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她做鬼夢
在那以后,青玉皖處理事務更加用心,也更加忙碌。
常和她在一起的玉壺都能感覺到她的急迫,詭異地生出她在交代后事的錯覺。
“門主,你先去午睡吧,一會兒我叫你。”連著幾日丑時睡卯時起,玉壺看青玉皖眼底疲憊的青色,心疼她,“追蹤紅蓮教的事情我會去安排的。”
兩人在路上邊走邊聊,青玉皖搖頭道:“你不熟悉紅蓮教,紅蓮教中各勢力錯綜復雜,我去安排比較妥當。”
玉壺暗自腹誹:她是不太熟悉紅蓮教,門主也沒有親自去過紅蓮教,又能比她多知道多少?
她是不知道,青玉皖確實是去過紅蓮教的,畢竟上一世當了一年的教主夫人,也不是全然不知內部情況。
末燃年少上位,門中很多幸存下來的長老對他很不服,特別是南北山主。這次末燃外出,恐怕是他們背著他整的這些事。
玉壺還想勸說幾句,側眸突然瞥見了什么,手肘碰了碰青玉皖。
“門主,門主?”見青玉皖低頭沉思,連叫幾聲不應干脆喊了名字,“玉皖,想什么呢?”
“啊,在想該如何安排。”青玉皖回過神來,“你想說什么?”
玉壺側頭,示意她往庭院的對角看去。
青玉皖看見一對少男少女。
是元璽和于瀧舞。
他們好像在聊天,很愉快,臉上都掛著笑,連她們也進了庭院都未曾發現。
“最近常常能看見戰鳳蕭這弟子來找小璽。”玉壺八卦起來,“玉皖,你說他們會不會成一對?”
“嗯。”
其實青玉皖也看到兩人一路幾次了,不過倒沒往這上面想。
青玉皖認真地想了想,贊同道:“男俊女美,倒般配。”
“你不反對?”玉壺問道。
“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我為何要反對?”青玉皖看著他們,于瀧舞這時不知為何突然扭了下腳,眼看要向元璽撲去,元璽眼快手更快扶住了她。
她們這個角度看過去,好像是元璽抱住了于瀧舞,而于瀧舞這個敢愛敢恨的女子竟然紅了臉。
青玉皖有些怔愣,玉壺驚奇地“哇”了一聲。
這一聲成功讓這兩人注意到另一角看戲的兩人。
“師尊,玉壺長老。”
元璽十分慌亂,手足無措立刻松了手,于瀧舞因此差點又要摔倒,待她好不容易站穩,旋即也很恭敬地對他們行禮。
玉壺問道:“你們在這干什么?”
于瀧舞笑道:“在等師尊。”
話冷不防被搶,元璽挑起一邊眉。
玉壺也挑起眉,于瀧舞的師尊可不就是戰鳳蕭,聽到這個名字她就不想再繼續杵這了,生怕再呆一會兒戰鳳蕭就來了,也不聽元璽來這干嘛,趕緊拉著青玉皖離開。
出了院子,玉壺悶聲道:“其實我不太想小璽和于瀧舞在一起。”
“為什么?”青玉皖話出口又突然理解她,“算了,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了。”
玉壺一向與戰鳳蕭不合,聽說昨天又和戰鳳蕭吵了一架,她討厭戰鳳蕭,應該連帶著弟子應該也不喜歡。
若于瀧舞與小璽結為道侶,于瀧舞定會搬來穹極門,到時戰鳳蕭也少不了借口來穹極門。
玉壺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她呢,原本覺得他們在不在一起于她無所謂,嘴上也輕松地說出“般配”二字,可為什么剛才看到小璽抱住于瀧舞,她心里卻疙瘩一下,有些不舒服呢?
玉壺聽青玉皖這么說,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你應該也聽說了我昨天又和戰鳳蕭吵了一架的事了吧?”
青玉皖頷首,說起來她還沒有好好問過到底又是因為什么吵起來了。
玉壺繼續道:“昨日我有一算法課,于瀧舞也去了,還在課堂上故意搞亂,我罰她門外站著,可誰知她執拗站到了晚上,戰鳳蕭來找我說挾□□罰學生,接著便吵起來了。”
發生這些事后,剛才于瀧舞竟然還能若無其事地對她笑,她是有點惡寒的。
玉壺并不是愛在人后說壞話的人,可她忍不住道:“直覺吧,于瀧舞沒有表面上那么天真。你還是提醒一下小璽,少年人情竇初開,很容易受到傷害的。”
“你想多了,或許是你經常刺戰鳳蕭,她對你有些意見。”青玉皖倒是能有所理解于瀧舞,如果有這么一個人對夜昘,她會很討厭這個人。
玉壺不置可否,青玉皖嘆息道:“來者是客,以后你見著她,躲著便是。”
玉壺“嗯”了聲,轉話道:“不想說這個了,我們還是繼續聊追蹤紅蓮教的事吧。”
夜深,穹極門的燈火漸漸平息,青玉皖處理完事務,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時間,她挖出前年埋的梨花釀,換了一身素白的衣服,去了白銀盤。
長長廊檐連著湖中亭子,青玉皖提著食盒,在亭心跪坐下。
她垂下眼簾,從食盒中取出幾碟點心,“師尊,你丟給我的擔子太重了,很抱歉今年不能去看你了。”
她說著倒了兩杯酒,推了一杯在對面,“我先自罰三杯。”
連飲三杯,對面卻無人可對酌。
心生苦意,青玉皖偏過頭,轉而看向亭外,前面是一輪巨大圓月,呈于湖面之上,夾于兩岸青山間。
“師尊,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圓啊。”
今日,是夜昘的忌日,往年師尊都會穿一身素白衣裙去雙溪山莊祭祀。
但今日他還在商堂看見她,應該是不會出門了。
他知道師尊很忙,便守在青園,果然青玉皖回來了之后還是會著素衣去祭祀。
青玉皖去了白銀盤,他不敢出現在她面前,若讓師尊知道他這么晚還游蕩青園中,鐵定會趕他出去,所以便劃了艘小舟,隱在層層疊疊的荷葉中,看著她續了一杯又一杯,從開始的冷靜自持到后面輕聲哭泣。
元璽一開始聽到抽噎聲還以為自己是出現幻聽了,眼中全是不可置信,自己這個端正得幾乎刻板的師尊竟然會悄悄地哭。
驚訝之后他又是滿滿心疼,甚至難以呼吸,好像有人掐住咽喉般。
明明是在無人的環境下,師尊卻是連哭都要壓抑。
青玉皖身邊不乏朋友,可元璽卻總能感覺,她不快樂。
他非什么多愁善感之人,平時即使和他人有說有笑,心里卻一片冷漠,可唯獨師尊,和她說話他就很開心,他也想讓她開心。
月光穿過層層荷葉,又被舟楫劃散,化作粼粼水波。
元璽劃著小舟,靠近湖心亭。
青玉皖已經醉了,倚著左臂睡過去,嘴上還喃喃著“師尊”。
少年伸手抹掉青玉皖眼角的淚花,俯下身輕輕吻了她的眉心。
“師尊,我想往后余生都能陪在你身邊,不是以徒弟的身份。”
青玉皖似乎聽到了般,皺起了眉。
元璽替她撫平眉梢,低聲自嘲:“就那么抗拒嗎?”
青玉皖自認自己清心寡欲,可今夜她卻做了一個驚世駭俗的……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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