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丑
她用了很久,語氣艱難的問:“莞兒你的眼力可以回爐重造了。”
徐若莞皺眉地說:“可是我覺得他好像不太喜歡柔柔。
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樣。
宋音柔語塞,最后拍了拍徐若莞的肩頭,“我們去別處看看風景。”
徐若莞眼里亮起光芒,然后就繼續拉著宋音柔去觀看其他熱鬧場景。
而另一邊,垂頭喪氣的張順從岸沿邊回去時,就遇到過來看熱鬧的徐若姉。
徐若姉見他氣色不好,于是就喊住張順,好奇地問起來:“怎么見到了我大姐姐,不開心的樣子,是事情不太順利嗎?”
她說的很輕巧,張順聞言重重嘆了一口氣,將剛剛發生的事情都告知了徐若姉。
而徐若姉邊得知,事情肯定沒有那么容易。
于是,她假意安慰道:“那還真是可惜了,可是我大姐姐執意要去寺廟清修,這回來不得三五載,年紀也大了,到時候誰會娶我大姐姐。”
她假心假意的抹起眼淚來,可是張順卻欲言又止,還是徐若姉看穿了他的心思。
“張表哥我知你顧忌什么,但是我大姐姐只是一時分不清誰對她好,你瞧瞧從小我就聽下人說張表哥對大姐姐極好,有什么都想著大姐姐,你真的愿意讓大姐姐大好年華去過那苦日子。”
她說的義憤填膺,然后轉頭又對他說:“大姐姐只是抹不過面子,年少情誼誰能輕易放開再加上張表哥你一表人才,誰能嫁進張家祖上都添福氣。”
她幾句話,輕描淡寫的就讓張順本來放棄的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
他喃喃自語道:“也是。”
而徐若姉還在后面煽風點火:“大姐姐也只是商賈之女,嫁進官家那也是大姐姐的福氣,這官家哪個會娶商賈之女當妻。”
幾句話下來,張順立馬定下心,然后重重向她道謝:“多謝若姉妹妹開解,若事情真成,我定上門道謝。”
兩人寒暄了幾句,徐若姉見張順急不可耐的離去背影,忽的冷笑起來。
然后看到元燈節人很多,也失了這個興致,于是就打道回府。
她回到府中卻碰到了柳氏,她見柳氏還有心情大晚上澆花賞花,想到前幾日得知娘親本來給她找婚事,可是轉眼就同意讓她無寺廟清修幾年,她當時就覺得娘親是不是失了智,心中忍不住來氣。
“娘親還真是有心情澆花,真不知道娘親為何同意讓徐若莞去寺廟,你讓她去寺廟豈不是以后我們拿捏不住她。”
柳氏感覺到女兒語氣的怨氣,轉過身嘆氣道:“你真以為我那日是昏頭了不成。”
可徐若姉那滿臉“不是嗎”,讓她欲言又止。
最后她還是解釋道:“我那日不是昏了頭,而是有人偷偷警告過我,說徐若莞背后有人,而且徐家近日生意不好做,好不容易攀上一門好生意,那個背后之人跟生意扯上關系,那我也要掂量幾分,況且。”
她頓了頓,眼底浮現一絲狠意:“那日找不到的人,竟然在那個人手里,也不知徐若莞怎么招惹這種厲害的人,為她保駕護航,但是誰能保證在寺廟里就能好好的活下來。”
說完,一聲“咔嚓”,她手中的一枝花就悄然無息的落在地上。
柳氏隱忍太久,久到現在她不允許,誰能破壞她的計劃。
原本是要將徐若莞許給王家,可是卻出了一些岔子,但沒關系,她再找別的“王家”,然后等她出嫁,她的嫁妝也自然落在她手里。
可是現在,她想到她舅母的夫君是幽州太尉師令,前幾日偷偷派人書信告知了她此事,說她背后有人,再加上徐家最近的生意。
她也只能在那日,忍著一肚子氣,然后應了她的要求。
但是她的嫁妝卻還在她手里,她美名其曰說等她回府出嫁再給給她,但世事無常,誰又能保證。
徐若姉沒想到還有這一樁事,忍不住問:“那娘親你知道她背后之人是誰?是她身邊的那個宋音柔?”
柳氏搖了搖頭,諷刺的道:“她可沒這么大本事,我已經派人去查,可是每一個都無疾而終,所以我現在都是按兵不動,等過些日子。”
徐若姉聽到娘親如此有條不紊的一說,心里也這才泄氣了,然然后就將張順的事情告知娘親。
柳氏聞言,眉眼忍不住有了一絲笑意:“那可真是太好了,讓我來助他成全這一樁心事,你且這幾日在府中待著,我可是為你尋了好幾門親事。”
徐若姉聽到這句話,臉頰兩邊紅了一片,但是眼底卻還是藏不住傲氣:“那我要家世條件最好的。”
她可要出嫁,出的風風光光,讓人艷羨不已。
柳氏刮了刮她的鼻翼,滿臉疼愛地說:“那是自然的。”
對于這個女兒,她還是愧疚太多,那時為了讓徐生伊覺得她對她女兒是真心實意,第一時間得知女兒將徐若莞弄哭了,就將人送到別莊,也因為這件事,徐生伊也對她有了愧疚。
也因為這份愧疚,她牢牢抓住,一步步的從一個家道中落的千金,受人惦記,個個恨不得要上來采摘的千金小姐,成為了一個家境殷實的商賈正妻。
—
青天白日,香客門庭若市上香,香火繚亂直上青天,欲飛出上空,而外頭煙雨朦朧,細雨蒙蒙,敲打外頭竹子,“滴滴答答”的聲音,清脆響亮。
而有人正伸出一雙細白凝脂的手,將滴落在竹葉上的雨水,收集起來。
煙雨蒙蒙,她一襲翠玉色長裙,鬢發隨遇挽起,手捧著褐色瓷碗,好不容易收集了慢慢一碗,將碗遞給了梅柳,忍不住提起裙擺,想要踩著青磚泥土回到大殿。
卻不想有人迎面而來,猝不及防撞了一個滿懷,她感受到一股沉香夾雜苦澀藥味的味道席卷全身,回過神就見他一臉凝重地看向冒冒失失的她。
她見到是他,莞爾一笑:“宴公子。”
宴濉隨意瞥了一眼,就注意到她身邊丫鬟的碗,眼神示意:“那是?”
她回望過去:“那是雨水,我今日閑來無事,來這處見此雨景,想到有個煮茶方子就用雨水,想來試試。”
宴濉抿唇,不知煮茶水還有這種方子,他抬眼看了她一眼。
那充滿冷意淡薄的眼神,不知為何讓她有種壓力,但是她卻沒有一點懼意,還能笑臉相迎。
宴濉微微垂斂,漫不經心地問:“你不是在普若寺清修,怎么今個下雨還跑到這凌云寺來接雨水。”
徐若莞眉眼忍不住彎起來,一雙上挑的眼角如月牙般動人。
“我想來就來。”
恰在此時,一陣冷風佛過,她注意到他今日衣著黑衣長衫,而衣袖鑲嵌金絲祥瑞云正被風撩起,浮浮沉沉在這雨景中,矚目的很。
他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垂下眼簾就將衣襟擺動的袖子收回,卻不想徐若莞問起:“那件衣裳,你上次還沒回我合不合身。”
他想到那件被沈伍帶回來的衣裳,他當時叫他扔掉,可是沈伍卻自作主張收了起來。
徐若莞見他不回答,忍不住追問:“那衣裳袖子有個我刺的海棠花,可好看了。”
宴濉半響才:“哦。”
徐若莞覺得他太敷衍,忍不住上前問他:“你是不是沒有看清過。”
驟然出現一張明媚嬌俏的小臉,他呼吸一滯,可是徐若莞卻不依不饒,非要問個好歹。
“你是不是連看一眼都沒看。”
她步步緊逼,眼神犀利的瞥向他,卻倏然,聽到他冷不丁的一句:“看過,尚可。”
然后一向不近人情,冷傲無情的宴濉竟然后退了幾步。
也在這時,梧桐樹落下葉子,從她面前落下,而她注意到不對勁。
宴濉面色如玉,而藏在鬢發間邊的耳垂處的紅,格外令人注意。
她呆呆望向他時,他第一次狼狽的轉身,無人知曉的衣袖里,他的拳頭一直都是緊緊攥緊。
過了好半響,梅柳緊張地上前,就見徐若莞夸張的笑起來。
“這人………。”
不遠處聽到這笑聲的宴濉,步伐不由加快了好幾步,回到廂房內,沈伍以為出了什么事情,沒想到宴濉讓他將他之前收起來徐若莞裁剪好的衣裳扔掉。
他頭一次見大人這么怒氣沖沖,一向內斂沉穩的大人怎么會氣成這樣,讓他稀奇感嘆不尋常。
也就在他抱起這件衣裳走到外頭時,恢復理智的宴濉忽然將他喊住。
沈伍眼前一黑,就發現大人已經來到他的面前。
宴濉挑起衣裳一處,就在沈伍不知發生了什么的時候。
他忽半響冷哼一聲:“真丑。”
沈伍順著大人的目光,看向那處繡花,他撓頭疑惑,還行啊!
但是,剛剛說要扔掉的宴濉,轉眼又跟他說不扔了。
就在他覺得大人今天真奇怪的時候,突然主動要試穿一下。
這可太陽打了西邊出來。
可是很讓他大跌眼鏡的一幕還在后頭,就見大人試穿發現這件衣裳不合身時,大人也只是緘默片刻,還是留下了這件。
隔好幾日后,巧遇那位徐家小姐問起他家大人衣裳合身時,他家大人竟然睜著眼睛說瞎話。
一身正氣凜然:“合身。”
這句話,可真是刺瞎了他眼。
這真的是一向公事公辦,冷漠無情的大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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