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萬水千山(8)
137萬水千山(8)
蘇敏一跨出門去,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了下去。秦錚急忙拉住她,她伏在他的胸口,呵呵笑出聲來,其實也不知道要笑什么,就是覺得好笑。秦錚把她抱住,光線朦朧,更顯她的酡然如醉,笑容蔚然如煙霞,有一種放肆開來的美麗,她向來自矜,做起事情來事情總是一板一眼得多。秦錚從來沒有見過她的笑得這樣肆意,只覺得一顆心怦然。
蘇敏只是呵呵傻笑著:“要不然,我們再去喝一杯好不好,再去酒吧,你原來不是最喜歡那些地方嗎?”
秦錚有些狼狽,說道:“胡說,我哪里喜歡那些地方,我只是偶爾去一次。”
她瞪視著他,用一根手指去戳他的胸口,說道:“狡辯,狡辯,等我發現你再去,你信不信我會打斷你的腿,你信不信?以后去,也只能和我去,只能和我去。”
她佯裝兇惡,嘴里顛三倒四地。秦錚只是微笑著看她胡鬧,心里卻是別有一番滋味,這是酒后吐真言,難得她有這樣肆意的時候,不過他喜歡。
他抱住了她,柔聲說道:“知道了,我們回去。”
蘇敏搖搖頭,說道:“我不要回去,我想要山頂看星星。”
秦錚這個時候,也縱著她說道:“好,我陪你去。”
她挽著他的胳膊,然后頭輕輕靠在他的肩山,她咕噥了一句,他歪過頭來看著她,問:“你剛才說什么?”
她嘆了一口氣,喃喃說道:“要是永遠這樣有多好,時間就這樣停下來,只在此刻。”
秦錚笑了一聲,說道:“那歌里是怎么唱的來著,恨不能一夜之間白頭——”說著他就住了嘴,大約是覺得不詳,這句話大約是就是情濃之時的癡話,或者是希冀,可是這樣唱的最后還是帶著回憶的悵惋。
他又看了她一樣,她的臉色酡紅,微微瞇著眼睛,大約是沒有聽見。
他說道:“好,我帶你去看星星去。”
這里大約不知道是哪里,蘇敏辨不清楚,只覺得走了很長的路,車子行駛的像是平順,后來又顛簸起來,那酒在她的身體里的越發的熱,她只覺得腦子里七葷八素的,越發的糊涂。可是后來中于停下來,車窗外只有朦朧的月光,而四周萬籟俱寂,偶爾的有一兩聲的蟲鳴。秦錚從后面的車座上拿了一件外套,裹在她的身上,然后按了按鈕,車頂徐徐打開,頭頂是墨藍的天幕,宛然可見一條星河。有涼風灌了進來,還是冷,蘇敏把自己縮在他的外套里,他的胳膊也環了過來,她依偎著,那樣熟悉的味道縈繞在她的鼻端,讓她生出一分不知今夕何夕的惘然來。天與地是這樣的廣大,而她所求的也不過是一個懷抱。
她抬起頭來,覺得自己一瞬間已經淚盈于睫。她將臉埋在他的衣領中,悄悄拭去了所有的眼睛的濕意,頓一頓,說道:“秦錚,你給我唱一支歌吧?”
他笑,說道:“今天你要求怎么這麼多,我可以唱,不過我要福利的。”
她思緒片飛,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明白他說些什么,只是茫然地問:“什么福利?”
他的手從她的腰上摸了上去,撫在她的胸前。她才恍然,笑罵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庸俗,這樣浪漫的時刻。”
秦錚只是笑:‘這也是浪漫!’她賴皮地像一個孩子,說道:“我要聽歌!”
他伏在她的耳邊,笑問:“想聽什么?”
蘇敏說道:“小星星,好不好?”
秦錚說道:“好,我唱。”說罷,竟然真的唱起來,蘇敏趴在他的懷里,聽著他溫柔嗓音,仿佛是有了睡意,打了一個哈欠,不語不響。
秦錚俯下臉來,發現她膩在他的懷中依然睡去,睫毛低垂,宛若嬰孩。
他微笑了一下,然后重新闔上了車頂,倦意也向著襲來,他也閉上了眼睛,只覺得無限心安。
也不知道過來多長時間,秦錚睜開了眼睛,只覺得天色已經亮了,而蘇敏不知道的什么已經醒了,抿著嘴角,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瞧。他伸過手去揉揉她的頭發說道:“幾點了?什么時候醒的?”她沒有回答,卻指了指車窗外面,說道:“下雨了!”
秦錚這才發現,外面果然下起雨來,只不過下的很細,那一種秋雨,如松針一樣,落在車窗上也是無聲無息。
蘇敏望著外面,說道:“真是可惜,我本來還想看日出來著。可見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
秦錚微微皺眉,她語氣中有一種沒有生氣的消極。他點點她的額說道:“太貪心了,昨天晚上已經看見星星了,下雨的天才有幾個,等天晴了,我再過來陪你。”
她忽而又下笑起來,像是不好意思,說道:“也是,那我們回去吧。”
秦錚說道:“我再陪你一天,好不好?”
她板起臉來,說道:“不行,我哪里像你這樣游手好閑的,我要去負荊請罪。”他問:‘負荊請罪?跟誰?’
蘇敏說道:“楊主任啊,還有誰,我想昨天他一定對我很失望。”
說著看了一樣自己的腕表,說道:“我們快點回去,要不然真是來不及,吃飯換衣服,還要上班。”
她拍怕秦錚的臉說道:“你也要去了。”
秦錚嘆了一口氣說道:“對不起,我本來還想帶你去歐洲的。”
蘇敏嘻嘻笑了:“我知道,所以我等著呀。”
他們開車回去,兩人一起回家,洗澡換衣服,又去吃飯。秦錚一直把她去上班,那天蘇敏難得沒有讓他把車子停的老遠,一直把她送醫院的門口,蘇敏滿臉的笑容,燦爛如太陽花。
后來這一幕就像是一組電影的慢鏡頭回放后的定格,無數次的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他想如果那一天他再細心一些呢,也許就不會讓她這樣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了。可是未必他就毫無察覺,她是那樣的反常,本來是沉靜的一個人,聒噪地如同一個少不更事的孩子,或者怯懦的人是他,以為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問,就可以當做什么也沒有發生過。有時候恨她竟然狠心地什么也不說,就留他一個人在原地摸索。可是繼而一想,她是這樣可憐,那一天夜里,想必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去出演一場注定是悲劇的一場戲。兩家人之間的恩怨就像是橫亙在兩人之間的萬水千山,永不能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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