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我的話,程志遠不太高興的“嗯”了一聲。 “三子,不是我說你哈。”邵鵬拿兩根指頭掐著精致的小茶碗撇嘴道:“你做人還是太自私,你讓這個回去那個走,沒問題,因為你為了大家好,可我們明知有危險還愿意留下,為啥?因為我們也有心。你不能總成全自己當偉人,強迫我們全違心吧。” 程志遠認同的點點腦袋道:“對,鵬哥說的對。” “對個**。”我翻了翻白眼,掏出手機靜候宋子浩的消息,別看我嘴上罵的兇,其實心里真的特別感動。 讓兄弟們迅速撤出這個混亂的漩渦圈,是我當龍頭應該做的事情,本心里我希望大家都好,但實話實說誰愿意一個人去承受所有的爛攤子?我也是人,會孤獨還寂寞,碰上搞不定的時候希望有人陪,所以一直以來面對這些肯留下追隨我的人,我都特別的矛盾。 邵鵬點到為止的拍拍我肩膀笑道:“啥事都是互相的,如果不是因為你提前做到位,絕對沒有人樂意陪你當這個孤膽英雄。” 我仰頭咧嘴道:“千萬別捧我哈,我容易飄。” “切,你慢慢飄吧,我出去溜達溜達,看看這幫傳說中的殺人犯到底是啥質量。”邵鵬齜牙一樂,揣著口袋和程志遠一塊走出房間。 我們從下午一直等到傍晚。一直到凌晨快一點多的時候,宋子浩總算給我打來電話,我趕忙接了起來:“怎么樣了子浩?你把沒把我在哪的消息告訴鄭波啊?” 宋子浩那頭特別的嘈雜,應該是在夜場衛生間之類的地方,他壓低聲音道:“說了,鄭波估計是真被林昆給嚇壞了,我把地址告訴他以后,他愣是沒動彈,陳坤說絕對是你設得套,完事這倆人就該干啥干啥了,對了我們這會兒在mss酒吧呢,鄭波請了幾個剛出獄的小混混。” “小混混?”我迷惑的問。 宋子浩輕聲道:“對。應該就是那種剛出社會的生慌子,喝點逼酒這會兒就嚷嚷著要殺你,為鄭波肝腦涂地。” 我叼著煙嘴輕問:“除了你和陳坤以外,鄭波現在手頭上還有多少能用的人?” 宋子浩輕聲道:“沒了,本來還有兩個青市剛崛起的小老大,今下午一個讓林昆手下的鬼哥帶隊干了十幾刀送進醫院了,還有一個讓大佐開車撞進急診室,能不能醒過來還說兩回事,不然鄭波也不會嚇得臨時喊一幫剛出獄的小混混。” 我禁不住罵了一嘴:“操,又被林昆搶先了啊。” 宋子浩感嘆的說:“林昆現在可狂了,手下倆悍將大佐和鬼哥,就特么跟從原始社會跑出來似的,特別也生性,晴天白日的拎刀進購物商場里砍人,警察去抓,馬上就有小弟主動站出來扛罪,今晚上鄭波和陳坤出來玩,嚇得都戴口罩和帽子,我跟鄭波這么久,頭一次看到他這么慫。” 我撫摸著下巴頦沉思幾秒鐘后說:“行。你找機會撤吧,最晚下個禮拜,必須撤出來,記得我說的,直接去阿國,別問為什么也別講條件。” 宋子浩興致不高的應承了一聲:“哦,知道了。” 掛掉電話,我瞇縫起眼睛陷入了沉思當中,很顯然林昆現在就是故意把動靜鬧的那么大,強制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這個“王者”身上,只有別人全都看他,我們才能被淡化。 當香煙燃盡,燙到我的手指的時候,我才清醒過來,我苦澀的搖了搖腦袋自言自語:“這個棒槌,好好的公務員不干。偏偏蹚這攤渾水。”我按下林昆的手機號,機械的電子提示音告訴我“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看來這家伙是真把我拉黑名單了。 我又撥通誘哥的電話,出乎意料的是誘哥竟然接了。沒等我開腔,他先一步叫苦連天的求饒:“三子,我求求你了,趕快把小魚兒這個大傻逼喊回去吧,這個狗日的就跟膏藥似的一路跟著我,我去哪他跟到哪,嚴重影響到我的私人生活了。” 聽筒那邊立馬傳來魚陽的罵聲:“去你媽噠誘老賊,你咋不說晚上我還請你大保健了呢。” 我沉著聲音問:“誘哥,你跟我說實話,你和昆子是不是想玩金蟬脫殼的把戲?林昆故意頂著王者的名頭跳出來招黑,完事替我們把所有罪都扛自己身上。” 本來鬧哄哄的誘哥和魚陽瞬間安靜,誘哥干咳兩聲道:“我不知道。” 我口不擇言的咒罵:“你放屁。我猜這個消息就是你提前放給林昆的吧?誘哥,我和昆子認識這么多年了,他什么性格我再了解不過,別說他沒心思從社會上飄。就算他真想當大哥,也絕對不會用這種方式,他現在完全不計后果的作亂,拼了命的建立起自己王者大哥的形象。讓大佐和鬼子成為別人眼中的王者高層,哥,這他媽根本就是在自殺,我求求你。給我個準話行不?” 誘哥沉寂幾秒鐘后,嘆了口氣說:“三子,有些事情,我們真的無能無力,我想你應該懂吧?” 我擰著眉頭低喝:“你現在人在哪?我要跟你見一面。” “我們在李滄區的康寶龍洗浴會所。”魚陽扯著嗓門喊:“三子你快點過來。” “草你爹得”誘哥狠狠罵了一句,接著電話那頭一通雜亂的聲音,很快就被掛掉了。 “鵬!”我提高嗓門喊了一聲。 幾秒鐘后,邵鵬五迷三道的推門走進來。看架勢喝的應該不少,兩只小眼睛都開始迷離了。 我拍了拍腦門笑罵:“你特么心可真大,這都啥時候了,還有心情喝大酒呢。” “跟那幫殺人犯聯絡了一下感情。”邵鵬打了個飽嗝。嘴里噴出來一股子難聞的氣味,程志遠跟在他身后,兩只眼睛紅通通的,看架勢喝的應該也不少。 “走吧,陪我出去辦點事兒。”我嘆了口氣,沖著程志遠道:“今晚上你休息休息,明早直接回崇州,那幫殺人犯解散了吧。鄭波幾個手下全讓林昆提前給廢了,計劃取消。” 程志遠沉悶的點了點腦袋,滿臉的欲言又止,最終干什么都沒說出口。 我伸手跟他擁抱了一下。小聲道:“遠哥,咱之間發生過的故事太多太多了,矯情的話我不多說,崇州那頭我和瞎子有過交代。等你回去,不夜城和幾家藥廠、建筑公司都會有律師找你,你先安排個信得過的人當法人代表,等一切風平浪靜。你再接手過來,給你這么多,一個是因為咱是兄弟,在就就是希望你替我伺候好老爺子。” 程志遠抿了抿嘴角,點點腦袋,仍舊什么都沒說。 “保重!”我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 說罷話,我和邵鵬徑直出門,身后隱約可以聽到程志遠很低沉的哽咽聲。 沿著蜿蜒的土路往山下走,我耷拉著腦袋一語不發,邵鵬從后面遞給我一支煙,默默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直深信人有第六感,這次我的感覺特別不好,關于自己,關于王者。 興許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見到程志遠了,關于過去的種種是非,我現在特別看得開,相遇有緣,離別淡然,相遇別離,各有所歸 二十多分鐘后,我和邵鵬來到魚陽說的那家“康寶龍洗浴會所”門口,看到魚陽和誘哥倆人正摟在一塊拉拉扯扯,哥倆身上都穿著洗浴中心的一次性睡衣,看到我們下車,誘哥雙手合十的作揖哀求:“三子,我求你了,趕快把這個傻籃子弄走吧” “你著急去干啥呀?”我好笑的舔了舔嘴角。 魚哥兩手摟在誘哥的腰上,臉紅脖子粗的謾罵:“這個臭傻逼說自己要到精神病院去趕個場,還說給精神病人做演講,大半夜人家精神病患者不睡覺吶,你去跟鬼嘮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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