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八章---知緣由
第十八章---知緣由
護衛躬身相答:“大人,墨世子求見。”
“請進來。”
言畢,他低眸,瞅了一眼顯然是嚇到了的小姑娘,問著,“能走?”
宋依依眼瞼上沾著一點點淚珠,這話聽著像關懷。
她受寵若驚,可憐巴巴地搖頭。
傅湛喚了遠處路過的兩個婢子過來。
“扶她歇會。”
語訖人自是就走了。
婢子應聲,扶住了宋依依,帶著她尋了處能倚坐的地方歇息。
好半天,宋依依才平靜下來,顫抖的雙腿也漸漸止住了顫。
這期間,趙全德尋了來,給她找到了掉落在墨香閣的耳飾。
宋依依謝過,東西當然是她耍小聰明,出來時趁人不備,特意丟下的。
趙全德對她很好,笑吟吟地躬身關照,問著:
“可用奴才抬一頂小轎來?”
宋依依連忙搖頭,“多謝趙管家,已經好多了,再歇一下就行。”
趙全德笑著應聲,又立在那與人聊了幾句,關懷幾句,人便退了下。
過不多時,宋依依徹底恢復過來,打發了相陪的兩個婢子,自己緩緩嘆了口氣。
他不喜歡她,絕對不喜歡!
那個夢有誤呀!
眼下她倒是有些迷茫了。
宋依依自己回去,心中亂七八糟的,一路邊走邊想著事情,思緒有些紛雜。
這般走著走著漸漸地嗅到了一陣清淡的杏花香,抬頭一看自己竟是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含香園。
墻頭幾支嬌艷花枝攀墻而露,煞是好看,她心血來潮,左右無事,回去也是閑著,就進了去。
傅湛尚未娶妻,這相府后院無女主子,也無太多規矩。
只需記住傅湛的一些喜好與禁忌便可,實則還是一處頗好的棲身之地。
但當然,只是在相府無夫人之前,之后什么樣皆是未知,就另當別論了。
園中枝條交錯,百花艷艷,郁郁蔥蔥,伴著陣陣清風,花香四溢飄蕩,是處怡人的好地兒。
但再美,實則宋依依也沒什么觀賞的心情,只漫無目的地徜徉。
走了一會兒正覺得有些無趣,突然看到了一條小溪流,其內中有魚,還是彩色的,頗新鮮,宋依依被吸去了注意。
她斂裙蹲下,懷抱雙膝,美目緩緩流轉,好奇地朝水中觀望,看了好一會兒,入了迷,但這時,突然聽到了腳步聲與兩個男人的說話聲
那腳步頗慢,一個言語間仿若總是帶著笑意;另一個聲線內斂深沉。
這兩個聲音,宋依依都認得,尤其是后邊那個!
是傅湛!
是墨世子與傅湛二人!
她竟是碰上了他們!
宋依依所在之處有花枝草叢遮擋。
她生的纖瘦,此時又是蹲在地上,花花草草的遮一遮,便遮得她影都沒了。
小姑娘當即便要起來,整理儀容,準備拜見。
這般成何體統,也多少有些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
宋依依不敢藏身,但剛要站起,兩個男人的話語便飄到了她的耳中。
“雪蝶姑娘可讓大人找到了幾分那人的影子?”
宋依依一聽這話,瞳孔一縮,震驚不已,小心口“撲通”起來。
竟是說起了她?!
“那人”的影子?
“那人”又是誰?
剛剛還欲要站起的念頭頃刻消失,宋依依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縮了縮身子,讓自己被遮擋的更嚴實一些,心中好奇,有些事她又極渴望知道,如此便膽大包天地藏匿了下去,心口狂跳著偷聽了起來。
接著是那傅湛的答話。
“沒有。”
墨世子疑道:“哦?明明是同一張臉,竟然一點都沒有?”
傅湛語聲依舊,一貫的模樣,淡漠地回道:“也便只有臉了,除此之外,沒半絲、相像,便是那張臉,也得是在眼睛不動的時候方才有那么幾分味道。”
墨玉聽罷朗聲大笑,明白表哥之言,畢竟他可是見過那個勾人的小狐貍。
蜷縮在花叢樹后一動不敢動的宋依依驚詫萬分,原來真的是她和誰長得相像!
竟然是這樣!
雖然她毫不在意自己只是個替身而已,但很不明白,既是如此,自己的那個夢又怎么解釋?
宋依依迫不及待想繼續聽下去,生怕倆人就此止了這話題。
所幸如愿,并未。
墨世子又張了口,“嘶”了一聲。
“不過既是夢中人,又是這等好顏色,說是百年難遇也不夸張了,竟會還有一個?這個只是個贗品?”
宋依依再度驟然睜圓美目,小手使勁兒地攥了上,內心之中比之剛才還要震驚百倍。
夢中?
夢中?
夢中!
她在心中接連叫了三遍!
什么意思?
什么叫夢中人?
莫不是,她不是長得像傅湛認識的什么故人,而是像傅湛夢到的夢中人?!
難道傅湛也在未與她初見之前就夢到過她?
適才還覺得自己是個假的,但此時宋依依顯然又不那么覺得了。
她和傅湛之間到底有些什么關聯?
彼此之間竟是能未相見,便相夢么?
那邊兒又傳來了墨世子的聲音。
“她可還有什么姐妹?”
傅湛答著。
“沒有。”
顯然是早查過了。
再接著墨世子又與之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倆人便轉了話題。
宋依依不想哆嗦,但控制不住身子。
此番戰栗,不是因為自己眼下在偷聽,而是因為偷聽到的那讓她驚訝的內容!
腳步聲越來越近,倆人漸漸的好似距她藏身位置只有一丈來遠。
宋依依更加屏息凝神,不管怎樣,得先把這關過了,萬萬不能被發現了才是
草木繁花,枝頭翠鳥,姹紫嫣紅之外。
兩個男人個子所差不多,并肩而行,確是傅湛與墨玉二人。
墨玉一身白衣,始終面上帶著笑容。
他聽出來了,表哥不覺得那個小姑娘是他的夢中人,覺得她是個贗品,又或是說,和夢中的那個差別很大,不是很一樣,他沒甚喜歡。
墨玉亦知表哥前段日子給那姑娘請了教書先生。
既是他說除了臉外沒一處相似,那便是了。
想來或是包括這讀書方面也是不一樣的。
關于此事,墨玉是兩年前知道的。
說起來也是意外,彼時一次,他同表哥捶丸。
臨走之時,表哥大氅中落了東西,墨玉為他拾起,卻是不小心瞧見那竟是一張姑娘的小像。
這個稀奇,新鮮至極!
墨玉便打趣兒地相問這是哪位仙子。
表哥沒什么遮掩,平平淡淡,也平平常常,與他說了是夢到的。
他說他小的時候夢到的是她小的時候;長大了后夢到的是她長大了的時候。
如此匪夷之事,確是聽所未聽,聞所未聞,實在是稀奇有趣。
更有趣的是,那日春香樓放出七日后出閣的雪蝶姑娘的畫像
雖只半遮半掩,但那畫兒眉目之間卻是和表哥的那張有著五六分相似
原也就是當成了個相貌相似的姑娘,不成想一見,摘了面紗,竟是一模一樣,
墨玉是真的覺得奇了。
白鳥悠悠西去,園中風景如畫,清風夾雜著一絲濕意,拂過面龐,倆人緩緩漫步。
身旁海棠花肆意綻放,然花叢之中突然動了那么兩下。
傅湛負手而行,長睫微動,垂眼朝之瞥去。
綠葉中夾雜著絲絲粉裳。
傅湛什么都沒說
宋依依瑟瑟發抖,使勁兒閉著眼睛。
直到倆人的腳步過去,且越來越遠,她才睜眼,慢慢呼了口氣。
適才,嚇得魂飛天外了。
之后又好久,小姑娘做賊似的起了身,快步離去。
這次直接回了漪瀾閣。
貼身侍婢蘭兒本是同方先生一起跟著宋依依去的墨香閣,后在墨香閣時被宋依依喚走給她取水去了,取回之后便已找不到人,這會子和漪瀾閣的幾個婢女在外找了姑娘許久,見人回來了都松了口氣。
宋依依一日之間受了幾番驚嚇,她把婢子給忘了。
往昔也沒有什么貼身婢子時常跟著照顧,是以身旁無人,她也沒覺得怎么。
蘭兒后怕,一個勁兒地道著“奴婢該死”。
宋依依安慰人兩句,本也不是婢子的錯,是她的錯。
此時她腦中也裝不下別的東西,還在為適才偷聽到的話震驚!
傅湛竟然也夢她!
眼下回來了,心安了,不那么怕了,她也有功夫細細的想了。
宋依依好奇傅湛的夢。
他也是夢到兩江督府和那個別院雪夜么?
轉眼到了黃昏,外邊兒的天兒突然陰了下來。
宋依依用過晚膳后便沐了浴,想早早的睡。
屋中水汽升騰,溫熱濕熱,小姑娘沐在水中,腦中不斷想著這事,一雙美目緩緩輕轉
這般正聚精會神之際,外頭突然一聲驚雷!
于宋依依而言毫無征兆,可不嚇壞了!
她從小就很怕打雷,每每外頭如此肯定是要哭啼啼的找娘親了。
但好在就那一聲,接著傾盆大雨便當空而落,“嘩嘩嘩”、“噼里啪啦”的下來,來勢兇猛,極大!
宋依依急忙揚聲喚來婢子,還洗什么澡,她想鉆被窩!
蘭兒服侍著她出浴,擦身,穿衣。
宋依依裹了衣就出了凈室,直奔床榻,扯了被子入了進去,便是連香膏都不要抹了。
但她剛剛裹好被衾便聽蘭兒道:“這么大的雨,大人今夜怕是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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