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邯鄲保衛戰(十)決戰秦軍
珍珠甘于蚌殼漫漫長夜的煎熬,只為盈淚的醞釀,種子甘處黑暗潮濕的土壤,博得了破土而出的希望,雄鷹甘受暴風雨的洗禮,贏得了振翅九霄的翱翔。誰在邯鄲城下能抵擋住這虎狼之師的秦軍?誰能綻放出合縱聯軍戰勝秦軍的光芒?
趙都龍臺宮中
所謂的龍臺并不是一個臺子,而是一座宮殿的名稱,趙孝成王趙丹平日里和大臣們商議國事的所在。
不得不說,這座龍臺宮殿建造得相當的大氣而磅礴,單單是臺階就有整整一百零八級,臺階頂端的高度距離地面足足有一十九米之高,相當于四五層樓的高度。
這個時代可沒有什么摩天大樓,百分之九十九的建筑都是平房,倚著龍臺的朱漆欄桿往北看去不但整個宮城盡在眼中,就連大半個邯鄲城都能夠收入視線,讓人情不自禁的產生一種凌駕眾生之上的優越感。趙丹跪坐在最上首,從右到左依次看著在場的諸位大臣。
這并不是一次大朝議,所以在場的大臣就只有三個人。
右側最靠近趙丹的是趙丹的叔父、此時的趙國相邦、“戰國四君子”中的平原君趙勝。左側站的是信陵君魏無忌與春申君黃歇。
趙孝成王趙丹看到魏楚兩位公子率軍到來,心中甚是欣喜,于是興起,說道:
兩位公子親自帶兵馳援我趙國,真是大義!
趙王向兩位公子拜了兩拜說:
自古以來的,沒有任何的一位賢人趕上兩位公子,寡人再三道謝!
信陵君魏無忌道,山東六國本應互為唇齒,早該如此,共誅暴秦!
趙王丹聽后幸甚,說道:
我三大公子聯手,定可在這邯鄲城下痛擊秦軍,定要剝了秦國的這一身虎皮!
趙國召開了盛大的歡迎宴會,趙王打掃了殿堂臺階,親自到門口迎接貴客,并執行主人的禮節,領著公子走上殿堂的西邊臺階。公子則側著身子走,一再推辭謙讓,并主動從東邊的臺階升堂。
宴會上,趙王丹拿起一杯濁酒,對三位公子謝道,并一飲而盡。
喝完酒,趙王丹便回奔主題,對三位公子說道如今我邯鄲城內集結了趙,魏,楚三國之聯軍,聯軍不下四十萬!如何退敵,請公子們獻言。寡人洗耳恭聽。
平原君趙勝,頓時默然。春申君黃歇極是老到,適時插上笑道:“趙王神明。四十萬合縱聯軍集結于邯鄲城中。至于退敵,只要貴國都城邯鄲不失,便是大勝。”
“趙王明鑒!”信陵君魏無忌心直口快,“邯鄲城外秦軍雖是三十萬,但戰力強于我軍。我合縱聯軍有四十萬大軍,若死守邯鄲城,長久對峙對我軍不利,應出邯鄲城迎戰秦軍,促使秦軍主力與我合縱聯軍決戰,這樣便可震懾,聚殲秦軍,為我三國昔年戰敗雪恥!”
“好!信陵君神明!”趙王丹大是興奮,“三位公子,大功便在眼前。”
次日清晨,章臺官外旌旗招展儀仗鋪排,趙孝成王率文武百官到十里長亭為三公子隆重壯行,親賜每人一輛鑲嵌著碩大明珠的青銅軺車,隨行大臣無不嘖嘖嘆羨。賜酒、賜車、開鼎、賜宴、訓誡、賞歌、拜謝等,十幾道儀典程序進行完畢,已經是旭日東升了。趙孝成王一臉莊嚴地下令:“社稷存亡,將軍奮身也!三位公子趕忙回營,率兵出城迎戰。”
并修書信一封給邯鄲城外秦軍主將王離道:
王離將軍,攻城多日未果,何不今晨于邯鄲西門下一決勝負!平原君,春申君,信陵君
王離見此書信,憤憤不平。隨即怒吼道,戰!
邯鄲西門外
合縱聯軍首攻武陽山秦軍大營。幾百座戰車與上萬張強弩,在出下架排得黑壓壓密匝匝一望無邊。沖車云梯望樓,山一般層疊矗立。四十萬攻山甲士大陣列開,黑色盾牌森森閃光。僅是這一番前所未有的氣勢,便令武陽山上的十萬秦國守軍驚駭失色。及至戰鼓如雷號角長鳴,大石巨矢暴風驟雨般傾瀉到女墻箭樓,沖車便隆隆猛撞大營山門。片刻之間,箭樓轟然倒塌,山門轟然碎裂。不到一個時辰,合縱聯軍如同山呼海嘯般涌進了這座邯鄲城外巍峨聳立的制高點武陽山。
陣腳不要亂,王離對十萬秦國亂軍吼道,中軍隨我奪回武陽山,鐵騎沖殺,沖!
軍令一下,十萬鐵騎立即沿著中軍大營向武陽山狂風驟雨卷來。正到一片山谷腹地,兩邊山頭戰鼓如雷號角大起,黑色鐵騎漫山遍野殺來。
信陵君的魏武卒已經在鄴城窩了半個多月,魏武卒們眼見秦軍鐵騎攻城略地進展神速,早眼紅得嗷嗷直叫,生怕秦軍不來,自己沒了仗打,不能斬首立功。
如今秦軍終于出現,魏武卒早已憋足了勁兒以逸待勞,猛勇沖鋒,勢不可擋。信陵君已經對伏擊地段做了精心料理,山墚溝峁的枯樹林,棵棵大樹都涂了十數遍猛火油,每個山頭都藏匿了引火手。魏武卒一個沖鋒將秦軍壓縮進大小溝峁后,引火手立即猛拋火把。頃刻之間,大火便在各個山墚溝峁中猛烈燃燒起來。秦軍鐵騎騎是牛皮甲胄,騎士在大火中沖突,皮質甲胄生生成了引火猛料,騎士們渾身大火,紛紛下馬驚慌滾地滅火。如此一來,戰馬離開主人驚慌奔突,夾相糾纏,再也無法形成沖鋒戰力。魏武卒卻只是守在山口要道,截殺逃竄騎士。
王離老于戰場,一見火起,心知不妙,立即嘶聲大喊:“回軍向汾城,殺向河東郡!”王離不禁老淚縱橫仰天長嘆:“天不佑大秦,反復思忖,只有下令立即回河東,同時飛馬傳報咸陽,告知秦王邯鄲敗訊!
平原君趙勝見此,“天意也!并長嘆一聲,“秦軍敗了,邯鄲總算解圍了,我趙人總算可喘一口氣了!”
信陵君魏無忌道:“經此一戰秦軍大損,我軍應乘勝追擊,一舉收復河東郡,把秦軍碾壓回函谷關內,大河西岸。
“甚好!秦軍終是敗了,我三國終是勝了!”春申君欣喜道,至少十年,秦國不敢輕易東出了!”
秋風在武陽山中呼嘯,三國將士歡呼之聲在風中飛向無垠的山塬。三位白發蒼蒼的公子,不約而同地淚水溢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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