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零章:最后一塊拼圖!
“現在看來,一切都很明了了!”
杜克抬起自己蓋住亞索頭頂的手掌,一甩手上的大袖,手掌隨之藏在袖子里,只留下向下垂落的袍袖。
環顧四周的杜克,將大廳內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在觀看了亞索的過往記憶之后,人們的眼神從怨憎、鄙夷,逐漸改變成了一種慚愧和自責。
畢竟僅是聽信一面之詞,就對其產生了怨恨和厭惡,還讓對方背負了許久的罵名,這是在是不智且不當的。
看完了所有人的表情和反應后,杜克聲音晴朗,傳蕩到每個人耳中。
“素馬長老,并非亞索所殺!”
亞索此刻也慢慢的恢復了一些力氣,他強撐著身子,打起精神對杜克道:“多謝神上幫我洗脫冤屈!”
“哎!”
杜克微微抬手制止了亞索的行為,對他說道:“先別急著道謝,這件事情還沒完呢!”
“你只是洗脫了罪名,但是素馬長老真正的死因又是如何呢?”
“這件事才是我們要探討的最主要的事情!”
就在此時,弓弦嗡鳴的聲音忽的傳來,端立在雕像之上的羊靈,輕撫弓弦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關于此事,我可以給予回答!”
羊靈剛剛說完,銳雯就感受到羊靈的目光落“五二三”在自己的身上,那是一種別樣的眼神,說不清道不明,似乎是憐憫,又似乎是責怪。
“世間靈魂,大半被千玨收走!”
生死雙子神中的終結之息發出沙啞的鳴叫,“素馬長老并未信奉均衡教派,他的靈魂沒有遭受嚴寒之風的吹拂!”
“這件事,千玨來說自是最好!”
創生之浪也適時的開口,生死雙子神搶臺詞,增加存在感的行為讓羊靈眼睛瞇了瞇,她無聲的看向杜克,似乎在埋怨他,為啥把這倆家伙叫過來。
杜克微微的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無奈,他叫的只有千玨,畢竟一眾死神之中,他和千玨關系最好,有事無事自然是找她了。
可是生死雙子神卻是不請自來,連帶著上一次,在崴里和他們見面,也是他們不請自來的。
羊靈收回了目光,也不再追究這些,她轉而看向了銳雯,“在那時,我收走素馬長老靈魂的那一刻,你在哪里!”
羊靈忽然出聲,使得大廳眾人一片嘩然。
“我就知道!!”
“一定是這個諾克薩斯人殺害了素馬長老!”
“她就曾經向我們的同胞舉起屠刀!”
“你這個劊子手!”
“肅靜!”
鷹鉤鼻女推事重重一拍栗子驚堂木,喝散了大廳中的竊竊私語。
鷹鉤鼻女推事的目光四下掃視,聲音中帶著一股嚴厲。
“真相還未真正的揭露,你們怎么敢如此妄下斷言!”
“神明就在此間,看著你們,看著我們!”
“不想讓你的家族,你的家鄉,你的先祖之靈就此蒙羞的話,那就閉嘴,不要再讓你們毫無根據的懷疑之語在大廳中彌漫!”
鷹鉤鼻女推事的一番話語過后,很多人都羞愧的低下了頭,他們被內心情感所操控,導致一時間忘了分寸。
要知道千玨和生死雙子神以及一位不知名的神明還在上面看著呢!
待到恢復了平靜,鷹鉤鼻女推事一敲栗子驚堂木,對銳雯道:“銳雯,對于羊靈的話語,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我”銳雯抬頭預言,可是在羊靈的直視下,她說不出那些自暴自棄的話,只能重新垂下頭,“我不知道!”
“什么叫做你不知道?”
“我不記得了!”
銳雯聲音中帶著一股苦澀,“我曾在初生之土渾渾噩噩的游蕩過很長一段時間,到了現在,我都無法找到那段承載著準確答案的回憶。”
“很抱歉,推事。”
對于銳雯的回復,杜克微微看向她的精神世界,銳雯的精神世界中,有一部分很濃重的血色所覆蓋,這也使得她喪失了一部分記憶。
應該是當初那一晚上的沖擊造成的。
“既然這樣的話,孔德老爹爹,你能代替”女推事看了眼銳雯,在亞撒的期盼目光中,對他道:“你收留的黛達進行發言嘛?”
“當然了,推事大人!”
亞撒站起身,走向推事席前面的證人座位,在哪里坐下。
待到亞撒坐下以后,女推事看了眼杜克,杜克微微頷首,示意你來拿主意就好,至于他本人則是盯著銳雯的精神世界。
得到了杜克的應允,女推事直接問道:“孔德老爹爹,您能說一說,您和這個女人,和銳雯的關系嘛?”
“當然!”
亞撒點了點頭,他看向旁邊的銳雯,“丫頭剛到我們家的時候,還是濕季剛到的時候。”
“那一天,我家的小牛犢走丟了,我在凌晨時刻,外出尋找,在我們家的田里發現了她!”
“在你發現她的時候,她當時在干什么,孔德老爹爹?”
女推事再度發文,亞撒·孔德眼瞼低垂,帶著一股莫名的味道。
“她在尋死,推事大人!”
亞撒簡短的一句話,惹得眾人的驚詫,可是他們都記得剛才女推事的警告,便沒有再多說什么,反而是等著后續發展。
“能仔細談談嘛?”
推事身體前傾,顯然是亞撒的答案超出了她的預料。
“我剛見到她的時候,濕季剛到,那天晚上也下著雨。”
亞撒看了眼銳雯,銳雯低著頭,碎發遮擋他的面容,讓人看不真切表情。
“倒在田地里的她渾身濕透,發著高燒,幾乎就是用泥巴和筋肉粘連的一把諾克薩斯骨頭。”
“你怎么知道她是諾克薩斯人?”
女推事注意到了漏洞,亞撒回道:“她的武器!”
“那是一把很大的劍,劍鞘上銘刻著諾克薩斯的語言,而且武器的風格太過笨重,不是艾歐尼亞的武器風格。”
“我雖然不習武,可是作為劍客之鄉的一份子,耳濡目染之下,我也學會了一些東西,對于武器的款式,我可以分得很清楚!”
“那您為什么會收留她?”
女推事一旁的推事忽然詢問了亞撒·孔德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為什么要收留一個諾克薩斯人?”
女推事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她本來已經要切入正題了,可這個男人卻打斷了她。
“我在這次戰爭中失去了兩個兒子,他們的尸骨也早已被蒼天清理潔凈。”亞撒說起這個,眼中是遏制不住的悲傷,他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可是逝去的人不會希望看到我們被悲傷淹沒,甚至將自己埋在他們身邊。”
“這片土地上已經承載了那么多死亡,初生之土在哭泣,艾歐尼亞在哭泣,生者和死者都在哭泣!”
“我不忍心放任她不管,也不可能把一個活生生的生命丟在田地里等死。”
亞撒看著銳雯,聲音中帶著溫情0
“于是我把她帶回家,讓我的老伴兒給她擦洗干凈,收留了她作為我們的黛達。”
說到這里,人群中不可遏制的回蕩起了嗡鳴聲。
杜克的眼中也是閃過詫異之色,在戰爭中失去了兩個兒子,可是卻沒有過多地怨恨,還保持了理智。
因為對生命的尊重,讓亞撒·孔德摒棄了國籍的差別,摒棄了仇恨,收養了銳雯。
這一對老夫婦,可要比他見過的很多艾歐尼亞人強得多了。
不是因為他們對敵人的仁慈,而是因為他們對生命的尊重!
聽到亞撒說完這些,女推事馬上開口:“那么那把劍呢?”
就在之前,女推事在亞撒的話語中注意到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就是銳雯的武器,現在銳雯在這里,那么那把劍去哪里了?
“那把劍被我送去了神廟。”亞撒說起了那把武器的去處,“我希望神廟的祭司們能修好它,如果這把劍能重鑄,她也能擺脫一些過往的心魔。”
“我希望她可以在當下獲得平靜。”
在這個時候,兩個庭吏已經抬著一把連鞘重劍在一旁守候,顯然是提前把這把劍取了過來,至于這把劍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完全是因為一個堂役,是他向議會報的案,也是因為他,才有了眼前這一切。
“謝謝你,孔德老爹爹,感謝你向本庭提供的證言,現在您請去一旁休息!”
女推事敲下驚堂木,隨后看向一旁的庭吏。
“把證物呈上來!”
女推事話音剛落,一個巨大的木托盤被放在了眾人的面前,上面垂下薰衣草色的褶邊布,那把重劍則被放在托盤上。
這把劍太重了,需要兩個庭吏用出全力才能搬動。
這個時候,所有人在看清了這把重劍的時候,都是齊齊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薰衣草色的墊布上,是黑石鑄造的符文重劍,這把劍有著比鳶盾還寬的劍鞘,劍柄更是有成年人小臂長短。
劍鞘外面刻著厄-諾克薩斯語的粗糙筆畫,這棱角分明的生硬筆觸與艾歐尼亞文字的柔美線條相比,顯得格外突兀。
“把它拔出來!”
女推事在詫異的看了眼銳雯50以后,命令下屬把劍拔出來。
這么沉重的武器,竟然是這個女人的專屬,這太不可思議了,那么纖細的手臂是怎么揮舞著這么沉重的武器的。
這樣的武器,哪怕是最強壯的神廟武士,也不一定可以提起來。
當重劍和劍鞘分離之后,這把劍的全貌也落入所有人的眼中,所有見到這把劍的人,都露出了驚嘆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因為,劍鞘內的不是一把完整的劍。
它被殘暴地打碎成許多段,就如同一只怪獸的巨爪割裂了金屬的血肉。
其中有五塊最大的碎片,每一塊都足以單獨拿來取人性命,而現在呈在艾歐尼亞的綢緞之上,即便殘破不堪,也依然讓人望而生畏。
不過所有的碎片依舊無法拼湊全部的劍身,只因為缺了一塊碎片。
而這塊碎片去了哪里,沒人知道。
“物證已在面前,那么將最初的報案人傳喚上來!”
女推事顯然知道這件事,敲下驚堂木,傳喚另一個人證。
“最后的拼圖,要出現了!”
杜克微微瞇起眼睛,知道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也是最后的時刻。
他的目光落在銳雯身上,決定這個女人的命運的時刻。
到來了!
(https://www.dzxsw.cc/book/59473313/3268858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