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七章:艾歐尼亞無告者
“你好,獄卒!”
倚靠著墻垛的杜克,在卡蘭看過來的時候,揚起抓著酒壺的手,懶懶的打了一個招呼。
“你是誰?”
卡蘭原本已經填滿眼白的眼瞳,此刻縮成了一道豎線,這個年輕人出現的毫無聲息,連他都沒有察覺到對方是如何出現在自己的身邊的。
可這怎么可能?
卡拉對自己的實力有很強的自信,再加上他深諳狩獵之道,一般的人根本無法瞞過他的感知。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解脫了!”
杜克仰脖灌了一口酒,梅干的甜柔和清酒的爽口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讓他暢快的吐出一口哈氣。
“哈,這酒還真是舒坦啊!”
杜克愛惜的摸了摸自己的酒壺卡爾瑪給他的梅子酒是三年陳的,用來泡酒的梅子是挑選的最好的梅子,飽滿個大,經過三年時間的發酵和沉淀,已經把梅子和酒的味道融合在了一起。
卡拉嗅了嗅鼻子,他可以從杜克呼出的酒氣中分辨出是何種酒水,當他聞到了酒氣中的果香,表情一頓,“這是長生山上的梅子?”
“哦,挺懂的嘛!”
杜克摸出一小壇梅子酒,將其丟給了卡蘭,這一壇酒是卡爾瑪托他交付給卡蘭的。
卡蘭身后的尾巴一動,靈活的堪比人類的肢體,穩穩的接住了杜克丟來的梅子酒。
看了眼酒壇的卡拉眼神中滿是困惑,“你到底是誰?”
“這種酒壇只有長生山那邊才有,而能釀造出這種酒的也只有長存之殿的哪一位了!”
“她托我向你問好!”
杜克揚了揚眉毛,自顧自的喝著酒,卡蘭看著尾巴上的酒壇,眼瞼低垂的開口道:“是要處理掉她了嘛?”
“這件事就和你無關了,接下來的事由我接手,你也可以卸下你的重擔,回去你的家鄉了!”
卡蘭的利爪捻住酒壇,黯然開口道:“事到如今,我還回得去嗎?”
“天啟者為你作保,怎么回不去?”
“再者說了,當初索拉卡只是和你訴說過你的道路,可是和你說過你的終點嘛?”
杜克朝著卡蘭晃了晃手中的酒壺,對他道:“說過嗎?”
卡拉陷入了沉默,當初他曾在哪位先知的門前求得預言,他為了得到那個預言,跪在先知的門口一動不動三天。
直到哪一位開門接見了他。
先知對于艾歐尼亞人而言,是個神秘的存在。
她有著紫丁香色的皮膚,前額長著一支珍珠光澤的角。
或許有些人可能會誤認為先知和瓦斯塔亞是同樣的血脈,是瓦斯塔亞霞瑞的子嗣,但卡蘭和他的族人非常清楚事實并非如此。
這位先知的族類甚至比他們的祖先還要古老。
先知的眸子又再度出現在卡蘭的腦海中,一雙奇異、和藹、金閃閃的眼睛,可是那雙眼中已經被悲傷染上了一層傷感的顏色。
然后,他得知了自己的路途,一條是自己得到幸福,可最終喪失摯愛的道路,一條是獨自背負一切,黑暗、苦澀中背負著罵名前行,最終他得靈犀和子女都將獲得永遠的安寧。
卡蘭選擇了后一條道路,所以現在的他身負諾克薩斯的黑鐵甲,拿著諾克薩斯的武器,和初生之土的敵人并肩作戰。
“她說我要永遠留在這里!”
卡拉的爪子猛地一捏,將酒壇直接捏碎,酒壇的碎片灑落一地的同時,清冽的酒水夾雜著梅干落在地上。
“不然的話,我的崽子將會亡命!”
卡拉瞇起眼睛,看向杜克,喉嚨中發出低吼,“所以,我是不會離開這里的!”
“這樣啊!”
杜克點了點頭,嘆息一聲,“那還真是遺憾!”
他看向了漆黑的海岸,在哪里已經有一隊黑衣人從冰冷的海水中爬了出來,順著崎嶇的海岸線向著艦船出發。
無告者到了。
杜克的身影逐漸淡化,在卡蘭的注視下,消失在了他的面前,只留下一句話在他的耳邊回蕩。
“既然如此,你就在這最后的時刻,盡到你最后的職責吧!”
“獄卒。”
當杜克離開以后,卡蘭看著地上碎裂的酒壇,他的人生就曾像這個酒壇,有著無限的希望,可現在酒壇破碎,一切都回不去了。
但是那些背負著他的希望的人,將會繼續活下去。
哪怕,他自己身處黑暗,永不會見到光明。
猩紅女獵手號戰艦,甲板上。
五個諾克薩斯哨兵全都斃命,他們的鮮血順著甲板上的縫隙蜿蜒流淌。
“干的很利索啊,老弟!”一人開口贊嘆出聲,她俯身藏在上層甲板的陰影中。
在她臉上,只能看到一對眼睛和周圍纏繞的靛藍刺青。
“這要感謝我略有才能的老師,當然了,我的刻苦也是不可忽視的!”另一個人答道。
他也穿著一襲黑衣,伏在黑影中,只不過在他姐姐臉上刺青的位置,他的皮膚是厚實的瘢痕刻印。
“略有才能,奧金?”
姐姐提起一瞥眉毛。
“可不能讓你太驕傲,希里克。”
希里克的弟弟回答。
“好了,不鬧了,正事要緊!”
希里克打開了自己后腰上系著的皮包,緩緩取出了一方用蠟封和皮革緊緊裹住的東西。
她小心翼翼地將外包解開,亮出一塊拳頭大小的黑水晶。
這是火焰石,可以引發強烈的爆炸!
“沒有損壞吧?”
弟弟奧金關切的看向希里克,作為回應,希里克輕輕搖晃了一下水晶。
奧金只見到,一道橙色的火光從水晶中心一閃而過,如同被爐膛里煽動的余燼。
“完好無損,我可不會像你那樣冒冒失失!”
希里克一邊說,一邊歪頭示意附近的一扇門,這扇門通往下層甲板。
“你發信號通知其他人。”
奧金點了點頭,目送希里克飄到下層甲板以后,自己才悄悄回到船舷邊緣。
奧金將上半身探到外側做了個手勢,又有七個黑衣人從黑暗的水里出現,靜悄悄地爬到甲板上,擁入黑影中。
不多時,希里克再度出現,朝著其余幾人點了點頭,“完事,可以行動了。”
九名艾歐尼亞無告者流向戰艦的一側,后來的七人緊跟著帶頭的姐弟倆。
他們的動作行云流水,沿著石臺碼頭向斐洛爾要塞方向輕巧地跑去。
九名無告者從一處陰影沖進另一處陰影,如同九只幽靈,最后一起停在第一堵高墻下。
他們融入黑暗,紋絲不動地等一支巡邏隊走過,幾名諾克薩斯戰士用他們粗糙的語言談笑,被尺厘開外的艾歐尼亞人用夜視眼看的一清二楚。
巡邏隊剛轉過拐角,無告者再次行動,爬上光禿禿的墻壁,雙手利落地交替攀援。
他們看上去毫不費力,如同攀爬云梯,只不過墻壁和地面垂直九十度,表面粗糙無比,除了磚石之間的縫隙,沒有任何可供攀越的助力。
希里克最先爬到垛口處,探頭向外瞥了一眼,便迅速縮回身子,完全靜止不動,一只手掛在垛口處。
她下面的人也全都靜止不動,看到她迅速做出一系列手勢,便迅速爬上與她同高的位置。
希里克握起一只拳,然后攀上墻頭,她的弟弟奧金緊隨其后。
諾克薩斯人渾然不知這對艾歐尼亞人如幽靈般尾隨其后,在垛口頂端輕輕騰挪。
就在尾隨了一段距離后,希里克和奧金這一對姐弟,忽的跳進敵人中間,四名衛兵連刀都沒拔出來就被殺掉了。
最后一個衛兵被殺的時候緊緊捂住自己的脖子,捂不住潺潺流出的鮮血,繼而搖晃著跌向城墻邊緣,希里克抓住了他,就像捧著自己的情侶一樣擁他入懷,然后將他緩緩放到地上。
如果他倒了下去,撞擊的聲音無疑會引起警戒。
這名衛兵的眼睛瞪大,他的嘴巴被希里克死死的捂住,他想要竭盡所能的呼吸,可是氣管被割破,他已經沒了呼吸的余地,大腦斷絕氧氣以后,他會在數秒內陷入休克,然后流血而亡。
可就在他臨死前,看到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青年坐在墻垛上,笑吟吟的看著他,對方一揮手,衛兵的視線便陷入了黑暗。
希里克和奧金靜默無聲的在黑暗中前行,杜克則是隨手送走了那幾位衛兵死去的靈魂,默默的跟在他們的身后。
在卡蘭拒絕了他的建議以后,杜克也就放下了勸阻他的念頭,既然他做出了選擇,那么杜克只需要尊重就好。
不過卡爾瑪讓杜克在關鍵時候救他一命,杜克也不會忘記這件事。
這九人全是艾歐尼亞無告者,也是曾通知過霞和洛的那一批人,他們的祖先起源自斐洛爾的建造者。
在諾克薩斯人攻來以前,這里的守衛就是他們。
可是諾克薩斯人的到來,不光把這里變成了要塞,也驅逐了他們。
今天,他們重回這里,就是為了解放這里的囚犯,驅逐這些諾克薩斯人。
杜克默默的跟在他們的身后,反正現在的他遮蔽了自己的身形,除了瀕死之人才能見到以外,什么人都看不到他多。
畢竟死神嘛,也只有將死之人才能見到。
無告者一路前行,不斷的放倒沿途的守衛,無聲且無情,杜克也是一路走,一路送,把這些諾克薩斯人全部送去了死亡國度。
說實話,這些人還是他第一批收割的靈魂。
他跟著無告者翻上城墻,看著這九個身影如同一個人行動,沖過一片開闊的庭院,開始攀爬要塞內層的高墻。
“差不多是時候了,也該被發現了!”
杜克悶了一口酒,心里估算著時間,這九人的動作很快,可是這里的崗哨巡邏的時間和班次非常密集。
馬上到了換班的時間,那些巡邏的衛兵會見到這些死去的人。
就在這時一聲大吼從碼頭的方向內墻曾傳蕩。
“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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