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回宮
王氏眼瞎了,身上又沒有銀子,丫鬟也都走了,剩下的幾個全伺候著老夫人,沒人伺候她,謝嬌嬌好歹還有定國公留下的嫁妝財產(chǎn),王氏卻什么也沒有,轉(zhuǎn)而打上謝嬌嬌嫁妝的主意。
王氏手拿棍子,摸索著找到謝嬌嬌,質(zhì)問道:
“你那個沒良心的爹給你留了多少嫁妝?”
謝嬌嬌警惕的盯著她,抿著唇搖頭,如今,她什么也沒有了,只有這些嫁妝,她必須守護好,不能讓任何人算計去,尤其防備她姨娘。
王氏問半天問不出什么,便知她在防備自己,氣的渾身顫抖,沒良心的小崽子,這么多年,她白疼她了,不過,為了得到嫁妝,她忍了又忍。
手上摸索著去抓謝嬌嬌的手,勸道:
“嬌嬌,姨娘是為你好,你一個小姑娘,手上拿這么多嫁妝,萬一被人騙了怎么辦?姨娘替你保管著,你放心,姨娘那么疼你,還會吞你那點嫁妝不成?”
謝嬌嬌甩開她的手,牢牢的守著嫁妝,她防備心強,那些嫁妝是她最后的保障,誰也不能奪去,幸虧王氏眼睛瞎了,若不然,謝嬌嬌真有可能讓王氏把嫁妝全偷去。
王氏氣的眼睛又疼又熱,這死丫頭啞巴了之后,腦子變的好使了,怎么哄也不管用了。
王氏拿著棍子在房間里揮舞一圈,謝嬌嬌氣的上前推她出門,王氏踉蹌著被她推出去,氣的舉起手中的棍子想打她,謝嬌嬌“呯”的一聲,關(guān)上門,氣的王氏罵罵咧咧的。
正房的謝老夫人又鬧起來了,敲打著竹棍,讓兒媳婦來伺候她,大夫人二夫人和王氏裝聽不見,反正定國公又不給她們銀子,憑什么讓她們?nèi)ニ藕蛑l愛去誰去。
謝大爺和謝二爺催促各自的夫人去伺候著,大夫人拿出潑辣勁扯著嗓子大罵。
“謝老大,你少在那里裝孝順兒子,真有這么孝順,你怎么不自己去床前伺候著,沒有一點好處,還想讓老娘去伺候著,沒門!”
謝老大氣的怒指著她。“我是男的,不方便伺候著母親!”
大夫人罵道:“你少在這兒找借口,當初爹生病的時候不也是我們伺候的,你怎么不去!”
謝老大怒斥道。“我要休了你!”
大夫人氣炸了,拿過雞毛撣子使勁往他身上抽。“你休一個試試,這么久不打你,真以為我是泥捏的!”
“啊啊啊!”
謝老大被打的四處躲避,大夫人打累了,扔了雞毛撣子去睡覺,謝老大窩窩囊囊的蹲在角落里生悶氣。
二房的二夫人找個借口出門了,謝老二找不著人,臉色陰沉的讓兒媳婦去屋里伺候母親。
二少夫人捂著肚子。“公爹,我可能又懷孕了,老夫人天天非打即罵的,萬一沖撞了您孫子怎么辦?”
謝老二被噎的無話可說,母親再重要,也比不上他孫子重要。
謝棋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讀書,如今這情況,他誰也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努力,等考去京城,有三叔關(guān)照著,怎么也能得個小官當當。
謝望不是讀書的料,讓他種地也不會,一心沉迷生兒子,經(jīng)常把生兒子掛在嘴邊。
“等生了兒子日子就好過了!讓兒子去讀書,科舉,當大官,我就等著享福了!”
二少夫人也認可這話。“如果他讀不好書就讓他去參軍,像謝老三一樣當大將軍,我們到時候當老太爺和老夫人,安享晚年。”
二少夫人懷不上孕,打起梅姐兒主意,“梅姐兒,娘給你改個名字,叫盼兒,這名字好聽,比梅姐兒好聽!”
梅姐兒不愿意,又哭又鬧。“我不改名,我不要改名!我就叫梅姐兒!”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聽話。”二夫人抱過她攬在懷里,溫柔的拍一拍。
“乖盼兒,盼兒,你要乖,娘最疼你了,為了你,娘連妹妹都不要了!”
梅姐兒仰著頭哭鬧,二夫人還一直盼兒盼兒的叫她,好似多叫幾次,真的盼兒來了。
謝兮心里煩,一個人心情沉重的去田地里散步,傻姑蹦蹦跳跳的追上她。
“大姐姐,你在干什么呀?”
“隨便走走。”謝兮低垂著頭。
“你心情不好嗎?”傻姑拽過她的手,笑嘻嘻道:“大姐姐,我?guī)闳プノ涷瓢桑 ?br />
謝兮嘆口氣,失落道:
“真羨慕你,若是我一直就在鄉(xiāng)下生活,說不定我的心里也不會落差這么大,突然之間從天上落到地上的感覺,真讓人受不了。”
董卓然走過來勸她。
“姑娘此言差矣,你父母本就是農(nóng)戶,卻帶著你們在上京多享了二十年的福,你應該慶幸享了這么多年的福,而不是失落。”
“你真是多管閑事!”謝兮瞪他一眼。
董卓然道:“在下是想安慰姑娘。”
謝兮想了想,他說的也對,三叔養(yǎng)祖母是應該的,卻沒理由養(yǎng)大房二房一大家子,他們卻跟著在定國公府享了這么多年本不該他們的福,這不是慶幸是什么。
話是這么說,謝兮心里還是很不舒服,拽著傻姑走遠。
“走,去抓螞蚱!我們不和你大哥玩!”
“好!”
兩人笑嘻嘻的跑遠,董卓然愣在原地,不明白哪里惹到她了。
上京,皇宮。
“陛下!太子殿下回來了!”
總管太監(jiān)跑著去御書房稟報陛下,皇帝放下奏折,紅光滿面的往外走,大殿外,裴硯牽著宋千瀾的手往這邊走來,前邊,一個可愛的粉色小肉團子一蹦一跳的跑過來。
“夭夭,朕的寶貝孫女!”
皇帝笑著走下臺階,步伐匆匆,總管太監(jiān)跟在身后,笑呵呵道:
“我的陛下,您慢一點兒,小心腳下。”
皇帝剛走下臺階,夭夭停在他面前,在路上,爹爹教她要叫皇祖父。
“皇祖父!”
“欸。”皇帝抱起她,目光慈祥。“好孩子,在路上累不累?”
夭夭歪著小腦袋看他。“不累哦!爹爹給我和弟弟講故事。”
“弟弟?”皇帝一時沒反應過來。
夭夭湊近他耳邊,悄悄地告訴他。
“祖父,我告訴你個秘密哦,我娘親肚子里有個弟弟,夭夭看見了哦!你千萬別告訴別人,萬一弟弟害怕就不和我玩了!”
皇帝哈哈大笑,也學著她的樣子說悄悄話,“好,祖父答應你,一定不告訴別人,你爹娘也不說。”
裴硯走過來,笑著打趣道:“什么事不告訴我們?”
夭夭心急的伸手捂住皇帝的嘴。“皇祖父不可以說!不可以說!”
皇帝寵溺的笑道:“好好好!不說不說!這是我們的秘密!”
皇帝抱著孫女走在前邊,裴硯和宋千瀾跟在后邊。
“讓宮女把你們的東西全搬到九華殿去,先在那邊住一段時間,待會兒,你們?nèi)ヌ竽沁吙纯矗笠恢蹦钸赌銈儭!?br />
“是。”
回到乾清宮。
皇帝放下夭夭,命太監(jiān)備上茶點,夭夭興奮的坐椅子上,手上抓著糕點吃。
宋千瀾也有點餓了,邊吃邊喝茶,懷孕后,她又一次過上不停的吃吃喝喝的小日子。
皇帝和裴硯商量舉辦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典禮一事,裴硯側(cè)眸看一眼宋千瀾。
“父皇,瀾兒懷孕了,一切簡單辦吧,太繁瑣了,會累到她。”
“可以!”皇帝看了看宋千瀾,點頭應下,一切以孩子為重。
皇帝道:“阿硯,我?guī)銈內(nèi)グ菀娔隳赣H,她若知道你現(xiàn)在過的這么好,肯定非常高興。”
裴硯面色沉靜,自從與父皇相認后,他不止一次的想起她母親,不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長什么模樣?性格是什么樣的?溫婉的?嚴厲的?還是開朗的?
想到她與父皇少年夫妻,彼此恩愛,卻被人害死,裴硯攥緊拳頭,早知汝南王是他的殺母仇人,他不會讓他死的那么容易。
皇帝打開暗門,帶著裴硯和宋千瀾夭夭一起進去,屋里很寬敞,很明亮,處處精致。
每隔一段距離,有個燈架,燈架上點著紅蠟燭,一張紅木梳妝臺,梳妝臺上放著各種精美的首飾,梳子,邊上放著一張貴妃榻,條案上擺著各種漂亮的花兒,還帶著露水,應該是一大早剛在御花園折的。
正面墻上,掛著一張畫像,面帶溫柔,雍容華貴,皇帝撫摸著畫像。
“夫人,你看,我把兒子兒媳婦和孫女兒帶來見你了,你開心嗎?”
裴硯掀開衣擺跪在地上磕頭,宋千瀾跟著他一起跪下磕頭,夭夭無措的立在母親身邊,宋千瀾摟過她。
“夭夭,跪下給祖母磕個頭。”
夭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胖手抱在一起拜一拜,奶聲奶氣道:
“漂亮的祖母呀,我是夭夭!”
皇帝回頭看她,心酸的想落淚,攬月如果還活著,一定愛死了這個可愛的小孫女,恨不得天天抱在懷里疼著寵著。
裴硯望著畫像,心里又悶又疼,畫像里的女人面帶微笑,目光溫柔,這是他的親生母親,她不顧自身安危,拼死生下他,可他,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一切真相,裴硯伏下身子,久久未動,濃濃的悲痛散發(fā)出來,宋千瀾心疼的看著他。
皇帝親自扶起他。
“阿硯,別傷心,你母親希望看到你開心,她很愛你,還懷著你時,經(jīng)常幻想她的孩子長什么樣,會是什么脾氣,她說,希望她的孩子過的開心幸福。”
“我母親,她是個什么樣的人?”裴硯望向畫像,語氣沉重。
皇帝懷念的望向畫像,
“她是個很溫柔很善良的女人,很好很好的一個人,被她愛著,你會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宋千瀾抱緊夭夭,抬頭看向畫卷,深深的嘆息,這么好的女人卻死于權(quán)力斗爭。
皇帝看一眼宋千瀾,對裴硯道:
“你母親至死都在牽掛著你,長公主把你抱走時,給了她一副金鑲雙龍戲珠手鐲,那是她母親送她的陪嫁,她叮囑長公主,待你成親時,那副金手鐲是她留給兒媳的見面禮。”
宋千瀾抬手摸上手腕,這鐲子,她一直戴著,從未脫下,未曾想,竟是皇后娘娘所贈,若皇后娘娘還活著,一定是個很好的母親。
裴硯垂眸,看向她手腕上的鐲子,這是母親的遺物,宋千瀾抬手握住他的手,裴硯收緊手掌,望向畫像,母親如果知道他過的這么幸福,應該也為他高興吧。
走出暗室,裴硯帶著宋千瀾和夭夭去慈安宮,太后的心態(tài)也發(fā)生變化。
以前,宋千瀾是定國公府的兒媳婦,生的孩子也是定國公府的,是男是女,她也不在意,如今不同了。
太后看向夭夭。“這個孩子這么大了,你們還不趕緊再懷個皇孫。”
一來就提皇孫,宋千瀾咬咬牙,若她再生個女兒,太后下一步是不是想給夫君納妃。
裴硯握緊她的手安撫她,抬頭對太后道:“皇祖母,太子妃已經(jīng)懷上了。”
太后一臉驚喜。“真的!太好了!這次,一定是個皇孫!”
宋千瀾攥緊手指,壓力大的喘不上氣,裴硯垂眸看她一眼,對太后道:
“無論太子妃生兒子還是女兒,孤都高興!”
太后一臉不悅,“你是儲君,太子妃必須生兒子!”
裴硯面色陰沉,“生兒生女順其自然,不是人為可掌控的!”
太后愣了一下,她孫兒在訓斥她,當即放軟態(tài)度。
“皇祖母也是為你們好,身為儲君,沒有兒子,是大忌。”
宋千瀾心情不好,不可避免的影響了夭夭,回去的路上,夭夭皺著小臉不高興,裴硯抱起她。
“乖寶兒怎么了?”
夭夭紅了眼眶,淚珠兒啪嗒啪嗒的落下。“夭夭不喜歡太祖母,她欺負娘親!”
宋千瀾一臉意外的看著女兒,她心里不舒服,面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她女兒卻敏銳的察覺到她不開心,為她抱不平。
裴硯心疼的擦去女兒的淚。
“太祖母年紀大了,糊涂了,我們夭夭不與她一般見識,爹爹已經(jīng)說過她了,她不敢再欺負你娘親,夭夭不傷心了,好不好?”
夭夭點點頭,委屈的抱緊爹爹,“可我還是不喜歡她!”
裴硯無所謂道:“不喜歡就不喜歡,沒有人要求你一定要去喜歡她,爹爹也有討厭的人,不是所有人都要喜歡。”
夭夭含淚笑了,轉(zhuǎn)頭可憐巴巴的看一眼宋千瀾。
“爹爹,娘親被欺負了!”
裴硯一手摟過宋千瀾,“不要擔心,爹爹會哄她。”
宋千瀾揚唇一笑。“有你們父女倆保護我,我永遠都不會受委屈!”
當晚,兩人躺在床上,裴硯怕她多想,極盡全力的哄她,
“我就喜歡女兒,瞧瞧我們夭夭多可愛,如果再來個女兒,我一樣把她捧在手心里當寶貝!”
宋千瀾打趣道:“如果是兒子呢?你不喜歡嗎?”
裴硯脫口而出,“喜歡!當然喜歡!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歡!”
宋千瀾撲他懷里。
“夫君,別擔心我,我沒事,我向你坦白,今天心里確實有點小小的不舒服,不過,讓你和夭夭撫平了那點不舒服,我已經(jīng)沒事了!”
宋千瀾沖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裴硯低頭吻她額頭上。
“我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如果再有類似情況,直接懟回去,夫君給你撐腰!”
“好!”
“睡覺吧!”裴硯把她摟在懷里,大手拍著后背,哄她睡覺。
翌日,宋千瀾忙的站不住腳,在韶華院的東西陸陸續(xù)續(xù)的搬到九華殿,云嵐和云霧忙著清點賬單,宮女太監(jiān)們把東西往庫房里搬,夏嬤嬤盯著宮女太監(jiān)搬東西。
東西實在太多了,來來回回拉了幾車子也沒全弄完,僅她當初的嫁妝聘禮就裝了十幾車子,還有夭夭滿月和周歲時收的禮,裴硯私庫的財產(chǎn),東西多到一個庫房都裝不下。
好在九華殿夠大,宋千瀾專門弄四間偏殿作庫房,把財產(chǎn)分門別類的安置好。
錢管家升級了,成了九華殿的大總管,當初在韶華院的下人婆子們也遷來九華殿,負責事務與在韶華院時一樣,一切都沒變,只是換了個地方繼續(xù)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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