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小说网 - 无弹窗无广告小说在线阅读

大眾小說網 > 八零小寡婦帶娃改嫁 > 第51章 第 51 章

第51章 第 51 章


李紅軍一拍大腿,  怒氣熏天:“然后他娘的,老子下樓一看,有個屁的免費早飯!人家前臺看傻子一樣看我,  說天底下哪有免費的早飯!”

        不知想到什么,李紅軍很慫地又添上一句:“咳咳,  不過……前臺妹子長得是真漂亮!我他媽腦子一抽,居然對那女同志說:吃早飯沒,  哥請你。”

        噗嗤——喬露笑到肚子痛,這人真是什么時候也不忘耍寶啊!

        李紅軍自己都憋不住笑:“后來那女同志罵我神經病,  我就溜了。”

        “然后我就滾上樓了,  結果你猜怎么著?”

        “怎么了?看見那人偷行李了?”喬露睜大眼睛。

        “不!”李紅軍嗓門忽然加大,  指著徐海州:“看見你男人打人了!”

        喬露立馬看向徐海州:“打人?你這么勇?不怕他有同伙,  或者報警啊?”

        “他還敢報警?老子還沒舉報他小偷行為呢!”李紅軍嚷道。

        徐海州搖搖頭:“當時直接把門鎖起來揍他,  有同伙也進不來,  而且事情發生的突然,我幾乎沒考慮太多。”

        徐海州向來理智,但偶爾觸及到他底線的事,  有時候也不見得能有多冷靜。

        要知道,  那包里可是放了兩人的身份證明,  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票券,當然了,  大錢都隨身攜帶,如果行李被偷,損失倒也不會太大,  但回家就麻煩了。

        喬露挑眉,  略感詫異:“你們倆都打人了?還是就海州打了?”

        “海州先揍的,  別看他斯斯文文,  好歹是東北爺們兒,這都親眼看見了,哪里能忍,直接一拳給他揍趴下。”

        “他打人的樣子兇不兇?”喬露問李紅軍。

        瞥他一眼,李紅軍聳聳肩,無所謂道:“嗐!兇不兇的問題不大,反正不打你就是了。”

        徐海州沒好氣地踢他一腳:“會不會說話?”

        “得得得,我嘴笨!不會說話!嫂子你別跟我計較,反正就是那么個意思,你知道就好。”

        喬露笑出聲,努努嘴:“那邊買到的貨呢,都拆開給我看看。”

        拍拍那兩大包麻袋,李紅軍說:“都在這兒呢。這袋是我和海州挑的成衣,有時候不知道拿什么,就看哪樣最搶手,跟風拿。”

        后又指著另一包大家伙:“這里面裝了兩大包,都是盲貨。”

        “盲貨?”

        “嗯,盲貨里的衣服比正常價格便宜兩三倍,里邊放什么衣服我們不能看也不能挑,買到就走,買到才能拆開,不論里面放了什么,概不退換。”

        “呀,那這不就叫盲盒嗎,這才83年就有雛形啦”原來后世玩的那些套路,在八十年代人家就已經玩過啦!

        “盲盒?什么是盲盒?”李紅軍不解,徐海州也茫然地看向喬露。

        “沒什么,我就是打個比方,也有點像賭石對吧?不打開永遠也不知道里面放的是瑪瑙還是鵝卵石。”她轉移話題道。

        徐海州:“嗯,差不多吧。”

        “那快拆開看看。”喬露躍躍欲試。

        找來剪刀,小心翼翼沿著邊緣剪開,打開后,一堆衣服不受控制地擠出來,堆了滿地——

        雜七雜八,花花綠綠……

        多是挺多,便宜也是真便宜,這么一包三十塊錢,一包里面起碼有四十件以上,但——

        “我怎么感覺,你們被坑了?”

        李紅軍:“……”

        唯唯諾諾,不敢吱聲。

        徐海州:“……”

        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這年頭,要說最讓小商販們頭疼的是什么,必然是進貨啊!

        83年,批發市場的誠信機制遠遠還未形成,各行各業魚目混雜、良莠不齊,被坑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且這時候進一趟貨不容易,像徐海州和李紅軍這樣,坐一天一夜的大巴才能到達的地方,匆匆忙忙趕到后又匆匆忙忙進貨,還要挑選,多耽擱一天就要多付一天的住宿費,還被那什么“老鄉”坑了一把,生理心理雙重疲憊,有時候自然做不到那么細心。

        再運氣不好,遇到些心思不正的批發商,你買一百件衣服回去一數,到家才發現居然只有八十件;或者你千里迢迢進了一批好貨,結果回家一拆開,發現都是些次品,這都是常有的事兒。

        所以說,危機與機遇并存!

        李紅軍尷尬地將拳頭立在嘴邊:“咳——這個,好像是,出了點意外?”

        徐海州嚴肅地斂下眉頭:“嗯,是不太對勁。”

        喬露雙手叉腰,指著一地的‘垃圾’,簡直不知道該哭還是笑:“六十塊錢就買回來這么兩大包垃圾?”

        徐海州咳了兩下,正想說什么,李紅軍開始邀功了。

        “嫂子嫂子,咱先不說這什么盲貨了,來,看看這個,我跟海州淘到的寶貝!”

        話題轉移地太過突然,喬露被氣笑,雙臂環胸,看向他:“什么寶貝?”

        “當當!”咻的一下,變魔術似地,從麻袋里掏出一大包……毛呢大衣!

        說實話,喬露真的有被驚愕住,激動地手微微發顫。

        “毛呢大衣?”而且是成品,不是料子!

        有兩種顏色,一種是黑色,一種深咖色。

        喬露忙接過,拆開打開,再展開。

        深咖色模仿的是經典的海軍大衣,正中間縫制了一排雙扣,中長版型,采用啞光毛呢面料,版型挺括耐看,修身又顯氣質。

        她激動到幾乎失聲。

        再看黑色,同樣的中長款,大衣形狀方正,附有貼袋,最別致的是,領口裝了同色系的小毛領,看起來美觀又保暖!

        再上手反復摩挲,質量跟上次從港市淘來的差不厘!

        “這還有。”翻翻找找,徐海州也掏出來一匹布,獻寶似的遞到喬露面前。

        “媽呀!這是雙面羊絨毛呢啊!”做出來版型會更垂順,保暖性更強,更精致更高級!

        指腹緩緩游離于舒適的面料上,喬露好想快點降溫!這一定能賣爆吧?!

        一說話,喉嚨里抑制不住的歡欣:“不是說這種料子只在港市有嗎?”

        李紅軍嬉笑起來:“非也非也,特區那邊早就有啦!而且聽說天氣冷下來,賣得特別火爆!”

        徐海州尷尬地笑了一下,想了想,還是準備說出來哄媳婦兒開心:“那天搶大衣的人很多,我鞋都被踩掉了。”

        想起那天光腳,買完才發現襪子腳后跟都磨破了,光是回憶,就囧地想遁地。

        “噗嗤——”

        “哈哈哈哈——真的假的,海州,你,你,你受苦了啊哈哈哈……”

        徐海州:“……”

        沒事,老婆開心就好。

        急切地挽住他的胳膊:“快快快,給我看看你的腳,沒事吧?多大的洞”

        徐海州:“……”

        最后當然沒脫鞋給他看,要不然形象真毀了。

        好在喬露只是開個玩笑,也沒逼他一定要脫。

        笑過后,是真開心了。

        比起臃腫的大棉襖,毛呢大衣的出現,無疑類似于冬日雪地里的一抹暖色,想不火爆都難!

        “那,多少錢一件呢?”

        “成衣有點貴,一件二十,我們只拿到了十件。”這年頭,一件衣服批發價基本上在個位數,夏天薄一點的料子甚至可以論斤稱。

        二十元聽著覺得不多,實際上如果以批發價算,真的貴到爆炸!

        但對喬露來說,這可是羊絨毛呢,真要論起價值,兩百都不算貴!

        “得,你倆可真行。”喜滋滋地把面料搬到縫紉機邊,扭頭看向地上的一堆‘垃圾貨’,嘆息道:“這些就當花錢買個經驗和教訓吧。”

        如此灑脫的態度,兩個男人竟然不約而同舒了一口氣。

        李紅軍:嗯?怎么回事,她又不是我老婆,我舒什么氣?要罵也不會罵我啊!

        ……

        晚上李紅軍在徐家吃了晚飯再走,飯后徐海州洗碗,喬露洗衣服,徐海州那邊先洗完,便帶上兒子上浴室洗澡。

        等徐海州洗完后,喬露這邊衣服剛剛洗好,徐海州接過,掛到了晾衣桿上。

        “行,接下來的你來弄吧,我也去洗澡了。”

        “好。”

        回來的時候徐海州正坐在床上跟兒子玩鬧,大床和小床中間放了一只木凳,凳子上電風扇呼啦啦轉著,一圈一圈,小檔。

        梳妝臺上放著徐海州從特區給她帶回來的面霜,外包裝已經被他拆掉,擰開蓋子就能用了。

        說是叫“美譽娜”,外國貨,也不知道這人從哪里弄來的,倒是有心。

        上臉涂抹,化開后像水一樣柔緩吸收,夏天用有點油膩,再冷點應該會覺得滋潤,不過香味兒她很喜歡,小清新。

        涂抹好上床把兒子從徐海州懷里撈走,親親他溫熱的臉蛋。

        “玩什么呢,頭發又打濕了。”撥開黏在兒子額頭的濕發,無奈道。

        小家伙精神奕奕,勁頭十足:“媽媽!爸爸在教我繞口令!”

        “繞口令?你會說嗎?”喬露好笑地點他小鼻子。

        “嗯,會的!”說罷趕緊戳戳徐海州:“爸爸,你再來,我講給媽媽聽!”

        徐海州不動聲色瞥了眼自家媳婦兒,一秒鐘的工夫目光就給移了回來:“行,爸爸念一句,你念一句。”

        “嗯!”

        清了清嗓子,他一字一句帶著點北方強調:“八百標兵奔北坡。”

        小家伙停頓了一秒,繼而嬉皮笑臉地跟念起來,奶著嗓音脆生生的:“爸爸標兵笨笨啵!”

        噗——喬露沒忍住,直接笑噴。

        徐海州也忍俊不禁地咳了聲:“咳咳——炮兵并排北跑。”

        “咳咳——抱兵病白北邊兒跑~”

        天,笑死個人了,說不標準就算了,咋還帶上徐海州的北方兒化口音了呢!

        “哈哈哈——”喬露笑得不行。

        “安安,爸爸剛剛是在咳,這個你不用學的。”徐海州無奈扶額,乖兒子真是可愛又憨憨。

        喬安聳聳肩:“那好吧。”

        “再來一個。”

        徐海州繼續道:“打北邊來了個喇嘛,手里提拉著五斤鰨犸。”

        “打、打北邊兒來了個馬媽~手里、手里提了五雞塔媽~”

        “哈哈哈哈——”喬露笑得喘不過氣,捂住喬安的嘴:“哎喲兒子啊,你可真適合講繞口令,誰不開心了就來聽聽你念繞口令,多有趣啊!”

        “唔唔——”推開喬露的爪子,喬安睜著澄澈的眸子不解問:“媽媽你在夸我嗎?”

        水霧朦朧的大眼睛看得喬露心都化了,嘬他臉蛋:“夸你呢我的寶~”

        “嘻嘻~”夸一夸就開心了。

        氣氛正好,忘記煩惱。

        大概是玩開心了,也大概是因為爸爸回來了,喬安心情還不錯,今天是被爸爸送進小床的,不鬧不吵,乖乖扯著被子躺下。

        哄都不用哄,徐海州直接熄了燈,上大床,小家伙還是沒吭聲,甚至來了句:“爸爸媽媽晚安安。”

        “晚安,安安。”

        “晚安。”

        身邊忽然凹陷了下來,帶著點小心翼翼的磨蹭。

        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氣味,喬露直接抱住他的腰,這人卻沒什么反應,直愣愣地坐著,不動如山。

        她小臂微微用力,迫使他迅速躺倒了下來。

        納悶地問了句:“一直坐著干什么,不想睡覺嗎。”

        徐海州咳了聲,試探般問:“沒生氣呢?我還以為你生氣了,都不敢跟你搭話。”

        “生什么氣?”喬露好笑。

        “生我買了兩包垃圾回來的氣。”從做飯開始就沒理過他,心里怪忐忑。

        噗嗤,這真忍不住不笑。其實喬露哪里是不理他,分明就是在想,那些“垃圾貨”該怎么處理,一心不能二用,自然就顧不上搭理徐海州了。

        喬露一點不客氣地扯住他的臉皮向兩邊拉扯:“買都買了,你說,還能怎么辦?嗯?”

        這么遠的路,回去退也不現實啊!

        再說了,六十塊錢家里也不是負擔不起,頂多有點肉疼,除了安慰自己買個教訓,別的什么也不能做。

        吵架?

        那多傷感情,不至于不至于。

        但是,記性一定要長!

        “不生氣就好,還得是我老婆體貼。”徐海州安心了,從晚飯一直困頓到現在的心結,輕易被解開。

        “你怎么也開始貧了。”喬露笑話他。

        “有嗎?”徐海州自己都沒意識到,這就是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而已。

        這說明什么?

        說明他們倆之間的感情已經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了呀。

        笑了一下,心情都好了。

        對視著,雖然看不見對方的五官,雙方氣息卻逐漸紊亂。

        “安安。”

        “嗯?爸爸你叫我?”從隔壁小床上傳來的聲音很小,好像蒙在被子里一樣,甕聲甕氣的。

        “沒事,睡吧。”只是想試探一下他睡著了沒。

        又過了十分鐘,十分小聲的:“安安?”

        “嗯……”喬安下意識回應他,還沒睡熟,聲音更小了。

        再等十分鐘——

        徐海州:“安安?”

        無人回應。

        像得到了應允,修長的指尖肆意翻飛,剝地起勁。

        “哎呀你急什么……”不就五六天沒見沒親熱……唔——

        話音未落,唇被堵住。

        品嘗到那熟悉的香甜味道,長久的思念終于得到疏解。

        徐海州暢快地深吸氣,一寸一寸將她的紅唇描摹干凈。

        喬露推拒了幾下,半點沒推動,反而直接被他擒住手腕反剪至腦后。

        “呀……你輕點呀,今天吃藥了?”

        本是不過腦子戲謔的一句話,聽在徐海州耳朵里,怎么那么不舒服呢。

        當下動作愈發急切,啃地喬露雙唇發麻。

        “吃藥?什么藥  ,我還需要吃藥嗎?”說話的語氣,也染上幾分微慍。

        喬露:“咳咳——”

        他要是吃藥,那今晚別想睡覺了!

        此時如果有燈光,一定能看見喬露臉上那通紅到滴血的狀態。

        禍從口出啊禍從口出。

        男人的吻像山火般鋪天蓋地落了下來,濃郁的荷爾蒙氣息縈繞在口中。

        動作之猛烈,宛若兩塊燧石進行激烈對撞!這簡直不像吻,這是啃!要把她吞之入腹的架勢!

        “呃——”

        情到深處,喬露克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良久才找回了聲音,捧住徐海州的腦袋:“別啊,你怎么了,今天這么急……”

        “……走了太久,想你了。”吻著她,含糊不清道。

        喉嚨里擠出笑音,喬露痛苦又歡愉地低吟:“小孩子似的。”

        今天的徐海州異常熱情,也不是說往常不熱情,這種事情就沒冷淡過,但以前熱情時會刻意觀察她的反應和狀態,就算偶爾失控也自持有度。

        哪像今天,橫沖直撞,莽牛似的……

        屬于徐海州完美無瑕的表面,終于撕扯開了一道無法克制的裂口,露出里面幽暗的內核。

        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兩顆心,緊緊貼合。

        “呃……海州,海州……”

        胡亂地叫著他的名字,本能地攀附他的肩膀。他側過臉,親吻她微濕的鬢角。

        是夜,夜色侵霜。

        ……

        兩個男人在家休息了一天,進來的貨有夏款也有秋款,不能全部帶去,店面小,帶多了放不下。

        而且店鋪沒有門,沒法上鎖,每天早上就扛著一大包貨上白云街,下午又收拾好扛回來。

        麻煩是真麻煩,累也累,但沒辦法。

        喬露把兒子留在吳桂芳家讓她幫忙照看,一人騎一輛自行車,把成衣送到白云街便開始布置商鋪。

        先讓兩個男人收拾衛生,喬露在另一邊把貨物全擺放出來。

        可不能像其他攤子那樣隨意,擺放陳列都得講究,要不然就憑這犄角嘎達的地方,怎么吸引顧客?

        成衣只進了女裝和男女都能穿的中性款服裝,中性款的比如牛仔褲、t恤衫、的確良白襯衫……都是現在大賣的熱款,男女都能穿。

        服裝按照顏色和大小排序,有三面墻,墻上系三層麻繩用來掛衣服。

        左側面掛上衣,右側面掛褲子,中間最顯眼的地方掛喬露的設計品,暫時只有五件白藍扎染長裙,其他衣服得抽空做,可以暫時先掛點別的成品。

        店鋪中央的地面再放兩個木質衣架,圓形且可以轉動的衣架,衣服放上去可以轉動,想看哪條轉到自己面前就可以了。

        一只用來掛裙子,一只掛包包或者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衣架做得挺精細,是喬露畫了設計圖找田建中的父親定制的,一個衣架能掛20件裙子,總共兩只,花了十五塊錢。

        挺好挺好,唯一不足的是,這里沒法打燈,完全靠老天吃飯。有時候光線暗下來,再好看的衣服也顯得沒那么靚麗了。

        “對了,我們這里不是還有一截空位置嗎,留出來做個試衣間吧,扯點布料當簾子遮遮。”右邊一大塊空地可不能浪費。

        兩人男人對此沒有意見,李紅軍舉雙手贊成:“這好,咱這兒的裙子這么漂亮,保準小姑娘們穿了就舍不得脫了哈哈!”

        不過三人還是過于樂觀了些,要不怎么說這地兒偏僻到連占位的人都沒有呢。

        一連守了兩個小時,只零零散散來了一小波客人,來的還都是閑逛的男人,瞧著店鋪布置地漂亮,多看了兩眼,再沒了下文。

        幾人當然不能這么干等,李紅軍坐不住了,雙手聚攏圍成喇叭,臉都不要了,賣力吆喝:“來看看來瞧瞧!新店開張!全黎安最潮的衣服!物美價廉,走過路過不能錯過!”

        宣傳詞沒什么特別,誰都會喊的幾句詞。

        隔壁俞繁,仰躺在長椅上,慢悠悠晃動她那把山水骨扇:

        “別費力了,咱這兒偏僻,你看前面賣什么的都有,人家逛到一半,該買的全買了,根本沒幾個人會再過來。”

        說著如此喪氣話,卻悠閑地躺在長椅上不動如山,一副隨遇而安,咸魚躺平的模樣。

        她是躺平了,徐海州這邊剛開張呢,哪能如此喪氣!士氣當然要足!

        “嘿!我就不信了!”李紅軍不信邪,挽起袖子就是喊:“來看看!來瞧瞧!新店開張!全場大優惠!全黎安最全的服裝店,僅此一家!隆平特區最新款的時髦女裝!都來瞧瞧!都來看看!”

        邊說邊抽了俞繁一根絲綢上下揮舞,有勁兒極了。

        “買裙子送包包,送襪子送發夾送發繩,喜歡可以來瞧瞧!”徐海州緊跟其后,嗓門雖然不比李紅軍激昂,卻也挺像那么回事兒。

        沒辦法,為了生活,人總要學會適應環境,做出改變。

        喬露心里暖烘烘的,這種前面有男人頂著的感覺,挺好。

        前世的喬露也是生活在領導庇佑下的一名設計師,她的領導是一位行動力極強,為人果斷決絕的女領導。

        喬露負責技術,領導負責其他一切,讓她不用考慮其他煩心事,只安安心心創作,小日子過得真舒服。

        現在來了這里,她也可以安安心心創作,其余的,只要交給自己男人就行了。

        這會兒閑著也沒事干,干脆坐下來,跟隔壁賣絲綢的俞繁聊了起來。

        “你也是來晚了,沒位置嗎?”

        俞繁今天換了一條嫩黃色的連衣裙,中長袖方領的,短發還是卷起來,沒涂紅嘴唇,整個人顯得比之前在百貨大樓見到的時候,年輕了些。

        邊笑著,變魔術似地從攤位下的木架子上拿出一只水壺和一只玻璃杯,給喬露倒了杯水,遞過去:“我沒靠山,就算搶到了前邊的位置,也會被人趕走。”

        “還有這種事?”喬露擰眉,沒料到這些人如此“狂野”

        “說實話,社會就是這樣,很殘酷,能有一席之地我就很滿足了。”她說著,目光淺淺望著面前兩位賣力吆喝的男人身上。

        后收回目光,細長的梨花眼微斂,漫不經心打量起喬露,抿了口水。

        捧著水杯喝了口,是溫的,喬露又道:“你看起來年紀好像不大,我看這里很少有女老板,你挺厲害。”

        她淺淺笑了一下:“沒辦法,為生活所迫。”

        “那能冒昧地問一句……”

        喬露還沒問完,俞繁好像猜到了她想問什么,回答道:“一天少的話一條都賣不出去,好的話賣個四五條,掙個二三十吧。”

        她這攤位上的絲綢不便宜,而且還是成色極好的絲綢,一條絲巾最低也要六塊錢,更好絲綢的能賣到三十八一條,當然,這種絲綢尺寸比絲巾大。

        可是,喬露想不通,現在這個年頭,能拿到這樣好的絲綢,背后沒點人,或者沒有關系,能拿到嗎?

        “那也挺好,比上班掙得多。”

        “是啊,上班?”俞繁忽然諷刺地笑起來:“狗都不上。”

        喬露的笑容微微僵滯了片刻。

        俞繁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太糙,笑著又道:“累死累活就掙那么幾塊錢,還不夠我一個月的生活費。”

        時不時被領導當成孫子罵,哪有做生意來得痛快。

        正好趕上改革下海的熱潮,盡管年紀不大,她仍舊義無反顧投身商海。

        “各有各的累法。”喬露笑笑,沒再說話。

        贈送法還真有點效果,率先引來兩個十八a九歲的少女,來了以后視線徑直望向徐海州,最后才落到店鋪內的衣裙上。

        好吧,這下也不知道人家是被吆喝聲吸引來的,還是被這男人的臉吸引來的。

        “買衣服送包包?真的假的,哪種包?”不會是哪種土不拉幾,老早就過時了的土布包吧?

        李紅軍立馬將衣架轉動,換了個角度,一排包包按照冷暖色調整齊排序,顏色之豐富,閃瞎你的眼!

        兩位姑娘眼里頓時迸射出锃亮的光:“好看,挺不錯的,真送啊?”

        說罷上手摸了摸,無論是配色還是布料的質感,都叫人愛不釋手。

        梳馬尾的女孩搖了搖頭,說:“我不相信,別不是騙人的吧,這么好看的包包白送?”

        徐海州溫潤一笑,解釋道:“當然不可能白送,你得消費。消費滿10元送一對女襪,滿15送一只小包,滿20送一只中包,滿30送大包。”

        好家伙,咔咔一頓報數,倆小姑娘沒反應過來,聽得腦子嗡嗡叫了一圈。


  (https://www.dzxsw.cc/book/59529720/2908541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
主站蜘蛛池模板: 修武县| 平远县| 桐梓县| 富源县| 沛县| 新绛县| 白水县| 浦东新区| 宾阳县| 古丈县| 称多县| 金堂县| 专栏| 灵石县| 逊克县| 滁州市| 竹溪县| 洪江市| 红安县| 云阳县| 祁东县| 福安市| 根河市| 白山市| 阿坝县| 德安县| 赞皇县| 达日县| 阿坝县| 故城县| 陇西县| 儋州市| 苏尼特右旗| 神池县| 东兰县| 临安市| 洱源县| 京山县| 黎城县| 都匀市| 常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