的，兩只修長的玉手在盆里輕輕的滑動，聲若蚊鳴一般仰頭望向我“好了，水溫正好，你把腳放進去就可以了。”
面對陳圓圓滿是希冀的目光，我遲疑片刻后，最終將腳丫子慢慢伸出溫?zé)岬乃校悎A圓的手輕輕觸碰在我腳面上，替我抹擦腳上的泥垢，看的出來她其實比我還要緊張，手指在不住的顫抖，腦袋垂的特別低，根本看不出來臉上的表情。
記得很久以前曾經(jīng)在某本雜志上看過一句話，一個女人如果肯放下身段，擯棄驕傲的替男人洗腳，那她對這個男人的愛可能已經(jīng)病入膏肓，我不知道陳圓圓此時此刻的想法，但我承認(rèn)自己的心底的那根弦確實被撥動了。
屋內(nèi)的氣氛充滿了曖昧的味道，溫度好像也瞬間升高了不少，我靜靜的盯著蹲在我腳邊的陳圓圓，她靜靜的揉搓我的腳面，畫面仿佛被瞬間定格
大概能有兩三分鐘左右，陳圓圓嬌柔的：“你趾頭上好多老繭，一都不像年輕人的腳。”
我感慨的嘆了口氣道：“本來就不年輕了，再過回生日我就真正二十九了，而立之年嘍。”
“三十歲很老么？對于男人來，好像才是魅力剛剛綻放的時候，成虎啊，其實你真沒必要讓自己那么累。”陳圓圓像是鼓足勇氣一般，仰頭望向我道：“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好嗎？”
“從我真正踏上這條道以后，就只有眼前路，沒有身后身，更沒有什么回頭是岸。”我苦澀的看向天花板，似乎想透過縫隙看到屬于自己那一絲縹緲的未來。
陳圓圓將我的兩只腳擺在盆壁上，俏皮的笑著：“剛剛忘記給護士要毛巾了，就這么晾干吧。”
“好啊，你上床吧，咱們躺著聊天，地下怪冷的，洗腳水明早上再倒也行。”我無所謂的腦袋，沖她努努嘴。
老實話，我不是什么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跟所有正常男人一樣有欲也有望，孤男寡女的呆在一間屋里，本身對我就一種挑戰(zhàn)，更不用旁邊還有陳圓圓這樣的一個俏生生的大美女，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只要我“要”，她一定會“給”。
陳圓圓搖搖頭，莞爾而笑：“我怕你被自己熏懵。”
僵持了幾分鐘后，我腳上的水漬也差不多干涸，陳圓圓將水倒掉以后，才躺到陪護床上，側(cè)身看向我問：“成虎，你每天這么睜開眼就動腦子去琢磨事情不累么？”
我微微一怔，搓了把臉頰道：“累，深入骨髓的累，可是又特么無可奈何，我就是個連高中都沒畢業(yè)的混子，有什么資格給人當(dāng)龍頭，又有什么資格讓那么多人拋棄青春陪伴我左右，的好聽，王者是趙成虎的，的直白些，我趙成虎其實只是王者的一分子，憑什么讓那些替我拋灑過熱血，付出過青春的兄弟過的更好一，我除了勤奮一些，多擔(dān)待一些，我別無選擇。”
如果有選擇的話，我真的特別想找個寧靜的地方，沒有城市的喧囂，沒有爾虞我詐的勾心斗角，靜靜的種種花，養(yǎng)養(yǎng)狗，閑暇無事邀上三五好友喝茶打牌，只談人生，不問江湖，可眼下這種生活，對我來只能是奢想，即便我想停下來，還有很多人不會允許我停下。
陳圓圓有感而發(fā)：“其實，我挺懷念時候的，咱們一塊到田里抓螞蚱，到河邊摸螃蟹，困了、累了，往麥秸稈上一躺，對著天空哭兩嗓子就什么煩惱都沒有了。”
“我也是，現(xiàn)在站的越來越高，我卻越想念剛出社會時候那段狗**不算的人生，那時候的我們只需要犯愁明天吃啥，禮拜天去哪瀟灑，有錢了就哥幾個聚在一塊擼頓肉串，沒錢就縮在胖子家里組團啃干脆面。”我兩手墊在腦袋底下，仰嘴笑著呢喃。
就在這時候，病房外的走廊里突然傳來“咚！”的一聲巨響，陳圓圓嚇得尖叫一聲，幾乎是下意識的從陪護床上蹦下來，躥到了我床上，像只受到驚訝的貓一般瑟瑟發(fā)抖。
我坐直身子，豎著耳朵聽了幾秒鐘，并沒有再傳出什么異動，這才朝著兩只手死死抱著我胳膊的陳圓圓微笑：“沒事兒，估計是走廊的壁畫掉下來了，快回你床上去吧。”
“我害怕……”陳圓圓弱弱的搖了搖腦袋，月牙似的大眼睛里透漏著莫名的驚恐。
我遲疑片刻后，腦袋，往下縮了縮身子道：“好，那咱倆就擠一下吧，不過提前好哈，你可不許趁我睡著了占我便宜。”
“不要臉。”陳圓圓的俏臉紅的像只熟透了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要啃上一口，見我盯盯的看著她，她先是好奇的眨巴兩下眼睛，接著也強忍著羞澀仰頭跟我對視，溫度好像一瞬間變得更加火熱，我跟她的距離也變得越來越近，我們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看著她那光潔如玉的臉龐，紅若櫻桃的嘴，我渾身不由涌起一股不受控制的沖動，嘴唇距離她又近了幾分，她的睫毛在微微顫抖，就跟我此刻的心跳一般劇烈，沒有任何的激情蕩躍，就在我還躊躇猶豫的時候，她的香唇猛然貼在了我的嘴上。
陳圓圓兩片薄薄的紅唇，帶著倔強就那么壓在我嘴上，清泌、清涼，一剎那間，我心中的那根琴弦好像被撥動的更快了，我本能的摟住她的蠻腰，后起先發(fā)的想要用自己的舌頭撬開她的銀齒，她笨拙的回應(yīng)著我，胳膊肘不經(jīng)意觸碰到我受傷的胸骨，疼的我禁不住悶哼一聲。
陳圓圓馬上放開我，有些心疼的問：“是不是我碰疼你了？”
胸骨的疼痛感也將我直沖腦海的欲火給一下子澆滅，我很突兀的想到了“京城”，想到了隨時可能會對我下手的那幫大拿們，咳嗽兩聲，有些尷尬的從床上爬起來，朝著陳圓圓擺擺手道：“沒什么，我有內(nèi)急……”
罷話，不等她有別的反應(yīng)，我就逃也似的奔向病房里的衛(wèi)生間，然后將廁所門反鎖上，擰開水龍頭，使勁往自己臉上撥了幾捧涼水，看著鏡中的自己，我自言自語的呢喃：“現(xiàn)在這么做就是害她，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她只能活在悲傷中，不行！至少現(xiàn)在肯定不行！”
十多分鐘后，我頭發(fā)濕漉漉的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陳圓圓已經(jīng)側(cè)身躺在了陪護床上，拿被子捂著臉，我知道她這會兒肯定沒有睡著，除了嬌羞以外，她可能還會覺得無比的尷尬，她剛才已經(jīng)主動到了那種程度，我卻無情的將她推開，對她來肯定特別難堪和失落。
“睡了嗎？”我聲音很輕的發(fā)問。
陳圓圓沒有回應(yīng)我，仍舊一動不動的拿被子蓋著自己的腦袋。
我一瘸一拐的坐回病床邊，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跟她話：“對不起，原諒我的不解風(fēng)情和自私，如果這一次我僥幸挺過難關(guān)，我一定會給你和馨然一個法，江南水鄉(xiāng)，龍鳳呈祥！”
完全將自己包裹在被子里的陳圓圓渾身顫抖了幾下，好像在笑，又像是在哭。
這一晚，我們在安靜中告別黑夜，迎來次日的陽光，第二天我瞇著眼睛還在渾渾噩噩的時候，陳圓圓好像就已經(jīng)起床了，聲音很輕，一陣水聲后，陳圓圓身上的香味驟然傳進我鼻孔里，緊跟著我就感覺到一條熱乎乎的濕毛巾在輕輕的擦抹我的臉頰，我緊閉著眼睛裝作還在熟睡的模樣，不想讓我倆陷入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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