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早啊,  嬈姐。”

        早晨五點多，橫城的大部分取景地已經開始新一天的工作，辛嬈所待的劇組也不例外，一大清早上百號人已經就位,  各司其職,  忙著自己的工作。

        本是隨口一招呼。

        但化妝師還是敏銳察覺到今天的辛嬈心情格外的……

        好？

        不等她開口找個機會問問,  姚佳彤大清早一來,  就直奔辛嬈的化妝間而來，喜笑顏開道：“辛嬈，早上好啊,  昨天休息的怎么樣？”

        眼睛眨巴眨巴，促狹意味極濃。

        辛嬈不是輕易就能叫人打趣的對象，笑意淺淺道：“還不錯。”

        “嘖,  都大半個月了,  怎么還這么見外啊。”

        姚佳彤遞了瓶酸奶，也沒管化妝師在屁股后頭跟著,  連搬了條小椅子往辛嬈身邊挪。

        “我這不是想知道下一見鐘情cp的力量嘛，昨天你不在是不知道江導收到莫然退組的消息臉色有多差,  哎喲，可看不下去了呢！”

        “那可不，臉都黑成閻王爺了。”

        化妝師小聲跟了一句。

        “那肯定啊，前面大半個月，男三的戲份拍了那么多，這一下換人,  返工,  擱誰誰樂意？”

        “就是。”

        “不過比起那些,  我比較想知道辛嬈你怎么這么剛啊。”姚佳彤壓低了嗓音,  小聲嗶嗶：“莫然的粉絲哎！都是出了名的惡心又難纏，你那天……真報警了？”

        辛嬈沒細說，只淺淺應了個聲。

        姚佳彤從前天開始，就在瓜田里上躥下跳，吃瓜吃的不亦樂乎，但網上消息眾說紛紜，她也心癢難耐想知道究竟報警了沒有，如今從正主嘴里得到了準備消息。

        猹生。

        頓時滿足了。

        狠狠地將手里的酸奶吸的滋溜作響，姚佳彤迅速切換賬號，調出了二維碼往辛嬈面前湊了湊，“辛嬈，咱們加個好友唄？這個是我私人的號，跟工作號不一樣。”

        這姐們兒人狠話不多，性格還好相處，值得深交！

        辛嬈：“……”

        辛嬈默默拿出手機，掃了一下碼，突然對這位的殷勤有些摸不著頭腦。

        都返工了還高興？

        這是為什么。

        很快，辛嬈就get到了姚佳彤高興的原因：男三加頁的戲份統統取消，按照原劇本拍攝了！

        這一消息出現。

        別說姚佳彤高興了，但凡是戲份比男三號多的，都高興壞了，紛紛跟辛嬈套起了近乎，熱情程度跟以往可是大相徑庭。

        這一早上戲還沒拍，辛嬈收到了各路人馬的小零食，小禮物足有半個麻袋那么多。

        換完妝，再抵達現場。

        在群里暴躁了兩天的導演江羅，甚至還親手給她遞了一個厚厚的紅包，美名其曰“去去晦氣”。

        一連番操作下來。

        辛嬈瞬間從以往劇組的隱形人，成為了大家爭相結交的對象：廢話，敢跟莫然硬剛，還剛贏了的女人，足以可見其粉絲是多么能打，必須處好關系啊！

        “……琪琪，水拿來。”

        今日份的工作完成了一半，辛嬈已經連續好幾瓶水下了肚。

        一半是說詞累的。

        一半是陪聊陪的。

        旁邊姚佳彤還在嘰里呱啦說個不停，辛嬈心累的厲害，喝完之后坐在椅子上，拿著扇子去去暑氣，時不時地看看手機。

        “辛嬈，過來下！”

        不遠處傳來導演的一聲高喊。

        辛嬈放下手機走過去，“導演，有什么事？”

        “來，這是你新未婚夫，下午你先帶著在劇組轉半天。”事情都解決完了，江羅壓根不擔心其他問題，這會兒新頂的男三來了，大大咧咧就說了未婚夫三個字。

        辛嬈：“……”

        新來的男孩子立馬擺手：“導演，嬈姐有對象的，您就別打趣了。”

        江羅擺擺手：“嗨，這有什么，反正人對象又不在劇組，就算談戀愛了工作也得繼續，之前那位跟辛嬈拍戲差不多一個月才有了點默契，你今天進組，明天就得補拍之前的部分，這害羞可不行啊。”

        這一行里，多的是前天還是倆陌生人，后一天就得演夫妻的。

        最快的速度培養默契。

        可不就是先讓人帶著認識一天？

        “怎么稱呼？”

        辛嬈問。

        男孩子小聲道：“我叫卓意，嬈姐以后喊我小卓就行。”

        能在這關頭替補上來的，本身就不是特別有名氣的演員，長相也偏成熟一點，跟角色有點不貼合，但他眼神清明且進退得當，要說再多的關注，也是對不遠處鏡頭前走戲的場景寫滿了躍躍欲試。

        不作妖，又嘴甜。

        嬈姐長嬈姐短的，倒是比前一位看著要討喜太多。

        辛嬈帶著人晃了兩圈，干脆邀約人一塊對戲，進度重拍她知道，但她不想再因為其他的事情而導致自己吊太久的威亞。

        咳。

        沒辦法，誰叫她家那位要管著呢。

        辛嬈默不作聲的揉了揉腰腹的傷，眼底閃過了一層笑意，慢慢跟卓意對了幾場，倒是有些意外了。

        “怎么了嬈姐？”

        卓意停了下來，不解撓頭。

        辛嬈看他眼下與剛才對戲時判若兩人的模樣，笑了笑：“沒事，繼續吧。”

        然后。

        剛剛抵達現場，為了今日探班特意換上新造型的顧淵：“……？”

        酸了。

        ·

        “……辛嬈，有人找。”

        負責人員調動的場務看到來人，壓根不用說，就遙遙地喊了一聲。

        熱搜鬧的沸沸揚揚。

        幾張照片也被人每一處都扒了個干凈，這臉，這身段，好家伙，可不就是辛嬈正牌男友么，倒是真見著面了，這素人長相完全不比業內男藝人差啊！

        場務發出一聲驚艷的長嘆，手腳麻利地在各個小群里發消息——

        【辛嬈家那位來啦！】

        嚯，這速度也是真夠快的。

        不過幾分鐘的功夫，此消息全劇組皆知，忍不住投去八卦的視線，就連導演都悄咪咪地延長了休息時間，止不住的朝那邊看。

        “熱不熱？吶，用冰水敷一敷。”

        早知顧淵今日要來，辛嬈便提前叫孫琪和洪壯備好了東西，待顧淵才下車，便把冰水遞他手里，降降溫，艷陽照耀下，盡顯腰身的紅裙顯得人英姿颯爽，耀眼奪目。

        再多的醋意。

        也因為這一眼，全然拋諸腦后，再也不見。

        “怎么，身體哪里不舒服？”

        辛嬈見他半天沒回話，忍不住伸手探了探顧淵的額頭。

        旁邊顧淵的助理倒是看出了點苗頭，為了給自家老板挽尊，微微提醒道：“老板，東西都備好了。”

        顧淵迅速回神，低頭咳了咳：“好，你讓他們把東西送下去就行。  ”

        助理應了聲，迅速去干活了。

        辛嬈挑眉：“阿淵，你帶什么東西過來了？”

        顧淵牽住她的手，余光瞥過周圍無數雙閃閃發亮的視線，余光掃過辛嬈身后俊俏男孩子的身影，手指分開指骨節與她十指相扣，拉近親了親。

        “一些小禮物而已，阿嬈今日的古裝扮相很漂亮，我剛才差點挪不開眼了。”

        “……”

        這次輪到辛嬈語塞，耳朵禁不住紅了紅。

        在一塊的時間越久，她怎么越覺得顧淵嘴越甜？

        要命。

        真的還是假的，眾人一眼就分辨出來了，二人待在一處，眼神對視時周圍彌漫的粉紅泡泡，簡直能淹死人。同為男性，卓意哪能看不出顧淵那一眼中的醋意？

        當即啥都不說，腳底抹油地迅速跑路。

        徒留旁邊的吃瓜群眾：“！！！”

        啊啊啊，親、親親手了！

        ·

        家屬來探班，不帶東西不像話。

        原本大家只是單純吃瓜，順便啃啃狗糧，還想著打趣幾句的，一看到人家屬帶來的一車處理好的冰西瓜，外加一車冰淇淋和小蛋糕，什么閑話都不說了，迅速跑去排隊拿吃的去了。

        人家屬大氣啊。

        都說了，東西管夠！

        今日拍攝的現場地面凹凸不平，到處都是沙石，實屬沒有可以閑逛的地，稍微帶著顧淵看了一下現場道具什么的，辛嬈猶豫道：“要不還是回車里吧。”

        她倒不是怕劇組工作人員說閑話，完全是因為外面太熱了。

        稍微逛了一圈。

        辛嬈已經看到了顧淵額頭上沁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與其在外頭挨曬，還不如在車里吹空調來的舒適。

        “車里我單獨備了些吃食，一起嘗些嗎？”

        顧淵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看著適才在辛嬈身邊逗留的男孩子迅速跑路，心情不錯地問：“剛剛那個是誰？”倒是有自知之明，跑挺快。

        辛嬈隨口道：“新頂進來的男三，導演讓我帶他在劇組里轉轉。”

        顧淵若有所思，便邀辛嬈一塊上了車。

        車內早備了一個小型冷凍箱。

        打開蓋子。

        撲面而來的涼風瞬間降溫，水果拼盤、一份冰西瓜、還有好幾種口味的冰淇淋和慕斯蛋糕，沒人能在炎炎夏日里拒絕這些，辛嬈熱了大半天也夠嗆，取了一份西瓜吃著，滿足的瞇了瞇眼。

        估計是天太熱，辛嬈渴的狠了，連續幾塊下肚也未曾開口。

        顧淵卻是想著剛才那一幕，心頭到底醋的厲害，看她吃的香甜，不禁湊上去柔聲道：“我也想吃。”

        “……？”

        不是有么。

        辛嬈拿了一份水果遞過去。

        顧淵沒接，只繾綣的目光下移，停頓在經受了充足水分滋潤后，變得格外紅潤飽滿的唇瓣上，嗓音啞了啞：“阿嬈，我想吃的不是這個。”

        他才發現辛嬈好像很適合大紅這個顏色。

        不論是身上的一席紅色勁裝，又或是唇上的艷麗，愈發襯的辛嬈的五官格外漂亮，閃耀奪目，剛才在艷陽下的那一眼，似烈火一般灼燒了他的雙眸。

        連著兩日的親昵讓二人都對彼此有了進一步的了解，這樣的目光辛嬈無疑是熟悉的，擱在昨日，她必然會答應的，但今日么。

        辛嬈舀了一塊西瓜遞他唇邊，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下午還有工作，接不上戲，江導怕是暴跳如雷的。”到時候嘴腫了，讓外人看笑話去？

        絕對不行。

        恰巧這時，窗外被人敲了敲。

        辛嬈看了一眼發現是卓意，連忙問他什么事。

        卓意感受著那束叫人無法忽視的寒冷視線，說：“嬈姐，導演那邊喊你過去補妝，等會兒就要開拍了。”旋即，他對上顧淵的視線，乖巧道：“謝謝姐夫請的下午茶。”

        麻溜兒自來熟，改口賊快。

        辛嬈：“……”

        顧淵：“……”

        顧淵突然就覺得這嘴里的西瓜，甜津津的。

        這新來的搭檔，不錯！

        ·

        辛嬈絲毫不知顧淵的一番心里路程。

        下午反而因為顧淵的到來，拍戲的時候更認真，鮮少有出錯的時候，叫顧淵看的挪不開視線，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拍了不少照片。

        最后一算下來，辛嬈竟比預計的下班時間還要早半個小時。

        “導演，我先走了？”

        辛嬈從小助理手里接了毛巾擦擦汗水，打算和導演說上一聲，提前下班。

        按照以往江羅的性子，大抵是嚴肅著臉說了句好。

        這次吃人嘴軟。

        猶豫了半晌，他還是沒忍住道：“辛嬈啊，有些事兒外人不好說什么，但是作為過來人來是得提醒你一句，你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談戀愛的事怎么說都是有點影響的……”

        這事兒有利有弊。

        眼下粉絲是嗷嗷叫著甜，還順手把莫然那個大黑鍋給頂了去，但要是按照辛嬈這么大張旗鼓，從不掩飾自己感情現狀的話，對事業來說，只能是有害無利。

        如今的劇粉兒要求都高。

        一部劇開拍前就要看主角有沒有cp感，拍攝中間花絮，乃至于播放期間的營業都得全套的來，如今可以說是行程了一個完整的產業鏈。

        更別說里面吻戲啊，撒糖戲什么的，基本都是甜度超標的。

        辛嬈這談戀愛，無疑是給自己立了個隱形門檻，將大部分女藝人在這個年齡階段的類型劇本給排除在外，如今演個女三號外頭無所謂，可以后呢？

        這段時間江導看著辛嬈的表現，還真起了些惜才之心，才說了這么一番真話。

        話糙理不糙。

        辛嬈耐心聽完，只是笑著道了謝，轉身走了，沒有發表自己任何意見。

        江羅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沒忍住撓了撓頭，總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多管閑事了：嗨，圈子里人來人往的，指不定辛嬈早就自己有決策了呢。

        他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己的生活吧，哎。

        “剛才和導演聊什么了？”當了一下午的望嬈石，顧淵沒有半點不耐，只是剛才片刻覺得后背涼颼颼的，沒忍住問了一句。

        前天疤痕的事一出，辛嬈不是很想對顧淵撒謊，但江導那番話說出來指不定要惹得剛哄好的對象變了臉，她想了想，傾身上前落下一吻，轉移話題道：“我下班了。”

        淡淡四個字，暗示意味明顯。

        這下，便是顧淵無數個問題也都拋逐腦后，雙手微攏，將人抱了上來，順勢貼了過去，不再吭聲了。

        車內曖昧氣息蔓延。

        辛嬈習慣性地捏了捏男人的耳垂，心不在焉地想——

        一個莫名其妙的緋聞，就能引得平日里穩重自持的男朋友醋的跑來了橫城，若她真要是應了江導的話，跟其他男人組cp，家里這位不得被醋淹死？

        雖然辛嬈也承認，自己很享受對方的在意就是了。

        同時，她也不介意再多給顧淵一些安全感。

        自家的人，總歸得自己寵著，旁人的閑言碎語，與她何干？

        ·

        到底是各有各的工作要忙，顧淵在橫城待了不過三天的時間，就回了京。

        聚少離多本就是常事。

        辛嬈很快將離別甩在腦后，認真拍攝自己剩下的戲份了，盤算著若是時間趕的早，指不定能提前殺青。

        秉持著這個想法，辛嬈每次拍戲幾乎都會把狀態調整到最好，每次拍完了都會默不作聲地暗示導演今天時間還早，還能多拍幾場。

        一開始，劇組上下誰都沒get到她的想法。

        直到一個禮拜后。

        全劇組上下發現這拍攝進度就跟坐了火箭似的，‘咻咻咻’飛賊快，他們才后知后覺發現辛嬈這是有意為之啊，惹得不少人打趣她這是想男朋友了。

        辛嬈從不反駁，只笑笑就全略了過去。

        次數多了，旁人也知她不愛討論這些，就不再說了。

        這種環境未必不好。

        在辛嬈的帶頭下，《天下》整個劇組的懶散氣氛一掃而空，進度飛快，到了八月底，辛嬈扮演的女三寧長君也即將領便當下線了。

        拍攝當天。

        老天爺極其給臉，一反前面的晴空萬里，下午等他們拍攝時暴雨不止，砸的人臉頰都疼。

        辛嬈身著甲胄，渾身的‘鮮血’被雨水打落了去，在周邊行程了一個紅色的水洼，身上滿是箭支，手里緊握著的槍也滾到了一旁，從中折斷。

        周圍遍地都是尸體。

        灰蒙蒙的天讓氣氛更加壓抑。

        鏡頭后面，所有工作人員都不說話。

        下一秒。

        一男人從街尾急匆匆跑來。

        “長君！”

        “寧長君！”

        聲嘶力竭的兩道吶喊淹沒在瓢潑不止的暴雨里，來人臉上，身上全是傷痕，往日里最是桀驁不馴的國公府家的小公子像是一縷沒了肉身的游魂般跌跌撞撞而來。

        遍布的尸體刺激的他理智全無。

        他找啊找，看啊看，嘴里喃喃自語：“不是她……絕對不是她……”

        滿心歡喜又尚存了些僥幸。

        直到他在箭雨最聚集的地方，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沖著那邊跑了過去，最終渾身顫抖著跪下抱住了那個人，眼淚瞬間落下，滿是悔恨。

        暴雨傾盆。

        遠遠地的鏡頭，將這一幕就此定格，足足拍攝了十幾秒。

        “嗚……結局好慘……”

        角落里，有人沒忍住哭出了聲。

        江羅看著鏡頭足有十幾秒，才恍然回神道：“卡，這一條過了！”

        遠處聲音傳來。

        在暴雨底下癱著的‘尸體’們三三倆倆起身，捂著被雨水砸生疼的臉，一溜煙兒的跑不遠處亭子地下躲雨去了，哪還有之前的蕭瑟氛圍？

        辛嬈也是其中一員，‘啪’的一下睜眼，從地上坐了起來，任由暴雨洗刷走心頭的壓抑。

        良久。

        她站起身，拍了拍旁邊跪倒在地，久久未能回神的卓意，“小卓，拍完了，該起了。”

        仿佛是被點了穴似的。

        還沉浸在剛才情景里的卓意立即回神，起身朝辛嬈連連道歉：“嬈姐，不好意思啊，剛才演的時候有點失態了。”

        辛嬈眼神落在卓意身上，止不住的上下打量。

        卓意被看的有點點發涼，小聲道：“嬈姐，你這么看我干嘛呀？剛剛演的那一條是哪些地方不對嗎？”

        辛嬈沒回。

        過了好半晌，她才問：“我記得你之前說過自己是沒簽約公司，被江導臨時抓過來當替補的？”

        “嗯，怎么了？”

        “那你有沒有簽經紀公司的想法，等會兒一起聊聊？”

        “……”

        卓意直接愣住了。

        最后一條過了，劇組那邊又送花又送紅包的，晚上還給辛嬈辦了一場殺青宴，要她務必參加。

        辛嬈點頭稱好，迅速換上干凈的衣服，也沒顧著頭發還往下滴著水，就約著卓意私下聊一聊，透露了自己想簽人的意愿。

        “嬈姐，你是開玩笑的吧？”

        卓意不敢置信地撓撓頭，有點不知所措。

        辛嬈喝了一口熱茶，遞過去了一張新印的名片道：“不是開玩笑，這是我公司的名片，你可以考慮下看看。”

        早在半個月前，公司的事兒就給辦妥了。

        虧了那位‘財神爺’給錢痛快，收購的事情很是順利，設備雖是二手的，但是夠用，原來公司的人手也在請了一位專業人士打理后，精簡到只有六七名員工。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只要有合適的劇本，充足的資金，運轉起來完全不是問題。

        但……

        徐輝和辛嬈忽略了一件事，整個公司里就辛嬈一個人，就算公司運轉起來，有了合適的本子，自己投資拍攝也未必能趕上辛嬈的空窗期，就算有，辛嬈未必想拍。

        最后還得從外面找人拍？

        想來想去，徐輝都覺得虧，便叫辛嬈物色周圍有沒有合適人選，可以考慮先簽兩個藝人。

        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

        如今辛嬈有這底氣，也與日益鼓脹的荷包脫不了干系，之前聽了江導的那番話，后又有徐輝的建議，她回想卓意這段時間的表現，就不免有些意動了。

        “真的啊？嬈姐你真厲害。”

        卓意看見名片，不禁睜圓了眼。辛嬈這才出道多久就開辦公司了，而他連個男三號都得靠撿漏來的，想到這，他的呼吸不免加重了些許。

        辛嬈見此情景，讓他可以多考慮幾天后便起身走了，腦子里到處盤算各方面的開支，覺得回京后先去賀老爺子那邊一趟。

        說好的一月一幅的畫，她都拖欠兩三幅了。

        這次估計有的忙不說，還得陪臭棋簍子下許久的棋了。

        不過，總比打翻了顧淵那陳年老醋壇子的好……

        辛嬈想起那次他風風火火來橫城的樣兒，沒忍住笑了，甚至覺得自己這提前回京，還是先別說了，到時候給個驚喜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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