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致認為，李茂是聽說調(diào)查組要來的消息后，畏罪自殺的。
  “這事兒若真有江峰參和，那后面基本上就不必查了。他肯定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的，會引導(dǎo)著調(diào)查組，找到他準備好的所有證據(jù)。”
  到這個時候，陳銘依舊沒法將江峰和李茂的死連在一起。
  王曉陽望著窗外白茫茫的世界，輕輕嘆息一口。
  “我以為，他會有起碼的底線的，雖然李茂該死，但不該是這樣的死法。”
  “也許——”
  陳銘的話沒說完，王曉陽已經(jīng)明白了他接下來要說什么了。
  他擺擺手，“既然李茂已經(jīng)自殺，那按照推斷，后面所有的事情都會落在李二公子和他們那一幫走狗身上。后面的事情，咱們沒必要再關(guān)注了。”
  說著，他看了一眼王爸王媽。
  “對了，”王曉陽突然想起來，昨天舒茂然他們?nèi)ヒ娏硗庖粋�受害者的事。
  “昨天，有個叫余淼的受害者家屬，被那幫人騙出去，失蹤了。”
  “就最小的那個受害人，余思思的哥哥，湘菜館打工的那個，也是多次事件的目擊證人。”
  “我這邊沒有聽到他的消息。”
  陳銘搖搖頭。
  王曉陽忍不住，再次嘆息。
  他知道，這次事件，大概查到李家父子就要打住了。
  至于江山和江峰……
  王曉陽微微瞇眼，伸個懶腰“派人送我回京市吧，我這邊有重要發(fā)現(xiàn)，需要跟軍工所那邊對接。”
  陳銘這次出現(xiàn)在青川，原本就是要帶王曉陽回去的。
  現(xiàn)在……
  “好，我和李強一起陪你回去。”
  終于，陳銘拍板。
  至于江峰的事情，有調(diào)查組那邊。
  回去的路上，王曉陽一直抱臂閉目養(yǎng)神。
  陳銘問他“你真覺得李茂的死跟江峰有關(guān)？”
  王曉陽扭頭看看陳銘，笑了一下“我以為你很厲害，沒想到江峰居然是你的偶像。”
  陳銘臉上表情一囧。
  “誰讓我們一個大院長大的呢，他就是我們這群普通孩子的對照組，從小到大，聽了太多關(guān)于他的神話了。”
  王曉陽笑笑。
  “我相信，以江峰的能力，你們不論怎么查，查多久，李茂都只能是自殺的。”
  陳銘想了一下，點點頭，以江峰的能力，如果真要李茂去死，那太簡單了。
  “但，為什么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正好是調(diào)查組來的前夜自殺呢？還那么明晃晃留下一張寫滿自己罪證的遺書？”
  “看到那個遺書的時候，大家是不是都覺得特別怪異？但又找不到問題在哪里？”
  陳銘再次點頭，在這個時候，他才真的開始想江峰是不是真的跟這個事件有關(guān)系。
  “這就要問問江峰了，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又是怎么做到的。”
  在后面的路程中，大家都很沉默。
  火車一路咣當著。
  王曉陽在這聲音中漸漸生出一點睡意。
  看王曉陽睡著了，李強沖端坐在一邊，還在沉思的陳銘招招手。
  兩人從軟臥出來，站在門口小聲說話。
  “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當著王曉陽的面說？”
  李強看看緊閉的門，又往旁邊走了幾步，才壓低聲音說“很奇怪——”
  陳銘看著李強皺著眉，一副無法理解的樣子，等著他的下文。
  他很了解李強，看似很是粗糙的一個人，其實心思非常細膩。
  他說奇怪，那就是說，真的有讓他理解不了的事情發(fā)生了。
  “我覺得，曉陽他從第一次見江峰就很奇怪。好像——”
  李強說著，頓了一下，尋找合適的詞語“很怕他，又很恨他。”
  “怎么可能？如果不是這次的事件，他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碰面。”
  陳銘說。
  “是啊，但第二次見江峰的時候，我這樣的感覺就更加明顯了。”
  陳銘聽王曉陽他們說過，江峰曾經(jīng)跟他們談過話。
  當初，他以為江山參與了的，只是陳緋兒和舒宇寧被綁的那件事情。
  好在陳緋兒和舒宇寧沒在那次事件中真的受傷。
  他覺得，是江峰護弟心切，才會找王曉陽和李強說出那樣的話，現(xiàn)在看來，好像不是。
  “他好像認識江峰很久了一樣，對他特別了解的樣子。那天的談話，江峰所有的情緒變化，都是被曉陽牽著走的。他好像能精準拿捏對方的性格，引導(dǎo)他的下一步動作？！”
  聽李強說的越來越玄乎，陳銘忍不住挑挑眉。
  “是真的，那天，我一直在旁邊觀察兩人的互動。我相信，不光我有這樣的感覺，江峰自己也是。”
  “如果說王曉陽早就認識江峰，那他沒有理由隱瞞這個事實啊。”陳銘摩挲著下巴，思考著。
  “所以才說奇怪啊。按照曉陽的性格，不會對這樣的事情隱瞞才對。”
  兩人對視一下，都在心底權(quán)衡，是私下調(diào)查，還是直接發(fā)問才好。
  幾個人認識這么久，已經(jīng)不光是工作伙伴的關(guān)系了。
  更何況李強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王曉陽的身邊，兩人同吃同住，對彼此的了解和信任比家人還要高些。
  以至于，對于王曉陽的一些喜好和小習(xí)慣，李強比王曉陽自己還清楚。
  此刻，隔著一道門，將意識沉入系統(tǒng)的圖書館的王曉陽隱約聽到門外的對話，驚出一身汗來。
  是他大意了，忘記了李強是做什么工作的人，在他面前太過放飛自我，讓他覺察出異樣來。
  “要直接問嗎？”李強猶豫著，“直接問吧。”他很快的做出回答。
  跟在王曉陽身邊這么久，他相信王曉陽，比相信自己還篤定些。
  陳銘目光又落在那道門上，翹著嘴角笑的意味深長。
  心說李強這憨小子也知道沖自己玩兒心眼了。
  推門進去，果然，王曉陽已經(jīng)從鋪上爬起來。
  看到他們進來，笑笑，一副你們想知道什么，直接問我吧的樣子。
  李強看王曉陽這樣，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知道自己剛才耍的那點小聰明，早被眼前的兩個人看透了。
  “我知道江峰，但之前并不認識他。”
  王曉陽一邊說，一邊思考，該怎么說，才不顯得那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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