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省長秘書(12)
慕容軒和李春一到藍家莊不就,他們倆兒就聽寨子里的老人們說這個村莊的歷史,藍家莊的存在距今至少得有幾百年了。上幾輩人兒講,寨子在兵荒馬亂、改朝換代中,曾經(jīng)遭到過無數(shù)次屠寨焚燒。最厲害的一次是清軍渡河南下時,為首的一個軍爺非說藍家莊地下藏有寶藏。結果攻寨十日,挖地三尺,遍尋寶藏不得。旗人首領一氣之下,把全寨子的人殺得只剩下一個藏在地洞里啞巴wawa。
就連老天爺也沒讓藍家莊人安安穩(wěn)穩(wěn)過,這里地處黃河南岸幾里地。幾乎每一次黃河泛濫,都不會輕易放過藍家莊。
歷經(jīng)洗劫的結果就是,藍家莊成為了方圓百里最著名的黃泛區(qū)鹽堿地里的釘子戶。鹽堿地里種不出啥東西,這方水土很難養(yǎng)活這伙兒寨人。但寨子里的人好像被人下了魔咒,死活就是不離不棄。解放前,這一帶土匪猖獗、民風彪悍。寨民為了自保,在寨墻四周架火槍支土炮,曾經(jīng)擊退過無數(shù)悍匪強盜。上世紀五十年代大煉鋼鐵時,因有人從十幾米厚的寨墻里挖出來不少銅器鐵械,就想把整個幾千米的墻體統(tǒng)統(tǒng)拆掉。
據(jù)說動手拆墻那天,原本烈日當空,萬里無云,結果幾百個手持镢頭鐵锨的村民正準備動手時,卻晴空響起一聲霹雷,咔嚓嚓一串炸雷響過,硬生生將那個帶頭拆墻的村支書燒成了一段木炭。眾人驚恐萬分作鳥獸散。天雷的威懾使得趙家寨躲過了wenge的浩劫,也避開了農(nóng)業(yè)學大寨的折騰。
但是,它卻躲不過幾年前的建設新農(nóng)村。據(jù)說當時開封市領導親自帶隊,浩浩蕩蕩率幾十臺挖掘機、推土機一路向藍家莊開進,擺出一副不把藍家莊這個釘子戶蕩平,誓不休兵的架勢。藍家莊人也不含糊,一個叫藍志鵬的帶頭大哥,率全寨數(shù)千寨民,同仇敵愾打開寨門擺陣迎官。區(qū)區(qū)幾十臺機器,在數(shù)千群情激昂的寨民面前,顯得那么微不足道,進退之間幾臺挖掘機被寨民們掀翻點燃。一時間,藍家莊前狼煙滾滾,人聲鼎沸。堂堂市領導帶隊都拿不下一個區(qū)區(qū)村寨,實在掛不住臉面。情急之下,使出殺手锏,從城里調來了大隊武警公安。就在這官民對峙逐步升級,眼見就要發(fā)生大規(guī)模群體流血事件之時,連降幾天的大雨使黃河南岸堤壩突發(fā)決堤險情。孰大孰小,市領導還是拎得清的。無奈之下,只得鳴金收兵,轉而上堤壩抗洪搶險去了。
難道這一次又是老天爺幫忙保佑?其實不然。原來寨中有子弟在北京部委做事,得知這個情況后,專門向中央領導呈上了一份《關于保護古村落的建議》。雖經(jīng)層層批轉,但最后還是把藍家莊這個古村落給保護下來了。但藍家莊的寨民們并不認同是中央的一紙批文保下了寨子,他們寧可相信這一次還是天意讓藍家莊幸免于難!
藍省長就是那個在外面做事拿到中央批文的藍家莊子弟。與傳說版本不同的地方是,藍省長并沒有在北京國家部委做事。那個時候他還不是省長,只是省水電廳的一個副廳長。
其實當年的真實情況是這樣的,當年那位帶頭大哥就是藍省長的堂哥。在官民對峙最緊張的關頭,堂哥藍志鵬并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他一看事情要鬧大了,就趕緊給在政府做事的表弟打電話,討教應急招數(shù)。
藍省長哪有什么現(xiàn)成的招數(shù)?思前想后,考慮了好久,這才想起侯紅衛(wèi)侯司長這個人可能會幫上這個忙。侯宏偉前幾年從國土資源部政策法規(guī)副司長的位置上,來本省水電廳掛職鍛煉一年。
由于是北京來的下掛干部,工作之余,單身一人的侯宏偉,在羊城有大把的時間需要消磨。于是,那是的藍省長就帶他走了羊城及其周邊的不少地方,吃了不少風味小吃,當然也喝了不少珠江純生。一年過后,侯宏偉順理成章的提任了部辦公廳主任。藍省長就奔著病急亂投醫(yī)的想法,給侯宏偉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哪想到侯宏偉那邊,正好在起草一個國家保護古村落的實施辦法。聽了慕容軒情況說明后,電話里就告訴他一句話,他會派人去了解實際情況的。然后,然后就有了前文所述的結果。
藍省長現(xiàn)在的身份不象是從前了,無論是工作上的原因還是身份上的原因都使他身不由己,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隨隨便便即刻回到他日思夜想的藍家莊老家了。
但就在前兩天他的堂哥藍志鵬火急火燎地打電話給他,說是今年夏季老家雨水特別多。一連下了十幾天,藍省長家老宅本來就年久失修,讓雨水長時間一侵泡,兩間西偏房泡塌了一間半。
藍省長在電話里告訴堂哥,他馬上寄錢過去,由堂哥全權代理找人翻修一下不就得了嗎?但堂哥最后撂下一句:“那座老宅子可是關系到咱老洪家子孫的風水的呀!。”然后,就把電話掛了。無奈之下,藍省長只好把忙于起草政府工作報告的慕容軒叫到家里,告訴他家里老宅子被雨水泡塌急需要修繕的事兒,這事兒交給別人來辦他又不太放心,要慕容軒和他的專車司機李春一起替他回一趟藍家莊老家,抓緊時間把那座老宅給修好。為此,慕容軒不得不先丟下正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政府工作報告的草擬工作,火急火燎地來到藍省長的家鄉(xiāng)給他處理這個事項。
先是從羊城坐飛機到鄭州,然后又從鄭州坐城際快巴到開封,又從開封雇了輛出租車,折騰了頭十個鐘頭,慕容軒和李春兩個人在天擦黑時才趕到了藍省長的老家藍家莊。
藍省長的堂哥藍志鵬指揮得他的家人團團轉,又是殺雞和面,又是擇菜炒蛋。一通忙乎,等坐下來端起酒杯都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了。
到藍省長的老家藍家莊,最讓慕容軒和李春感到頭疼就是這吃飯。說是吃飯,哪顧得上啊,全喝酒去了。一頓飯吃下來,除了幾口涼菜外,滿肚子都是燒酒。今天也不例外,一頓大酒喝下來,喝得慕容軒和李春又是迷迷糊糊的,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十一點多。
胡亂吃了點東西,慕容軒就叫上藍省長的堂哥和李春,三個人一起去看莊子深處的老宅。自從搞那個什么新農(nóng)村建設后,寨子里的大部分人家都在寨河外面幾百米處,集中起了紅磚水泥鋼筋樓房。藍省長的堂哥家在寨子里算是家境過得比較殷實的人家兒,在新農(nóng)村建設劃定的地盤里起了一棟三層小樓。小樓外墻還貼上了棗紅色的瓷磚,里面的水電、家私、家電等生活設施一應俱全。除了衛(wèi)生條件差點兒,其他方面已經(jīng)和城里的人家差不多。
出得小樓走了大概不到五百米,就進到寨子里了。自從侯宏偉他們那次搶救保護古村落的文件下發(fā)后,藍家莊里面的原住民已經(jīng)差不多全搬出來了。剩下的一些不是做旅游生意的,就是古村落保護機構。寨子里面的老房子,也采取了以舊修舊的方式修繕了一下,一眼望去,還真有點古色古香的味道。聽藍省長的堂哥藍志鵬說,自從寨子被納入國家級古村落保護計劃后,國家專項劃撥了一筆款子,市里和省里都配套劃撥了一些資金做保護性修繕,還搞起了古寨旅游生意。雖然旅游生意也做的不咋地,但畢竟到了年終家家戶戶還是可以分到一點分紅。當然,與江南地區(qū)那些開發(fā)保護利用得好的水鄉(xiāng)古鎮(zhèn)相比的話,藍家莊的開發(fā)利用還是屬于初級階段。
說話間三人就來到了慕容軒家的老宅前。藍省長家的這座院子攏共有七間舊房子,三間堂屋座北朝南,一左一右各有兩間偏房。藍志鵬說這些房子自打他記事兒起印象中就是破破爛爛的,不是今天這間屋漏雨了,就是明天那間房梁朽爛了,反正就沒利索過。雖說看起來破敗不堪,但也還隱隱約約還能看出當年殷實家境的模樣。墻是青磚白灰一砌到頂,是一色黑色魚鱗瓦片兒覆蓋。院子西邊兒靠墻跟兒的那一塊兒空地上,幾株美人蕉還在那里瘋長。一棵刺月季雖然無人打理,卻也長得蓬芼惺忪。十幾朵艷紅的月季花兒,放肆地綻放在寂寞的院子里。
藍志鵬說這美人蕉和刺月季還都是上世紀七十年代末,藍省長在城里讀中學時,從學校的花池里偷偷拔出來帶回家的。十幾年了,花兒還是沒心沒肺地在這兒瘋長,花兒開了又泄了。春去春回不見老,人走人歸容顏衰。三間堂屋最有特色的是它們的回廊。回廊寬約九尺,長有十丈。
雨水泡塌的是西偏房。這兩間西偏房原本就是用來放置雜物的,因此當年修造之時就用料不很講究。不像堂屋一水兒的方磚到頂,杉木檁條松木屋架,即使墻倒屋也不塌。慕容軒繞西偏房一圈,看到西屋的南墻因地基部分下陷,造成整面山墻垮塌,連帶之下整個西偏房的三分之二屋頂已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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