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打電話道：“慕容市長，要不要叫老張他們都叫過來，一起喝個一醉方休，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嗎?”

        弄得慕容軒哭笑不得，心里更五味俱全了。

        最叫人尋味的，是省委高放的大秘書的來電，秘書低沉道:“慕容，非常時期，堅守沿江，以靜制動

        ，靜觀其變，目前尚不可知，似乎有出乎意料的機會。”

        這就近了藍省長的那句話，慕容軒心里猛跳一陣，程克利也許會真被省委拿下，自己是否有可能，要看省委常委們，怎么均衡利益了。

        雖然關鍵是省委高書記的看法，關鍵的關鍵是，誰為自己出面，提議自己主持沿江市委，高書記是不可能mingan之時，單獨提議一個年輕人的。

        慕容軒盡管迷茫，還是照著老領導和好朋友們的話，守在沿江，按部就班，視察，安排工作，會議，陪同，接待，每天忙的天花亂墜，工作時間天天在十二小時左右。

        這樣努力堅持著，沒有過很久時間，汪雨傳來了消息，在個深夜神秘來電道:“慕容，我老爸說，昨

        晚省委常委會，是專門研究沿江問題的，那位省委常委副藍省長，為你說了話，我說的不一定原版，意思是：慕容軒主持沿江市委，是可靠可行的，在沿江發展的特殊時期，一肩挑，有利于穩定大局，歷數慕容軒同志一步步工作表現，政治堅定、能力突出、作風過硬、群眾信任、是善于領導科學發展的干部，鄧公的干部四化不能落實在書面，也要落實在沿江工作實際上啊。”

        慕容軒就像接受信息的雷達，加大了頻率，也跟著神秘兮兮道:“還有什么？”

        汪雨也是官場老成了的人，還能沉住氣，她說道:“聽說還有個別常委有異議。慕容太過年輕，上的太快，不符合干部提拔任用要5年一屆的管理規定。但少壯派的王副書記，就很反感地說，沿江程書記年齡倒是不年輕，但是沿江大局糜費不堪。”

        慕容軒沒有聽到藍省長、錢葵說什么，畢竟自己是嫡系弟子，在常委會上的沉默一笑，就能支持常務副藍省長提議的。

        最后汪雨氣憤道:“就單獨政法委書記，以初到羊城，不了解干部，保留了意見。大家見省委高書記

        領導面帶笑意，最后討論的也就有了結果，但沒有下文前，老爸要求嚴守機密。”

        只有慕容軒明白，藍省長和那位常務副藍省長之間一定存在交易，不外乎藍省長以提前兩年，主動結束自己的政治生命，來成全了他，也成全了慕容軒。

        兩年光陰，對于省部級別行列，尤其關鍵，他換來的是，提前二年任職常務副藍省長，政治利益交換是很值得的，又則鼎力拉起的慕容軒，是個官場怪胎，縱橫跌宕間，竟能步步高升，雖然常務副藍省長早看透慕容軒性情中的剛正，早晚會有大挫折，但仍屬可造之材，這點是沒有錯的。

        沒有不透風的墻。省委秘密計議的意圖，不知通過什么渠道傳到了沿江。當然，這事起初只是在民間那里傳著，沒有什么可靠性可言，畢竟程克利下臺的傳聞，在沿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而在沿江官場里面，卻引起了不小的震動。有的人故作聰明，便恍然大悟般道，難怪《羊城政論》這幾天，關于慕容軒的好評不斷，慕容軒發表的文章，省委主要領導連作批示了呢。

        慕容軒那篇關于沿江如何吸引國家重點工程的文章，其實是藍省長的秘書代筆的，發表在羊城政論

        內參上，也有些日子了，但還是有人專門找出來細看，發現shengwei書記高放的批示大有深意：慕容軒同志雖然是個年輕的領導干部，但這篇調研報告很顯然，是很務實穩妥的，是在shenru細致的調查研究的基礎上，在科學發展觀的理論指導下形成的，發展事業的視野開闊，謀劃工作的思路清晰，所解剖的問題以及提出的建議，很有價值，在羊城省地市經濟發展上，很有代表意義，也有一定的借鑒意義。各級領導干部一定要有敢于挑大梁的決心，用戰略眼光和超前意識，多研究一些實際中的問題，想得更加深遠一些，努力提高執政水平。

        市委書記程克利現在不斷往羊城跑了，從接觸程克利開始，慕容軒就對程克利性格看不透，說他軟弱，未必不是君子禮讓；在沿江一直沒有嫡系人馬，未必不是不玩派系；說他好好先生，未必不是玩平衡。說他不為大局，他也一個拖字訣，出發點就是維護大局。想來，竟是自我矛盾中的一個好干部，卻是不適合做市委書記。不能不是錢葵老謀深算的一個悲哀。

        時間不緩不急又過了一個多月，期間慕容軒代表沿江市，參加了幾個省里的會議，起初是與省委常委們見

        面時候，待遇比以往客氣好多了，握手的時間也較之過往，長上了那么兩秒，不是官場多年，這些細微之處，是感覺不出來的。

        而省直廳局和兄弟地市的正副職們，見面親近如舊，眼神里卻帶出幾分敬畏來，還好慕容軒現在扮相老成，一些副職親熱喊慕容兄如何如何，倒來的一點不拘謹尷尬。

        慢慢的，消息日漸清晰起來，沿江市委書記程克利，在省委組織部長錢葵的關照運作下，將要出任省政府常務副秘書長，也算落實省委高放傳說中的三點指示：不重用、不降級、不處分。

        而關于沿江市長慕容軒，要在沿江暫時黨政一肩挑的新聞，峰回路轉，沒有下文起來。慕容軒盡管心里焦躁，還是不敢貿然打探，官場好友們，都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單單臨海市委書記嚴華，辦公機密電話里，說了句小心狗咬，倒是提防小人的意思。

        慕容軒還是按照以往節奏，一周兩次給錢葵、給藍省長，打打電話，幾次想旁敲側擊，也都克制了。

        以往通話錢葵不咸不淡，最近這一次卻隱晦道，慕容，省委很信任你，沿江mingan時期，有些舉報很正常，我不相信你貪腐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嗎，沿江這盤棋，關鍵還要看你怎么下呢，我是支持你的。

        慕容軒就明白問題出在哪里了，堅定道，請老領導放心，我經得起組織調查，沿江也一定會沿著您定下的基調，發展污染企業經濟，實現工業立市的。

        等掛了電話，慕容軒沉思良久良久，他媽的，關鍵時刻，誰又在舉報自己呢。

        看來沿江復雜，不只是表面說說那么簡單，慕容軒心道，與其被動，不如主動，在保險柜里，取出省廉政賬戶的單子，決心下了，有必要往省委跑一跑了啊。

        取單子時，一眼瞥見那一打舉報信，如同一個晴空霹靂，電光閃亮，一切清晰起來，難道是市紀委書記，怎么就遺忘這個狠角色了呢，如果操縱選舉、組織出租bagong，是另有力量陰謀所為，是要給自己難堪，那么舉報自己的套路，對于紀委書記倒是精通此道的專家啊。

        程克利的一個拖字訣，丟了自己的市委書記帽子，現在還差點連累慕容軒的帽子，拖著就保留了敵方的實力，自己貪腐謠言早不傳，遲不傳，偏偏在省委考察自己的這個時候，憑空生出這等事情，是要阻隔自己進步啊，青萍之末，大風驟起，慕容軒狠下了心，心道，不叫的狗會咬人，這條盤在沿江紀委的毒蛇，我不打他，反過來還會打我的主意，前一段時間的恐嚇和現在的舉報，他都跑不了干系，政治斗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媽的，太小看我慕容軒了啊。

        在市長辦，慕容軒再次認真翻看了，龍山礦難的舉報材料，才拿起電話打給了省委高書記的秘書，呵呵道:“大秘，能不能安排點時間，我有事情向你匯報啊。”

        大秘也呵呵道:“你要代理主持沿江市委了，就是真正的一把手，老弟，你叫我理解了，什么是火箭式的干部，我可沒有資格聽你的匯報。”

        慕容軒壓低聲音道:“事情緊急啊，請你們幾個兄弟一起分析分析。”

        下午下班，慕容軒叮囑黃平道:“我去羊城一下，沒有特別的事情，不要安排明天的工作計劃。”

        黃平已經有了和年齡不相稱的成熟，慕容軒沒有說去羊城做什么，也沒有說要帶自己，也沒有說要帶市政府辦的秘書，也不多問什么，就點頭稱是。

        黃平堅守沿江，在這個特殊時期，黃平的壓力也很大，慕容軒能勝利上位市委書記，自己下去任職，

        就不僅僅是一個縣委常委、副縣長的身份了，知遇之恩，加上一榮俱榮的道理，他倍加維護慕容軒的利益。

        在高速上，沒有秘書搭伴，司機林雙城很不習慣，林雙城能感受這次的與眾不同，后視鏡里的張慕容雙臂抱*，臉色陰郁。

        林雙城小心問道，慕容市長，要不放放音樂。

        見慕容軒似乎點了下頭，林雙城特意調出那曲《怒放的生命》，激揚宣泄的音符，慢慢把慕容軒的陰郁融掉，斗爭就是風雨雷電，春風細雨不是留給對手的，慕容軒唯一顧慮的是，省委的態度錢葵的看法，難道一個沿江真的糟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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