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番外3
旅行攻略是顧禮洲做的,走中老年人風(fēng)格,大多都是些觀賞類項目,唯一帶點刺激的就是叢林飛躍。
空中滑索,走吊橋,急速下降……看網(wǎng)上的攻略和照片就感覺很有意思,訂票的時候可以選擇難易程度,鐘未時挑了個最刺激的,一共40多個挑戰(zhàn)項目。
最長的一條空中索道在兩座山之間,全程900多米,人直接被吊在索道上,從一座山滑到另一座山,底下是漫無邊際的叢林。
顧禮洲看到宣傳視頻的時候,內(nèi)心其實是抗拒的。
“寶貝,要不咱們玩蕩秋千吧,好像也挺刺激,你想想看,在山上蕩秋千……”
“NO!——”
申請被無情駁回。
游玩的地方是在一片深山老林里,群山峻嶺,景色很美也很壯麗。
大家先是坐小車上山,越往上,手機信號越差,到一半的時候已經(jīng)完全接收不到任何信號了。
鐘未時抱著顧禮洲的相機拍照。
山路十八彎,顧禮洲剛醞釀了一點睡意就被無情地晃醒,根本沒法睡覺。
中途經(jīng)過一家休息站,司機靠邊停車后,大家紛紛下車買飲料和水果。
在這呆了幾天,鐘未時的英文水平雖然沒有突飛猛進,但膽量大了,簡單的購物交流沒什么問題。
這地方的水果售賣方式和國內(nèi)不太一樣,大件的水果都切成小塊放在透明的一次性食品袋,五六塊錢一包,冰鎮(zhèn)儲存,種類多種多樣,一口氣吃完剛好。
解渴又解饞。
鐘未時每樣來了一袋,拿著竹簽把蜜瓜串成串喂到顧禮洲嘴邊:“快吃快吃,這個瓜超級甜。”
顧禮洲咬下一塊,點點頭,“確實好甜。”
“我串這么多你才吃一塊啊……”鐘未時把剩下三塊一股腦兒塞進嘴里,含糊不清道,“厲害吧!你可以嗎?”
顧禮洲望著這只家養(yǎng)大倉鼠,笑得不行,“誰要跟你比啊。”
“來嘛。”鐘未時拽了一下他的衣袖,“你試試看,你最多能塞幾塊。”
顧禮洲插了四塊西瓜一口氣塞進嘴里,一個眼神示意:“我厲害吧!”
鐘未時抬手往他鼓鼓囊囊的腮幫子上一拍,顧禮洲一時沒憋住,“噗”的一聲,噴了他滿臉。
店長被他倆給逗樂了。
鐘未時挑戰(zhàn)一口氣塞五塊,顧禮洲就挑戰(zhàn)塞六塊,最后蜜瓜卡住兩腮,整張臉都動不了了。
鐘未時趕緊掏出手機拍照。
邊上的顧客和店員都投來了驚奇的視線,幾個小姑娘也偷笑著舉起手機,顧禮洲耳朵一紅,別開臉把蜜瓜強行嚼碎了。
嘴里塞的東西太多,嘴唇根本合不攏,汁水順著嘴角一路淌下去。
這大概是顧禮洲這輩子最丟人的時刻。
后來那一路上,顧禮洲都沒好意思和車里的顧客搭話。
在車上,鐘未時還認識了一對來自俄羅斯的夫婦。
顧禮洲斜靠在玻璃窗上,聽著男朋友放慢語速和那對俄羅斯夫婦聊天。
“hello,吃瓜嗎?”
“oh~~thanks!”
男人插了一塊瓜:“擬豪,擬來自哪里?”
“B市。”
“啊!B市!”
“B市是個好地方!好地方y(tǒng)ouknow啥意思不?”
顧禮洲的口水差點笑出來,趕緊回過頭去幫他翻譯。
鐘未時的英語聽力還湊合,那對夫婦說的內(nèi)容他基本都能聽明白,只是口語用得極少,一著急就噴出一口不怎么流利的中式英文。
好在那對俄羅斯夫婦會點簡單的中文,溝通奇跡般地順暢,三人一路上嘰里呱啦沒停過嘴。
到點下車,一幫人在工作人員的帶領(lǐng)下來到集合點,教練教大家使用各種安全設(shè)備,一輪簡單的試玩結(jié)束,教練再開著一輛改裝過的小車把大家分批送往山里。
叢林飛躍的玩法新奇充滿趣味,一行人在叢林里不停穿梭,玩的項目從簡單到復(fù)雜,剛開始是在相聚十來米的索道上滑行,越往后,索道越長,人所站的位置也越來越高。
對于經(jīng)常吊威亞的鐘未時來說,這些所謂的高空項目就跟過家家似的。
全程健步如飛。
而顧禮洲就不一樣了。
到了懸空的吊橋上,他整個人哆哆嗦嗦走不動道,雙手攥緊身側(cè)的防護繩,像螃蟹一般橫向蠕動。
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媽等不及,小腿一邁,反超過他。
“……”鐘未時:“哥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背你?”
男人的面子豈能如此糟踐!
顧禮洲搖搖頭,“我可以。”
鐘未時在邊上蹦跶一下,吊橋劇烈晃動,換來的是顧禮洲的一聲哀嚎,“別鬧!我尿褲子了你給我洗啊?”
鐘未時仰頭狂笑,雙腿分開站立,左右晃動。
顧禮洲差點兒跪在吊橋的木板上,神經(jīng)緊繃道:“過來扶我一把,我腿怎么動不了了。”
鐘未時笑到叢林里小鳥振翅高飛。
“沒想到你還有恐高癥啊?”鐘未時握住他的手腕,“你往前看,別往下看啊,往前就不會怕了。”
顧禮洲順著繩索慢慢挪動,生硬地給自己找理由:“其實吧,我小時候貪玩,從三層樓高的地方摔下去過,然后就……”
扭頭一看,男朋友正用一種“你繼續(xù)吹”的表情看他。
他撲哧一笑,編不下去了。
鐘未時:“要不咱兩打個賭。”
顧禮洲扶著繩子轉(zhuǎn)過頭:“什么?”
鐘未時湊到他耳邊,“你要是能跑贏我,晚上你在上邊,不然你就在下邊。”
顧禮洲急若流星,雙腳像踩了風(fēng)火輪。
叢林里蚊蟲很多,鐘未時的脖子和手腕上被咬了無數(shù)個包,玩到一半,他的肚子開始咕嚕嚕叫喚。
出發(fā)前教練給大家發(fā)過一些的小點心,因為正餐得等到項目結(jié)束回到休息區(qū)里再吃。
鐘未時好動,消耗大,一塊面包和一條巧克力根本滿足不了他,不吃還好,越吃越餓,就跟沒長開的小屁孩似的,吃完就扭頭盯上了顧禮洲包里的巧克力。
顧禮洲一把護住。
鐘未時“哼”了一聲。
中途休息時,大家圍在一起喝水吃東西。
顧禮洲撕開巧克力,跟拍廣告似的一臉享受,“哇哦,香濃絲滑,入口一抿,唇齒留香。”
鐘未時忍著一腳把他踹到南極的沖動,咬牙切齒道:“你吃那么多糖,腹肌可就白練了啊。”
顧禮洲把巧克力喂到他嘴邊,“你想吃嗎?”
鐘未時剛一張口,顧禮洲立馬抽回,賤嗖嗖地塞進自己嘴里,“嘎嘣”一聲,又咬下一塊。
“畜生!”鐘未時雙手合掌,比了個手槍的動作,往顧禮洲屁屁方位刺過去,“看我的,千年殺!——”
顧禮洲剛想說千年殺是什么東西,就被他捅得原地蹦起,周圍一圈人笑得尖牙不見眼。
鬧歸鬧,剩下的巧克力還是讓給小男友吃了。
同行的人里有幾個是中國人,鐘未時靠在旁邊聽他們嘮嗑。
一個賣保健器械的銷售埋怨上司的苛刻與不公,做醫(yī)生的對家屬的不理解表示無奈,還有一位老師聊到學(xué)生就無奈嘆氣。
“打架,遲到曠課,還早戀,家屬怪我們沒好好管教,說一周有大半時間都在學(xué)校里,可我們也不是神仙是吧?我頭上長八只眼睛啊,天天死盯著他?”
各行各業(yè)都有難以言說的苦衷和無奈。
那位做銷售的看向顧禮洲和鐘未時:“你倆是什么職業(yè)的啊?”
顧禮洲:“自由職業(yè)。”
在大家眼神中透出的一點詫異和疑惑可以感覺得出,他們對顧禮洲的第一印象就是閑著沒事干的有錢人。
鐘未時笑了笑,“我就一小演員,以前是干武替的,現(xiàn)在能露個臉了。”
大家紛紛好奇電視劇的名字,鐘未時報了兩部已經(jīng)上映的。
一行人里頭都是閱歷頗豐的成年人,沒時間追星,難得碰上一現(xiàn)成的演員,非常好奇,拉了鐘未時聊了一路。
“拍戲是挺累的,不過我覺得做演員其實很有意思的,每拍一部劇就是一個新的開始,當(dāng)我完全融入到角色中去的時候,情感波動都是跟隨主角的情緒來的,我就變成了另一個我,陪著主角經(jīng)歷那么多,感覺多活了很多年。”
大家哈哈大笑,表示贊同。
各行都有各行的心酸,但各行都有各行的樂趣。
身處其中,自得其樂,才能將苦難當(dāng)成良藥嚼碎了咽下去。
人活這一生,就是在不斷學(xué)習(xí)的過程,看你怎么對待,怎么消化。
壞的有時候也能變成好的。
一天結(jié)束,兩人都累癱了,坐車返回的時候,鐘未時以一個并不怎么舒適的姿勢躺在顧禮洲的大腿上睡著了。
顧禮洲總是忍不住低頭看他。
鐘未時在新公司吃穿用行都比較考究,還學(xué)會了敷面膜,皮膚養(yǎng)得水嫩,再加上他眼睛大,睫毛長,看著就跟涉世未深的小少年一樣。
讓人萌生出一種莫名的保護欲。
車里彌漫著清新的水果味。
又香又甜,就像此刻他的心情。
夕陽落山,細長的睫毛在下眼瞼打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顧禮洲摸了摸他的眉毛,不動聲色地握住了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
無名指的戒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回到酒店睡了兩個小時,鐘未時又精神抖擻,可憐顧禮洲剛醞釀出幾分睡意就被無情砸碎。
“哥哥哥,我發(fā)現(xiàn)一個免費泳池!”
“……”顧禮洲無奈,“家里不是一直有免費泳池?也沒見你這么興奮過。”
“那會天多冷啊……這里的水溫都是暖和的,咱們?nèi)ビ斡景桑 ?
“連個狗刨都沒學(xué)會你去干什么?泡溫泉?”
“……”欠揍。
最后還是去了。
鐘未時發(fā)現(xiàn)的那個泳池其實是一家酒店樓下的娛樂設(shè)施,分戶外和戶內(nèi)兩個區(qū)域,戶外泳池的長度只有25米左右,并不算正規(guī)泳池,戶內(nèi)大約是它的兩倍大,所以戶外淺水區(qū)幾乎沒什么人游。
很適合鐘未時這種小菜鳥學(xué)習(xí)。
鐘未時站在岸邊熱身時,顧禮洲去把泳鏡泳褲等裝備買齊了。
“先把褲子換了去。”
顧禮洲買了一條純黑色和一條藏青色帶小狗圖案的泳褲,鐘未時選擇了黑色的。
“欸,那條是我的。”顧禮洲說。
鐘未時不服氣,“憑什么你的這么man,我的就是卡通圖案的。”
顧禮洲一笑,“你內(nèi)褲上不都印著小雞仔小鴨子什么的么,我以為你喜歡這種。”
鐘未時梗著脖子,“那是以前,現(xiàn)在我長大了!不愛穿那種了!”
“可我的大一號啊,你又穿不了。”顧禮洲說。
“……”鐘未時氣到鼻孔放大,“你得意什么?大那是因為你胯寬好不好?”
顧禮洲笑得不行,“好好好,我胯寬我胯寬。”
泳褲都是有彈性的,大一號怎么了?
鐘未時“哼”了一聲,拎起黑色那條頭也不回地走向更衣室。
顧禮洲無奈,好在吊牌沒拆,他又去服務(wù)臺換了條純色的。
鐘未時換上泳褲戴好裝備,一個猛子扎進泳池。
顧禮洲被他濺了一臉水花。
這兔崽子狗刨沒學(xué)會,排場倒不小。
鐘未時在水里瞎撲騰,顧禮洲剛想下去教他游泳,水面上突然鉆出一個濕漉漉的腦袋。
鐘未時雙手捂襠,一臉的生無可戀:“哥,我泳褲和鼻夾都掉了……快幫我撈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顧禮洲仰著腦袋,笑到方圓百里的人下半生都得靠助聽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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