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組織考察(8)
“哈哈,這個就不說了吧。組織上的事,都是傳的。”慕容軒拍拍王國維的肩膀,“晚上有個應(yīng)酬,我們一道去吧。”
桃花零星地開了,嶺南郊外,春正一枝枝走向繁盛了。
慕容軒是在黃昏時到達省委黨校的,王明理已經(jīng)在餐桌前等著他了。只有他們兩個人,喝了點酒,吃的是王明理自己種的蔬菜。慕容軒笑道:“這可是難得的綠色食品,難怪明理越過越年輕了。”
年輕了是有可能,不過不是單純靠這綠色食品吃的,關(guān)鍵還是心態(tài)。”王明理望著自己的老廳長,這一兩年來,慕容軒明顯地有點“上年紀”的感覺了。
“慕容啊,我不喊你老廳長了。你可是過得不太好啊。自己要注意點。特別是……我還是那句老話,盡快結(jié)束一個人的生活吧。無論是汪雨,還是婷婷什么的,只能能過日子,總比你一個人強。你看你現(xiàn)在……”王明理說著,指著慕容軒的頭發(fā),“白頭發(fā)明顯多了。皮膚也松了。你雖然比我小幾歲,可現(xiàn)在看著,你可比我年長了。”
“是啊,是啊,我也感覺得到了。一年年地老了,有時想:這么快就老了?可是確實是不比年輕人了。不僅僅身體,連思想也不行了。唉!說實話,有時我也羨慕你啊!”慕容軒嘆了口氣,泯了口酒,對王明理一笑,“不過,有時想回來,又無所謂了。老戰(zhàn)友,還有……他們早就走了。比起他們,我們可就……”
“話不能這么說啊,他們也是留戀這個世界的。只是因為……所以活著的人們更應(yīng)該想通些,快樂些。好好活著,也是對逝去的人的最好的紀念呢。”王明理的話很有些哲理了,慕容軒聽著,點點頭,“我最近也在思考。看來是該對我這些年的人生和個人生活作一個暫時的小結(jié)了。”
“好事。特別是個人生活。唉,我還是不說了,喝!”王明理說著,給兩個人各倒了杯酒,喝下去后,王明理說:“不喝了,等著你從北京回來,咱們再喝。”
離開黨校時,王明理將一大袋東西放到了慕容軒車上,這是給老領(lǐng)導(dǎo)的。里面盡是些野味。王明理說:“老領(lǐng)導(dǎo)當年打游擊,見到了這些東西就是寶貝。這不,黨校有個學員,是個山區(qū)的縣長,他替我弄了這些。你正好到北京,就帶去吧。”
慕容軒笑著道:“難得明理還有這份心事。我一定事到。當然,我不能保證我不把它們吃回來。”
第二天早晨,慕容軒和遲青先到北京,然后和李靜宜書記也飛來北京。
這一趟北京之行,早在兩十天前,李靜宜就約了慕容軒的。一來是想到國家發(fā)改委和其它幾個部里走走,了解下今年的項目情況,特別是嶺南公鐵兩用橋的立項。另外就是去看看許倩。許倩是zhongxuan部下派到嶺南的干部,下派時,任省委副書記。兩年前,下派期滿,她回到了部里,現(xiàn)在是司長了。許倩回京后,就一直沒有再到過嶺南。但是,她不斷地打電話來,既是對嶺南的關(guān)切,也希望嶺南的領(lǐng)導(dǎo)們能到北京走走。用她自己的話說,“嶺南留下了我太多的美好與記憶,你們來,說明你們還沒忘記我。你們不來,那只能說明我是多么的失敗啊!”
李靜宜一開始要到北京,慕容軒也是同意的。省里到北京的機會很多,慕容軒一年也得跑上十來次。不過,每次都是為著某個事情,匆匆而去,匆匆而歸,很少在北京逗留兩天以上的。這次李靜宜說要在北京呆上個三五天,這讓慕容軒生了個心思,要去看看老領(lǐng)導(dǎo)。老領(lǐng)導(dǎo)住在京郊,從北京出發(fā),一來一回,就要用上一天。
飛機在云層里穿行,慕容軒隔著舷窗,看著外面天上大團大團的云朵,覺得那些云干凈、潔白極了。看著看著,人就產(chǎn)生一種幻覺:要跳下去,跳到那云朵上去,好好地在云朵上走一走。或者在云朵上躺下來,望著純凈得讓人心生羞慚的藍天,再好好地讓那純凈洗洗在塵世中呆久了的靈魂……那是多么純潔的快樂啊!
李靜宜在睡覺,慕容軒卻很少睡著。飛機下的大地漸漸清晰了,慕容軒突然感到心里有些唐突。
是許倩來接站嗎?
李靜宜說過許倩說她親自來接站的。已經(jīng)兩年了,她還是那個說話風風火火,有時又兒女情長的許倩嗎?想起兩年前,許倩在離開嶺南時,曾對慕容軒說過:“我知道我無法讓你愛上我,但是我已經(jīng)把你帶在心上了。”
真的帶在心上了么?
對于許倩,慕容軒一直把她當作一個很好的朋友來看待。也許正如許倩自己所說:她沒法讓慕容軒愛上她。那時,慕容軒正和韓婷婷密切來往著。《挪威森林》的清亮與純凈,讓慕容軒不可能再接受許倩的愛意。記得有一次,許倩曾送他一條領(lǐng)帶。他一直沒有用過。后來許倩有一次專門說了,“不就一條領(lǐng)帶嗎?難道連一條領(lǐng)帶也不能接受?”那當然,慕容軒在對待個人情感這個問題上,一直堅持著一個比他在官場更堅持的原則:那就是絕對不搞感情游戲。
汪雨在時,他與韓婷婷拉著距離。跟韓婷婷來往時,他拒絕了許倩甚至李紅的暗示。一個男人,對情感的負責,也許就是對人生的負責。
直到現(xiàn)在,對于許倩,慕容軒沒有改變過想法。許倩是個好人,但不是一個適合于慕容軒的人。就像一套服裝,很漂亮,可是不適合于你穿。你只有穿適合于你的,你才覺得舒適,才覺得放心。
李靜宜似乎看出了慕容軒的心思,笑著道:“慕容啊,是不是有點緊張哪?不會吧,老干部了,緊張什么?不就是個……”
“這怎么會?李靜宜同志,我還是個會緊張的人嗎?早就不是了,哈哈。”慕容軒拖著旅行包,出了航站樓,剛站穩(wěn)。慕容軒就感到背后被人拍了一下,一回頭,正與許倩撞了個滿懷。
李靜宜道:“剛才還說不緊張嘛,看看現(xiàn)在,一見面就撞上了。”
許倩臉一紅,“李書記怎么?我可是因為見到老領(lǐng)導(dǎo)激動的啊!來,我?guī)湍銈兡冒伞!闭f著,就要替慕容軒拖包。慕容軒沒有放,說:“我行,你一個人?”
“一個人哪,開車過來,一個多小時。中午安頓好,我請你們吃全聚德。”許倩領(lǐng)著,走到停車場一輛銀白色的車子前,將東西放進去。李靜宜和遲青坐后面,慕容軒則坐在前面的副駕駛位子上。慕容軒說:“每一次來北京,都有變化。坐在前面,好好看看。”
“是得好好看看。”許倩說:“慕容同志最近沒來北京吧?”
“哈哈,是沒來。最近的一次還是去年十月。”慕容軒道。
李靜宜卻插了句話:“慕容啊,這就不對了。你那個美女主持不是在這進修嗎?應(yīng)該常來啊。”
“韓主持?就是那個……啊!”許倩側(cè)過臉問:“你們走到一塊兒了?”
“沒有,沒有。”慕容軒否認道。
許倩不說話了,車子向前開著。四個人都不說話,車子里一下子沉悶起來。好在到了省里,就住在嶺南大廈。這是嶺南省委在北京投資建立的賓館,一般嶺南省委來京的干部,基本上都住在這里。許倩等李靜宜他們住好后,說她還有點事,先出去一下。十二點過來接他們。
坐在房間里,暖氣開著,暖融融的。慕容軒問李靜宜:“下午去發(fā)改委,還是明天?”
李靜宜想了下,“還是明天吧。下午我去見個老朋友。”
慕容軒掏出手機,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在考慮,要不要給韓婷婷打個電話,告訴她他到了北京。可是,號碼一調(diào)出來,他就猶豫了。韓婷婷雖然到北京也才半年多,可是年輕人的變化快。而且她所處的地方,本身就是一個開放的空間。另外,他也隱約感到他和韓婷婷之間,似乎出現(xiàn)了某種交流上的障礙。是什么呢?他也說不清。以前,韓婷婷更多的時候,是一個可愛的孩子;而對于慕容軒,一個飽經(jīng)滄桑的中年男人來說,他可能更需要的是一個細心體貼的伴侶。特別是王明理上次的談話后,慕容軒不得不回頭審視自己的這段感情。雖然純美,可是并不真實。
三個人每人一個房間,遲青過來,問慕容軒,剛才那許倩是……
慕容軒簡單地說了,許倩是zhongxuan部下派到嶺南掛職的干部。現(xiàn)在是部里的司長。應(yīng)該叫“許司長”的。
遲青笑道:“也是因為她在嶺南呆過。不然,一個司長怎么會這么沒架子?”
“她這人就這樣。一直像個男人一樣,爽快得很。”慕容軒笑了笑。
“我看也是。不過我倒覺得她對慕容書記可是很……哈哈,我只是感覺而已。”遲青有些古怪地望著慕容軒。
慕容軒也望了望他,問:“什么感覺?說說看。完全是無中生有嘛。你們啊,你們,就是跟著感覺,亂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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