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藥浴
“啊!舒坦啊……”李玖浸泡在木桶之中,一旁的萬青問道:“火候怎么樣,要不要把火減小一點兒?”
“不用,剛好。”李玖擺了擺手,表示溫度剛剛好,萬青于是便站在一旁,艷羨地看著那漂浮在水面之上的各種珍貴藥材,和在其中享受無比的李玖。
哎,不是說不讓練武功嗎,憑啥這小子不僅在百草谷中堂而皇之地練功,神醫還每日用各種珍貴藥材給他泡澡,提煉他的體脈。這藥方還不帶重樣的,當真是羨煞眾人啊!
“你小子還框我,說師父天生廢脈不得練功,于是便下令谷中弟子均都不得練武,我還真是信了你的邪,師父以內力幫我溫養經脈之時,你是不知他老人家內力有多么雄厚!”李玖邊泡著澡邊數落萬青。
“我哪知道,我也是聽其他人說的,這種事情也無法取證。”萬青辯解道:“而且這種流言聽聞在門中流傳的時間已經很久了。”
“所以說,不傳謠,不信謠,別聽風就是雨,要有自己的主見和主觀。”李玖看了一眼彎腰在底下控制火勢的萬青,順口念叨了一句劉老漢的口頭禪。
藥浴這檔子事,對水溫的掌控和要求是頗為嚴格的,所以進行藥浴就必須得有一個人在旁邊守著。
忽然李玖一把從水中跳了出來,把萬青整的有些許懵了:“你干啥,時間還沒到呢。”
“脫衣服,趁著藥效還在,你也去泡一下。”李玖將衣服穿在身上,活動了下身體:“快進去,我來掌火。”
萬青一時倒是愣住了,直到李玖再次不耐煩地催促,才慌慌忙忙地把衣服脫了跳進了木桶之中。
谷中弟子沒有被授予武功心法的例子,他們不懂,李玖卻是懂的,張神醫并沒有禁止他們去藏書閣領取心法。
不然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光藏書閣的閣老就不敢隨意將心法賜給他們,只是神醫懶地跟他們說,你們能悟到用意就好,領悟不到那就算了。
萬青資質其實并不差,早幾年便開始練心法,一直到今天也沒有什么成效,只是時間還是太短了些,且又沒有名師指引。
所以對他來說,這一桶藥浴簡直就是雪中送炭一般,這種珍貴的藥材對武者的幫助有多大萬青是清楚的,他相信李玖也是清楚這些藥材的珍貴,這絕對是天大的恩情。
李玖的想法可沒有他想象的那般高尚,誠然是有那么一點分享的精神,但他覺得泡這么久該吸收的也都吸收得差不多了。
身體已經吸滿了,再耗著也是浪費,還不如給這小子泡一下,也屬于資源再利用,又賣了個人情,豈不美哉,而且看萬青的表情與反應,這個行為是非常成功的。
兩人泡了澡,便舒舒服服地在木桶旁邊開始運功轉氣,將藥力完美地融入身體之內,如此一炷香之后,李玖與萬青互相望了一眼,都搖了搖頭,看來還是沒有任何的進展。
“莫要氣餒,哪有立竿見影的說法,持之以恒,總會見效的。”李玖安慰了一句,隨后又問道:“哎,之前那個救活的那個弟子,后來查清楚了嗎?是何緣故?”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萬青說道:“是海會幫的人干的,本來前些年頭各幫派之前偶有爭端,但鮮少會有截道之事,這結果可不僅是虧些錢財貨物,還損害了四方門在此一地的信譽,敢問以后誰還敢請四方門的人來押鏢,這件事是沒得玩了,聽聞門中長老已經派了三位旗主及旗下兄弟,將海會幫在麻口的分舵給滅了,麻口地分舵主被吊打了三天整個半死給送回海會幫總舵去了。”
看來近年頭戰亂四起,百姓不得安心生產,導致社會資源逐漸匱乏,國與國之間的矛盾,最終還是沉淀轉移到了最底層了。
可能不僅僅是這一方天地,怕是這天下,都開始騷亂了吧,他李玖不也是為了躲避徭役,才歪打正著的進了這四方門百草谷嗎。
動蕩與和平,就如陰陽之交替,日月之輪轉一般,沒什么好哀傷感嘆的,作為茫茫人海之中微不足道的個體,只有保全自己,方能慷慨與他人呀。
好在四方門在這一方之地,其規模算得上是比較龐大,能夠很好地提供一片庇護之所。
“這面子是掙回來了,可是這梁子也算是徹底結上了。”萬青搖頭嘆氣道。
“怎么,別人打你一拳,你難道還想忍氣吞聲不成。”李玖笑著打趣道:“能不能有點出息。”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萬青連忙辯解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梁子已經結下了,還不如直接送顆人頭回去,豈不更解氣,分舵都給滅了,還打個半死送回去,報復一次又不想下手太狠,長老們也太君子之風了吧。”
“這你就不知道了。”李玖笑了笑,解釋道:“若是將事情做絕,那么海會幫下次還手便還得理直氣壯,分舵舵主分量夠吧,不殺,讓他活著回去,顯示自己仇已經報完了,自此兩清,他海會幫若是敢再起事端,那便是惹江湖人不齒,正所謂上兵伐謀,可不是簡單的打打殺殺。”
“原來如此,師兄,你懂得可真多啊!”萬青若有所思地沉默下來,良久才敬仰地贊嘆道。
他側著臉龐看著仰望窗外的李玖,此時的李玖衣袍比較寬松,胸前掛著一件圓溜溜的物件。
仔細一看是一塊圓溜溜的石頭被橫豎幾圈細繩綁住,再以長繩穿過,頓時好奇地問道:“師兄,你為何掛個石頭在身上?”
李玖低頭看了看胸前的石頭吊墜,微微笑道:“我父母親說我出生之時,門口的橘子樹已經凋零的花骨朵中長出一顆石果,因與我同年而生,又是這般神奇,便摘下作為首飾掛在我身上,以避兇禍。”
“哦?還有這回事?”萬青頓時驚奇萬分。
李玖擺擺手:“這你也信,我老爹還花了兩個餅子請了個算命先生來給我算卦,被他們給誆騙了,哪有什么橘樹生石,我也拗不過他,就一直這么帶著。”
“哈哈,此石不管是何出處,但最終承載著家中父母的祈福,便不再是凡物了。”萬青笑著說道,仔細看去,那笑容里還隱藏著一抹羨慕。
是啊,此話仿佛是觸動了李玖心靈一般,他下意識地握緊了這塊他平常不甚在意的石頭。
二人閑聊完畢,便各自回屋睡覺去了,李玖明天一早要例行每周的抽查,所以他又在睡前又翻了幾本醫書。
第二天李玖比平常早起了一個時辰,提前將該做的早課做完,將兩本心經練習了幾遍之后,又看了約莫半個時辰的醫書,確定面對神醫可能提出的問題都能答得上來之后,才悠哉悠哉的朝著客房走去。
誰知今天的題目打破了常規以往的問答方式,李玖望著在客廳擔架上躺著不動的一名傷者,張神醫淡淡地說道:“我昨日特地在門中挑選的一位傷者,這就是你今天的題目。”
李玖抿著嘴唇想了想,心里頭重新恢復了沉穩,俯下身子開始診斷傷者的病癥,一位男性青年,歲數約在二十。
臉色呈鐵紅,嘴唇發青,表皮浮腫,氣息微弱,拆開衣服查看,并無外傷,胸口有一團烏色傷痕,看來是被掌力震了內腑,是內傷。
號脈片刻,其脈象虛浮,且端直而長,挺然指下,應是肝膽受了震蕩,氣機不利,損了肺腑,若是不加以救治,定會缺氧窒息而亡。
手指在其胸口幾個穴位以指力摁之,順勢將其身子側過來,只見其哇的一口淤血奪口而出,拍著其背部為其順氣片刻。
其幽若細絲的呼吸逐漸大了起來,堵住其肺腑的淤血算是排出了大半。
遂又起身,在藥柜旁看了片刻,選了幾味草藥各按分量分成五包,叫來兩個童子,安排他們下去煎藥。
然后來到張神醫跟前行禮道:“師父,此人傷及肝臟,損及肺腑,弟子以將其臟腑之氣調通,約莫幾個時辰便能醒來,再以藥方入之,療養些許時日,便可痊愈而治。”
“嗯,不錯。”張神醫撫著長須點了點頭,一向刻板的臉上也是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往后時日,我便不再與你問答,每隔一段時日,便丟個病人給你,記住,有拿捏不準之處不要懼怕責罵而不敢問我,若是因此誤傷了性命,我可不饒你!”
“弟子謹記!”李玖心里頭抹了把汗,完了,以后這病人怕是源源不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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