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近來京中發生了一件震動朝野的事。
出使東夷的使臣,帶回了三年前戰死肅州城的英烈,陸常歡的哥哥,忠勇侯陸天佑。
三年前,肅州城一戰,陸天佑帶兩萬陸家軍對抗東夷二十萬大軍,其況之慘烈,白骨露野,血流成河。肅州城兩萬軍士,以己血肉之軀死戰,抵住東夷鐵蹄,護住了肅州城后面的黎民百姓。
聽說當年,陸天佑就死在肅州城的城門口,是力竭而死!他的尸體,一身的傷,一身的血,卻始終鐵骨錚錚,到死都站得挺直,不曾屈傲骨。
當年的肅州城門口,血成河,尸成山,而陸天佑的尸體就站在在尸山血海之中,至死都在護著身后的城池百姓。
那悲壯慘烈的畫面,同樣震撼了東夷人。
東夷人尚武敬勇,陸家軍的忠勇,讓他們敬重,他們為陸天佑收斂了尸體。大寧的援軍到達之時,東夷人敗退,卻帶走了陸天佑的尸首。
而現在,三年前戰死的英雄,終于得以回歸故里,這事在朝中軍中引起了很大的震蕩。
皇帝命令太子率百官,到京城門口迎接這位大寧的英雄。
作為陸家最后的一絲血脈,陸天佑的親妹妹,陸常歡自然也被皇帝親賜去接陸天佑的英魂。
作為東宮之主的蘇淺也理應前往。
五月月最后的那一天,出使東夷的使團終于抵達了京師,也帶回了陸天佑的棺槨。
那一天,太子和太子妃都不在東宮,暮月像往常一樣,替太子妃守著東宮,原本想著不會出什么事。午膳之后,她只是出了一趟東宮,去皇宮辦些事宜。
一個時辰后,才剛剛回來,前腳才踏進酒仙門,就看見瀲月急匆匆的跑過來。
“暮月姐姐,你終于回來了,”瀲月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的焦急是掩也掩不住。
“怎么了?”暮月皺眉看著瀲月那慌慌張張的模樣。“怎么如此慌張,實在有失體統……”
“昭純殿和南薰殿打起來了!”瀲月打斷了暮月的絮絮叨叨,急急忙忙的說道。
“什么?!”暮月驚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她這才出門一個多時辰,怎么就打起來了?南薰殿?!那不是羽弗璩璩嗎?!她一八個多月的孕婦,這是要鬧哪樣啊?
想到這里,暮月忙匆匆的往回趕,一邊走,一邊聽著瀲月解釋。
瀲月說,好像是羽弗璩璩和靜笙在花園中起了爭執,原因是靜笙的養的那匹黑馬沖撞了羽弗璩璩。
“不可能!”暮月幾乎是立時反駁道,“那匹馬,是太子妃殿下花重金尋來的,性格溫馴,訓練有素,怎么會無由沖撞別人呢?”
而且那匹馬相當有靈性的,養在東宮那么久,就從來沒有出過事。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瀲月苦惱的說道,“雙方各執一詞,鬧得不可開交,羽弗昭訓鬧著要將那匹馬就地正法,郁久閭良娣自然是不肯,不許任何人碰她的馬。”
那匹烏云踏雪,是蘇淺送給靜笙的生辰禮,靜笙可是寶貝得緊,平時旁人碰一下都不行,更何況是要將這匹馬打死!
從剛才到現在,暮月的眉頭就沒有松過,“然后呢?”
“不知怎的,兩殿的人馬就打了起來,羽弗昭訓說她動了胎氣,連長樂宮那邊也介入了!”
“長樂宮?!”暮月猛地停住了腳步,回頭難以置信的看著瀲月,“為什么連長樂宮也卷到了這件事中?”
長樂宮是太子的寢宮,太子一向敬重太子妃,東宮內務之事,太子從不插手。
按理說,長樂宮應該不會管嬪御之間的爭執才對!可這一次,為什么長樂宮也會卷到這件事中?
“還不是那個幽姬!”瀲月憤憤不平的說道,“太子殿下出門之前,讓長樂宮護著幽姬,哪知這個幽姬拿雞毛當令箭,硬是在其中插了一手。”
“我就知道她是個不安分的!”暮月咬牙切齒的說了這么一句,然后加快腳步往花園那邊趕。
才走到花園,遠遠就聽到湖畔有爭執之聲。
因為長樂宮的介入,昭純殿明顯不是對手。
這并不是暮月第一次處理嬪妃之間的爭執,想當年,陸常歡年少輕狂之時,曾以一己之力單挑整個東宮。但這是暮月處理過最麻煩的一次,因為長樂宮也參與了。
居然讓長樂宮聽從那個女人的指揮,太子還真是護著那個女人!
暮月咬牙切齒的正想著,耳邊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耳光聲。
“啪”的一聲,一個耳光狠狠的落在了靜笙的臉上。那雙保養得宜的手上,長長的指甲劃破了靜笙的臉。
鮮紅的血絲滲出,在白皙如玉的肌膚上,如美玉被污染,顯得那樣的觸目。
看到那張和自己七分相像的臉染了血,羽弗紇紇只覺得,心里那些忿恨不甘,似乎得到了平衡。
她本就該是獨一無二的!
這個從草原上來的粗鄙蠻女,怎么配有這樣的一張臉呢。
“住手!住手!”被宮衛按壓在地上的烏蘭落,看到自己家的公主被打了,嘶吼著掙扎要起來,卻毫無辦法。“別碰我家公主!”
靜笙倒是一臉的平靜。她此時同樣被長樂宮的宮衛鉗制著,站在羽弗紇紇面前,卻動彈不得。
而羽弗璩璩正坐在一旁,摸著自己鼓鼓的肚子,頗有興致的看著這場好戲。
羽弗紇紇掐住靜笙的下巴,迫使靜笙抬起頭來。
她不得不承認,這張臉是真的漂亮,漂亮得想讓人毀掉它!
“郁久閭氏,”羽弗紇紇高高在上的看著靜笙,“你可知罪?”
“罪?”靜笙瞥了一眼羽弗紇紇,眼中盡是不屑。“你一個舞姬,也配定我的罪?!”
“舞姬?”羽弗紇紇怒急反笑,“你見過哪個舞姬能夠動用太子私兵的?我告訴你,我在太子殿下心里的地位,不是你們這些人能比的!”
“呵!”靜笙冷冷一笑,喃喃著說了一句臟話。
聲音太小,羽弗紇紇沒聽清。“你說什么?”
靜笙眼光的余角,突然瞥見有人匆匆而來,那身影……可真熟悉啊。
湖畔,被鉗制的少女,突然揚起了明媚的笑,朱唇輕啟,輕輕地說出了三個字。
“丑——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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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笙:沒錯,我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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