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世家這次一如既往地沒有齊聚。
　　祝家來的客地位最高，是他們家的少主祝以塵。這樣的安排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誰讓祝候和顧家的幾個兄妹交好呢？
　　蒼家和雷家倒是也送來了厚禮，尤其是蒼家，統(tǒng)共送來了十個禮盒，沒有每一個都沉甸甸的，只是看送禮的門客小心翼翼地捧著，顯然是價值不菲的稀世珍寶。
　　然而顧玥一個都沒看，她在席面上找到了蒼家來的代表，不是本家的人，卻也聽長兄說那是蒼家家主蒼錦墨的親信，稱得上左膀右臂四個字。
　　顧玥將人拉到一旁，詢問著：“你家少主呢？怎么沒來？”
　　她等了兩個月，就等著蒼玄夜能來陪她過這一個生辰。
　　“年關將近，少主需在家中打理相關事宜，實在無暇分身。”那門客似是得了蒼玄夜的交代，對顧玥的態(tài)度過于恭敬了，“臨行前少主交代屬下賀姑娘二九大喜，往后一切順遂，平安喜樂。”
　　很奇怪的賀詞，如果顧玥細細想過就會發(fā)覺出哪里不對勁，然最后入場的顧家婆婆打斷了她的思緒。顧玥不得不回到婆婆的身邊。
　　席面擺在主宅的前廳，桌席不多，只有五桌，最前頭的主桌只座了以顧南潯、顧家婆婆為首的九人，二房三房的四個兒子都被安排在了次席上。
　　顧家不愧是沿海一代最龐大的靈師世家，整個席面的菜肴都是山珍海味，尤其是那些海味許多都是內(nèi)陸那些來客見都沒見過的，據(jù)隨侍的傭人介紹那是顧家主母早些時日安排人出了遠海捕來的，淺海區(qū)域找不到的海獸。即便是在水澤市集上能尋到也是千金難換的。
　　賓客們皆再次感嘆顧家對那唯一姑娘的偏愛。
　　前廳還特意擺了臺子，請了水澤最出名的戲班子，天色暗下后便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水澤特色的戲曲。
　　顧家婆婆聽得興起，貴客中有不乏戲癡，聽著這特有的腔調(diào)曲譜，皆是勾起了興趣，聽得入迷。
　　這歌舞升平一直到戌時六刻方才止歇，不僅是顧家的主島，對岸水澤的各個城鎮(zhèn)也皆是燈火通明。
　　燈籠一路延伸至早已搭好的祭臺，臺前的八仙桌上早已擺好了十件貢品，以及一壇傳聞之中冰雪女神顧姬最愛的酒釀。
　　說來也是緣分，顧玥最喜歡的就是用那款酒煮成的酒釀丸子。
　　祭臺很簡單，沒有過多的擺設，只有一對通體晶瑩剔透的寶劍供奉其上，在明亮的月光下熠熠生輝。
　　顧五姑娘的生辰在寒冬臘月，宴席又半在海上，來客都是裹得嚴嚴實實地才能在獵獵海風中保住一條命。
　　隨著逐漸靠近那兩件盛名已久的水靈神器，有些畏寒的已經(jīng)開始瑟瑟發(fā)抖，顧碧環(huán)連忙將搭在手肘上的厚披風披上自家姑娘的肩頭，輕聲說：“姑娘，擔心受寒。”
　　祭司是同宗的一位老者，比顧婆婆低上一個輩分，但在顧這個姓氏中也是位份極高的一位。
　　老者恭恭敬敬地稱了老婆婆一聲：“姑姑！”，他的父親和婆婆是堂兄妹。
　　婆婆“嗯”了聲，仰頭望著月色，不知過了許久，她在寒風瑟瑟中開了口：“亥時已至，開始吧！”
　　十二個時辰中，僅有子、亥兩個時間段屬水，其中子為陽，亥為陰，分立于一日的首尾，顧家的男孩兒十八歲生辰的祭司辦于子時，女孩兒便辦于亥時。
　　這是千年來傳下的傳統(tǒng)，據(jù)說只有在這兩個時辰里冰魂雪魄劍才有可能擇主。
　　祭司年事高了，顫顫巍巍地立于祭桌前，用嘶啞的嗓音高呼著：“亥時到，祭禮開始，請顧家五女顧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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