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雪呀
李舒拿起一份,沒忍住念出聲:“保證書,本人保證除卻不可抗力事件因素以外,其余時間熬夜超過晚上一點,自愿接受以下懲罰……”
李舒越念臉越黑,她翻了翻手里這份,又看了看另外一份,臉色難看到極致:“謝慷,你也太狠了吧!這兩份保證書簡直是為我和不言量身定做的,死死掐住我們兩個的命脈啊!
兩份保證書里的懲罰內容不相同,統統都是立足于謝慷對于兩人的了解提出的,李舒的懲罰條款主要是控制她的資金、不許她吃喜歡的事物,以及發素顏照去朋友圈等。
謝慷不是很了解左不言,但他觀察能力不錯,通過這段時間相處來看,他可以十分自戀的說他在左不言心里是有一定地位的,于是左不言的懲罰內容就圍繞著是否接送左不言上學,以及和不和左不言說話展開的。
其實這個條款主要防的是李舒,左不言看起來可不是會帶著李舒熬夜的人,所以只有把李舒這個熬夜狂魔給壓制住,其他的都不成問題。
謝慷挑眉:“人不狠,地位不穩。就說簽不簽吧。”
左不言率先拿起筆,毫不猶豫:“謝叔叔,我簽!
謝慷滿意的笑了:“乖孩子!
李舒在一旁用驚恐加受傷的表情看著左不言,她控訴道:“小乖,你到底是和媽媽站在一邊,還是和你謝叔叔站在一邊?”
左不言抿著嘴歉意笑笑:“媽媽,我站在正確的一邊,熬夜對身體是真的不好!
他多么想要擁有正常的睡眠。擁有正常的睡眠之后就沒有半夜三點強制驚醒,沒有因為睡眠不足神經緊繃到崩潰,沒有因為睡眠不足趴在桌面上昏睡。
李舒有些挫敗不甘地嘆氣:“好吧,我簽!
李舒龍飛鳳舞寫完自己名字之后,突然嘴角一勾:“謝律師,你還給我整言情小說合約戀愛這一套,專家可是辟謠了的,說是這種文件是沒有法律效力的,沒想到吧,你騙不到我!
李舒喜滋滋的把手里的鋼筆一放,眉目張揚,眼里全是抓住謝慷小辮子的得意。不過她并沒有看到她想看到的慌亂,謝慷只是漫不經心一笑:“你都知道的,我還不知道?我本來也沒想用具有法律效應的東西來約束你,保證書全靠自覺!
“那如果我不自覺呢?”
“我知道你的弱點。”
李舒不解,但直覺告訴她,她好像掉進謝慷的圈套里面了。
謝慷把兩份保證書收拾好,露出一個深藏功與名的微笑:“你要是被我逮到熬夜,我就直接把保證書和你的丑照發在我的朋友圈,你要知道,你的朋友我基本全都有聯系方式,包括你經常斗法的那個高中班花!
李舒一聲嚎叫,沖著謝慷撲過去,面目猙獰:“謝慷!你敢!”
兩人撲到一起,謝慷把李舒固定在懷里,任由她折騰,臉上淺淺笑意。
左不言坐在旁邊,深感多余,他站起身來,和謝慷說了一句,就回了自己房間。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父母親密自己在旁邊的尷尬,這是破天荒頭一回,他能想到的解決辦法就是拔腿開溜。
回到房間關門的瞬間,左不言還聽見李舒氣急敗壞的質問謝慷,為什么要加班花的聯系方式!
左不言輕輕笑了,要是他有一個完滿的家庭,平時父母應該就是這樣打情罵俏的吧。
剛吃完晚飯,左不言也不知道做什么,他坐在書桌前,準備按照自己的老習慣做試卷,拿出試卷卻下不了筆,腦海中突然冒出來每次他晚上回寢室做試卷的時候裴野總會問他的那句話。
小天鵝,你沒有什么喜歡的休閑娛樂嗎?
開始他說沒有,裴野就過來搶他筆,還理直氣壯說,沒有,培養一個不就好了。
那幾天晚上,裴野帶著他開著搖搖車在空蕩的走廊里橫沖直撞,在草稿本上畫格子下五子棋,趁著沒查寢去寢室樓下和宿管阿姨的小孫女學扎辮子,給小五澆水施肥松土……
回憶起來,明明只是五天晚上干的事情,卻這樣多姿多彩。
林霖總說裴野玩起來像熊孩子,他卻一點都不覺得,應該說這是少年童心永存才對。
說曹操,曹操到。
手機振動,裴野的消息到。
裴野:小天鵝,在干嘛呢?不會又在刷題吧?
左不言一點心虛,卷子合上,筆放下,捧著手機沒有記住回消息,而是思考如果是裴野他會是什么樣的語氣。
想了一會兒,想不出來,老老實實回答:在發呆,不知道做什么。
裴野:你家在哪里?之前都沒問過你。
左不言報了一個地址,心底隱約冒出一絲希冀。裴野是準備來找他玩嗎?不會吧,他從小到大都沒有朋友來家里找過他玩,因為他總有數不盡的補習班需要趕,根本沒有玩耍的時間。
裴野那頭很快回復了一個地址:我家在這,那我們隔得還有點遠,本來還想著周天可以一起去學校的。
左不言心中失落一閃而過,很快他又自我疏解,本來也只是他的胡亂猜測,裴野不來很正常,畢竟他都沒有主動去找裴野玩。
兩人后面又閑聊了幾句,左不言就開始接收裴野分享給他的視頻。
之前在裴野的強烈要求下,他下載了一個抖音,并且加了裴野的抖音好友。開始他還以為裴野是準備拍視頻讓他去捧捧場,他還覺得裴野多慮了,裴野這么帥,隨便拍一個視頻也會有很多女孩子去點贊評論的。
后來他才知道,裴野加他抖音好友只是為了方便和他分享視頻,其中大多數都是沙雕視頻。他笑點又很低,剛開始看一兩個裴野發給他的沙雕視頻就會不由自主傻笑好久,林霖差點以為他腦子出問題了。慢慢的,他的忍耐程度提高了,并且為了他的睡眠著想,裴野在學校里面一天也只會分享幾個他覺得特別好笑的。
這會兒放假了,裴野分享起來搞笑視頻就變得肆無忌憚,一個接一個,左不言根本看不過來。
晚上十點,左不言正回味著裴野之前給他發的搞笑視頻,就又收到裴野的消息了。
裴野:小天鵝,在家嗎?
左不言不明所以:在家啊。
裴野:那你下樓,給你看個有趣的東西。
左不言一下子驚喜住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下樓?你在我家樓下?
裴野:對,二單元樓下這個小花壇這里。
左不言慌亂起來:等我!
他本來穿著睡衣,直接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長款羽絨服,穿著毛絨拖鞋就往樓下沖。
要不是在十樓,他都想不等電梯,直接從樓梯跑下去。
裴野在樓下站了一會兒,就看到左不言沖他飛奔過來,他一個伸手撈住剎不了車的左不言,左不言急速呼吸,胸腔起伏,臉紅撲撲的:“你怎么過來了?”
裴野爽朗一笑:“來找你玩啊,今天初雪,我想著你之前在南城肯定很少看見這么大的雪,就過來找你玩雪!
“雪?”左不言這才注意到昏黃路燈下洋洋灑灑的鵝毛大雪,樹梢上,路面上,房頂上,都是厚厚一層銀白,“什么時候開始下的啊?我都不知道!
裴野笑他這副看癡了的模樣:“七點左右開始下的,八點半的時候,我看著快下成器了,就出門了!
左不言笑盈盈的,本應矜持清高的臉上只有抑制不住的笑顏:“你說的有趣的東西就是下雪嗎?”
裴野笑著搖頭,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他手從背后一揚:“我給你帶了一個玩雪神器!
一個長柄的塑料玩具,看樣子頂端上是個翅膀合攏的天鵝。雖然以前沒有看到過,但左不言大概能夠想象到這個東西是怎么用的,他眼睛里泛著雪夜的光,整個人看起來朝氣蓬勃。
裴野心頭一癢,抓住他不許動,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圍在他的脖子上,又給他把長羽絨服的拉鏈拉上,羽絨服的帽子兜頭戴上。
裴野調笑道:“雖然你的睡衣很可愛,但是露在外面你會著涼的!
左不言聞聲低頭一看,想起自己在家里穿的睡衣是李舒買的兔子頭毛絨睡衣,嫩黃色的,很幼稚,他耳尖悄悄紅,在雪白里格外顯眼。
“睡衣是我媽媽給我買的。”
裴野哦了一聲,聲音里帶著笑意,漫不經心的,讓左不言覺得自己的理由變成了掩飾的狡辯,不過裴野沒有抓到他不放,關注點都放在他的保暖上,確保左不言全副武裝之后,他才滿意:“你應該是第一次在冬天看這么大的雪吧?注意保暖,不然你這個嬌嬌弱弱的小天鵝一準感冒!
左不言沒有辯駁,注意力全在那個玩雪神器上,眼神跟著裴野的動作轉移,像是見了逗貓棒的小奶貓,怯怯的,又躍躍欲試著,和見到搖搖車那天的神情如出一轍,乖巧又讓人忍不住心疼,裴野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送好多好玩的禮物給左不言,讓他體會一下學習之外的快樂生活。
瀟瀟灑灑,歡歡喜喜,才不辜負來這熱鬧人間一趟。
裴野也不吊著他,直接給他演示了用法,夾了一團雪進容器的空間里,敲敲搖搖,再打開,地上就擺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天鵝。身子胖乎乎的,雪白一個,頸項卻是微細的形狀,驕傲立著。
在裴野看來,這個傲嬌天鵝的小模樣和左不言做題的時候一模一樣,全是平時沒有的自信矜驕。
左不言像一個辛勤的園丁,把小花壇周邊一圈都擺上了小天鵝,不知道的還以為在作法。
裴野沒有說什么,在一旁拿著手機拍著。
等左不言玩了小半個小時,裴野就剝奪了玩雪神器,把左不言帽子盯上的雪都拍掉:“雪又下大了,你該回家了,不然要感冒!
左不言眼里全是不舍,并且試圖和裴野講價還價:“這個太好玩了,我想再玩一下!
裴野兢兢業業給他拍著雪,邊拍邊把人往單元樓下領:“這算什么太好玩,還有更好玩的呢,等明天雪下厚實了,我叫上林霖和周羽一起,帶你去打出溜滑,那才帶勁!
左不言臉上的笑意收斂,欲言又止:“四打一,不太好吧?”
裴野愣了一下,笑聲震天:“哈哈哈……什么四打一?出溜滑不是人,打出溜滑是一個游戲的名字!
左不言鬧了一個大紅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裴野看他這個樣子心里更癢了,更想欺負他了,彎腰俯身在他耳邊道:“還有,我剛剛說讓你下來看的有趣的東西不是下雪,而是看到下雪的南方人,你剛可逗了,哈哈……”
裴野說完就蹦著走了,根本不給左不言反應過來的機會。等左不言反應過來的時候,裴野已經在十多米遠外對他揮手再見了。
灼熱的氣息仿佛并未消散,左不言捂著耳朵,另一只手輕輕放在胸口,試圖重現那一瞬的蓬勃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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