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六章---唱曲兒
第六章---唱曲兒
杜媽媽一聽這話,倒抽一口冷氣。
這果真不止是慕名而已?
婦人心中更懼。
墨玉笑吟吟地再度張口。
“雪蝶姑娘芳齡幾許?”
宋依依乖乖回答,“蝶兒今年剛滿十六。”
墨玉繼續笑問:“雪蝶姑娘可會唱曲兒?”
宋依依答著,“蝶兒只略會些皮毛。”
墨玉接著道:“那雪蝶姑娘為傅大人彈唱一曲可好?”
“是。”
宋依依應聲,慢慢福身,眼波緩緩流轉,朝那坐上玄色衣裳,表情淡漠的男人望去,接過婢子遞來的琵琶,落座玉凳,纖纖素手撫到了琴弦之上。
她雖然心中腦中亂如麻,戰戰兢兢的很害怕,但自是沒蒙,一清二楚地知道自己眼下正面臨著什么。
四個月來她做夢都想逃離這魔窟,今日出閣那驚心場景仍在腦海之中,自知自己險些被人糟-蹋,斷送一輩子,眼下絕境逢生,有了新的希冀,面前這男人權勢滔天,尊貴無比,如若得了他的庇護,哪怕只有一絲半點,也夠保她十條小命了。
這根救命的金稻草,宋依依當然分外珍惜,緊抓不放,好好表現。
思及此,她玉指輕撥,伴隨著一聲婉轉的琵琶聲,望著那男人,眼神脈脈,軟語小調,輕輕開了嗓。
那嗓音很是綿軟動聽,且嬌的很。
宋依依心中惴惴,十分忐忑,一會兒略安,一會兒又極怕,深感自己的命運,此時此刻就仿佛無邊大海上的一葉扁舟,能否順利靠岸,實難預料。
夢中,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帶兵血洗兩江督府,親口對她的丈夫所言要她。
便是因此,這短短的一會兒間,她方才時而心中是安的,覺得他應該會對她滿意才對。
但拋開夢境,此時男人清冷的模樣,疏離的態度,宋依依時而又是不安的。
她實在是沒看出他想要她。
包房中響著美人嬌氣動人的唱調
除此之外,旁處肅然無聲。
屋外,這春香樓當家的男人早到了,非但是他,便是他的表姐夫,那吏部郎中徐進都過了來。
人人臉色冷落,安靜相候,彼此時而言語,說話之聲也是甚低。
屋內,小姑娘怕極了出錯,愈發的聚精會神。
一曲之間,那男人足足端樽飲了三杯酒,但除此之外,卻是一言沒有。
待到曲必,宋依依放下琵琶,剛要起身拜謝,卻見那男人先站了起來,瞧之竟是要走之意。
墨世子也隨之一起。
屋中杜媽媽頗驚,沒想到會這般快,不過亦是不敢多言。
輪到宋依依就更是如此。
她很是慌張,不明這是何意,如此膽子就略略地大了起來,福之下去,仰著小臉兒嬌顫著聲音喚著:“大人,大人覺得蝶兒彈唱的如何?”
男人沒再看她第二眼,原以為也不會回話,但出乎意料,卻是張了口。
“不錯,賞。”
只是僅此而已,腳步沒停,真的就抬步出了門去。
屋外,那候著的吏部郎中徐進見人出來,立馬過來,躬身陪笑,亦步亦趨,跟在一旁。
“下官這就把人給大人送到府上去。”
傅湛淡淡地道:“不必。”
徐進堆笑著應聲。
“是,是。”
這話一出,杜媽媽等人心中皆亂,更是費解,當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婦人急著喚住了墨世子,悄聲詢問。
“這世子覺得,大人這是何意?”
墨玉依舊是那副面帶春風的模樣,微微蹙眉,抬手撣了下衣袖,“嘶”了一聲。
“不大好說,不如,再等等看?”
婦人連聲稱是。
再后續倆人便皆是出了這春風樓。
待那左相一走,樓中其它貴客方才敢退,心有余悸一般,都安安靜靜的,今日也便就這么散了。
徐進送走了左相之后返回。
關起門來,杜媽媽與丈夫朝著表姐夫問著。
“這該如何是好?”
徐進背手立在那,眼睛轉動,想了好半天。
他自然也不知曉。
不得不說,這妄想往相府獻女人的人多了。
能獻明白的,大部分最后也被退了回去。
自然還有獻不明白的,反而適得其反,惹了人不悅。
所謂伴君如伴虎,自然不可輕舉妄動。
徐進道:“便如墨世子所言,再等等看吧。”
杜媽媽與丈夫應聲,皆暫時緩緩舒了口氣。
返回馬車之上。
墨玉與表哥相對而坐,笑道:“眼神雖然有些膽怯,差了那么點感覺,但耐不住臉是真像啊!這種場合,初次見客,小姑娘年齡又小,有些害怕倒是也實屬正常。最關鍵的是,夢中人出現在了現實,嘶,這感覺還挺微妙有趣,表哥覺得呢?”
傅湛“嗯”了一聲,但暫未說別的。
春花樓這一夜沒生意。
從正午的門庭若市到黃昏后的無人問津,可謂天壤之別,亦是絕無僅有的頭回。
樓門緊閉,外邊紅燈籠在夜風中飄蕩,時至初秋,夜晚已有了涼氣。
姑娘們難得清閑。
二三樓的廊道上皆有圍繞在一起竊竊私語的人,所說所講自然都是今日左相大駕,與那宋依依之事。
不怪她們私底下要議論,實在是那男人太是了不得。
人人皆是如此,做夢也沒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邊。
這般三三兩兩,甚至五七八個的集聚在一起,說了好久,后見張婆子來了,都老鼠見了貓似的,趕緊回了自己房中。
雖沒眼盯著看,但余光也是人人都瞧了見,瓜果糕點,佳肴美饌,玉盤珍饈,正在一個勁兒地往那宋依依的房中送。
月上柳梢,宋依依在閨房之中早已換下衣衫,出浴后鉆進了被衾之中。
她躺在床上,屋中只有她與婢子兩人。
婢子不再在她床邊兒監視,而是開始了專心伺候;外頭也沒了婆子等人;她房門上的鎖鏈也被撤了下。
下午與晚間幾個時辰里,她房中被送了三四次東西,當真是什么貴送什么。
杜媽媽亦是親來看過她兩次,對她的態度與之前大相徑庭,很是和善,甚至有幾分討好之意,問了她十多遍“以前可認識左相大人”這話。
宋依依實話實說。
她怎么會認識那種大官兒。
杜媽媽一直很溫柔。
這種種優待都是借了誰的勢,宋依依自然清清楚楚。
小姑娘舒舒服服地躺在那,模樣很乖,眼睛緩緩轉著,直到此時想起還恍惚猶在夢中,不敢相信,更無法想象倘使今日沒那男人的突然出現,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自己會經歷什么?此時此刻又會是何種樣子?
她是寧死不從,被人灌了藥?
還是不忍屈辱,被糟-蹋后自盡?
亦或是從此忍辱偷生,認了命,做個真正的妓子?
不論是哪種情況都只消想想就讓人渾身冷汗,懼怕的要窒息。
所幸,逢兇化吉。
宋依依很難不喜。
她本就胸無大志,極容易滿足,何況遇上了這等大難不死之事。
想到這兒,她很自然地想起了今日那男人,想起了那個原本她沒太在意的夢。
現在看來,那夢怕是真的了。
不過她又甚是費解。
夢中,那個她來日的丈夫雖最終將她囚-禁在別院至死,想來定然是個很壞的人,但卻不得不說,人竟是兩江總督這等高官!
而她
她是個身份卑微,出身卑微的姑娘,即便自己和母親沒被爹爹掃地出門,也就是個從六品官的嫡女。
她如何能做兩江總督的正妻?
宋依依實在是好奇這些個有的沒的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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