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顧墨寒立馬變了臉色，不由分說推開眼前眾人，拉著蘇染便往里面走。

        屋內站著幾個人，都一臉焦急地盯著病榻上的老人，老人面容蒼白，氣若游絲，分明是風中殘燭了。

        “老爺子！我帶您孫媳婦回來看您了。”

        顧墨寒一聲輕喚，眼中滿是焦急。

        這話似乎是起了作用，老人原本緊閉的眼鏡微微爭了爭，但隨后又合上了。

        “顧墨寒！這都什么時候了，你沒把何老帶回來，反倒領個女人回家，你是想氣死老爺子嗎？”

        說話的正是大房。

        “大伯若真是擔心，倒不如想想辦法，而不是在這里只會說風涼話。”

        顧墨寒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把前者氣得不輕。

        “仲老先生到了。”

        外面有人喊了一句。

        人群頓時一陣驚呼。

        “仲老先生？是那位神醫仲佑之仲老先生？”

        見顧墨寒一臉驚訝，其中一個婦人開口說道：“是我讓風兒去請的，墨寒你也辛苦了，這些天聽說你也不好過，快過來坐著歇會吧。”

        顧墨寒點了點頭，面對這個婦人倒是神色溫和了幾分。

        “你不坐？那我可坐了。”

        蘇染見顧墨寒半天沒動，他不累自己可累了，半天了連口水都沒喝呢。

        說著她便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完全沒拿自己當個外人。

        這

        幾位長輩都沒坐，這哪里來的丫頭竟這么不知禮數！

        其余人都是臉色不悅，唯有那婦人只是笑了笑，還很是貼心地將一旁的茶點推到了蘇染近前。

        “師傅，您慢點走，不著急。”

        “人命關天，顧老爺子等著呢。”

        一名暮發如雪的老人在一個青年的攙扶下，拄著拐杖從門口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

        “老神醫！”

        “仲老先生。”

        其他人立馬上前招呼，唯有蘇染坐在凳子上，屁股都沒抬一下，不過她此刻倒是眉頭一皺，似乎在腦中搜索什么。

        “病人現在如何，讓我看看。”

        老者進門，立馬走到了顧老爺子床前，隨即捻著長須便開始查看起來。

        其他人新立馬懸起來了。

        都靜立在一旁，不敢出聲，生怕打擾了老者。

        仲佑之先是把了一下脈象，隨后臉上變得凝重起來，接著又分別翻開顧老爺子的眼瞼和口腔看了看，眉頭更是緊皺起來。

        半晌之后，總算是有人忍不住開口詢問了：“老先生，怎么樣？”

        仲佑之收回了手，嘆氣搖頭道：“唉，已經病入膏肓了，如果何兄還在人世興許有把握醫治，但眼下怕是……”

        仲佑之說著，便擺了擺手。

        意思不言而喻。

        房間氣氛一下凝重到了極點，仲佑之口中的何兄他們知道指的是醫圣何老，但眼下他人已經死了，這意味著顧老爺子或許真的沒救了。

        顧墨寒一急，上前一把抓住仲佑之的手：“只要你能救活老爺子，哪怕能短暫維持住，你想要什么，我都答應你！”

        “這并非錢財的事，是老朽我實在沒辦法，如今情況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沒救啊！”仲佑之搖頭嘆氣。

        “唉！你也別為難老神醫了，他也盡力了。”大房表情沉重，但眼中卻閃過一絲喜色。

        這一幕，差點把一旁的蘇染看樂了。

        但這個時候，她一拍腦門，想起來了。

        仲佑之！

        這不是自己徒弟小何的那個至交嗎？之前經常找小何指點醫術，小何生前還常給自己提過這個人。

        怪不得找小何指教，醫術看來也不怎么樣嘛。

        “你這個小老頭，床上那個老頭明明還有救，偏偏被你說死了，我看小何算是白指點你了。”

        蘇染喝著茶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但是整個房間卻隨之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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