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蘇淺翻了個白眼，“那你盯著我看什么。”

        南宮似笑非笑，“自然是見你生的絕色，忍不住多看幾眼。”

        “得了吧，論臉，恐怕還沒人能比得過你，時候也不早了，這個年我過得很開心，不過該回府去了。”

        “這么早就要走？”南宮鈺語氣里明顯有些失落。

        蘇淺還以為他是覺得太孤單所以才會如此，趕緊安撫著，“府里有規矩，三更天就會有丫鬟起身往各個院子里送慶賀新年的物件了，我再不回去定會被發現，到時候就麻煩了。”

        “嗯，那我送你回去。”

        “也好。”這里離侯府至少還有小半個時辰的路程，她靠著走，恐怕天亮才能到。

        得了蘇淺這話，南宮鈺一把將她抱進了懷中，腳下一點往夜幕中疾速而去。

        感受著寒風從臉頰邊刮過，蘇淺掩唇打了個哈欠，調侃道：“南宮鈺，你若換上身白衣，再用輕功到處飄來飄去，旁人一定會以為自己是見了神仙。”

        “旁人如何看我，并不重要。”

        “嘖，你還真是無趣。”果然，跟這種男人開玩笑，簡直是對牛彈琴。

        不過半盞茶時間，蘇淺已經站在了自己的別院，“好了，你趕緊回去吧，肩上的傷記得按時換藥，莫要碰到水，免得感染。”

        南宮鈺嘴角一彎，在月色下愈發顯得妖孽的臉緩緩往蘇淺面前湊去，身上淡淡的寒梅香氣沁人心脾，“你這算是在關心我么？”

        蘇淺面不改色的往后退了兩步，“南宮鈺，你這副風流模樣，還是拿去哄其他女人吧，我可不吃這套。”

        “哦？那你倒是說說，喜歡什么樣的？”

        “我喜歡成熟穩重的男子，至少能在我疲累時給我一個依靠。”

        “你如此說，還真是讓本皇子傷心，難道我在你心里，算不得是依靠么？”

        蘇淺輕笑了幾聲，“依靠在你肩上歇息的女子已經太多了，我不屑于成為其中一個，咱們既是朋友，你以后還是少跟我開這種玩笑，無趣的很。”

        南宮鈺將身子站直了些，嘴角笑意稍稍收斂，“嗯，不早了，我也該趕回營地了，你早點歇息。”

        “好，晚安。”

        抬腳進了屋子，門“砰”的一聲被關起，南宮鈺負手而立站在紅梅樹下，看著黑漆漆的院子，眼底眸光愈發暗沉。

        ……

        營地內——

        木往炭盆里又添了些銀炭，小心翼翼開口，“殿下，不是跟四小姐過除夕夜了么？為何看起來不太高興？”

        南宮鈺正坐在紅燭旁獨自對弈，白玉般的面容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愈發亦真亦幻，“我沒有不高興。”

        還沒有？明明已經把我不高興這四個大字寫在臉上了好么？

        看來他們殿下的心思真是愈發讓人捉摸不透了。

        “木，你可有過喜歡的女子？”沉吟許久，南宮鈺低聲問了一句。

        “回殿下，屬下并未喜歡過什么人。”身為暗衛，他每日都活在刀光劍影里，心里唯一惦記著的事就是保護好主子，哪兒有閑工夫去談情說愛。

        “唔。”似乎覺得這個話題太過怪異，南宮鈺往棋盤上下了一顆黑子，冷冷開口，“朝廷里近日可有什么異樣？”

        “并沒有，二皇子還是和往常一般，時常跟大臣們探討國事，皇上似乎是刻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未過問。”

        按照正常的規矩來說，皇子在未曾被立為太子之前，是不該跟臣子有過多接觸的，但皇上如此縱容二皇子，分明是昭告所有人，他是最有希望坐上太子之位之人。

        朝廷里那些大臣大多是會見風使舵的，如今見二皇子得勢，紛紛上前巴結，恐怕要不了多久，二皇子的勢力就會獨大了。

        “呵，父皇膝下皇子不多，可我偏偏又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如今父皇年歲漸長，這張龍椅之爭，恐怕要愈發激烈了。”

        木點頭，“殿下，您真的不打算出手么？再這么下去，若二皇子真的被立為太子，恐怕對您的形勢很不利。”

        南宮鈺骨節分明的手指又往棋盤上落下了一枚白子，如今黑子與白子已陷入了死局，大有僵持不下的意思。

        “鶴蚌相相爭，得利的，往往都是漁夫，這個道理我懂，二哥和三哥更懂，所以他們二人這段時日只會在暗中互相較量，絕不會鬧到明面上來。”

        木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殿下說的是，屬下會繼續盯著的。”

        “嗯，你先下去歇息吧，我也該就寢了。”

        “是，屬下告退。”

        門被掩起，南宮鈺將手心里剩下的棋子全都拋在了棋盤上，深邃的雙眸投向窗外茫茫黑夜，眼底流光愈發晦暗。

        朝堂已經動亂，看來，他也是時候推波助瀾一把了。

        ……

        東方破曉，蘇淺被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鬧醒，睡眼惺忪出了房門，瞧見幾個丫鬟正往自己正堂里送東西。

        “四小姐，您醒了，這些糕點與粉面圓子都是老夫人吩咐我們送來的，您記得天亮了煮一碗，圖個喜慶。”

        “知道了。”

        “那奴婢們告退。”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轉身離去，蘇淺看著桌上大大小小六七個食盒，冷笑了一聲。

        這老夫人還真是深諳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糖的道理，團圓宴沒有讓她去參加，大清早的卻吩咐人送來了這么多東西。

        不過這樣也好，她也懶得跟那群心懷不軌的人打交道，等一會兒浣珠和九夜醒了，一同煮湯圓吃，也算是熱鬧。

        回屋又瞇了會兒，醒來時已是晌午，外頭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不絕于耳，哪怕是這個僻靜荒涼的小院子里都沾了不少年味。

        “小姐，這是剛煮好的圓子，您嘗嘗味道如何。”

        蘇淺拿起勺子吃了兩個，“還行，我不是很喜歡吃這種面食，你和九夜將剩下的都吃了吧。”

        “是，多謝小姐！”

        興高采烈的捧著兩碗湯圓去找九夜，蘇淺坐在院子里，一個勁的犯困。

        吃飽喝足，九夜見蘇淺幾乎都要瞌睡過去，忍不住詢問著，“小姐，我瞧您眼下都是烏青，昨兒莫非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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