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是，小姑娘年紀尚小，不開竅是正常的！
  霍凌云等言知予下車才撤開手，輕聲詢問，“有暈車嗎？”  好看的鳳眼并未從言知予臉上移開。
  雖然他已經開得很慢很穩了，依舊怕小姑娘會不適。
  言知予神色放松，面色紅潤，如掛著淺淺粉霞。
  望著熱鬧的街頭，眸中裝滿欣喜，強光下，瞳孔中的光格外閃亮。
  “沒有哦！”  她從來不暈車的！
  霍凌云稍稍放心，低聲道，“那進去吧！”
  他自動等小姑娘走在前頭，他則走在左側，用高大寬厚的身體隔絕擁擠的人群。
  言知予將他的反應看在眼里，憶起演出那晚觸及的炙熱眼神，心底閃過某種猜測。
  但很快又否決了！
  他們之間年齡差距過大，她又不是天仙，想來是不可能的！
  四人進了國營飯店，尋了一個角落些的桌子坐下。
  “有喜歡吃的菜或忌口的嗎？”  溫寧川和霍凌云同時開口。
  霍凌云問的是言知予，溫寧川則問的南筱，小妹喜歡吃什么，他自然記在心頭，用不著多問。
  言知予雙手托腮，俏鼻聳動，吸著縈在堂間的氣味，辣椒的辛辣味兒混著花椒大蒜的香味，太香了！
  她本來不餓的，聞著這香味，饞蟲都被勾出來了。
  霍凌云一直注視著她，見其這副樣子，眼中的溫柔都要溢了出來。
  小姑娘這模樣，像只饞壞了的貓兒，慵懶可愛得緊！
  言知予不是扭捏的人，想要什么就直言，“我想吃紅燒魚，不知道有沒有供應！”
  霍凌云默默記下，又問，“還有別的嗎？”
  言知予緩緩搖頭，她們四個人，吃不了多少，一人點一個菜正好合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偏好，總不能都點她喜歡的。
  同張板凳上的南筱，回答給溫寧川整無語了，“你點的我都喜歡！”
  溫寧川眉頭輕蹙，抬頭看向她，“認真說話！”
  南筱撇嘴，正經了不少。“我想吃芹菜炒肉片。”
  溫寧川神色松和不少，正要起身，霍凌云搶先一步。
  “霍凌云，你等等”，言知予出聲叫人。
  霍凌云疑惑回頭，卻見小姑娘從口袋里摸出錢票遞了過來。
  “各付各的”，任誰的錢都是摸爬滾打下掙出來的，并不容易。
  霍凌云愕然，他看作小姑娘手上的黃色五元，可以囊括紅燒魚和芹菜炒肉片還有多余，想來是給溫寧川備的。
  所以，這各付各的，他才是那個外人？
  小丑竟是我自己！
  霍凌云特別不是滋味，滾燙炙熱的心啊，拔涼拔涼的。
  盡管極力壓制，扯出的笑容還是有些勉強。
  “不用，我請客！”  說完扭頭就走，步子又急又快。
  言知予訕訕收回錢票，稍稍一反思，頓覺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她只想著不占便宜，卻把人排除在外。
  霍凌云他，不會生氣了吧？一時間，她竟有些忐忑。
  溫寧川向來冷漠的臉上浮起愉悅，扭頭看向霍凌云時，銳利的眸中泛著幸災樂禍。
  南筱兩眼放光，化身夸夸狂魔，“溫寧川，你笑起來更帥了。”
  溫寧川笑容戛然而止，在她眼里，自己有不好的時候嗎？
  看人只看皮相，也不怕自己吃虧。
  霍凌云點好菜，順道端了熱茶和水杯過來。
  慢條斯理倒熱水把杯子清洗一遍，這才開始倒茶。
  第一杯，遞給了言知予，并柔聲提醒，“有些燙，端的時候小心些。”
  言知予看著她，輕點著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接著倒第二杯，從南筱，到溫寧川，再到他自己，只是，過程中再沒了那句叮囑。
  言知予蔥白的手指握住茶杯，舉到唇前輕抿一口，滿嘴苦味，雅致的小挑眉朝面中極速收縮。
  “喝不慣嗎？”  霍凌云放下茶壺關切著，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茶杯上，微微弓起，詮釋著主人內心的不平靜。
  言知予沒來得及說話，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苦后回甘，不帶澀味，叫人頭腦清明。
  細細品嘗后，她才開口，“剛開始有些不適應！不過苦后味道甘醇，挺好喝的！”
  霍凌云面色稍霽，介紹道，“這是苦丁茶，苦味較為濃重，有清熱去火的功效。”
  言知予抬起又抿一口，確實是好東西。
  這時候還不到正規的午飯時間，人流較少。
  一杯茶還未喝完，點的菜肴接連上桌。
  除了兩位女同志點的葷菜，霍凌云還加了爆炒豬肚，辣子雞丁以及三鮮湯。
  主食是米飯，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種的大米，隔著老遠就聞著香味，入口軟糯香甜，好吃得很！
  照顧所有人的口味，爆炒豬肚，以及辣子雞丁，霍凌云特意叮囑廚師少放些辣椒。
  言知予喜歡吃魚，筷子多次光顧裝魚的盤子。
  “錦陽這邊的魚做得很好，除了紅燒魚，還有酸菜魚，烤魚，剁椒魚，青椒魚。每一種都獨具特色，下次帶你嘗嘗。”  霍凌云借著介紹的機會發出邀請。
  言知予腮幫子填得鼓鼓的，霍凌云每報一個菜名，她眼睛就亮一次。
  美食不可辜負，聽到有機會嘗嘗，她忙不迭點頭應下，“好！”
  霍凌云愉悅了，小姑娘是個愛吃的，都說要抓住一個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她的胃。
  看來，得找個時機好好提升自己的廚藝了！
  國營飯店廚師的廚藝沒得說，幾人大快朵頤，無比滿足。
  飯后，幾人驅車去了百貨商場。
  周末，百貨商場里人挺多的。
  言知予并沒有特別想買的，走走逛逛，倒像是為了打發時間。
  倏爾，她一個趔趄，霍凌云伸手，人撞到他懷里。
  鼻尖是清爽的肥皂味，言知予聳了聳鼻子，眼圈紅了一片，淚光盈盈，要掉不掉的。
  霍凌云太硬了，撞得她鼻子生疼，不出意外的話，她鼻尖紅了。
  霍凌云彎腰，一臉焦急，“撞疼沒有？”
  言知予仰頭看他，無需多言，答案顯而易見。
  霍凌云擰眉，暗怪自己肌肉太硬。
  “姐姐對不起！”
  身后傳來膽怯而惶恐的道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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