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方才當(dāng)著百官的面說了，五日后蒼舒月與顧川大婚，這場婚禮是陛下欽定的，且他還會親自主持婚禮！”

“你當(dāng)你是什么？一個小小的皇城司統(tǒng)領(lǐng)，妄想改變陛下的旨意嗎？莫說是你后悔，便是那顧川后悔也改變不了這件事！”

王昌雄怒目而視，他抬起手便又要打，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放下，甩袖冷哼道：“你是我王昌雄的兒子，今后這王家的重?fù)?dān)也要落在你的肩上，莫要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女人而自甘墮落！”

“這件事，爹幫不了你，但皇城司，爹可以助你登上高位，來日你成了陛下的左膀右臂，這天底下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說完，他抬步便走，片刻后又停下腳步，長嘆一聲：“鴻兒，爹已經(jīng)老了，你也該長大了，莫要再如此任性妄為。”

王鴻聽著，滿目茫然。

……

衛(wèi)國公府，文景園。

兩個丫鬟站在屋檐下，看著那亭子里端坐著的小姐，眼中盡是疑惑。

“小姐她這是怎么了？以往還會看話本詩集，如今卻總是望著一處地方失神，莫不是身體不舒服了？”

“自從顧川少爺搬走后，小姐便是這樣了。”

“唉，誰能想到顧川少爺有那般才學(xué)？又入了柳先生門下，他與小姐該是天生的良配才是，才子佳人……當(dāng)初若是……”

“噓~小聲些，此事也是小姐的意思，便是現(xiàn)在后悔也沒用了，顧川少爺將要娶蒼將軍了。”

“什么蒼將軍？那般丑陋之人，只會在戰(zhàn)場上打打殺殺的，如何能比得上我們小姐？”

“你還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

“今日我跟著小姐去了城門，蒼將軍沒有戴面具了。”

“怎么樣？是不是如傳言中一般，形如惡鬼，面目丑陋？”

“什么啊，也不知是何人傳出的流言，蒼將軍當(dāng)真是比天仙還好看的美人，便是咱家小姐……”

“當(dāng)真？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騙你作甚？我親眼所見，當(dāng)時去城門的人都看到了！”

涼亭中，沈矜雪倚著欄桿，眸子定定的望著池中的魚，失神良久。

她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一道身影來。

自出府之后，兩人的每一次相遇，他都未曾再看過自己一眼。

原來，她竟是那樣的驚世之顏。

這便是你不再看我一眼的緣由嗎？

……

東籬居，顧川回來之后，便又一頭鉆進(jìn)了書房。

巳蛇在一旁坐著，一只手里拿著墨條，一只手撐著下巴望著眼前的少年提筆書寫。

“你寫東西便寫東西，為何偏要叫本座來研墨？”她頗為無語的開口問道。

本來在房里好好的練功，結(jié)果就被叫來研墨了，這人當(dāng)真是不叫人好好休息片刻。

顧川頭也未抬，開口道：“這書中的東西關(guān)系你們白蓮教舉事成敗，你難道放心叫他人看了去？”

巳蛇聞言，翻了個白眼：“那為何不叫我徒兒來？她是圣女，看了又何妨？”

“她今日在與莊晚云提升琴藝，正是關(guān)鍵的時候，只能叫你來了。”

說著，顧川停筆，而后將其放在了一旁。

“寫的什么，我看看。”巳蛇伸手就要去拿，卻被顧川抬手擋住。

她一瞪眼，問：“怎么？我還不能看了嗎？”

“這不是給你的。”顧川搖了搖頭，而后重新拿了一本空白的書，攤開第一頁道：“這才是寫給你的。”

巳蛇深吸了一口氣，一臉無語的收回手，探著頭瞄了一眼寫完的那本書。

“商君變法？”

看著書名，巳蛇眼中盡是疑惑之色，不由問：“這是什么？”

“不該問的不要問，便是我說了，于你而言也沒有任何好處。”顧川沒有與他解釋。

巳蛇輕哼一聲，道：“只看名字，應(yīng)當(dāng)是與國事有關(guān)，是獻(xiàn)給皇帝的吧？”

“他？”顧川微微一笑，道：“他不配。”

“本座倒是覺得你越來越有趣了。”巳蛇唇角微揚，饒有興致的望著他道：“皇帝如此看重你，你卻這般不屑一顧，大衍出了你這號人物，當(dāng)真是稀奇。”

“話這么多，信不信我讓你把這墨汁喝下去？”

巳蛇當(dāng)即閉嘴不言，只是氣憤的瞪了他一眼。

“姐夫！姐夫！”

正當(dāng)此時，蒼風(fēng)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他就來到了書房門外，氣喘吁吁的靠著門。

顧川抬頭看去，問：“怎么了？”

“阿姐方才在神武門外暈倒了，剛被親兵背回府中。”蒼風(fēng)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

顧川聞言皺了皺眉頭，又看他這般，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看他這般模樣，蒼風(fēng)瞪著眼一臉的詫異：“姐夫，你就一點都不擔(dān)心嗎？就不問問阿姐如今狀況如何？”

“不過是迷惑之舉罷了，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顧川搖著頭道。

這下蒼風(fēng)更是納悶兒：“阿姐告訴你了？”

“沒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顧川微微一笑，道：“知道什么叫心有靈犀嗎？”

蒼風(fēng)搖了搖頭：“不知道。”

“便是說兩個心意相通的人，有些事情便是不需要明說，也能夠知道。”顧川回過頭繼續(xù)書寫，又道：“陛下多疑，想來知道了此事，是會派太醫(yī)前去確認(rèn)的，屈大家可在？”

“姐夫，你真是神了，這都能猜到？”蒼風(fēng)滿眼驚奇，接著點頭回道：“陛下得知此事之后，確實派了一名太醫(yī)前來，說是為阿姐療傷。”

“當(dāng)時屈大家也在，由他守著阿姐，那太醫(yī)看過之后，說阿姐如今這身子再也不能練武，萬不可做重活，只能靜心調(diào)養(yǎng)，又開了方子后就回宮復(fù)命了。”

他說完，便走了進(jìn)來，湊近了些問：“姐夫，我阿姐讓我來告知你一切無恙，這里頭是不是有什么事？”

“沒有。”顧川瞥了他一眼，道：“有事也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你只需知道你阿姐如今沒事就行了。”

“不是……”蒼風(fēng)一臉難受的表情：“咱們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與我說？”

顧川沒有搭理他，指了指墻上的黑纓：“練武去。”

蒼風(fēng)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走去將黑纓拿起，小聲嘀咕著：“還沒成婚呢，我就成外人了，合著你們倆才該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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